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达高带着渔夫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点着篝火,支起锅子,煮了一锅鲜鱼,吃得不亦乐乎。
“这才他妈的叫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在斗里只有压缩饼干加罐头,此刻连不加作料的鱼都显得鲜美无比。
“你收了钱帮他们做旅游广告吗?”潘子讽刺道。
达高随身带了治伤的土配方,潘子看着顿生怀念之感。当年在越南的丛林中,这东西不只捡回了多少人的性命。达高说,这配方所用的药,都是来自这座山。
回去的路上,达高坦白了之前隐瞒的一些事。他之所以同意来当向导,一方面是因为这块的确是块宝地,如果开辟出来种植药草的话,会给村里带来不小的收入,只是碍于这山着实诡异。如果能找到这里如此怪异的原因,对症下药,对村里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而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三十年前,跟着那支考古队进入山里的那个后来疯掉的后生,就是他的大哥。三十年来,大哥的遭遇始终是他心里的一个心结,但自己又没有勇气去寻找真相。这次得知他们要进山,就想着是不是可以查出大哥疯掉的原因。
吴邪尽量将他们做的事轻描淡写地代过,只说了与他大哥的发疯相关的情况。不过达高或许早已猜到他们进山的原因了。
“原来如此,是素爹僧吗?”
这个不是用汉语说出的陌生词组让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达高解释说那是瑶话,素爹僧是瑶族传说中一种吃人的雪妖。村里的老人吓唬小孩时,常常会说“再妖(淘气)多素爹僧都抓你克(去)吃”。
虽然一个大男人这么说来很丢人,但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心理阴影。
看到应该只存在噩梦中的妖怪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杀了那么多人,会疯掉也是有不奇怪的吧。
那么多人,非死即伤,难道没有人想到要用火吗?下斗的话,多少会带着点炸药的吧?
也许他们已经想到了,只是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来不及动手,就已经被困在了风雪之中。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闷油瓶那么好的身手,老实说,现在想来,自己能够得手,也多少也运气的成分。
等一下,这家伙是不是淡定过头了?听到达高的诉说,胖子和潘子都又惊又疑,虽然闷油瓶杀过的粽子没准比吃过得还多,但再怎么面瘫,多少也会有点反应吧?吴邪盯着闷油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好像要看出什么来。
“怎么了?”闷油瓶被他看得不舒服,问道。
“自己老实交代!你之前就知道那个怪物是什么吧?”
“只有模糊的印象,一看到身体就做出反应了。”闷油瓶只能承认。
“果然。”
吴邪也是后来才想到,闷油瓶之前曾在巴乃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瑶族有很多传说是共通的,他应该也曾经听到素爹僧的传说,虽然具体的情形随记忆消失了,但还是本能地记得怎么对付那种东西。
那么在墓里,他对那位将军说的那句他们听不懂的话,大概就是古老的瑶话了吧?那在鲁王宫说的又是什么?这家伙到底会几门语言啊?
从初见起,闷油瓶的身上就包裹着重重的谜团,连他自己都在拼命地寻找着解答。不知找了多久,走了多少路,甚至,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是谁布下了这天罗地网,不仅是闷油瓶,连自己也被牵扯进了这个阴谋之中。
所以这一次,至少,有我在你身边陪着。
找到你的过去,大概也就是解开我的谜团的时候。
吴邪看着闷油瓶,在心里再次坚定了这个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