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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一路上，我极少说话，心中一想起娘亲的脸，便又是一阵苦涩，山路很不好行走，加之又有风雪，所以队伍前行很是缓慢，我的任务是要保护太子的安全，自然不能有丝毫疏忽，而吴大人则断断续续向我交代了很多重要的事情和现下的情况，圣上刚刚驾崩，朝中政局动荡，新帝还未登基，八王爷吴庚霖随即起兵造反，边境蛮夷亦蠢蠢欲动，朝中大臣联名上书，力要太子吴尊平定四方后方可登基即位，为安抚人心且证明自己，吴尊此行前往昀凰山，便是要与一向态度中立的儒王爷达成联盟，**兵权，一举击溃八王爷。
我暗自理了理，已然有了头绪，此行显然极为凶险，儒王爷既然态度中立，也就是表明，八王爷也会前往昀凰山。
所以说不定路上就会有埋伏，我必须愈加小心
※ ※ ※
柳如烟出现的时候，天又开始下雪。
那一幕便如此深刻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她一身红衣，在雪地里像是一朵妖冶盛开的红莲，有着让人窒息的美丽，许是长途跋涉的艰辛，她的唇已然泛白，飘逸的乌发也已带上了风雪，可那股随时都会灰飞烟灭的苍白让她有一种弱柳如烟的飘渺。
的确是对的起那个名字的美人。
吴尊知道来人的时候，竟是直接驾马冲了过去，斜身将那女子从所乘的马上拦腰抱过，置于自己身前，纵马回来的时候,她正深深的依偎在他怀里，脸上是淡淡的红晕，那是属于少女的娇羞。
我看见吴尊的眼里，是满满的宠溺和感情。
心里，不觉被蚀掉了一块，空空的。
我微微苦笑，握了握娘亲给我的匕首，暗自摇了摇头。
后来从旁人口中才知，那柳如烟是太子吴尊在江南水榭湖畔一见倾心的人儿，不顾其他人的反对，硬将她带回京师，而此行关系重大且行程凶险，便没有与她一起，却没有想到，她竟是不顾安危亲自前来，吴尊虽是有些不满可更多地自是欢喜。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身为太子的近身侍卫，自然也携带着要保护柳如烟的安全。
她是一个很安静的江南女子，漂亮的眸子里总是含着淡淡的愁绪，却隐隐透着一层决绝和凛冽，与她柔弱的外表形成两个强烈的极端，更让人深陷其中。
吴尊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会收起一贯的严肃，然后很温柔的笑，揽住她的腰，纵马前行。
看到他那么开心，我的嘴角也不自觉的跟着上扬了一下。
※ ※ ※
到驿站休息的时候，我拿出地图研究起来。
再有半日的路程，便到了昀凰山，这期间，绝不可出现任何差错。
驿站周围检查了三四遍，驻守巡夜的人员也已经安排好，我心里隐隐有些说不出的担忧，这股担忧让我很是烦躁，因为担心吴尊的安全，我决定彻夜不眠，以防万一。
雪天总是异常安静，驿站外除了风声已然没有了其他的声息，不过偶尔还可以听到巡夜侍卫的脚步声，我倚在墙边，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细致的观察着所有角落，还好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便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在这时，廊内传来轻微的声响。
我瞬间屏息，银针扣在手心，仔细辨析着声音的来源。
有人潜伏了进来。
她是一个很安静的江南女子，漂亮的眸子里总是含着淡淡的愁绪，却隐隐透着一层决绝和凛冽，与她柔弱的外表形成两个强烈的极端，更让人深陷其中。
吴尊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会收起一贯的严肃，然后很温柔的笑，揽住她的腰，纵马前行。
看到他那么开心，我的嘴角也不自觉的跟着上扬了一下。
※ ※ ※
到驿站休息的时候，我拿出地图研究起来。
再有半日的路程，便到了昀凰山，这期间，绝不可出现任何差错。
驿站周围检查了三四遍，驻守巡夜的人员也已经安排好，我心里隐隐有些说不出的担忧，这股担忧让我很是烦躁，因为担心吴尊的安全，我决定彻夜不眠，以防万一。
雪天总是异常安静，驿站外除了风声已然没有了其他的声息，不过偶尔还可以听到巡夜侍卫的脚步声，我倚在墙边，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细致的观察着所有角落，还好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便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在这时，廊内传来轻微的声响。
我瞬间屏息，银针扣在手心，仔细辨析着声音的来源。
有人潜伏了进来。
