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只是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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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and me
Not Just Friend
Not Only Soulmate
如果我不在，会不会饿？我是说，你有没有记得要好好吃饭……
如果我不在，会不会哭？我是说，你有没有偷偷躲起来难过……
如果我不在，会不会累？我是说，你有没有全都揽来自己扛…… 序:
“对不起。”泰妍觉得仅仅是三个简简单单的字眼，就耗尽了她整个灵魂整个生命的力量。
“我要退出。”甚至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得到她朝成员们弯腰鞠躬时，自己脸上的笑容多么训练有素，练习室里没有一点声音，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冗长沉默，Sunny在身后轻轻扯着泰妍的衣角，“别开玩笑！”
低声斥责让泰妍有些难受。“我没开玩笑，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我受够了艺人生活，我很累，不想继续折磨自己！”
珠贤蜷缩在Tiffany怀里颤抖，她知道那孩子在哭，包括站立的秀英和侑利，她们埋下头意味着什么泰妍都知道，但是她装作不懂，坚定地讲完要说的话，孝渊把Sunny拉到旁边静默着不动。
“让一下。”推开面前目光呆滞的允儿，于是泰妍心疼了，彻彻底底地心疼起来……
正当她准备离开，一直没吭声的Jessica从空调边走过来，在泰妍说完那些混账话后，她甚至没有抬头；没有任何表情。金色的浏海垂下，在精致白皙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像一层保护色。后来，她竟然对她扬起了手。
“啪！”
甩下没来得及反应的成员们快步走掉，连头也不回，不能看！看了就会舍不得，不可以舍不得！
车里只有泰妍和经纪人哥哥，他加重的鼻息告诉她他现在很不安，那她自己呢？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情？
“结束了？”
“嗯。”
“脸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红？”
“没事。哥哥我们走吧。”
车子远离公司时泰妍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到“S.M.Entertainment”这几个显眼英文字体越来越小才收回视线……不，直到它消失。
“我不会认输的。”这么说的时候，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慌乱的静窒。泰妍可以想像得到，那个女人会有多么慌乱。心里掠过一丝报复的快感。
“那就试试看，那样的话，我会弄垮你们全部。”尽管感到彷徨，仍然能很快压下，语气冷静而充满尖锐的嘲讽。
通讯断了以后，泰妍已经递出登机牌，E953-107，从首尔飞往纽约的班机。


然后这文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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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这个季节的天气变幻无常，刚刚还是明媚的阳光，一瞬间就完全黑了下来，接着狂暴的骤雨就开始肆虐地落下，侵略性地占领整个城市。
Jessica小小的身影缩在墙角，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姿势。手指无意识地玩弄着自己的发丝，记起某个人曾说过她的头发很漂亮。无意识地，咬紧了下唇。紧咬着的部分泛开一抹异样的青白。
“ssica，该走了。”侑利担心地拉起Jessica的手，她无奈地撑起几乎累垮的纤细的身体，迅速回复朝气的面容，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假，那么轻松开朗的表情，就是泰妍走之前也不会随时出现在她脸上啊……只是怕成员们意志低落，自己毕竟是队长——没错，换了新的队长，她走以后。
“啪。”
“咚。”
雨水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声响，或许是冰雹。
秀英去电台，孝渊和Tiffany在练习室练舞，赶行程的其余四个成员也都出了门，而新戏杀青的允儿则在自己家里休息，难得回家一趟却正好是上班日。觉得有些孤单——准确来说，泰妍走后的一切，都莫名地显得单调。
那么想着慢慢踱到窗前。
还没来得及拉开窗帘，一个黑影已经撞开窗子，直直地冲入她的怀里，几乎要把她带得跌倒在地。狼狈地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身子。
看来该换窗了……允儿无奈地为家人不负责的安全意识撇了撇嘴角。
感到手里身躯的瘦削，一股冰冷的触感传来，允儿知道这个女孩已经湿透了。她几乎是用半跪的姿态，昏倒在自己的怀里。
低下头，当接触到那对紧闭着的眼时，她觉得心脏停止了跳动。
“泰……泰妍姐……”
到浴室里去倒满一盆热热的温水时，允儿不断地在想着泰妍是从什么地方回到这里的，她除了浑身虚脱无力，淋了几个钟头的雨而导致高烧昏迷外，全身上下都看不到一点点外伤的痕迹，应该没什么事……
她还趴在泰妍的胸膛上听了老半天，心脏的跳动只是比平时激烈了些。倒是她自己反而被泰妍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给熏得兴奋了半天，到现在舀水时的手还在颤抖。
毕竟这样与她亲密的接触是在三年前了。
可是，泰妍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不去其他地方，竟然来允儿家里，不从正门走，从窗户进，实在很令人费解。
刚刚那时候，允儿见到怀里的姐姐精致的脸毫无血色，优美的弧形唇线紧紧抿着，心像被狠狠打了一记闷拳，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了。
而泰妍纤细的十指，紧紧扣着她身上的衣服，仿如溺水时的慌乱，触到一抹生机就紧紧抓着不再放开。她就这样抓着允儿昏睡过去，就像一个什么都不能做到的初生婴儿，脆弱得似一窗玻璃，一点点刺 激都会碎成一地清泪。那时候，允儿居然就不知所措了……
平时的那股冷静，那股自信，还有之前一段时间对泰妍的怨恨和不解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
允儿现在想知道泰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
突然产生了恍惚得不真实的感觉。像虚浮的梦境。手触上冰凉的门把手时，竟升起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得微微颤抖。害怕刚刚只是自己的梦，害怕一推门进去面对的只是满室的空荡，害怕又再度失去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站着，心里犹豫着，拳抵在门上。
真的……没有勇气进去。
漂亮的唇勾成一抹苦涩的线条，慢慢转过身，颓然让背重重地靠在门上。
几乎就在同时，门开了。允儿脚下一踉跄，差点往后摔倒，手里满满一盆温水就全泼在了自己身上。
