☆知凉YY☆【原创】说你爱我

序曲: 永远也是很重要的部份
山田凉介并不晓得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他只是沉默的跟著一个瘦弱的身影一直往前走, 他不知道这条路到底有多长, 也没有问过到底何时才会停. 他只是安静的走. 天色开始慢慢昏暗起来, 但路却好像永远也没有终点, 但走在前方的少年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侑李…” 山田轻轻的拉起知念的手, 但在知念的手被握住的瞬间, 山田的手已经被无情的甩开.
“不-要-碰-我…” 知念一脸冷酷, 刻意的跟山田保持一定的距离.
“为甚麼? 我做错甚麼了麼?”
“我只是觉得, 我跟他在一起会比较幸福.”
“谁?” 知念并没有回答山田的问题, 只是抿了抿嘴. “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对不对? 你只是想把我撇开, 是不是? 除了我之外, 你还能爱谁?” 山田缓缓的开口, 但却无改知念依旧冷漠的样子.
“总之, 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 说罢这句老套的话, 知念便已经转身离开, 而山田只能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愣愣地看著知念已经走远的背影, 直至他消失不见为止.
难道, 连你也不想要我了麼?


知念依然是愣愣的看著他, 不懂得反应, 眼看知念完全不理会他的哀求, 山田无力地蹲了下来, 依然是失控的模样. 知念尝试想把山田重新扶起来, 但却并不成功. “我不走, 我答应你, 绝对不走…你别这样…”受患病的影响, 山田的情绪有时会变得不稳, 知念能做的其实并不多, 除了陪山田熬过痛过之外, 他甚麼也做不到. 对, 他甚麼也做不到. 他已经, 不能再为他做些甚麼了.
“不要走!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没用了, 不再像当初那样有能力去给你承诺, 但我还是一样的爱你, 想跟你走人生中每一段路的…” 他绝望地淌泪, “但是他们全都跟我说了! 我甚麼都知道了! 你早就想要把我甩开!”
知念微微地张开嘴巴, 惊恐的看著还蹲了在地上的人, 一种恐惧突然袭来, 可怕的慌乱感充斥了全身每一个细胞. “他们? 是谁? 这次他们跟你说了些甚麼?” 知念就只懂得问这个问题, 他跪了在山田的前方, 继续追问. “他们跟你说了些甚麼? 你到底听到了些甚麼?”
山田马上捂住耳朵, 用震抖的哭音说, “他们说, 说… 是你亲口告诉他的… 你根本早就不再爱我了… 而且…. 其实…. 自我病了之后…你就不再像从前一样喜欢我…你嫌弃我…你根本就是嫌…我烦了…你想摆脱我…”知念瞪大了双眼, 张开了嘴巴, 心跳得很快, 但还是不懂得反驳. “是真的吗? 侑李, 你看著我, 看我的眼睛, 告诉我那不是真的…那些为我好的话都是真的, 不是假的…我知道, 你只是一是迷途了, 发生过的事我真的都不会追究, 你在外面要怎样我更是管不了, 但只要你别走, 我可以接受你一切无理的行为的…”甚至不忠.
知念只懂摇头, 面对山田突然的失控以及指控, 他完全是方寸大乱, 他的确是被吓到了. “凉, 你听我说…”
“你讨厌我! 为甚麼!” 山田开始失声痛哭, “你真的又背叛我了! 你为甚麼不解释! 我等你解释! 为甚麼你要那样做! 我爱你!”
“冷静一点…”知念用力抱著山田, 拼命的重复, “冷静一点…”他不是不想解释, 只是他根本就没事要解释…他要解释甚麼? 有甚麼需要解释?
“我不需要冷静! 我不要! 我只要你!”
“凉! 看著我! 这回轮你看著我的双眼! 听我说!” 知念急急定住山田虚弱的身子, 脑筋则不停的在转动, “不要胡思乱想好不? 相信我, 我是不会骗你的, 看著我, 我是念念啊, 我最爱的就是你的了, 我怎麼可能会嫌你烦呢? 听著, 我爱你. 我没说谎的. 你知道的, 我不会对你说谎的.”
山田依旧捂著自己的耳朵, 不断用力的摇头, 而他的抖颤则是从来也没有停过. 知念也只好扳开他的手, 然后一个劲儿地将山田的头抱了入怀, 企图让对方听到自己的心跳, 好证明自己的存在. “我该相信你麼? 你总是那样的善变… 就算这一刻你说会留下来, 下一刻你还是会走的…你要我怎麼相信你这个从不遵守承诺的骗子?” 诺言, 对你来说, 根本就毫无意义.
“我没有说谎, 不要说是我骗了你好麼? 放心好不好? 无论发生甚麼事, 我一定会陪著你的, 你不用害怕, 就算你的路有多难走, 我的脚印也会一直陪在你左右的! 我不走, 绝对不走. 甚麼那些人, 就算他们怎麼做也好, 也不能够把我从你身边带走的. 你听我说, 先冷静下来, 甚麼都不要乱想. 我在这里, 一直都在, 你没有甚麼好担心的. 我是你的, 对不? ” 随著知念一下一下的心跳, 山田的震抖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开始重新恢复冷静, 他的泪痕以及汗珠全都印了在知念的白衬衣上, 湿成了一大片.
“侑李…”山田喃喃地念著.
“我在, 我一直都在…”
“对不起…”
“觉得好点了没有? 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 但是有甚麼就跟我讲…”
“嗯…”
“不要相信其他人的话…” 知念尝试也让自己重归平静, “来, 深呼吸一下好麼?” 知念依然是像哄小孩般抱著山田, 山田跟著知念的动作, 一呼一吸的, 呼吸终於也回到正常的的速度. “现在好了点没有?”
“嗯…”
“那…”知念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 “你能先待在这里一会, 慢慢的呼气. 我先去换件衣服, 然后我们去庆生好不好?”