她的眼波随即在我身上转了转，调皮的把手中的小瓶晃了晃，“一直听外面闹哄哄的，又听说有人受了伤，所以特地把药带了过来。”吴尊微微一哂，顺手接过药瓶，说道：“辛苦你了，一会找人来上药就好，这里还有些事，你先收拾一下，一会就要出发了。”柳如烟点了一下头，便转身离开，我微觉尴尬，正想要说些什么，吴尊却一把按住我，把包扎着左手的细布解开仔，我一怔，下意识缩了缩，他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瞟我一眼，“本宫从未给人上过药，要是疼...忍着点。”
我愣了半晌，完全不知道要回答些什么，吴尊却也没有细究，只是仔细看了看我的腕骨，随即打开小瓶，倾倒出一小点放在鼻尖嗅了嗅，皱眉琢嚒了半天，方才一点点散在我的患处，他的确从未给人包扎过，绕细布的时候笨手笨脚，我看不过眼，想伸手帮他，只是想到地位悬殊，还是不敢贸然插手。
伴君如伴虎，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弄了半晌，吴尊终于满意的抬起头，神情颇有炫耀之意，我看了看他的杰作，实在忍俊不禁，他见我笑了，反而不说话，我心中一凛，顿时有些慌乱，他却负手而立，轻声道：“自从你随本宫而来，一直有些闷闷的，想不到，原来你也会笑的。”
周围的空气似乎产生了一丝裂纹，我怔怔的抬起头
他笑了
那是他第一次对着我笑，不过只有一瞬，便又恢复了那样清冷的表情。
我茫然的低下头，暗暗攥紧手心，刚才，一定是错觉
因为我知道
那样的笑容，是属于那个如飞烟一般的女子的。
我愣了半晌，完全不知道要回答些什么，吴尊却也没有细究，只是仔细看了看我的腕骨，随即打开小瓶，倾倒出一小点放在鼻尖嗅了嗅，皱眉琢嚒了半天，方才一点点散在我的患处，他的确从未给人包扎过，绕细布的时候笨手笨脚，我看不过眼，想伸手帮他，只是想到地位悬殊，还是不敢贸然插手。
伴君如伴虎，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弄了半晌，吴尊终于满意的抬起头，神情颇有炫耀之意，我看了看他的杰作，实在忍俊不禁，他见我笑了，反而不说话，我心中一凛，顿时有些慌乱，他却负手而立，轻声道：“自从你随本宫而来，一直有些闷闷的，想不到，原来你也会笑的。”
周围的空气似乎产生了一丝裂纹，我怔怔的抬起头
他笑了
那是他第一次对着我笑，不过只有一瞬，便又恢复了那样清冷的表情。
我茫然的低下头，暗暗攥紧手心，刚才，一定是错觉
因为我知道
那样的笑容，是属于那个如飞烟一般的女子的。
4.
到达昀凰山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山脚下早有接应的人，吴尊虽然依旧面色清冷，只是漆黑如夜的眸子里也隐约透着一丝胜券在握。
我却极为困惑。
这种困惑滋长在心底逐渐演变成对周遭一切状况的高度警惕。
我发过誓，我就算赔上性命，一定要护他周全。
队伍暂时在山脚下的山庄驻扎，我心中烦躁，一安顿好住宿，便在山庄附近转来转去，听闻庄后环山处有一温泉，信步便走到了那里。
温泉附近的空气都透着些许氤氲湿润，本是寒冬腊月的时节，这丝丝温暖更是让人连心都搁浅。
我逐步靠近，雾气也变得大了些，似乎一切变得虚幻无依，我不禁玩心大起，蹲在温泉边逗弄起水来，水很清，一点点荡漾出我的脸，仍是有些稚嫩的摸样，眸子却透着果决，嘴角衔起一丝苦涩的笑，娘，你看，你的东儿长大了呢。
从我决定追随在吴尊身边以后，便要断绝了所有的牵挂，一心做一个死士。
我的生命里，只余他
为他而死，是我的宿命。
恍惚间又想起初见他的那一个雪夜，他一身白衣站在我面前，浑身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捏住我的下巴，为我的生命烙上属于他的标记。
汪东城，汪东城…
“没想到你在这里。”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我乍惊之下想要起身行礼，却不想脚下一滑，竟是直直的扑进水中。
吴尊见我一个趔趄，下意识伸手来拉我，却被我的去势带动，反而和我一起掉在水里，温泉虽不深，可是直立在水中也可到达小腹，这一跌倒，自是都湿透了，我大窘之下，想要拉起吴尊，却不想他反手用力又将我拽倒，这一下不防，竟是呛了几口水，顿时面红耳赤，咳嗽个不停。
吴尊却在一旁笑的欢心，我一边咳，一边瞥了他一眼，见他眼泪都快笑出来，反倒把我吓得要命。
总不会是怒极反笑？
我狼狈的坐在水中，悻悻道：“太子殿下…”
如果第一次不是错觉，那么这是第二次，他对我笑，而且笑得那么开怀，虽然我不懂他究竟在笑些什么。
心下却有着隐藏不住的欢喜。
半晌，他摸了摸鼻子，似乎对自己的失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茫然的低下头，许是缘于他的笑，许是缘于我内心的不知所措，他双手环膝，眼底透着一丝落寞，于雾气中仿佛有千声叹息，“如烟…很像本宫的母妃。”他幽幽的吐出一句话，我怔了怔，心中泛起丝丝的疑虑，可是他并没有在说什么，只是保持那样的姿势陷入了沉默。
