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tober 5th
夏威夷到墨西哥是段很长的距离。
加上各种难以预料的天气变化,从九月初到十月初,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我好像连一半的路程都没走过。
这其中有几次的境遇非常危险。突如其来的暴雨天气不仅让空气的可见度降得很低,还导致海面形成许多小漩涡,对航行十分不利。
有的时候会遇到大型海洋生物和大型海鸟的袭击。还好我及时采取各种措施,尽量将损伤降到最低。所幸的是,船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故障,不出意外的话能载我到墨西哥境内。
只是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云雀。
独自一人在日本的你,会不会偶尔像我想你一样,也想起我。
这个时候的日本,天气应该是逐渐回凉了——啊啊,我知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啦,无非是些“注意天气变化、适当增减衣服哦”之类的。虽然很老套但你可千万要照做啊。不然一感冒你又要一个劲儿地打喷嚏、流鼻涕了,把鼻子擦得红彤彤的,说你是圣诞老人雀你还不高兴,逞强着要咬杀我。我是觉得红鼻子的你很可爱啦,但比起来我还是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
想说的有好多,但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就这样吧。
接下来仍然是漫长的航程。
November 13th
今天是令人兴奋的一天!
经过长途跋涉,辗转过多少个孤独一人的夜晚,我终于来到了这一片新的大陆——墨西哥城。
这座世界第二大城市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新奇的,即使现在身处一家孤僻的小旅店里,我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像当年在国中站在棒球总决赛赛场时那样。
你懂这种感觉吗,云雀?大概就是那种拥有的时候不在意,然后你将他(她/它)抛弃,最后你终于觉得生命中不能缺少他(她/它)的时候又失而复得——人类果然是不能脱离群体而独立生存啊。
还有,山本武果然是不能没有云雀恭弥。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说一说。
我与一路陪我走来的那艘小船艇告别了。纵使有万般不舍。
曾经与你如影随形、一路并肩走来的伙伴,要是在前进的道路中渐渐跟不上你的脚步了,那么你需要做的就是抛弃他(她/它),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琼森大伯说,人生就是这样,人生就应该是这样。如果你怀有一颗优柔寡断之心,斩不断那羁绊,那么,也许下一个就轮到你被抛弃。琼森大伯说他爱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傻瓜。
但有时候我也会想,这样麻木不仁、无情无义地活下去,到底是意义何在?那些让我们为之倾力追求的事物,是否在追逐的过程中我们却早已遗失了更为重要的东西?
这还真是个问题。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
夜很深了,明天会是美好的一天。
晚安,墨西哥城。
November 15th
我决定在这里将航行暂停一段时间,找一份短工,赚钱。这个想法是我今天在当地银行兑换现金时冒出来的。
为了将来能够再次起航,我必须得新买一艘船。
虽然之前在夏威夷靠贩卖寿司赚到了一笔可观的数目,出发前带的钱也还有剩余,但秉承着多多益善、有备无患的理念,我仍需要靠打工来获取足够多的旅行费。
我站在一块广告、招聘信息栏前搜寻了半天,就在我即将放弃时,一条独特的标题突然闯进我的视线——诚招心灵疗养员。正文大意是,一位母亲为自己患有轻微抑郁症的女儿找一位能暂居于她家的心理开导师,年轻男性优先,待遇丰厚,详细面谈。
思忖片刻,我决定去试一试。
这当然不是一个心血来潮之举。我想了想,心理学正是我在国内主修的科目,虽然只是初出茅庐,经验并不丰富,但凭借着扎实的理论知识和多年来与云雀的相处中获得的经验,我对自己还算有信心。其次是可以直接入住到主人家这个条件简直太棒了,这绝对能让我省下一笔不菲的开支。而且如果相处得好的话,还能在主人家了解到一些当地常识、风俗之类的。
下午我持着警惕的态度联系上了这位叫做蒙萨莉的招聘人。
见了面后才知道蒙萨莉是一位面相慈善的婆婆。叫她婆婆其实不太恰当,因为她实际年龄比外貌实在年轻太多。
深入地交谈后才了解,蒙萨莉婆婆的女儿波赛娜在感情上受了伤,从年初就开始表现出精神恍惚地症状,虽说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举动,但这状态一直保持到了现在。尝试了很多方法也不见成效,全家人都非常担心波赛娜的精神状况,尤其是身为母亲的蒙萨莉婆婆。
这些话都是通过他们家的保姆一句一句将蒙萨莉婆婆口中的西班牙语翻译成英语我才听懂的。而整个过程中,两位已是泣不成声。
蒙萨莉婆婆说第一眼看见我就知道我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她说我们东方人就是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
我挠着脑袋笑着说,您过奖了,不过……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赶忙说,东方男孩你放心,我并不是让你来当替代品呆在我女儿身边,只要让她过得不再那么痛苦就行了。如果在相处的过程中你感到厌恶的话,要不然,要不然……
没有没有,婆婆我不是那意思。我很乐意接受这份工作。我连忙道。
于是,当晚我就入住了蒙萨莉婆婆的家。
由于今天波赛娜姑娘外出还没回家,所以我没有见到自己的工作对象。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