山田先是摇头, 但后来还是点了点头, “我在厅里等你, 但你一定要回来.”
“很快…真的…”知念飞快地进了房间, 然后飞快的又回到了厅中. 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 山田已经变得十分平和, 就如刚刚突然而来的失控从没发生过一样, 这样令一直戒备著的知念终於也能够放下重装.
“我去倒杯水给你, 你累了, 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我想我还是先给你拿一颗安眠药好了…”
知念转身又往厨房走去, 但没过多久山田也跟了在他的背后, 并且从他的后方紧紧地环抱住知念. 知念的瞳孔稍微地放大了点, 然后便已倒进了山田的怀中.
“侑李, 我爱你.” 爱到, 可以为你放弃一切. 应该说, 早就已经放弃了一切.
但, 你可以为我而放弃麼?


好啊~
那麼麻烦你了

那一晚, 我又发了那个梦… 我从梦里惊醒过来, 在猛然的睁开眼之后, 我从新回到自己房间里, 我尝试控制自己的呼吸, 但是却缓和不下自己急促的心跳. 我想, 我能够听到自己心跳声… 我吞了一口口水, 冒著满头的大汗看看右侧, 阳光早已透过窗前的纱帘落在右方的一片空洞跟寂寞. 起初, 我并不能反应过来, 当我终於也意识到这片整齐的意思的时候, 我的人已经冲出了睡房.
“侑李? 你在哪? 侑李!” 我跌跌撞撞地在这间如今只剩一丝幽魂的房子里寻找, 寻找他的身影… “侑李! 回答我! 你在哪?!” 家里并不算很大, 没比他独居的房子大多少, 而且这里整齐简洁, 任他个子再小, 也是无法藏身的…
所以, 他又走了…悄悄地走了. 不交带一声, 突然就消失了…很奇怪对不? 明明前一刻的他还很温柔的. 但是, 让我来告诉你, 这就是他, 他对每一个人都可以很温柔. 只要他心情不错的时候, 他对谁都可以很有耐性. 但是, 当他腻了, 失去短暂而来的耐性后, 他便会走.
不对, 我不相信他会这样的, 他不会就这样又走了…我粗声的喘著气, 但是当我看见他专用的留言版依然是空空如也的时候, 我就哭了…这一次, 我已经努力过, 想要忍住泪水. 这一次, 泪水掉下的时间已经比上次迟慢, 比上上次刻制多了…
但是, 我还是跟之前一样, 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用双手环抱著自己. 如果侑李此刻在的话, 他一定会喝著我, 说地板太冷, 不可以直接坐下, 然后他会急急拿来两个坐垫…可是, 现在, 他并不在.
他又不在了.
那个人的话, 原来都是真的.
这是第79次, 他不说一声又走了. 这次一走, 我不晓得我要等到甚麼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可能在我的病情恶化的时候吧, 又或是我进院去吧, 他或许又会回来我的身边. 他会回来, 是因为他知道, **子一定也不长了. 没了他, 我只会死得更快. 我不需要任何药物, 也没有任何治疗能够帮助我, 在这世界上, 就只有一种叫做知念侑李的物质, 能够治愈我的病. 只是, 这种物质太稀有了, 我不能完全地把他占有. 所以待腻了之后, 他就会走, 待我因为失去他而垂死时, 他就会再度出现延续我这残存的生命. 他在外面的花花世界, 到底还有多少个比我更好的人在等他, 我不晓得, 我只知道, 我只是他可怜的某一个人而已…我们的确是有过很美好的回忆, 但我知道他现在之所以还愿意花心神在我身上, 就只是因为他清楚, 一个垂死的人, 根本就不会牵制到他的自由, 他连把我抛弃的力气也可以省掉, 因为我会首先毁灭自己, 不留下一点麻烦给他...
他走, 我会痛到死掉; 我走, 他可能转身就会忘掉…
从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我的他, 从前是很乖巧的. 只是他也会累. 照顾我让他累透了, 但基於责任与同情, 他不会抛弃我. 不过在尝过其他人给他的刺激之后, 他就变了. 当他厌倦了终日对著我假意的笑时, 他便会失去消息, 去哪里了? 是我不想细究的问题.
“你, 明明跟我说过, 你不会再走的…为甚麼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诺言? 难道, 要你陪著像我这样的病人就真的那麼的让你嫌恶? 让你不得一而再的离开我?” 这些问题当然统统都是毫无意义的, 因为除了我自己之外, 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听得到, 没有人会回答我. 我继续无助的坐著, 把头埋了手臂之间, 任自己的泪水跟汗水湿透衣袖. 我真的很累…如果, 我能就这样离开, 你说那有多好? 不用再麻烦任何人, 反正也没有人会为我的死活而感到在乎…


叮当 ––––––––
侑李? 是侑李麼? 我猛然地抬起我的头来, 这门铃重新把我扯回了现实. 为甚麼要这样的残忍呢?
叮当叮当––––––––
侑李并不在, 他并不在…除了他之外, 我谁也不想见, 谁的声音都不想听. 我清楚得很, 我的侑李有自己的钥匙, 懂得自己进来. 他要来就会来, 要走便会走, 从来也不用问我一声的, 因为他在这屋里根本就是能够自由出入的…
叮当叮当叮当––––––––
门铃继续不耐烦的叫嚣著, 而那可怜亦在同时被用力的捶著. 或许是他忘了带钥匙呢? 但有这个可能吗? 没有. 绝对不可能. 只是在产生出这样的想法的同时, 我已经走到了门前. 手还没碰到大门, 就已经听到一把声音. 一把不属於他的声音. 我又把手抽了回来…
“难不成山酱真的不在家? 早叫你先给他拨个电话! 你就是不听!”
