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折原临也是个非常怕死的人。
左转，往右。
是死路。
全然没有时间懊恼自己选错方向的临也迅速抽出口袋里的小刀，隔开了紧紧跟在身后的水果刀，借位转身，他贴着墙壁走了两步退后，避开另一把刀时竟然已经站在了人群的中央。临也用小刀挡住从头上劈下来的水果刀，向后一退，背部就与墙壁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人群就想从沸腾状态直接凝固下来的水，冻结下来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寻找着突破口的情报屋并没有失去胸有成足的笑容，虽然他的心里已经开始计算着能逃掉的几率了。
“咳，不好意思，不过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吧？我根本就不是折原临奈啊。”
“罗嗦！临奈先生上次说过的吧？‘在死期到来之时还要垂死挣扎真的不怎么好看’之类的话。现在，我，还有我们这帮兄弟，就要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了！”
男人嗜血地笑着，把水果刀高高举过头上，那种杀红了眼的表情让临也真切感受到了刺骨的杀意。
“所以说，你们找错——”
“砰——”
路牌击中人体发出响亮的尖叫，而被袭者却是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折原临也额角上的冷汗在还没有掉落下来时就随着眼前和路牌一起飞出去的男人凝结在空气中狠狠砸向了地面。
“快逃吧。”
——作为情报屋必备的预知能力以及用不尽的好运气现在变成尸体被抓紧在临也渗出冷汗的手中，用最后的气力提醒着他们的主人。
金属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惊声尖叫，皮鞋不紧不慢地与地面作用发出和心跳一致的踏声，风声通过被挡住的二分之一宽度的巷口发出尖锐的嘶吼，金属落地之前与空气的摩擦声，以及毁灭性的巨响之后人们边逃走边发出的呜咽声。
临也僵硬地转过头来，身穿酒保服的金发男人站在巷口，日光从他的身侧泄出氤氲了他的轮廓，给人一种“并非日光模糊了他的身影而是他本身扭曲了日光走向”的强大感。
“小……小静？”临也小声地喃呢，尾音落在风声里不知走向，大概并没有被眼前那只怒火中烧的野兽听见。
“跳蚤哟，终于找到你了。”
金发男人托了托墨镜，临也可以从他扭曲的笑容里看见他藏在墨镜背后的锐利眼神。
此时经过大脑的想法只有两个，第一个是肾上腺素流经全身提醒他的“再不逃就麻烦了”，第二个则是有些小小的名为“那个家伙大概能记住自己”的期待。
“这个还有那个，全部都是送给你的礼物啊，躲开了真是不礼貌。”静雄活动了一下筋骨，把身旁的空垃圾桶单手举了起来，“不会让你再逃了。”
静雄用尽力气把绝不算轻巧的东西往临也的方向扔了过去。
“I-ZA-NA-君-哟！”
临也愣了一下，错愕地依靠本能躲闪金属制的重物，垃圾桶在空气中产生的不容小觑的高速气流，迅速减小的压强几乎把周围所有的空气都从某个洞口吸了出去，使得处于气流最近处的临也瞬间双耳失聪。
那一瞬间他只听见了胸腔里那不由自主的一句叹息。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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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过了，“存在被抹去即是某人的末日”。
其实这句话还不完全，因为“存在被抹去”这种事情到死之前几乎是不可能事件，所以这句话应该再被补充一下，“相信自身存在被抹去了即是某人的末日”——两者区别就像心死亡和脑死亡一样。
这是折原临也活了23年以来第一次怀疑自身存在。
因为根据客观事实来说，无奇不有的世界有魑魅魍魉这种事并不出奇，无头骑士是一个不错的例子，但从某个方面来说，比无头骑士更像魑魅魍魉的人类也为之不少，这句话也可以表达成，无头骑士比许多人类更像人类。但是，无论这个世界多么无奇不有，但它从来没有试图过去抹去谁的存在，当然，那也不太可能。
自己算是一个意外。
又或许说，过去的23年来不过是自己的梦境衍生投射，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