回过神来，允儿才发现自己跌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背抵着她的胸膛。一股冰凉的湿意，透过背部薄薄的外衣传了过来。
她颤了一下。
“啊！对不起……”身后的人忽然顿住。“……允”
允儿猛然紧绷。
那把干净的嗓音，还有背后传来的冰冷，以及扶住她双肩的指，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并不是，梦境……硬生生抑制住眼里差点泛滥的水意。深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过身去。
“泰妍姐。”

一旁桌上，小巧的咖啡杯里漾着的一圈黑褐色波纹，蛋糕上细滑雪白的奶油。看来自己又要靠甜食来定神了……
轻轻抽动了下鼻子，蒸腾上来的香气，似乎比平常清薄，淡淡的，却又异常清甜，闻起来特别舒服，不同于往日的浓腻。
用两根修长的指捻起一块蛋糕，只一口就微微楞住了，熟悉的气味盈满整个口腔，没有丝毫偏差。
东西是不会变……那么人呢……
之后的很久很久，Sunny还是没能说出口。
以至于后来终于到了录音室。
吵闹——安静——沉默——故作镇定
“金泰妍……老师。”Jessica叫她的名字。她感觉到一滴汗从额上滑落。
“……大家好……”泰妍强迫自己笑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却僵硬地标准鞠躬，刚好九十度，刚好是疏远的度数。
门外的Tiffany愣住。呆呆地看着眼前笑得一脸灿烂的女孩。
记不起来她笑起来会这么好看，微微眯着的棕色眸子，漂亮嘴角，……还有眼睑下的眼袋，带着淡淡的黑影。
心里有某种暖暖的情绪，象是月圆时的潮汐一样，缓缓盈满了整个心房。
“呐！泰妍姐！你是想模仿我的形象吗？没用的，我的这可是年糕肉！普通人可是无法到达这个境界的噢……”
允儿努力让话语里带一点笑意，然而话一出口，双眼却模糊了起来。
泰妍也愣了下，接着就扬起粲然的表情，“……笨蛋……”很轻的语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大家很快从聚集慢慢散开来。
那么，金泰妍，暂时用这样的身份，和孩子们呆在一起吧。
打过招呼，孩子们都继续回去赶行程。
握着手机，泰妍用余光注视着她的背影。
再见了，我的爱人ssica……把你当作寄托的这些日子我很快乐。
游戏开始了，我要放手了。
能知道你的名字，能和你熟识，能和你一起出道，能够爱过你，真是太好了……
这样想着，她却没有丝毫喜悦。
涌上心头的反而是和Jessica一起练歌、喝咖啡、争执吵嘴、互相拥抱的一幕幕情景。
如果不是成员，如果要选择保护……那过去的一切也都不可能再重现了吧。
“ssica，会恨我吗？”
握住手机的手颤抖起来。有点恐惧爱情的消失。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不舍。
这样想着，盯住那个家伙的背影，泰妍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失落。
该死！她为什么喜欢这样的姿势走路……看起来竟然那样可怜而孤单……
角落里，她没有象往常一样趴在地上摆弄手机或是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蹲坐，她只是盘起腿，采用了瑜迦式的打坐姿态，双手手心朝上的放在膝上，双眼轻阖。
在她最安心的亮度里，用最能放松的姿势，Jessica维持着深长缓慢的吐纳，让自己的思想在黑暗中沉淀，然后，慢慢清明。
“想法遇到了瓶颈，我就会一个人静静的打坐，让心绪平定下来。”
“只一味的不断思考，心情烦躁，反而会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
“胡乱的时候就学我这样啊。”
Jessica清楚的记得，从前泰妍对她说过的话。一字一句。
她还记得，那时的泰妍，笑得温柔得象个天使。
泰妍轻轻摩挲她的发，柔声问，“累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午后的阳光淡淡的洒下来，洒了泰妍一头一脸。
白云安静的在流淌，和熙的风在四处流窜，纷纷扬扬的落叶翩跹着飞舞，仿如蝶的舞姿。
泰妍微微仰着脸，明媚的阳光正对她，清晰的把精致的轮廓描出来，五官淡得几乎透明。她的发丝在风中飞扬，衣角翻飞着，丰润的唇勾着一个很浅很浅的弧度。
Jessica看着，便着迷的悸动了。
从来不知道，身边的人也可以这么象天使。
周围很安静，静得象是天地倏然静止。
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那个阳光肆意的午后，那两个漫步的身影，那个天使一样温柔地笑着温柔地牵着她的手的泰妍，似乎都已经离得很远很远了。
可是那如此温柔的记忆，三年了，依然在脑海里，如此清晰。
忽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允儿。
轻吐出一口气，侑利有条不紊的把事情从头整理过。
她回来了，以作曲老师的身份。那么无端消失的那三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掉录音室的门，泰妍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里头差不多与外界完全隔离，密密麻麻的按键、乐器还有电脑让她觉得可以接收到地球另一端的信息，却连不到一尺厚的墙外的情况都不知道。
双眼在完全黑暗中浸润了许久，突然而来的光线让泰妍微微眯起酸涩的眼。
回到家里，推开门，是空的。
薄薄的窗纱蝶翼似的飘然飞舞，满室的空虚冷寂带着压 迫感倏然而至的逼向自己。仿佛是强酸的硫磺，一点点地腐蚀到心里去。
泰妍站在空空的房里，心里也空空的。
三年来都习惯了一个人待在空荡中。
三年来都习惯了在冷清的黑暗中感到隐身在保护色里的安心，然而，此刻冷冽的空虚与昏沉的色调竟让她无法忍受。
转过身，往回走。
阵阵锐利的风一把把刀子似的叫嚣着扑上来，紧密的冰冷雨水狂暴而肆虐的落在泰妍纤细单薄的身上，斜斜的扎入睫毛里，象尖锐的玻璃刺入眸中，痛得想掉下泪来。
睫毛上密密的沾着细细的水钻似的水珠，眨一眨眼，整个灰蒙蒙的世界都被带得在她眼前颤巍巍地晃动。
仿佛在下一秒，就会崩塌，然后粉碎。
泰妍又明白了一件事。——当她开始习惯甚至依赖一个人的存在时，她已经，注定要，输在这场感情里了。
但是游戏规则不允许。


(12)
泰妍紧紧抱着Jessica，轻轻啃咬她的耳垂，感受着她的激动和不安。“ssica，我可以要你吗？”她的动作顿了一下，还是无言地点了点头。“真的吗？”泰妍吻下她的脖子。“你愿意吗？”
“只要……只要……daedae想……”她羞怯地回答，声音几不可闻。
泰妍有些粗暴地脱去她的上衣，抚摸光滑的皮肤，抚到胸前，她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喉咙中发出砂砾流淌的咯咯声。
只是这一点反应就让泰妍不能自持了。趴在对方胸前，啃噬舔咬着，手滑到裤子，拉开拉链，微微探进去。
Jessica立刻弓起身体，发出“嗯……”的呻 吟声。泰妍的手指灵活地逗弄着，在里面打着转，然后轻轻翻搅。
她脖子拼命向后仰去，露出颈项美好的曲线，紧闭的眼睛沁出泪珠。泰妍心疼地吻去。褪去彼此的衣物。
“ssica你爱我吗？说爱我就好了，说爱我！”
几乎蛮横地搂紧她，泰妍显然开始失去了控制。
“……我……恨你……”
恨？恨！恨。是啊，应该恨才对。
忽的从床上坐起，泰妍出了一身的冷汗。
已经将近日出，朝霞已经照亮了半边天，晨曦从窗里渗进房内，似乎企图缓解一点过分的压抑。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是女孩被梦惊醒的喘息声格外清晰。