果然, 像侑李那样聪明的孩子又怎会忘记带钥匙? 我知道这把吵耳的声音是属於谁的, 但正如我说过的, 此刻我谁也不想见…偏偏, 有冈总是爱迫人做别人不爱做的事. 家里的电话响起了, 很吵很吵, 是时候也把那电话线给拔掉了, 反正侑李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是的, 他不会. 只是, 我的身体再次违反我的本意, 拿起了那吵翻的话筒.
“山田凉介, 既然你在家为甚麼不给我开门!” 有冈的声音不单从话筒中传进了我的耳朵, 他的声音还沿著门缝, 飘进了我的家. 他还开始疯狂的捶打我的门, 狂呼著 “给我开门! 开门! 我要进去!”
“你们很烦! 疯子!” 我的语气有多差我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门外的声音的确是停了. 真好, 终於也安静了…
“你别这样好吗?” 中岛的喊声也透过门缝飘进了…难道他们不晓得一个要疗伤的人, 最需要的不是别人的帮助, 而是安静的空间麼? 更何况, 这些人, 到底能做些甚麼? 我的痛, 他们根本就不懂.
“他走了! 我谁也不想见! 你们给我滚!”
“开门好不好? 就算他走了, 你也不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的!”
“我不会出去的, 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他又回来为止!”
“为甚麼你总要这麼的傻! 开门啊! 还等甚麼? 你到底想等甚麼? 他不会再回来的了! 他走了, 确切的走了的话, 他就不会再回来! 清醒一点好不好!”
我按下了终止通话键, 也用力的捶了大门一下. “他, 一定会回来的!”
“不要这样! 开门给我们!”
“中岛裕翔你给我闭嘴! 不用在这里假惺惺! 我不需要!”
“甚麼不需要? 我们是你的朋友! 连朋友你也不要了?”
一个会夺我爱所爱的, 算甚麼朋友? 我知道的, 我只是装作不知道, 我知道侑李跟他的关系并不是朋友的情人, 或是情人的朋友的关系那麼简单, 虽然那已经是过去了的事, 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忘记. 我不会怪侑李的, 他天生就是会吸引很多奇怪的人到他身边去, 不过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错. 错的都是那些定力不好的人.
“山酱!”
“大酱你不用再说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如果你们都不能把侑李还给我的话,”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那你们给我滚!!!!!!!! 不要再烦我!!!!!!!!!!!!!!”
门外是一片寂静, 我能够听到的, 恐怕就只有我自己啜泣声.
“你这样又何苦呢? 难道你以为, 你这个模样, 他就会回来到你身边的了吗?”
“滚啊!!!!!!!!!!!!!!!!!!!!!!!!!!!!!!!!!!!!”
我把手上的电话直接摔破了, 然后我趴了在地上, 不只是哭, 还有乱叫. 没有意思的乱叫…
而这一个, 就是没有知念侑李在身边, 便甚麼也不再是的山田凉介. 因为, 本来的我根本甚麼都不是. 连烂泥也比我有用…


我语塞了, 同时也察觉到一种不熟悉的味道. “我没有资格过问.”
“你不必知道这些的. 凉, 别问了, 最好还是别问.”
最好别问? 为甚麼你不把话转成很直接的意思: 最好闭嘴? “我担心你.”
“你哭过?”
“你好吗?”
“当然很好. 你是哭过吧? 为甚麼?”
你应该知道的, 你懂的, 你这麼的聪明, 为甚麼要装作你不晓得那原因? 但是我还是摇头了, “我没有.”
“你不善於撒谎, 我告诉过你.”
“那麼你呢?”
“甚麼?”
“善於撒谎?” 其实你从来也没想过要撒谎, 这才对…有甚麼是你要隐瞒的? 不就只有你也开始嫌弃我了这一点…
“我累了. 你看起来也是. 去睡一会好吗?”
终於, 我发现了问题. 很迟钝的我, 终於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这就是不熟悉的味道的来源. 不属於我的衣服.
“朋友.”
“你还有朋友麼?” 这句显然是让他不高兴了…
“吃药了没有?”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问题, 侑李的习惯, 在遇上他不想答的问题时, 他就会以这个问题作挡箭牌.
“谁?”
“凉…”
“别问. 是不是?” 我自动接上了他的话, 我的确不该问, 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答. 就算答了, 我也不可能认识那个人.
“吃药了没有?”
我苦涩地笑了, “你当真是关心我的麼?” 不了… “为甚麼你不由我就这样死去?” 那你就可以省掉一个麻烦了… “难道你以为, 我甘於做你的负累吗?”
“凉介! 吃药去!”
“吃药, 吃药, 吃药! 我不需要药! 我只需要你! 懂吗!”
“给我深呼吸! 我现在去拿水给你.”
“我说不必了!” 他的动作停了.
“你想吵架?”
吵架? 一下子我又崩溃了. 我尝著深呼吸, 我真的有尝试的… 我真的很累, 你到底懂不懂? “我累了.”
“很好, 去小睡一下吧…”
“你会陪我的是不是?” 我的要求就只有这麼的一点点, 但我看得出他脸上浮现了难色.
“我有其他事要办.”
“衣服哪里来的?” 我又重复了问题, 再次回到那一个不该再追究的问题上. 但这次是他不尊重我, 他把另外一个男人的东西带到我的面前, 是他逼使我正视问题, 他超越了我的底线.
“答案真的就那麼的重要吗?”
“我讨厌看到你穿著别人的衣服.” 这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到底一个人会在甚麼情况之下, 才会穿上了别人的衣服? 就算我的确是生气了, 也是很自然的事吧? “每分每刻都在担心你, 我已经累透了. 难道你就不能也多体贴一点?” 至少, 换上别的衣服才来, 至少穿回自己的衣服才来!
“你到底想怎样?”