多么的耐人寻味啊。
临也叹气闪过又一个垃圾桶，心里竟然闪过了“喂喂，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竟然喊着别人的名字”这句不知道从哪部戏剧断章取义下来的莫名其妙的语句。
这样的分心直接导致了他最后被拽起衣襟按在红砖墙上不得动弹的命运。
“临奈君哟，抓到你了！”
正处于狂热状态的平和岛静雄兴奋地收拢手指，临也被抓住的黑色棉质V领几乎就要被撕裂开来。临也听得见静雄的指关节发出“哗啦”的响声，也看见了静雄不加掩饰的嗜血兴奋的表情——简直就跟捕获了猎物的狮子没什么两样。
——啊啊，看来我是栽定了。
虽然内心出现了诸如此类的心理活动，但临也依然维持着没有意义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让静雄十分火大，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都是，无论自己占多大的上风都好，掐着那家伙的脖子也好，拳头准备揍在那家伙脸上也好，甚至是他已经被砸倒在地也好，那家伙都是笑着笑着笑着笑着，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一脸好像是自己输了的样子。啊，可恶！
“嘶”。黑色棉质V领应声被拉扯开了一条缝。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混蛋！”
“那是何等幼稚的发言啊。”脑细胞供应不足以让自己反应过来处境有多么糟糕以至于顺口就把心中所想的话说完了的临也，下一秒感觉胸口的布料的减少让自己心口发凉。
“临奈君，这次不会让你逃跑了。”静雄压低声线嘶吼。
“等一下啦，先生。”临也收起笑容短促地叹了口气，虽然觉得接下来要说的是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作为拖延时间的手段也不是不可取，“这位先生啊。虽然你之前救了我我好像是应该感谢你的才对，但是很抱歉啊，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人吧。”
“啊？！”这让单细胞生物平和岛静雄不但十分费解而且更加恼火，“你这家伙唧唧歪歪的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所，以，说，我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折原临奈啊，所以我跟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恨情仇的关系吧……那，那个，请不要那么用力，我没有衣服换啦……我啊，有名有姓，不是折原临奈而是折……奈仓临也啊。”
“啊啊？！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说什么啊？奈仓临也那又是什么玩意儿？临也临也临奈临奈临也，啊，感觉好像这个名字更加令人火大啊！杀了你好了，啊，就这么决定，虽然我最讨厌暴力了！”
“嘶——”十一月的凉风在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皮肤上徘徊，让临也不禁打了了冷战，然后烦躁起来。
“呐，先生，我都已经说过我并不是什么折原临奈了，怎么你就是一点道理都不讲呢？折原临奈的话大概还在他的事务所里喝茶吧，你早日把他打成肉酱那是最好——”
“你在说什么啊混蛋！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这家伙是从池袋回来的吧？啊？！再到池袋来的话我就杀了你，这样的话我说过不止一次吧？啊？！既然这样你都还要来污染我的城市的话你就一定要有终有一天被我虐杀掉了的觉悟啊！即使现在是在新宿那也一样，因为你去过池袋，没有听我的话，去池袋了！”
——天哪，那家伙的逻辑思维到底在哪里啊？
“啊，有这样闭上嘴巴被我杀掉的觉悟那是最好，临——”
I

到这里大概临也君就要面临末日了吧，两眼一闭，千帆过尽，从此世俗尘缘生死两重天……或许不久之后静雄会在监狱度过余生，又或许折原临奈会在无人到场的折原临也的葬礼上大笑着献花致谢从此如鱼得水，或许静雄最终会陷入混乱之中，混乱自己到底有没有杀掉自己最痛恨的家伙……