折磨人的梦境，那熟悉的仿佛印刻在脑子里的一幕一幕，骇人的梦魇。
脑子里还残余着Jessica倒在自己身下的身姿和厌烦的眼神。
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泰妍一言不发，像是在思索着。
拍打掉枕头上丝丝缕缕的褐发，最近开始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费力练习时，自己还没有这样伤神，倒是现在，泰妍变得越发心力交瘁。
转过头，脸映在镜子里，没得到完好休息的眼睛有眼袋的趋势，眼睛周围，已经开始发黑了。
“该死！……这又不是小允的年糕肉！……”这么想着，泰妍不禁笑出了声。
只不过那个细微的笑在空荡的房间里略显几分悲哀。
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内容？泰妍意识到对Jessica的感情，竟然出现了占有欲。
不，也说不定，那是太爱她的缘故吧。
逼迫自己不去想，可是泰妍的一颦一笑，却从未在Jessica的脑海里模糊。
像从一点抛出的弧线，不管绕出多远，最终还是回到原点。
金泰妍，你在撒谎吗？还是几年不见，你真的变得让我不认识了？——亦或我原本就不懂你。
多么希望她还是那个温柔地牵着她的手走在阳光里的那个孩子。
可惜她已不是。
也许，永远不会再是。
泰妍看着Jessica从录音室走出去，看着门关上，整个长达半分钟的过程里，她就这么怔怔的看着。
门关上的刹那她听见自己的心安静的碎了，她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我想听你的解释。”Tiffany将手搭上她的肩，“金泰妍，你绝对不是那种人。”
“如果我不说呢？”泰妍玩味地笑，但是在Tiffany眼里看出了苦涩的味道。
“我会等你，记住，我们都在等你。”Tiffany头也不回地说完就离开。
泰妍直走到一片黑暗的录音室角落，靠在冰冷的墙上慢慢慢慢的滑坐下来，然后她开始笑，一直不停的笑，再然后她笑着流下泪来。
一边笑一边哭着想，自己是快要疯了、或是快要死了。
然而她到底没有疯，也没有死。
她只是在黑暗冰冷中，一直笑着，一直掉着眼泪，她想着自己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大笑过或者大哭过了。
那，有什么好哭的？
主动一点，既然那个女人目前还没有做出什么，就自己先着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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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事情的进展远远比想象中要快，造型确定和舞蹈最终编排预示着三辑将要出炉——当然这对于她们也是头一回，没有金泰妍的少女时代。
“我来了。”明知道对方不会应泰妍却还是笑容满面的打了招呼，挂好衣服后走过去插好键盘电源。
Jessica从神游世界里回过神来，“……金泰妍老师，今天还是只有我练习，孩子们都有别的行程。”
录音室空调坏了，虽然不是很冷，但依旧忍不住裹紧了衣服，再抬头看着眼前只穿一件浅色单衣的泰妍，准备说出的关心却到嘴边时顺理成章变成了另一句话。
“嗯。”丝毫不带感情的回应，泰妍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然后习惯性埋下脑袋蹭拭自己的皮肤。
ssica，现在就只剩下工作关系了吧……我们之间。
“那么就开始吧。哦，好像该加紧速度了，还有半个月就是三辑录制了。”Jessica自顾自地拿起歌词认真起来。
22：25PM。
[还没到吗？]
Jessica握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发短信，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向准时的经纪人竟然破例迟了很久。
“你慢慢等，我先走了。”泰妍利索穿好外衣，径直绕过Jessica去开门，夜风很冷，冷得真不是时候。
“喂！……那个，等下再走不行吗？”
Jessica瞟到外面正在下雨，时间也不早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一个人待在录音室是有些可怕，所以左思右想还是叫住了已经跨出步子的泰妍。
“……那好吧，不过我可不是因为还喜欢你所以才留下的。不好意思，希望你能理解。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别人的感情了。”
泰妍说完又退回来，然后就后悔那句什么该死的解释——简直多此一举。
她呆呆地望着她，仿佛彼此被洗 脑了一样。
泰妍轻轻咳了一声，别过脸，“好了，当我什么也没说。我只陪你20分钟。”
Jessica站在原地不动，直视泰妍的眼睛，低声问：“那么……我们算是彻底结束了的对吧？”
“嗯。”含糊其辞地应着，确信这个笨蛋果然还是放不下，
“可是我还爱你……那要怎么办？”Jessica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不安，好似整个灵魂都充满无助与悲伤。
泰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用力扯过她的左手。
Jessica踉跄着跟了过来，摔在她怀里。把Jessica紧紧抱住，吻上她的嘴唇。
她以前一定很多次这样吻过她，不然为什么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甚至连对方身上的味道，眼神和呼吸，都那么熟悉，还有硬生生回应她的感觉，也那么熟悉。
“ssica，对不起，我有我的原因，我们暂时……只是暂时还不能在一起。”泰妍连呼吸都有点疼痛起来。
Jessica反而脸上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反手抱住泰妍，把脸紧紧贴在她怀里，“我就知道daedae不会那么坏的！”
“你恨我吗？”泰妍捏住她尖尖的下巴，挂起嘴角问。
“恨！”Jessica坦然地望着泰妍，“我恨daedae和我分开，恨daedae装作坏人，恨……”
泰妍叹了口气，继而又讲唇瓣贴过去。
这次是额头、鼻尖、脸颊……
手机不合时宜的振动，Jessica轻轻推开泰妍还挂在她腰上的双臂然后拿起来查看。
“怎么了？”泰妍抚顺她的发丝凑近。
“经纪人哥哥说现在雨太大根本不可以开车，叫我多等会儿，实在不行就……”
“就？”
“就在录音室凑合一夜……”
泰妍挠挠头，“要不然……要不然ssica和我回家住一晚吧，反正离这儿近。”满怀期待地凝视地面，然后感到手心里来自另一个生命体的温度。
“好啊！”
泰妍又把外衣脱下来——为了不让Jessica淋湿。
“ssica，跑过去吧。”话音未落便拉起她冲进雨雾中。


(17)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看着外面还在肆虐的暴雨，秀英微微打了个寒颤，这样的天气一个人睡还真不是滋味啊！这么想着的时候嘴角却挂起来——Jessica和泰妍和好了呢。
“快天亮了还不睡。”侑利感觉旁边床上传来清晰浓郁的失眠味道，那家伙折腾了近三个小时，真看不去了！
“嗯……吵到侑利姐姐了？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允儿支支吾吾地从被窝里坐起身，索性盯住前面发呆。
“小允在担心吗？”没等对方说完，侑利就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烦和失落。
“不是，我不担心，ssica姐和泰妍姐一起很安全！”像是变幻莫测的天气，允儿刚刚还乌云密布的脸现在忽地明朗起来.