“我知道他们怎麼说的, 他们都在嘲笑我, 不是吗? 一个无权过问以及不可生气的笨人!”
他沉默了. 但我知道, 在那沉默的背后, 他只是想忍住不把难听的话吐出来.
“你为甚麼不说话了? 为甚麼不解释? 为甚麼你不给我一点安慰?” 我在等你啊!
他看著我, 他的确是看著我. 他的眼睛是对上我的, 但他的手却在脱掉身上的外套跟衬衣, 直至他的上身甚麼也不剩, 直到那些衣裳变成了地布. “我脱了, 可以吃药了没有?”
“为甚麼要这样做?” 我的声音小得很, 他的倔强让我觉得心闷.
“衣物, 在我身上根本就不重要, 穿不穿都一样. 这个就是你眼中的我, 不是吗? 一个不爱穿衣的男人? 怎麼了, 吻痕, 看见了没有? 满意麼? 要不要我一拼也把我的裤子脱下来? 我不介意在你面前赤身露体的, 反正在你的眼中, 我对谁都可以是很随便的. 或是… 你现在想要我?”
我紧抓住他那开始解皮带的手, 转身用另一只手拿来一件毛衣, 想要套在他的身上. “穿上这个, 天气这麼冷…”
“我不冷.” 他直接把那件毛衣扔到地上.
“可是你在抖!”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我没所谓!” 然后他的手已将腰间皮带拿下, 并递上给我. “速战速决, 我是真的累了.”
“你这算是甚麼意思? 你当自己…”
“男--妓. 你不是这样看我的吗!”
除了心酸, 我还可以有甚麼反应? 当自己最爱的人, 变成这个模样的时候, 我还能做甚麼? “我从来也没有这样的想过. 侑李, 你别这样好不好? 把毛衣穿上, 我求你, 求你了. 不要倔强好不好? 我不问就是了, 不问了…别再说类似的话. 我求你, 求求你…”
他往前走近了一步, 不再带那倔强的表情, 嘴角挑得高高的, 声音因为放软而变得带有诱惑性. “在你的内心里, 你认为我是怎样勾引那些笨男人的呢? 在你的眼里, 我到底有多放荡? 怎麼样? 要我来服待一下你吗? 我保证你会绝对满意的. 摇头? 为甚麼? 担心吗? 放心, 我还没坠落到染上了甚麼传染病. 只要你肯要, 多少我都敢给的, 就算累了还是得做的. 对不?”
我看不见他突然转为生气的模样, 因为泪水已经侵占了我的眼框. 整个人抖到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 “不…要…这…样…不要, 再逼我…我已经道歉了.”
“从来也没有人会说是我逼他们的, 也没有人会拒绝我的. 凉, 你变胆小了.”
“你跟他们怎麼了与我无关!”
“是你先问的.”
为甚麼我的世界会变成这样的! 为甚麼他会自甘坠落的? 为甚麼他一点自爱都不懂得! 为甚麼我会这样的没用! 只能看著我的世界慢慢变形, 却没有任何能力去救他! 不是, 其实我早就伸出了手, 只是他并不稀罕…
“是我错.” 是我错, 统统都是我错. “我去吃药. 皮带还你, 衣服你要穿还是不穿, 随你.”
你背叛了我, 不单毫无歉意, 还以这样的方式来逃脱…你明明知道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但你, 还来怪我. 你在玩火, 但代价却由我来付. 不公平.


你想多了...

“那是甚麼意思? 为甚麼你要那样做?” 有人正在毫不留情地拍打我, 让我从难得的酣睡中醒来. 早上还睡意朦胧的我一般来说都是不好惹的, 应该是无一例外. 尤其是我真的很累了.
“你把门反锁了, 是不是?” 说实在的, 我真的很气昨天的他, 那样无理的, 任性的, 粗暴的对我. 但我并不想跟他吵架, 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对他恶言相向. 我翻了个身, 尝试再度进入梦乡.
“你给我起来! 山田凉介!” 这次被拍打的并不在是我, 而是被单, 从那震动上所感应到, 他真的是毫不留力的打下去. 如果那是我的话, 那到底会有多痛? “起来给我解释!”
“你要我解释甚麼?!” 我用了他常用句子,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彻底的醒了吧? 在眼睛还没对焦好之前, 怒吼已经冲口而出. “这次你要甚麼? 说!” 还是他常说的话…
侑李的样子明显是十分的不高兴, 但他没有答话, 只是紧抿著嘴, 一付要吵架就放马过来的模样. 他不会随便挑起干戈的, 我的意思是, 他不会当首先发言的那个, 尽量吵架的内容通常也跟他自身有著极大的关系. 我的大脑渐渐地随著时间开始了思考的工作, 终於也意识到自己的床气实在是太大了. 我为甚麼要发他脾气呢? 既然他已经乖乖的留了在这里, 为甚麼我还要向他大吼大叫呢?
“侑李…”我的声音重回平和的声调, “早安哦…到底在这个美丽的清晨之下, 你为了甚麼而大动肝火呢? 别生气好不?”
“你, 把门, 反锁了.”
“门?”
“你不用装傻! 一定是你啊! 因为根本就只有你才有钥匙!” 我的家, 有一个反锁装置. 那是很久以前安装下来的, 原意是: 防止本应留家休息的山田凉介逃走. 但后来, 我当然是知道了, 也跟他理论了很多遍. 最后, 是侑李作出了让步. 他把钥匙交回给我, 他说: 自律. 这两个字出自他口, 感觉真怪异…
“现在是怎样了?”
“没怎样.” 我摇头.
“你, 反锁这里的门, 不就是等於你不允许我擅自离开屋子半步!”
“你昨晚才答应过我, 不会突然又走掉的. 还记得麼?”
“这跟你把我锁在这里有甚麼关系!”