我不禁黯然
人人都憧憬向往的皇宫，也许，不过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锁住他的快乐，封印他的自由。
就像他和八王，明明是兄弟，却要手足相残。
我有些齿冷。
一阵水声，他静默起身向岸上走去，神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冷淡，我甚至怀疑，也许刚刚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幻想而已，离岸不远的侍卫见他起身，已然拿了御寒的衣裳过来，吴尊伸手拿过，忽而转过身，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你是本宫的近身侍卫，下次，不可再玩忽职守。”
有水珠自他的发梢滑落，折射着寒日里暖阳的光，于那光影之间，我凝视着他，起身从水中踏出，郑重的行了大礼，再起身，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于我，于他
6.
我曾经在心里猜测过无数回，我们最后的结局究竟要怎样，最终却发现，有些故事，我只能猜到开始，却永远猜不到那个所谓的结局。
再一次见到儒王爷，是我始料未及的。
那一日尊和他谈判了很长时间，也是第一次破例没有带我在身侧，只是要我在驿馆里准备着，尊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很疲惫，可是眸子中隐约藏着几缕复杂的东西，我有些不安，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静默的守护在他身后，等待他的指示。
“今天晚上，你按照我给你的路线，潜伏上山。”他抽出一张绘制好的地图丢给我，我一愣，旋即展开，这地图画的颇为细致，每一处都有各种符号标记，惊奇之余不觉有些齿冷，尊是什么时候安插了细作在儒王爷的身边？竟把上山的密道都安排妥当？
我细细的研究了一下，随即将它稳稳的放入怀中，垂首单膝跪地：“东城必不负太子所托。”尊没有回话，我低着头，却依然可以感觉到那辛辣的目光扫射着我，只是那感觉只有一瞬，我暗自握紧了拳，全当做无知无觉，依旧保持跪着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尊的声音终于传来：“你起来吧。”
许是跪久了的缘故，腿不觉有些抖，我强自镇定心神，尊缓步走到我面前，扬手掐住我的下颌，我大惊，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一步，只是他那样用力，硬是牵制住我的动作，眼神狠狠地绞着我，似是在探究些什么，我怔怔的望着他，一时间，便僵持在这里。
尊，尊，你终是对我起疑心了是不是？
不知道这样的时间究竟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我，转身望向别处，声音清冷：“东，希望你不会令本宫失望。”
我咬咬牙，强自压下心头的冷意，行了礼，便转身离开。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眼眶已然有些潮湿。
尊，我说过，我不会背叛你。
请你不要再这样子试探我，不要用温暖的举动来试探我的心。
你知不知道，你随意施舍的一点温暖，会让我误以为是一辈子难以企及的阳光。
可是，明明知道那不过是虚伪装饰的快乐，我却甘之如饴。
※ ※ ※
按照地图一路上山，竟然没有什么阻碍，许是过于偏僻的小道，连守护的侍卫也并没有特别在意，我悄无声息的出手解决掉，几乎没怎么费力便到达了地图上的终点。
那是一处温泉。
我悄声踱步进去，殿中安静的很，空气中隐隐有一股悠悠的清甜，我心头一震，嘴角不觉已含起一丝苦笑，只是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啪”“啪”“啪”我闭上眼睛，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的击掌声。
“本王早就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声音里满是嘲讽的意味，慢慢停滞在我身前，我握紧了拳，依旧没有抬头。
“怎么…这么不想看到本王嘛？那一夜初见后，本王可是很想念你啊”那声音充满了戏谑，伸手轻轻滑过我的脸颊，指尖那样冰冷，那寒意一直缠绕到我心底，久久不散。
“呵，纶调教出来的细作果然不错。”
他的气息就在我耳边，湿热的舌头轻舔我的耳垂，我恍惚的睁开眼睛，脑海里竟都是尊冰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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