“看样子她们和好了，侑利姐姐，我就说泰妍姐一定有苦衷！要不然凭ssica姐的脾气才没这么快……”
“你真的不爱她了？”又是一句话打断。
“……嗯。真的。”
侑利没有接下去，因为一旁有冰凉的手臂从后背搂住了她，她知道允儿在自己的床上。
“侑利姐姐，我希望她们幸福，也希望姐姐你能够幸福。”
“……睡吧，明天还有行程。”侑利错开了话题，这样的句子，或许应该思考一下。
出门右拐后直走约五分钟，到周围唯一的24小时营业超市，虽然不大，但里面的生活用品还算齐全。
Jessica甚至看到了泰妍最爱的草莓蛋糕和黑豆豆浆，加上职员年龄较大，不认识她，所以对这家店的好感顿时上升不少。
拿了需要的牛奶、土司、蛋糕……还有豆浆之后她径直走到柜台前结账。 “小姑娘，你一个提这么多东西，我帮你吧。”热心的老收银员看见Jessica一人提着如此繁重的几大包，便准备伸手帮忙。但是被Jessica婉婉回绝了。
多吗？她怎么不觉得，想起以往泰妍负责帮队员们买日需品和零食的时候从不嫌多的样子。
那时候的泰妍眼睛总是明亮的，在阳光下微微眯起，眼眸里透露出的是比以往更温暖的颜色。
等泰妍完全从昏沉的睡眠里醒过来时，Jessica已经离开了，撑起身子，看到和牛奶摆在一起还有纸条。
[把这个喝了，我先去练习，人多被发现就不好了。还有……我等你，不论多久。——Jessica]
心情却没来由地变得极好，不过有点空落，她发誓只是一点。
走去刷牙洗脸，眼睛撇到组成一套的两只牙刷和毛巾，还有很久没有用过的草莓牙膏，这些全是昨天匆忙买来的，原来的牙刷也在Jessica的执拗下换了。
感受到三年中从未有过的幸福。
明亮的眼睛里有一种从未见过的光芒，微微透露着笑意。
抬头看了看时间，7：10，还早。
侑利比其他人早起了很多，她偷偷跑到浴室，狠狠地用毛巾擦洗身体，洗了一次又一次，直至有些地方都擦出红红的血印才停止。
抬起眼，无神地望向镜中，里面倒映出的惨白映像颓然得看不出是自己的摸样。
这……真是不成样子。
向来镇定的自己都忍不住要这样低沉地骂一句。
她不想身上留有允儿的味道。
哪怕只是一点，因为……因为想要遗忘，她们的爱是不被允许的，那样的爱是不被允许的……
突然响起的铃 声吓得发 愣中的泰妍心跳加快，因为害怕被那个女人知道自己的住所，她毁坏以前的电话后就再也不在房间里留下任何通讯工具，不过这一刻，似乎因为太过匆忙，忘记关掉衣袋里的手机。
只是手机而已，知道这个号码的，除了李秀满就是她的哥哥金志勇。
转过头，眼睛紧紧锁定在上面。
“喂。”
泰妍按了扬声器，一串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泰妍，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一定要你隐退的原因？”
“不知道，还在查呢。”
“泰妍，你最好再小心一些，那几个孩子私下还是少接触为好。”
“哥的意思是……？”
“没什么，泰妍，不管怎么样，哥哥都会保护你的，三年前的失职就够我后悔一辈子了，现在不可以再让我们泰妍受欺负了。”


(19)
——少女时代的队长，金泰妍。
这声音仿佛来自恒久的遥远行星，又好像就在耳朵边上不重不轻地响起。
每次在电视重播里听到这样的介绍，那些尖锐的记忆碎片就会深深地刺进泰妍的脑海，安静放映着，那么清晰，又那么浑浊。
可是那些关于她们的曾经，她们的故事，是真的过去很久了。
她早已经不是队长，不是少女时代，更不是以前那个金泰妍。
她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关系着其余的成员的一切。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女人的目的是让她隐退，为什么……
“我睡会儿，经纪人哥哥来了叫我。”
话音刚落，Jessica的瞳孔就开始收缩，视线朦胧起来。微微抬起眼皮，用仅剩的那点精神注视泰妍。
泰妍识趣地走近，将唇轻轻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好。”
ssica，突然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我突然很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怎么办，要退缩的话……
她每晚都记得给她盖被子，打雷下雨的晚上她也会愿意抱紧她。
她们想要的生活仅此而已——并不奢侈。
可是上帝好像变得格外吝啬了……
看着面前满脸疼痛的泰妍，李秀满微微启唇，“孩子，走吧。”
泰妍不说话，握紧的指节泛出青白色，看了一眼Jessica甜美的睡颜，然后点头。
眼泪肆意流淌。炙热的感觉折磨着她的瞳孔。泰妍伸出手轻轻摩挲Jessica的头发，修长的指渗入了对方的发丝。
“到底想怎么样！我现在已经隐退了连作曲家也不能做吗？！”
泰妍哭喊着，只不过现在车里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谁也不能亲眼目睹她所有的悲伤，似乎吼得在大声也不足以掩盖了。
终是离开了录音室。
泰妍把手指按在脸颊上，轻轻的触摸——这里还有Jessica的吻，那样不可取舍的温度。
“下面插播一条娱乐新闻。前日在首尔忠庆街道有市民称看见了三年前隐退后就毫无消息的前少女时代成员金泰妍。”
——
“有人猜测，此次金泰妍回国的目的极有可能是重新以solo身份复出。”
——
“目前未得到证实。”
——
“本台也将继续关注此次事件的动向。”
播音员毫无感情的声音混杂着由于信号不好而发出的“哔哔”声音由信号转换为声波，透过介质，终于传到金志勇耳朵里。
他下意识拨通了泰妍的电话。
无人接听。
这多少让他感觉到事情不妙，慌乱套上外衣跑出律师事务所。
当他驾车赶到泰妍的住所敲开门时，那张童颜依旧柔和地望向他，与平日并未两样。
“哥，你怎么了？”
风声和着暴雨，清晰地划过耳边。
“泰妍看过新闻了？”
“嗯。”
“你……”
“看来现在我不能和孩子们一起筹备三辑了。”
“……没关系，哥哥陪着你。”
(20)
羊羹散发出诱人的气息。伴随着渗入牙齿的甜美汁液和流出的血一起咽进喉咙。
泰妍麻木地剥开包装纸——尽管她用力的咀嚼已经咬破了牙龈。
可是这样，才会觉得想念她的疼痛略淡一些吧。
秀英在宿舍里翻找了很久，终于看到了医药箱，回到房间里，把Jessica扯到床上，冷着脸吩咐到：“我给你上药！”
Jessica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去不说话。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秀英把她的身体用力扳过来。而Jessica则僵硬着脊背不肯转身。秀英手上用力，她们两个赌气一般较着劲。