“有, 当然有. 把我跟你都反锁在这里, 我走不了, 你也出不去, 那就不必怕你又不响一声就离开了!”
“我有说过我要离开吗?” 他的声音很尖, 那表示他很激动. 只是, 我完全不明白他为甚麼要生气.
“你有想过出去的, 不是麼? 不然你怎麼会知道门是被锁著的?”
“你不允许我把你锁在屋里, 但你却把我囚禁於此! 我不是你的监犯!”
“我没有把你囚禁於此! 我只是想要确保在我睡著的时候你不会跑掉!”
“那跟监禁有差吗? 难道在你上洗手间, 洗澡, 烧饭, 或是当你的目光不在我身上时, 你就要锁门? 为甚麼不也把狗放出来? 但是你得紧记找一只够大的!”
“我只是, 只是怕你会走. 我怕会失去你, 因为我真的很爱你! 侑李, 难道你就真的不明白的麼? 为甚麼现在的你那麼爱自由?”
“不明白! 你这是不尊重我!” 这一个清晨变不美好了, 因为我跟侑李再度为了一个锁而吵架. 应该说, 我们又吵架了…为了些小事.
“是, 你当然不晓得…你统统都不晓得!”
“你看你! 说不过我就开始说是我不了解你!”
“现在的你有去了解我吗?” 同床异梦的日子我过得太多了, 有些时候我也知道他的心并不在此, 但只要能够留得住他的人, 他的心我一定也能把它给找回来的…我们曾经拥有过彼此, 只有彼此, 经过了那麼多关才能跟他在一起, 我不会让他再坠落下去. 只要时间一过, 他便会再度发现最爱他的, 以及他最爱的依然都是我, 只是现在他贪玩, 才会一时忘了家里永远都有个人在等.
“你不就是这样! 常说我不懂得甚麼被人嫌弃的感觉, 但我告诉你, 当你感到被人嫌弃的时候, 最大的问题根本就是你自己! 因为你根本就在嫌弃著自己!”
我猛然的躺下, 并把被单盖过自己的头, 在被窝里, 除了自己的手跟身体之外, 我看不见他; 除了自己紊乱的呼吸声之外, 便听不见别的声音. 当我再度翻开我的被子一看, 他已经不在了, 出去了. 看来, 他也不想争辩下去, 因为这太没意思了. 我颓然地呼了口气, 然后赌气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 我绝不退让.


“凉.”
“你走.” 从来也只有你可以决定你的去留, 这次或许我可以再一次当你的例外.
“我不走.”
“你走. 走了之后, 不要再回来, 因为你不可能再见到我的了. 只要这次你敢离开我, 我也敢选择离开你. 永远的离开. 反正, 没有你之后, 我还是会死, 与其等上天把我烂命收回, 倒不如我做一次主动. 给我滚出去!”
“我都说不走了, 为甚麼你还要说这些话!”
“你再不走, 我就会死在你面前的了. 或许你先给我个建议, 然后再离开也不迟的. 要怎麼死, 才能够让你永远记得我?” 我拼死一搏了, 哈! 怎麼我会变得这样的可笑, 怎麼我会让自己变得像一场闹剧般的让人无奈.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 不要! 给我活著! 给我活著… 我这麼辛苦才陪你捱到现在! 你以为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吗? 是我的! 我的! 我跟你说, 我不准你死!”
“我死了就不会再有人管你的了!”
“你要活著, 你一定要活著! 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
可是, 我不要再听你说了.
“你走啊! 我不要你了! 你去找那些男人啊, 找他们疼你啊! 我算甚麼? 不就是一个废人而已!”
“我说我爱你! 如果你的自信能再多一些, 你哪需要担心那些人?”
“为甚麼你不肯走? 我不想再这样了, 我连自己到底要跟多少个人分享你也不晓得!”
他泄了气, 红著眼, 哑口无言. 我看著他慢慢垂下头来, 开始用力地咬著自己的下唇. “你给我说实话. 老实的说, 在你眼中的我, 是不是真的见一个要一个? 贪得无厌, 就那麼随便?”
“那是事实! 我亲眼撞见过的! 你背叛我!”
他的眼框湿了, 欲言又止的退后一步. “对不起.”
“你跟其他人…”
“都有一腿是不是? 你是不是想要这样说? 你很失望对不对? 我不再像从前的那个傻孩子, 我晓得, 我是做错了. 但我跟你说, 错了的人不只有我一个. 现在的这个我, 根本就是由你所造成的!”
“你的歪理我不想再听!”
“我, 本应是你最亲的人. 但是你却不相信我, 你选择相信别人的流言蜚语, 一次又一次的不相信我对你的忠诚, 那让我有多心痛你知道吗? 当我真的要背叛你了, 你的反应… 却是那麼的冷淡… 不管我怎麼做, 都只是在证实一件事: 我们回不去了! 你的病, 我不是要怪你, 但你对我没当初的好, 我爱的人本来是人群中最耀眼的, 但如今却终日担心这担心那! 如果你还算是个男人的话, 就不要像只乌龟般缩在一旁怨我! 你应该站出来, 向所有人包括我证明我只是属於你一个人的! 并不是躲在一旁跟我说你爱我! 你说这麼的多有甚麼用? 我根本就感受不到!”
我哑了, 彻底的哑了. 从前明明是相爱的, 但是到了最后, 居然变成了互相的指责. 我知道自己掉泪了, 因为我感觉到湿润. 我无话可说了, 如果他真的觉得我不爱他了, 但我还有甚麼可以说? 除了放手之外, 他还会为我而逗留麼?
“凉, 我说过, 我只是一只被你折翼的小鸟, 我失去了我的家人, 我的朋友统统也因为你离开了我, 我甚至连学校也不能再回. 对於自由, 我早就应该无所依恋. 但你的爱真的让我感到窒息了, 你的占有欲太强, 所以我才会想要逃离. 可是, 如果选择爱你就等於要我放弃氧气, 那麼, 该死的那个, 是我.”
