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奇了?怎么那些个都有,就这鸡肉死活没有?你不是要戏耍俺?”那大汉完全不信,还要打下去,到半途却被人拦住了,那人出手并不快,却恰巧打在他关节上,端是一痛。待看清了那人,范蠡这才一惊,在自己身边坐的好好的人已不知何时到了那里。
“你……找打!”大汉看见眼前之人长相可人,更似谁家公子后生,自觉丢胤了颜面,可那一下打的真疼,只得作急道。
燕青倒是客气,忙忙打了一个打躬,“在下也算是这店里半个掌柜,客官有何事直须动拳?”
原来你是这里掌柜?——范蠡心思一动,在心里冷笑。
大汉看他客气,也知他并不好惹,因此倒收了几分怒,怨道,“你们店里明明有上好鸡肉却不给俺,这明摆着欺负洒家。”
“倒不是不给客官做,只是小人店里规矩,这鸡肉不做,沿袭祖上传统,万不敢轻易坏了规矩。”
“笑话!定是骗俺,这天下哪里有这样规矩?”大汉吃定燕青骗他,面子上红了一分,又要嚷嚷。
“这梁山百里,又几时有过完整的鸡?”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那声音不大,却夹杂着几分狠戾,原本嘈杂的大厅瞬时就安静了。来人头上皂白巾足下编草鞋,都是水里的装束,似乎刚从水里上来,边说着解下斗笠,将手中的鱼递给了旁边的人,年纪不大,若他笑起来也许好看,可当下只冷着脸。看那衣着半点不像酒楼掌柜样子,更如打渔的渔家,可他到了这里,便没有人怀疑。正在围过来的几个小厮仆役不约而同行礼,“掌柜的好。”
掌柜的冷冷转了一圈,眼睛却停在某个正准备开溜的人身上——“你给我停下!”
燕青哈哈一笑,丝毫没有被抓胤住的尴尬,“哟,七爷,好久不见。”全是调侃。
那被称作七爷的人毫不留情的送了他个白眼。表情也热了一份,又转回到了那人身上,
“我也想知道这方圆百里怎么连个完整的鸡都没有!我更想知道他鼻子怎么就那么尖怎么不管哪里做胤鸡他都能第一时间赶到!”似乎是积攒了多年的不满,掌柜的冲着汉子吼道,倒是汉子听愣了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凭什么有鸡就要给他!”
——似乎是来了个吃家霸王,把鸡都霸占了般。
范蠡看着燕青一副憋笑的表情做了个手势,记在心里迟早要当面嘲笑他。
“你们……你们当真是!”大汉急道,这种糊弄人的说法任谁也不会相信,却几次三番戏胤弄他,心道无论如何不能丢胤了面子,就要打来,被掌柜的稳稳接住了,然后一带给到了燕青方向,“这饭你爱吃不吃,鸡我不卖与你,我也不缺你这一个人,他做掌柜时赔脸赔笑我学不来,也懒得学那种人,你想吃就吃,我不要你钱,不想吃就走人。”
燕青也做戏,倒把这手下人演的惟妙惟肖,上前拉过那人手,暗中使力,“小人已在楼上雅间给客人另备酒席,请客人移座。”明里恭敬暗地里却是胁迫。
那人被按的难受,眼看着掌柜的口快心直讨不了好,见到台阶便也下了,于是哼了两声还是跟着燕青上了楼。
燕青再次找到掌柜的时候是在厨房里。他靠在门边,看着掌柜的在里面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心里已猜个大概,笑骂道,“掌柜的找什么呢。”语气里毫不客气。
那人专心找东西,连身胤子都不转,毫不客气就把手里的东西砸了过来,可惜准头差了点,还好燕青主动接了一下才避免碎在门框上的命运。
“一直看那家伙下胤药很好玩,我早就想试试了,好不容易有个现成的拿来试试,却忘了那家伙把药藏哪了。”
“是只记得酒在哪里了吧。”燕青无奈耸耸肩,知道那人玩心大起,谁来了也阻挡不了他,更何况活到现在,谁不图一份自在自乐?经历了那许多之后,又有什么束缚的了他们?待听得一声喝彩,看见那人兴高采烈的拿着手里药罐,摇摇头,扔下一句我先去吃酒,自己一人回到了二楼。
范蠡已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燕青知道他要问什么,主动交代,“这梁山的确没有一只能端得上台面的完整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