“Jessica！”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她转过来，秀英正准备狠狠再骂他一通，却发现她眼睛里盛满了泪水。没敢动。秀英知道轻轻一碰那眼泪就会迅速流下。不可遏制。
房间里静得可怕。
后来的后来，Jessica先放弃了。她垂下眼睛，两行泪水立刻滑下脸颊。
秀英无奈地把对方拽进怀里。“你相信泰妍的，不是吗？”
“我……我只是没有想过她这么快就离开……”
Jessica挣了挣秀英的怀抱，呆呆地曲膝坐着，眼睛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秀英，……我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了社长和她的对话……”埋下头，“他们一定有什么在隐瞒！”
“嗯……”秀英也知道她说的是对的。“那……ssica，我先给你上药吧。”
Jessica这次倒是顺从地点点头，一动不动地坐好。秀英拿着棉纱轻轻把药水涂在她手臂上青肿和裂开带有血丝的地方。
怎么这么多……怎么这么严重……
秀英的手有点发抖。“ssica，痛吗？”连声音都在发抖。“你干嘛要砸那些录音室的玻璃……干嘛伤害自己……”秀英的眼泪掉在她的手背上。
“我只是失控了……我害怕泰妍出事，我不要她走……她又一次离开我了……”
“你……”
Jessica狠命吸着鼻子，“你知道吗，想要帮助却无 能为力的感觉……”然后她回头深深凝望了秀英一眼，目光竟然那样暗淡，茫然，无助。
“什么都做不了，也不知该怎么做……只能等着它发生……有点像是……等死的感觉。”
“这种感觉可真糟糕，秀英……”
“侑利~电话！”Sunny抱着双膝坐在宿舍客厅里。
“你为什么不看我？”侑利擦拭着未干的发丝，满脑疑惑地问。
“电话响了。”Sunny不耐烦地重复。
“谁打来的？你怎么知道找我？”
话音刚落下，那个不看Sunny的眼神突然变得有点玩味。
“好像是小允，要我接吗？”
侑利愣了一下，“嗯，你接。”
“我现在不想挪动一步，要么你去接，要么就不管。”Sunny抿起嘴巴，鼻子周围微微地起皱，显得很可爱。
“……喂。”侑利硬着头皮接通电话。
“权侑利！你怎么那么久才接啊！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没事吧？吓死我了！侑利，你怎么不说话？”允儿马上从电话那头连珠炮似的吼过来。害侑利不得不手机从耳朵边拿开几公分才能适应她的声音。
“你说的这么快，我哪儿插得上？”侑利郁闷地回应。
“ssica姐的手肘要记得给她换药，伤口会发炎的。”
“嗯。”
“怎么了？”
“小允打来就是要说这个吗？我知道了，挂了。”
没等应许，侑利已经挂断了线。那晚过后她们的关系又缓和了些，不，是许多。
侑利现在觉得很心安，因为好像不只是单相思而已，那个家伙也喜欢她。


难以掩饰微微雀跃起的心情。
视线转向下方依旧黄灯的状态，Jessica点开资料夹，泰妍上次安装的防火墙的确很严密，连破三个密码后突然黑屏，红灯还没有亮，等了几分钟，下唇咬得麻木了，镜头又跳转过来。
——此邮件已解除绑定。请点 击。
——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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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得说不出任何词汇来……该死的……
Jessica发疯似的跑出宿舍冲到楼下。非常非常漂亮的雨，溅起的水花染湿了裤腿。
雨水拍打在肩头和脸面的感觉真的很好，怪不得泰妍那么喜欢。
有谁走过来了，很熟悉的样子，举着一把墨色的伞。
“会生病的。”Jessica被一股力拉进伞下，头顶冰凉的水滴顿时消散，只剩下那个人怀里灼热的温度。
“你怎么……”Jessica微微抬起头，凌乱的头发遮盖了所有的表情，包括睁大的眼。
“我就猜到你会这样所以瞒着哥哥跑过来了。傻瓜！”泰妍心疼地搂紧了一点，“你……是不是翻过我的邮件了？”
Jessica不再给予任何表情，只是轻启嘴唇，一字一顿地拼，“我都知道了。”
“不要担心。”泰妍抚摸她的脊背，因为发烧而变得嘶哑的声线像吟唱一首没有时限的童谣。“该上楼了。”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我不准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Jessica的情绪起伏得很大，怒气冒在双瞳中。
泰妍也不再推搡她，仅是微微蹙着眉。
Jessica缓缓合上眼，将自身整个重量靠在了她最爱的人的怀抱里。
感受到怀里的Jessica呼吸平稳起来，泰妍知道，这个固执的家伙睡着了，就矗在雨里也不是办法，索性轻轻背起她朝自己家走去。口袋的手机在振动，肯定又让志勇担心了。
开门，进屋，放下Jessica，看她迟钝地蜷着身体躺在沙发上却不放开自己的手。
“这样……是吗，ssica，想要和我一起是吗？……不可以，我不准。”声音带了嘶哑，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然而表面却一如既往的平静着，Jessica清晰地听着她说话，微微抬起眼皮看向那惨白而略微颤抖的唇。
心脏再一次狠狠抽痛起来。
良久。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静默着，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待泰妍低声说要去拿毛巾给她擦干头发的时候，Jessica突然叫住泰妍的名字。
“Daedae……”
泰妍离开的脚步不出所料的停顿下来。“安心睡，我在。”嘶哑到最后连声音都弱不可闻，徘徊在空气中相恋的离子之上，泰妍回头看她被金色碎发掩了一半的脸。
Jessica缓缓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发声也在一瞬间变得低沉喑哑起来：“不去不行吗……”
颤抖着抿住嘴唇，“好。”
Jessica又沉沉睡去，泰妍紧蹙的眉头不再强迫自己平坦，她压低了嗓子，“ssica，你还有梦想要完成，连带我的那份。”
不知道为什么，Jessica潜意识里还是听见了那句话。“这样啊。”她似乎毫不意外，只是那在泰妍眼中的侧脸似乎充满了让眼泪回转的悲哀。“那我们分手吧。不带我一起，就分手。”
顷刻，泰妍一次深呼吸之后用坚决的语气扶住她的肩：“ssica，不要任性！”
“Daedae，吻我。”Jessica闭上双眼试图阻止那些滚烫的液体泻出。