当他再次把这段话说出来的时候, 我的耳边几乎同时响起了从前的他的嗓音, 那把温柔坚定的声音… 够了, 这就足够让我再次踏进他为我特别而设的死亡陷阱.


我愣愣的看著右边的空洞, 除了觉得心有点疼之外, 还感受到点点耳鸣. 很静, 真的静的很可怕. 我紧搂著我的被子, 想要营造出怀里有人在的感觉. 只是, 被子没有体温, 它不会说话, 只会让我更加落寞.
第80次.
当这个数字跳到100时, 警报会停止, 计时炸弹亦不会再计时下去, 因为他会先自动引爆. 这样的话, 我会不惜一切, 让他永远也忘不了我.
我伸手摸向右边的空虚, 从他的枕头到被铺, 然后到我的眼角.
“对不起.”
我抹去了更多的泪珠, 慢慢的坐了起来, 但是我发现, 我在抖. 深呼吸! 再深呼吸! 那把脑海中的声音在喊道, 但我的呼吸依然紊乱得很, 我的手还是如旧的在抖. 我只好咬紧了牙关, 握紧了拳头, 等待那痛楚经过每一个神经细胞, 然后消失於某处早已腐烂之地. 没有他在身旁, 时间好像过得更慢, 双脚落地的一刹, 我便已经起了回到被窝里去的念头, 继续用自己的体温欺骗自己.
他说得对, 我已经打从心底里不想再相信他. 所以, 当我看到他一个人瑟缩在厅内的一个角落, 我的心又抽疼了一下. 他直接坐在地上, 抱著膝, 头微微的往上仰, 应该是在看窗.
“侑李.” 声音有点哑, 但仍能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他缓缓的看向我, 双眼红肿, 目光松散. “起来.”
他摇头, 然后再度将目光放回窗台. 他到底想从这道窗子中看到些甚麼?
“你在这里坐了多久?”
他再度摇头, 然后便把自己的头埋进了双臂中. 这时, 我才留意到在离他不远的地板上, 放了一捆绳子. “快去吃药.” 他的声音很模糊, 一点生气也没有. 而我并没有动, 我还是愣了在原地, 看著他闹情绪.
他慢慢有了新动作, 他的双手松开了, 左手向绳子伸去. “你知道这是哪来的对吧?”
“起来好吗?”
“为甚麼不吃药?” 他对上了我的眼睛.
“起来.”
“你真的要这样吗? 要这样的毁灭自己?”
“起来!”
他没听话, 他从来也不听我的话. 他只是在盯著手中的绳子.
“侑李…”我再度喊他的名字.
“那麼, 你觉得这够粗吗? 够牢固麼?” 他的声音小得很, 而我终於也在半分钟后察觉出他话中的意思.
“不!” 我马上喊了出来, 但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擤了擤鼻子, “你来帮我, 还是我自己来?”
我一手抢掉了他手中的粗蛇, 并且跪了在他的面前. 他淡淡的勾起了嘴角, 然后闭上了双眼. “我爱你.
刹那间, 我痛哭了出来.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应该以死相逼的, 因为这样, 也只会逼死他.
他的双眼依然紧闭, 但他却开了口. “没关系的, 我可以等. 如果你能多活一天, 就多活一天. 若然我还能够向你请求些甚麼的话, 那, 我希望你能继续活著. 但倘若你真的也撑不下去了, 我会在彼岸等你.”
“我没说过要你陪我.” 不要这样… 你也要把迫我到末路麼?
他重新张开了眼睛, 左手抚上了我的脸颊, “是我害了你, 对不起. 都是因为我的关系, 才会害你变成这样. 对不起. 假如我们已经回不去当初, 那麼, 这是我想了整晚, 所得出来的决定. 相信我最后一次, 我真的不曾后悔爱过你. 只是, 我发现, 原来我不应该缠上你, 跟你开始这麼的一段关系. 现在连累你了, 真的很抱歉. 待会如果我挣扎的话, 你也不要对我心软…闭上眼睛然后用力地勒就可以的了”


“怎麼可能, 不要这样说… 你不要这样… 你的目的只不过是要我听话, 你根本就不需要做到这麼的绝情!”
“我最大的心愿, 是希望你能好起来. 但是看著你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 我的心很痛.”他脸上安静的淌了两行泪, 那些泪珠是真的, 不是伪装出来, 他真的哭了, 他难过了. “如果是因为你恨我的关系, 所以才想以自己的死来作报复的工具, 那麼我也会执行我的承诺, 要不我先, 又或是我们一起.” 他握住那只戒指, “因为, 如果你死了, 我还活著干甚麼? 如果是我害死了你, 倒不如你让我陪你好吗?”
这, 不是我要的结局. 因为, 我也想他继续活著. 能多活一天, 就多活一天. 能活著, 那有多好? 至少, 还可以找些方法去弥补遗撼留下来的空洞.
“如果你已经不再爱我了, 不再对我忠诚了, 我不要你陪. 我说过, 我可以还你自由的. 我真的很累, 你总是那麼的自私, 一天比一天可恶, 本来我真的不想去计较的, 我曾想过就这样当你的候补也可以. 但是…” 每当想到你在别人的怀里撒娇, 就好像从前你对我的那个模样, “我嫉妒.”
“为甚麼你要爱我? 为甚麼你还要爱我? 为甚麼你要爱上这样卑劣的人? 为甚麼你要任由我伤害你? 为甚麼?”
“我爱你.”
他开始了啜泣, 并且一发便不可收拾. 我看著他的泪颜, 心里是麻的, 他到底是为了甚麼原因而哭, 我不知道. 但我希望那是因为他终於明白, 我比谁都爱他. 我希望, 那是因为他终於感到内疚. 然后, 他回来我的身边.
