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是的,“他们”的。谁能想到100也是呢。
事情是在放学路上不知不觉偏离常轨的。突如其来的暴雨掉下来的时候,41正好跟100在一起,四周是居民区,没有便利店没有公园没有车站,找不到躲雨的地方。两人都被淋了个透。落汤鸡之后反而没有顾虑了,100提议去他家暂时安顿,因为比较近,41同意了。
於是41走进雨后显得更加洁净祥和的寺院,从后门绕进客房,并拿著100递给他的甚平去浴室洗澡,一边慷慨“生日当天的诡异运势”等等不著边际的话题。
41头上裹著很久之后他才知道主人是100的毛巾,穿著甚平按照记忆走回那间和室。穿堂而过的微风带著木材和青草的淡爽清香,是41喜欢却不敢奢望的。按照某种约定俗成,他的衣服其实也是100自己的,虽然和服里的便服也是适合各种身材的均码,可是100穿著显得正常的和服,到41身上真的就莫名其妙衬托出了单薄,瘦弱,纤细,等等等等。
究其原因,可能是前襟的开叉微妙地低了一点。无论校服还是运动衫,都不可能低到这个程度,所以暴露出来的41的皮肤,恰到好处地比手和脸都要白皙上一点点。
有些事情,在时间地点场合上,真的不能相差这个一点点。
41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在100面前随便地盘腿坐下,说:“你去洗吧。”
100研究了41几秒锺,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这时候41还没觉得他有什麽异常——41比较迟钝。100问:“你刚才在浴室里干什麽?”
41理所当然地答:“泡澡啊。干嘛?”
“你没做?”100站起来走到41面前,居高临下看著他。
41不明白100在说什麽——做?在浴室做什麽?——突然间他反应过来了。刷地红透了脸。
“你你你……你在说什麽啊!”虽然知道这种事指什麽,也知道会有人在洗澡的时候会偷偷做这种事,好吧,41承认,他自己也不是一次都没有做过,但是这是在别人家!!而且哪有主人问这个问题的!!!本来就属於个人隐私不是吗!
可100不屈不挠地继续说:“你做了吧。”
“没——有。”41也一跳站起来,他跟100几乎鼻尖对鼻尖,“我回去了。你今天真是莫名其妙。”
说完41就跑。100看著他跑出房间,沿著走廊消失在门口。不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比走的时候还要快。41出现在100面前,100一步都没有挪动。
41气呼呼地问:“校服呢?把我的校服还给我!”
“洗掉了。”
“书包呢?”
“湿的。”
“我不管!还给我!我要回去了!”41想,才不会让你搅坏本大爷的生日呢。
100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要穿这身衣服回去?”说完似乎很有兴致地等著41回答。
41果然被问得束手无措。脸皮薄的人就是容易欺负。半天41都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麽,100也懒得管。嘀咕的结果是41沮丧地一屁股坐下,用赶飞虫的手势对100随便挥了挥:“那你快去爱干啥干啥吧!”
“……然后呢?你就跟来了?”41一脸狂不爽狂想扁人的表情看著身边的“东西”,对他说。41是要回家没错,可是他回家是为了不看见某个令人火大的家夥,而不是为了在自己的生日继续扮演家庭煮夫。
“哦。”
“来蹭饭?”41恨不得把拳头挥到这个东西脸上去。
“是你说让我爱干啥干啥的。”叫做100的东西面对质问,表示毫无压力。
41的一半想抽打100,另一半想抽打自己。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今天可没什麽东西给你吃。”
“没事。无所谓。”
100接著说,我不是来吃饭的。
面对41的疑惑,100又解释道,确实在我家的话,对你有一点不利。所以我就过来了。
现在我们是一对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