泰妍伸出手指抹掉眼角的泪水，俯身去亲吻她。
快把整个身体都融化了啊，这样的吻。
也不清楚是不是被高烧烧坏了理智，泰妍狠狠撕开Jessica的领口，对准锁骨一口咬下去。
“Daedae……别这样……”Jessica想挣脱，没有原因。
泰妍像是不听话的小兽，用小腿按住她的膝盖，压住她然后起身把一旁那件白色的T恤撕成布条，抓起她的手捆起来，每捆一圈，都更加用力。俯下身，舔舐着，亲吻着，啃咬着……
ssica啊，对不起，吸嗜你的每一寸肌肤，我要你彻彻底底成为我的，那以后……我可以和你分手。
用力地抱住她，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一样，剧烈地摩擦着，一下一下，手顺着腰带的边缘滑动，然后伸进去，一阵骚动。
“daedae不要……”
很痛吗？很痛对不对？
ssica。我只是要你记住我，我要深深地在你身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我要以这种方式让你记住我。没有办法了，已经爱你爱的太深了。
ssica，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也一定是习惯被她保护了。
泰妍想着想着，脸上就泛起笑意。
“ssica~起床了。”真不舍得叫醒她。可是，现在这个时间正好，该送她回去了。
Jessica不情愿地睁开眼——其实她根本就没睡着，所以泰妍那家伙也是一样吧。缓缓地套上衣服和裤子，两人走进卫生间。
“现在才6点。”
“嗯，我知道。”
Jessica握紧牙刷楞了半天，后面那半句话——‘要分手了’，她们终究没有忍心说出来。或许再等一会儿。
下楼取车，驾驶，整个行云流水的过程里泰妍和Jessica都十指交扣。
“ssica，回去以后不要再想任何事，孩子们，暂时别跟她们说什么。”
“嗯。泰妍，你一个人要小心……对了，我没有你的电话。”
“我不用电话。”
“是吗……”
到宿舍的路程竟然变得这么短，是时候了——分手。
站在楼下，两人都被棒球帽遮盖着面容，谁也看不清谁。
“ssica，我们……”
“别！……让我来说。”Jessica忽地捂住泰妍刚要出口的话。“金泰妍，我正式宣布，我们……分手。”
“嗯……那，我走了。”泰妍捏紧衣角强忍着泪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感觉暖暖的又酸酸的，就好像是往常的告别一样。
Jessica逼迫自己用光速冲进电梯门，怎么办……心好痛……快要死掉了……
秀英和Sunny在看见Jessica开门走进来时几乎是要疯了。
“ssica你去……”
其实她们一直很想知道Jessica是什么表情又发生什么，可惜错过了……或者说她们根本不会看到，因为那个人现在正躲在浴室里，抬起头不眨眼地凝视什么地方。
跟着溢出来又被划过眼睑的水带过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的确有地方在发热，还有疼痛，浸了水的耳机飘扬出喑喑哑哑的声音。
（即使一点点痛，眼泪也会流出来
心在大声呼喊
如果经过你面前、你身边
整个世界就都是你，只想著你
在你面前，停止呼吸
仿佛我与你无缘一样
仿佛只是擦肩而过的瞬间一样
轻易经过我的你
靠近你一些 ，连一步也难迈开
让我徘徊，让我流泪
像个傻瓜，像个孩子
还不如就那样笑吧
一点一点，越来越近时
虽然总是会害怕
但这份爱已经无法停止了吧
为什么只有我的爱如此缓慢
只有我的爱如此艰辛
即使在你面前、在你身边
整个世界也都是你，只看著你
在你面前，我只看著远处
仿佛你一定是我最后的爱一样
仿佛是我最后的瞬间一样
站在远处，我也时刻都
可以注视著你
那也就是爱吧
也许这份等待
这份思念
触碰之时，听闻之时
还不如就当作不知道吧
虽然靠近你时，总是会害怕
但这份爱已经无法停止了吧 ）
而后，她摔掉了耳线。
Jessica上楼后泰妍迟迟没有离开，直到小腿因站立而渐渐酸胀起来。现在是7：40AM。走在阳光下面，她突然想起来认识她的人都说，在太阳下面她的头发是枯草色的。恩……那种颜色，应该很好看吧。
有几分孤寂凄清的味道。
眼泪汹涌起来。视线被羽化过的感觉，真是不舒服……
志勇找到泰妍的时候，她还在街道上傻傻地晃着，一边哭，一边颤抖——这在旁人看来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上前搂住她，手臂上的力量又加大了些。
过了很久，怀中传出一个声音，像是呓语，但它的的确确的真实。
“我们……分手了……”
志勇的背僵硬了一下，继而柔软回来。他欲言又止，算了，现在什么也不能说的吧，还是不要安慰了，他怕她更难受。
Jessica从浴室出来，她眼睛有点红，表情很不好说。


“ssica，怎么了？”Sunny小心翼翼地着来拉她的手。条件反射一般，Jessica用力地甩开了，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力气过大，还是Sunny太虚脱，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秀英连忙把Sunny扶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眼神呆滞的Jessica。
Jessica觉得脚下的步子变得拖不动了。她的瞳孔开始涣散，定定地正视前方，仿佛想要抹平前方破碎的视线，做最后一点点努力，然后微张着嘴巴，轻轻的倒下去，像一片白色的羽毛一样，轻轻地，连声音都没有。
“ssica姐姐！”听到外面声音赶出来的允儿在身后接住了她的身子。
好瘦……又瘦了……
允儿抱紧她，用力到眼泪都掉不下来，用力到连哭都哭不出声音。就这样颤抖着，抱住那个瘦弱的身体，好像灵魂被一点一点抽离出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只剩下一点点哽咽的声音艰难地从喉咙里面发出来：“姐姐……姐姐……”
朦胧中Jessica似乎看到泰妍的背影渐行渐远，在白色的尽头，那个属于她们的童话就像是刚刚放映完的电影，一下子跳进了黑屏，在嘈杂声中戛然而止。
有些事，被凝固成了永久的秘密。
泰妍打开冰箱门，里面摆设着各种各样的蛋糕。一阵冰冷的香味扑鼻而来，她耐心的挑选着，突然脑袋里传来一阵绞痛。
紧接着眼前一黑。
“泰妍？泰妍？”听不清志勇的轻唤，只是觉得好累，该休息一下了……
待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半天前躺过的病床上。像是身体里的血液被抽走了一大半一样，感觉有一半是毫无知觉地浸泡在水里，一种巨大的虚脱感从头顶开始一层层把自己包裹起来。