“我不值得你爱的.”
“我不想恨你.”
“我是坏人.” 他突然充满自嘲地笑了一声, “是妖孽. 就正如你母亲所说的.”
“别提那个女人好吗?”
“凉.” 他像从前那般的喊我的名字, 然后重新闭上了双眼.
我把手里的绳子扔到很遥远的地方, 我是不会这样的对他. 不会的. 我怎麼会狠得起心肠? 他是我最心爱的人, 就算他曾经那麼的坏过, 我也不会这样的对他. 除非我不再爱他, 除非我恨死他, 不然我不会舍得. 我伸出了一只手, 为他抹乾泪痕, 在我的指尖触碰到他脸颊的那一刻, 他颤了颤. “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我只会任你继续伤害我, 但是我, 绝对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 我拨了拨他的浏海, 并在他的额上印下了一吻, 一个代表疼惜的吻. 我凝视著他依然紧闭的双眼, 我知道这是甚麼意思, 不是代表他依然相信我能下手, 而是他会任我宰割的意思.
“你到底想要甚麼?” 我不禁轻声的问, 但他并没有答我. 那麼, 我就只能用我的身体语言, 来表达我想要甚麼.
我想要的, 从来也很简单, 就只是他罢了.
他的身体, 到底有多诱人, 我应该是比谁都要清楚的. 只是基於身体与精神上的不允许, 现在的我就只能够在他留下来的夜晚里, 抱著他入眠. 可惜与否, 是个没答案的问题. 如果我只是单方面的想索求他的身体, 那根本就不是爱. 所以比起他的人, 我更想要得到的他的心. 我想知道, 那颗噗通噗通地跳动著的心, 到底是在为谁而努力著. 我想我是知道那答案的, 他是为了自己而活著. 只是, 既然早就有另一颗心为他而奋斗中, 为甚麼他不可以用他的来作交换? 不然没了心的我, 要怎麼捱下去?
我用最轻柔的力度从他的眼睛吻到他的嘴唇, 这时他便张开了眼睛看著我, 那眼神里隐藏著甚麼信息我看不懂. 我只知道, 这回他没挣扎拒绝, 所以我花了最大的气力把他抱了起来. 哼, 从前的我要抱起他是多麼的容易; 但如今, 我连脚步也有点不稳.


各位一直支持著我的读者:
感谢你们从 "执著" 一直支持到这篇来,
你们的留言是我熬夜写文的动力.
说实在的, 我很享受整个写文的过程,
所以从来也没有打算过要弃文.
奈何, 如今发生了一点点事,
让我在短期内也无法尽好继续更文的责任.
在此, 我感到十分的抱歉.
不用担心,
我已经更完了 "执著"的最后一章,
当我处理好眼前的问题之后,
定必马上回来当个乖乖的高产娃.
在这之前, 可能要请你们耐心等待.
抱歉万分.
By 封

我坐了在床边, 一边穿回自己的衬衣跟裤子, 一边看著他的睡颜. 这个他, 是最美的天使, 因为他是属於我的. 这样的他毫无戒心, 一点妩媚之态也没有, 这样的他才是我的侑李. 我的侑李就算再大胆, 逗我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害羞的, 那个笑眯眯的淘气模样是我最怀念的. 我的他, 到底甚麼时候才会回来我的身边?
“你要我怎麼做, 你才肯真正的回来?”
我伸出手来替他盖被子, “累了吧? 好好的睡一觉. 我一定会好好的守护著你.”
我走出了房间,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以及勉强地吞下了几块饼乾. 我瞧到了那瓶药, 木纳地看著它发了好一会的呆. 还是吃药吧! 我心里响起了这麼的一把声音.
你该要听话的. 他已经回来了, 你便应该要听话, 不然他会生气的.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 终究还是伸出了手, 把药瓶拿了过来. 正当我吞下了一口水之时, 我听到了一种新的声音. 我眯起了双眼, 侧耳倾听, 确定了声音是从厅里发出的. 甫出客厅, 我就发现了发声体是甚麼. 侑李的电话在餐桌上震动著, 声音不算是很吵耳, 只是在这麼宁静的家里, 它是唯一在响闹的东西. 我犹豫了半分, 打算把电话拿给还在熟睡的人儿, 但是当我看见来电人名称为 ‘X’ 之后, 我停下了脚步.
有甚麼人是侑李认识的, 但却不配得到一个像样的称呼, 只能被一个X暂代著? 嫉妒再度开始在我心头上漫延, 没有人能够在我的身边抢走他, 没-有-人.
然后我作了一个很错的决定.
我接听了这个电话.
“喂, 侑侑, 怎麼你这麼迟才接我的电话? 我等了你好久! 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我很想你, 所以今晚你一定要来, 知道吗? 不过, 如果今晚你还是把我喊错成ryo的话, 我真的会生气哦. 我警告你, 我为你准备了很多小玩意, 倘若今晚我再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怎麼了, 害怕了麼? 为甚麼都不发话啊? 不说了, 总之你一定要来哦. 亲一个, 待会见吧~”
这个男子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 那怪里怪气的语调都听得我鸡皮疙瘩了, 但还不够那内容教人震撼, 我就如被当头棒喝一样, 一直愣在原地久久不懂反应过来.
我合不上我的嘴巴, 眼睛里有流不出的热泪. 一想到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事, 我便狠狠的咬著唇, 直到开始感到血腥为止.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他是我的, 他答应我会留下来的, 不会再度背著我偷偷走进另外一个人的怀抱. 不能够这麼的残忍. 不能够… 他们能给的, 我也能啊! 不是吗? 我强忍住眼泪, 把来电记录删掉, 我是不会告诉他我曾经接过这样的一个电话. 那不是怕他会因为我侵犯了他私隐而生气, 而是因为我怕他真的会走. 我重新整顿我的呼吸, 想要装作甚麼事也没有发生过. 可是, 那男人的声音不断在我的耳边萦绕不散, 我忍受不住那声音所带来的折磨, 所以突然厉声的尖叫了一下.
