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凛として时雨-moment a rhythm
这个冬天冷的前所未有。小旅馆的老板在门口探了下曱身又缩回去,搓了搓手,不太甘心的再次伸头望向远方,许久叹了口气,失望的将低垂的天幕和铅灰的风一起关在了门外。
“爹地,我还想吃圣诞蛋糕。”
“安静点玛尔塔。”他心不在焉的回答,瞥了眼小女儿盘中的碎屑:“——还不吃饭吗,他们?”他转向妻子询问,飞速的看一眼楼梯口。
“矮个子那个下来取了趟,不过只端了晚餐,之前点的蛋糕没要。”她将最后一块蛋糕倒进咬著手指的女孩的盘子,在他发怒之前干巴巴的继续:“他说蛋糕的钱会照付,只要同意他们再多住几天。”
“爱住多久住多久吧,一年也没问题、一辈子也没问题、只要他们付得出一卢布来——哦,这该死的天气!”被冷不丁钻进来的风撩了个激灵,他咒骂了一句,缩进壁炉前的椅子里,看著和他一样瑟缩的火苗。
“见他的鬼去吧,该死的平安夜……”
—chinook—
“这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平安夜大餐。”
楼上的小房间同样为了挡风拉紧了窗帘。亚连含混的评价,一面嚼著最后一口苹果。旁边叼著果核的迪姆张大嘴吞下去,接著发出一阵沈闷的轰响,像是在同意他的观点。
坐在桌前的同伴闻言停笔:“我似乎听某人说‘玛尔塔吃蛋糕我就很开心’,”他嗤笑,“流著口水又要义正言辞的让出去的不就是你吗?”
“因为是平安夜嘛。”亚连抱著枕头嘀咕,“平安夜对小孩子的意义,神田这种笨蛋是不会了解的。”“那你就少抱怨。”神田哼了声,继续做他的任务报告。
“我只不过是……”
他停住,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想看清楚神田的表情。然而勉强算是厚重的窗帘同样挡住了光,房间陷在暧昧的昏暗里,他只知道对方沈默如塑像。像是从这种顽固的沈默中得到勇气,他继续说,小声但是连续:“……我只不过是想回去。”
“被噩梦吓破胆了吗?”神田嘲笑,但亚连出於某种原因没有反驳。於是他继续说:“你会被拦在门口的,被恶魔附体过的家夥。”
“哦,无所谓,反正守卫先生没睡醒的时候总把我当成恶魔,科学班会习惯的。”亚连嘀咕,“它拦住我说不定是因为对我的噩梦感兴趣……”他又一次迅速停住,提防的扫了眼神田。然而对方自顾自的低头写著,似乎没听见他说什麽。於是亚连重新放松下来,抱著枕头前后晃了晃。
“说真的,在西伯利亚过个寒风呼啸的平安夜已经够糟糕了,你难道没想过放松一下吗?”他问,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些——不过努力看来没有奏效,因为对方正怀疑的瞪著他。“……好吧、好吧,我是在邀请你啦。”亚连挫败的说,扔掉枕头向他伸出一只手,露出拿手的绅士笑容:“那麽,愿意和我共度平安夜吗?”
“养你的伤吧。”神田回答,无情的瞥了眼他侧腹处隐约露出的绷带。后者立即将衣服往下拽了拽,遮住那些扫兴的惨白;不过神田已经转回头去了。
亚连失望的倒回床上,床垫硬曱邦曱邦的咯著他的后背,简直像躺在块铁板上。他打了个哆嗦,把枕头拖回怀里,不自觉的将柔软的手曱感跟方才想象的对比……不对,是妄想。他悻悻的将枕头丢到床脚。砰。迪姆不知什麽时候落在那,被枕头吓到弹起来,正好磕在他鼻梁中央。亚连疼的眼泪都冒出来,同时听到同伴不留情面的嗤笑声。简直诸事不利,从这个任务一开始。
——平安夜怎麽可以和这个神田一起过啊!
刚接到任务时他这样大声的抱怨。而当时青年瞥了他一眼,以一种不以为然的、好笑的眼神。亚连立刻发觉自己的过分夸张,冒著冷汗闭了嘴。糟糕,既然心思连神田都发现,科穆依岂不是……
“哦,哦,现在才十一月,”科穆依已经在推他的眼镜,“亚连君已经打算好把这个小任务拖一个月完成了吗?拖延症可不是个好习惯。”
不幸的是科穆依是对的。这个任务中曱出现的恶魔有著操纵梦境的能力,而他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是恶魔的最佳选择——他被凭依了,为此还挨了神田一下,导致了侧腹伤口。好歹算是完成了任务。但是当天晚上亚连开始发烧,梦呓,辗转於持续的高热下。他赤足奔跑在噩梦连绵的山峦,足足花了三天才逃出那个混乱的梦境,然后听神田面无表情的念出任务书中某条说明——被凭依者体内会残存恶魔的碎片,虽然四天后会自动消失……如果这期间没有丧失自我的话。这倒是无所谓,反正现在他们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