带着一种一切都全然结束要重新开始的心情张开眼睛——印入哥哥焦虑的脸庞。
“哥……”
“泰妍你醒啦？头还痛不痛？傻丫头！你昨晚还发着高烧呢！”他说着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我还活着吗……还活着啊……”泰妍呢喃着抓住胸口，“头不痛，这里……这里好痛……真的……”
痛吗？明明现在没有知觉的身体让自己觉得所有都是虚无荒诞的梦。
病房里柔和的光线都显得过于刺眼，生疼的双瞳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
凉得彻骨的手被哥哥宽厚的手掌握住。她轻轻挣脱开来，“别碰！上面还有她的温度呢……”
志勇低下头，他哭了——为泰妍的执拗与爱。静静地站起来，胸口起伏着，努力地压抑着怒气。
“泰妍，你放心，哥哥一定会将那个坏人绳之以法的！”
泰妍像是没有听到，自顾自地举起左手，指着手腕说，“哥，手表的时针停了。”
空气缓慢地流动着，今天仍旧是雨天，就连窗外也是熟悉的灰色。暗沉暗沉的。
苦涩蔓延着，攀到脉搏，再漫上眼眶。秒针的鸣泣回荡着，然后瞬间放大它的悲伤。
泰妍的棕瞳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28)
强度练习几乎累垮了孩子们。当她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时，侑利和秀英已经睡了——她们就躺在沙发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手缠着手，脚勾着脚。
这个晚上允儿缩在沙发里边咬着蛋糕边看着令人捧腹大笑的电影，努力让自己被那愚蠢透顶的情节驱散心中不快。而后，她终于筋疲力尽地得以入睡。因此沙发上又多了一个不明生物。
没有发生任何事，允儿也没有再做那个奇怪的梦。
再次叮的一声。李秀满蓦然一惊。
烦躁不安的情绪在电梯门再次敞开的同时慢慢随着空气的涌入而被冲淡，他不由得掩饰着整理了下领带，看着身边的女人先他走出电梯，朝他将要去的方向迈着表示胜利的步子，然后将手放在玻璃门旁的指纹识别器上。玻璃门缓缓开启，从容地走了进去。
李秀满走了过去，脱掉外套随手丢在椅子上。“来公司你就那么心安理得？”
“当然。”女人轻浮的表情让对方觉得作呕，
李秀满拉开抽屉拿出一盒烟捏了捏，从里面抽出最后一根叼上，然后将那只空盒准确无误地投到垃圾桶中。无所谓地耸耸肩，一边挑衅似的摸起打火机，歪着头昂着下巴点燃了烟。“你的心没有一块地方是仁慈的。”
“你也一样。”女人再次笑起来，“我们现在是一类人。”
他没有再理会她，照例打开电脑观察今天的股票运势。公司的又下跌了不少，看来少女时代的三辑该加快些进度了。
钱……运营……公司……
这种压力是明显的，沉重的，无法抹煞、难以漠视的；而每一次的较量都会引起他的高度重视和极度忧虑——他几乎无法用语言描述那些可怕的较量带给他的都是什么。
[泰妍找到了吗？——Jessica]
[还没有，不过我想在我把事态弄得严重前会有消息的。别担心了，睡吧，很晚了孩子。——志勇]
手机屏幕上闪烁的亮光慢慢暗淡下去，像是现在Jessica的眼睛。脑子里实在太嘈杂、太混乱。睡不着，她甚至到了不敢睡的地步，她不想错过志勇的每一条短信。几乎是和手机寸步不离。
越来越焦躁起来。Jessica用力甩甩头，蹑手蹑脚地跑到浴室动作仓促地点了根烟叼在嘴角。这样发泄的话……是不是不怎么聪明啊……没办法了……
整个首尔，冰天雪地的一片苍白带着令人绝望的苍凉。
“装什么清高。”女人毫不礼貌地脱口而出，“事情都你引起的，不要现在全赖在我头上。”
李秀满再次皱了下眉，似乎相当不满她的无礼态度。“你说话注意点！”
“我说事实。”女人瞪起眼睛。她瞳孔里的冰冷气息加重了。
“事实可不是能够拿来吃饭的，我顶多算知情不报，而你，在泰妍醒过来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犯——我是说如果她醒不过来的话。”李秀满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睛毫无感情地挑衅那个女人的冰冷眼神。
他们盯着对方默不作声地较着力气，而较量的本身却并未染上他们的情绪。他仍然微笑着，她同样微笑着。
女人轻缓地眨了下眼睛，放下手里那沓文件在桌上，然后后倚身体靠进他对面那宽大的黑色转椅里，屈起小臂支在两侧扶手上，两手交叠着置于下巴。“那么，我死也会拉着你一起。”
女人笑着走了出去，李秀满松开领带和领口纽扣让自己松了口气，原本没想玩这么大的……没想到……“别想摆脱我。”女人的尖锐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消失。
Jessica低着头拧开水龙头，不想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她将水龙头拧到最大，让哗哗的流水声足以掩盖一切动静，然后她弯下腰，拼命朝脸上泼水。她泼了几捧水，迅速转过身锁上洗手间的门，又回身继续冲洗脸上的泪痕。边洗边抽噎着。
而后她眯起一只眼睛仰头看着日光灯在头顶发出晃眼的光芒，—层层淡金色的光晕在房间里无限扩延，填满她的整个视线。
不能描述那种被碰触到内心深处某些地方的确切感受，惟有任由那股逐渐热烈的情感在胸口处泛起一波又一波浪潮。


抬起手臂用力擦掉额头的汗，他轻轻地走了过去。
泰妍微弱地动了一下手指，志勇很聪明地握住了她的手掌，然后她很牵强地扯起嘴角，是笑吗？怎么比哭还要难看……
“……哥……我……睁不开……眼睛……”
那个是什么意思？睁不开……什么意思……
志勇狠狠地瞪着一旁的医生，那人做了手势示意他出去谈。
“泰妍啊，哥哥出去一下，马上就来。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可以睁开了……”越说到后面越小声，他甚至感觉到喉结被谁按住，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你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为难地说，“她，看不见了……”
“你说什么？！”志勇不受控制地揪住对方的领口，而后慢慢松下劲来，“看不见了……你是说……我们泰妍看不见了吗……”
志勇流下了眼泪，他不再说话，也不再发脾气，他走回去横抱起泰妍。“乖，安全了。”
等泰妍在麻醉以后再次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 坐在加护病房里一动不动无声哭泣的志勇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哥，你在吗？是你吗？”