而我得到的回应, 是他的一句, “凉!”
起来之后还搞得清对象是谁, 这是我该高兴自满的情况吗?
“凉! 你在哪里?” 他又再喊了一声, 让我马上回到他的身边.
“我在这.”
他坐了起来, 上半身的皮肤暴露了在空气之间, 有点刺眼. 他发现了我的视线所在, 所以便把被子披到肩上, 但我敢肯定他并非因为他感到羞怯了. “睁眼后看不见你让我很担心.”
我顿了顿, 但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常常都是这样的过活, 醒来后便发现你不见了. 现在你总算是懂得我的感受了吧?”
他无言而对. 那麼聪明的他, 居然不知道该怎麼替自己辩护. “你吃过药了没有?”
又是用这个当挡箭牌…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然后坐了在床边, 眼睛没离开过他半分.
“现在是甚麼时候?”
“天都快黑了….”
“时间都这麼晚了, 怎麼都不叫我起来? 我睡上了一整天对不?”
“你累吗? 会痛或是不舒服吗?”
“不啊, 我都习惯了嘛…”仿佛是察觉自己说错了话, 他随即又闭上了嘴巴. 好一个习惯, 还真讽刺. 是甚麼时候开始, 他习惯了不再早睡?
“那麼饿了没有?”
“还好, 你呢? 下午都没怎麼吃过东西, 饿了吗?”
“我没胃口.”
“凉, 你有心事吗?”
“你冷麼?” 我逃避了他的问题, 转身打开了衣橱. 我拿起了一件很漂亮的衣服, 只是他一看见便皱起了双眉. “不想穿这件麼?”
“我是侑李.” 那是陈述句, 陈述的是我也知道的事.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想只有他才会乱得喊错别人的名字…
“我知道.”
“所以我不想穿裙子, 把它放回去.”
他不悦了. 只是, “为甚麼?”
“今天我不想穿裙子, 也没有这个必要. 还是说, 你想要出去?”
“想跟你去吃点东西…”
他闭上了双眼, 然后呼了一口长长的气. 当他的双眼重新张开时, 他伸出了左手. “裙子拿来, 然后你出去.”
我递上了那条裙子, 瞧到他那略带生气的目光, 以及他那倔强的动作.
“你要先洗个澡麼?”
他强撑了一个笑容, 那幅度极为敷衍勉强. “给我三十分钟, 然后悠里酱就会出来跟你去吃饭, 稍等哦…”
说罢, 他已经一个箭步, 抄起了几样东西, 冲到浴室去.


原来, 我错了. 他并没有完全回来过.
“天气很冷, 你穿够衣服麼?” 早知如此, 我不会让他穿裙子. 虽然他戴了围巾, 穿了长靴, 那露出来的一截皮肤还是看得我不甚放心.
他只是点了点头, 手缠得更紧. 这才让我看到他的手, 并没有戴著我们的戒指.
“你的指环呢?”
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围巾, 再指著里面, 比了个 ‘放心’ 的手势.
“想吃些甚麼吗?”
他微微的耸耸肩, 然后对著我微笑. 那应该是 ‘随我’ 的意思.
“去超级市场买些甚麼回家煮好吗?”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先是蹙额, 然后才重重的点点头. 我的心头在那一刻突然一紧, 他是记得原来有约了麼?
应该是, 他马上想从包包里翻了翻.
“想找甚麼?” 声音尖得不像我自己, 但他没察觉到问题. 只是比了个 ‘电话’.
“在厅里, 你没带上.” 是我故意让他遗留下的.
“既然你是知道的, 为甚麼不提醒一下我?” 他生气了, 所以连要装哑也忘掉.
“悠里…”我只是想提醒他, 但他却甩开了头, 不肯再看我.
“有甚麼事是重要到你必须使用电话?”
这次他保持了沉默. 还是不肯看我.
“不然我借我的给你用好了…”我知道, 他是一定不会用的. 果然, 他重重的哼了一下, 表示他不屑用我的电话.
“悠里…”我尝试把他的注意力重新引到我身上来, 但那后果却变得更糟糕. 他松开了他的手, 往前走了几步, 尽量跟我保持著数步的距离. “你别生气好吗? 我只是曾经见过你的电话, 但我并不知道你留了在家没带出来…”我撒了谎, 但他说我并不是说谎的能手, 所以他回头了, 并且怒瞪了我一眼.
我看见有几个路人向我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我尝试尽量忽略他们的侧目, 快步追上侑李. “别为这种小事而生气好吗?”
“我已经留了在你的身边, 不是连生气的权利也要一并剥夺去吧?”
“你怎麼会变得这麼快的?” 明明还说爱我的, 明明还说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后悔的… 怎麼会刹那间又变回这样的?
他先是眯著眼看著我, 然后才继续向前走.
“还是, 今晚有甚麼人会找你, 而且是非找到你不可的?” 我也开始有点生气了, 因为他根本就没必要为了这般小事而气我, 除非那个正在等他的男人是个很重要的人. 想到这, 我的嫉妒心又再度烧起了熊熊的烈火.
他的脸色变了, 变得小心. 像是想起了甚麼, 他低声的说了句, “对不起, 我不该发这麼大的脾气.”
“还要电话吗?” 我试贪地问了问, 他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去买东西然后回家好吗?” 他点了点头, 手重新挽著我的臂, 但我看得出他的心思又飞到远处去了.
“你是累了吗?” 我是有点担心, 毕竟他并没算得上有好好的睡上一觉. 他勉强自己撑起一个笑容, 并稍微的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把我拉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