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我看不到他的脸,我只听得到他的呼吸,他从身后抱着我,轻轻抚摸我的手臂,但只是这样也给我足够多去依赖他的理由。
醒来的时候,我身上只有一条很薄的格子毛毯,被子和枕头很多都掉在床下面,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我和他一丝不挂,但我们没做任何事情。
我开始渐渐不懂我自己。
天空又开始持续的阴霾,这样的日子让我深深地厌恶,我抬起头,看不到一丝希望,不快乐的常态模式让我已经忘记生活的追逐究竟应该如何摆明。
站在阳台,雷声隆隆,身着单衣,心事重重。
和那时候一样,时至今天,我依然弄不明白该如何祭奠不成年的那些年。
时间其实就在这样看似平常的日子里悄然划过。
这一周,学校开始篮球比赛,周一是班级的队员选拔和安排,沈煜伦,李浩然就毋庸置疑了,黄斌也为自己能作为替补队员欣喜万分。
然后,侯擎宇也进了篮球队,这也不吃惊,抛开对他的憎恶,我一直觉得他将来是能在竞技场上有所作为的男孩。
接着班主任找他们开会,我和黄斌走到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来。
“没事儿了吧?”黄斌问。
“沈煜伦记过了,现在要找侯擎宇帮忙才行。”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
“那估计不靠谱,你们几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可能你和我说,我也不懂吧,我感觉你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太错综复杂,其实侯擎宇人也不坏,只是个性比较孤僻,估计也是心里藏了什么事儿吧。”黄斌说这话的时候目视前方,他没看我,他知道我肯定听不进去。
“呵呵,我从来没恨过一个人,如此绝对的讨厌一个人,侯擎宇在我们几个人身上做的也是你没办法想象的,我现在对他所做的可能你充满疑问,但我从来都觉得我应该这样做,即使是现在。”
“行,我是局外人,你如果真的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你就去做吧,你肯定有你的原因,我一直相信你。”黄斌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无奈地叹息。
“黄斌啊,你好像是我朋友里最开朗的,所以,你就这样保持下去吧,不然,我好像真的看不到任何希望,快乐很难吧?你为什么会快乐?”我尝试岔开话题。
那天黄斌告诉我一个浅显的道理,他告诉我他会快乐是因为对生活抱有希望,他不确定能不能就真的阴差阳错的让他上了篮球场,他也不确定宝玉姐是否将来能做他的新娘,但仅仅是因为有可能发生,对于他,已经足够感激。
晚上在学校和黄斌、李浩然、沈煜伦四个人吃了饭以后一如往常,李浩然回家,黄斌回宿舍,我和沈煜伦回沈煜伦家。
回到家,沈煜伦就把我逮到床上和我玩儿,闻到他一身汗味,我就浑身鸡皮疙瘩,我总是想起那天清早宿醉睡醒后,我一头一脸都是他袜子的情景。
于是,我把他飞踢到床下,让他先给我洗澡去,他没辙,只好进卫生间洗澡。
他刚进卫生间,我手机短信就响了,我拿起手机,是黄斌发过来的短信:“我不知道你和侯擎宇之间到底是什么事儿,你前两天找他,他没去酒吧,但他现在去酒吧了,如果你要找他说事儿,你就去找到他吧,但我还是希望你们有话能心平气和的说。”
“煜伦哥,黄斌找我有点事儿,我回下学校再回来找你,你等我啊。”我把裤子猛一提甚至连袜子都顾不上穿,就朝卫生间嚷。
“什么事儿啊?要我陪你吗?你等我洗澡我和你过去。”
“小事,宝玉姐不是要生日了吗,我就陪黄斌去选个礼物,去去就回来,你待会儿出门给我买点儿水果,家里没水果了,好吗?”
“行,那你带上手机,晚点儿我过去接你。”
“好,电话联系。”没等沈煜伦再开口,我已经夺门而出,叫了车就朝学校像飞碟一样的飞过去。
然后快步跑回宿舍,推开宿舍门,黄斌正在低着头洗衣服,看到我,他一脸疑惑,然后洗手,拿下耳机问:“酒吧!不是学校,你回来干吗?”
“拿东西。”我没理他,打开衣柜,拿那瓶东西。
“是什么东西?”黄斌看我反应有些异常。
“你别管。”我那了东西,立马藏到身后。
“肯尼,我早就想问了,好几次了,这几天,我老看到你拿这东西,我见过这瓶子,不会是那玩意儿吧?”黄斌走到我面前,他很少这样和我说话。
“你别管了,黄斌。”我转头准备走出宿舍,黄斌把门一关挡住我。
“你告诉我,你是去给他下药吗?”黄斌继续问。
“下药?呵呵,你电影看多了啊,我没那么傻。”我也很少这样和黄斌说话。
“那你把东西给我,我现在就给你把它处理掉。”黄斌伸出手,眼神很陌生。
“黄斌,我说过我会毁了他,还有,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我就算需要人管也轮不到你。”我想那一秒我的眼神更陌生,黄斌怔怔地看着我,他吓坏了,因为几个小时前他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我在他心里是个多简单,单纯的男生,而这一秒,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魔鬼。
我推开黄斌,开门,我知道走出这扇门,我最好的兄弟可能和我从此以后就形同陌路了,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把门重重一摔,我想这样黄斌会更对我更失望一些,那样起码他不会太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