“嗯，是我，我在。”志勇抚顺她的额发。
“哥，现在几点？”
志勇一呆，“十二点一刻……”
“这里是哪儿啊？”
“医院……”志勇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停下了话语。
“那为什么……会这么黑？”泰妍颤抖了一下，“好黑……”
她保证一点点就足够。眼睛长久地停留在对方颈后某块皮肤上。
“怎么来了？”泰妍见她不语，有些不安，“ssica?你还在吗？”觉得有股奇怪的气息朝向自己飘过来，泰妍不顾形象地后退了一下，差些摔倒，“你……你要干嘛……”
“小草莓~”Jessica邪邪地笑，而后绕到泰妍身后拥住她的肩。
“ssica！这里是公园！”泰妍害羞地小声嘟囔着，“你……你还是先送我回病房吧……”
“OK！”Jessica紧了紧手臂把她整个拥进怀里，“走吧，我的小病号~”
“……”
“ssica。”泰妍微微后侧些头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Jessica不由自主上前半步跟泰妍并肩站定，将视线从电梯门上移到泰妍的侧脸上。
“你在看我？”泰妍问她，眼睛却仍然茫目地停在前方变化的楼层显示上——尽管她根本看不见。
“……没有啊……”Jessica有些脸颊发烫，恼火自己整个从公园到病房的过程里每次偷看都会被这个反应敏锐的暂时盲人觉察，于是别过脸。
“是吗~没有。”泰妍重复一句，电梯已经在她们面前停住。Jessica先走了进去，泰妍在她身后跟着进入电梯，然后Jessica抬手按下19层的按钮。
“你知道我要去几层？”泰妍疑惑地问。
Jessica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嗯。”之后空气就莫名地变得尴尬起来。
Jessica后倚在电梯间的金属壁上带着副无奈的表情感兴趣地看着泰妍，“怎么那么傻……”
身边的家伙笑笑，反手把她的肩膀揽得更紧了一点。“我可没有你傻哦——放着舞蹈不练习跑到医院来看我这个暂时的瞎子。”
她认真望着泰妍的眼睛，手指悄悄爬上来抚摸她的脸颊，修长柔韧的手指沿着泰妍的轮廓一点点反复地描绘。“Daedae……”低声喃喃着，“我不想和你分手……我后悔了……真的……”
被那声音里面充盈着的温柔情感吸引着，泰妍不自觉地想哭，可是不能哭——在眼睛完好之前。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啊……”
Jessica不再搭话，可以清楚地嗅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带着让她沉醉的蛊惑气息。
泰妍的双手摸索着从Jessica的肩上滑到她的脸颊，捧住她的脸热切地‘看着’她，“ssica，你是我的亲人，和孩子们一样，永远不会变。”
“Daedae……”
亲人吗……
志勇看到两个小家伙面色沉重地回来，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然后很识趣地离开了病房。
“哥哥打电话给你的吗？”泰妍在Jessica的搀扶下又躺到了床上，懒洋洋地伸展开四肢，装作毫不经意地问。


“嗯。”Jessica看着眼前呈大字型瘫倒在床单上的泰妍，难过的心情又突然变得明朗起来。
“先回去吧。”泰妍摘下了护目镜，“三辑要开始活动了，别让孩子们以为你在偷懒——或者说你真的是在偷懒？”
“真是的！我才没有偷懒！”Jessica反驳回去，然后在泰妍的劝说下还是回了公司。
泰妍在半梦半醒之间度过了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6点半，她毫无睡意的睁开眼，习惯性去看闹钟，花了三十秒钟才记起暂时失明的事实。既然睡不着，不如早点去公园散散步。
蹑手蹑脚地摸索到病房独 立的卫生间，趁志勇还睡得沉，迅速套了件毛衣，用清水冲了把脸后，扶着墙出了门。
清晨的公园安静又美好，郁郁葱葱的树林被一片薄雾遮住，影影绰绰。
只是，再漂亮的景色泰妍现在也看不到。
护目镜绿色的线条单调的勾勒出简练的事物。
泰妍摸索着来到昨天的地方，没想到原本空着的座位被一个人占据了。那就换另一个吧。她刚这样想，发现对方已经站起来了，脑海里浮现了一句话：运气不错。
刚想坐下，那个人手插在口袋里，开口道：“小病号。”声音故作低沉，却掩饰不了欣喜的味道。
泰妍注视着对方的位置，眼神有那么一刻复杂难名。“Je~~ssica！不是说了要你好好练习吗？怎么又来了！”嗔怪着对方的举动。
而后她注意到那个家伙手里拖着一个东西似乎是……包裹！“你离家出走了？！”
“想什么呢！”Jessica走几步敲了一下泰妍的额头，力道不轻不重。“我和经纪人哥哥商量好了，在你出院前，也就是两个星期内，我可以暂时过来你这边照顾你，练习也差不多了，现在只是欠缺造型问题罢了，所以就几天也没什么关系，跟孩子们打过招呼了，说是回家休息。怎么样？不欢迎我？”
“不是！”泰妍猛地摇头，“谁要你照顾啊……”
Jessica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倔！”
允儿从经纪人那里死乞白赖地套出了Jessica的去向，于是渐渐安心起来。
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去找权侑利！昨天在网上看到很~~不错的电影，——当然是动影像，所以准备和那个家伙分享一下。
侑利看得神情慌张，她已经嗅到允儿口中淡淡的清幽芬芳，当允儿说话时会伴随着温热的呼吸倾吐在她唇间，包围她的呼吸，麻醉她的神经。
允儿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自己开始期盼着某些东西的发生，渴望侑利能给她她想要的……额头渗出一丝冷汗，沿着她的脸颊轻缓地滑下。
心脏狂跳不已几乎要跳出胸口。她很怕侑利会发现这些——或许那个萝卜会嘲笑自己的紧张不安，说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鬼。
不过……这种事没见过才对啊……
侑利转头，嘴唇距离允儿又近了几分，允儿无法控制地眯起眼睛紧张喘息着，已经无法顾及侑利是否会发觉她的心跳失常和她的呼吸紊乱，甚至她的肩膀，她的手臂，她的整个身体都在轻微地发抖。
允儿拼命想要保持着一丝清醒，否则她现在一定会丢掉她的灵魂。
“侑利啊……”允儿急促地吐纳着呼吸，“不看了……我们不看了……”反复喃喃着这句话，将嘴唇轻柔地贴上侑利的唇，在对方能够发出声音之前堵住了她所有的话，捧着侑利脸颊的手拢住她的后脑将她朝自己压过来更紧地贴合她们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