顺理成章的，这里可以写上漂亮的话题“END”了吧。
那么就这样……不可能。
真的很遗憾呢，现实里总是会缺少“顺理成章”这一说，这样无休无止的非日常竟然会被人称作“无聊”那还真是不可理喻，无聊的分明不是生活而是生活者本身的态度才对。
你看，这不是很有趣吗？
“啊，有这样闭上嘴巴被我杀掉的觉悟那是最好，临——”
“砰——”一声轻响让静雄低吼了一声松开了临也被扯破的衣服，而面露青筋地去寻找下一个把他的怒点重新升温的家伙，然而还没有看清到底是谁用石头扔了自己，脖子就被搂住了，什么动物扑了过来。
“哟吼！拯救阿临哥计划成功！~不过那可不是免费的，要报酬的哦！不如阿临哥就如静雄哥所愿面带微笑地冲出马路被车撞死好了！因为静雄哥说如果阿临哥这么做的话他就介绍幽平给我和九琉璃姐认识诶！为了妹妹们的幸福阿临哥你会愿意牺牲的吧？对了对了，遗产的话也可以全部留给我和九琉璃姐吧？那么我们就可以建造和幽平的爱巢——呜哇！！！”
绑着麻花辫，戴眼镜，手里拿着绿色弹弓，文学少女打扮的女孩子挂在静雄的脖子上喋喋不休，直到静雄把她像抓猫一样抓起来，喋喋不休才变成了惨叫。
女孩子被静雄放了下来，静雄的怒意似乎降低了不少。
“……非……”穿运动服的短发少女拉扯了一下刚被放下来的妹妹的衣服，说着单音字让人理解不清。
折原舞流。折原九琉璃。
临也动了动嘴，却没有喊出妹妹们的名字，只是下意识地把外套拉链拉上把暴露的皮肤遮挡起来。
“啊咧啊咧？！”舞流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凑过去看清临也的脸，“九琉璃姐说你不是阿临哥诶，怎么会呢，长得一模一样！”
临也退后一步，内心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地微笑了起来。
“如果你是说折原临奈的话，抱歉，我的确不是。”
听说过淬火吗？
“因为啊，我的名字叫做奈仓临也而不是折原临奈。”
就像临也现在的处境一样。
“虽然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折原临奈这个人的存在的。”
但并不止是被狠狠浇了一桶冷水而已。
“但我也是……”
淬火是质变的过程。
“十分不爽。”
可以的话，他大概会是在沸腾的局面浇上一桶冰水，使之成为宝剑破冰而出的人。
“那么我先走了，再见！”
毕竟被这个世界耍了的话就要好好地双倍奉还不是吗？
——如果折原临也也是这样想的话，事情大概会变得很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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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将和玉将被随意地放置在棋盘中央。
“哈哈哈哈！呐呐，波江小姐，你猜猜折原临也现在回事怎么的表情呢？绝望还是痛苦？哈哈哈！那一定是十分精彩绝伦的表情啊！会哭吗？哈哈，你能想象出来折原临也哭泣的样子吗？啊啊，错过了不能亲自去看还真是好可惜。不过就算没有哭也没关系，反正这一切一切一切已经尽在我掌握了啊！哈哈哈，好兴奋呢。”
修长的手随意拿起一方的王将，把它精确地投入了垃圾桶内。
那张和临也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拿起一枚黑子，放在了王将的对面。
“这样就将军了，我才是唯一的赢家哦。”
笑容被氤氲的红茶整齐熏染了半个弧度。
“折原临也，死亡确定。”
黑子同样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呐，如果2012并非世界末日，你会难过吗？
据说会给出肯定答案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接近末日了哦，大概。嘛，也只是听说的而已。
建立在“绝对相信绝无世界末日”的基础上狂妄地说出像“能和这么多人一起死去我死而无憾”这样的话，那就跟小孩子过家家撒撒娇是差不多程度的事情。
明明根本就没有好好地想过“会死”这件事，却对这样一件完全不列入认真考虑范围只是空喊空号的事情侃侃而谈，这样的人要是真的遭遇了世界末日，大概会是第一个尖叫起来嚎啕大哭的家伙。啊啦，可以的话，我也想制造出一个世界末日给我心爱的人类啊。不不不，并不是那样的末日，而是……
像我现在这样。
如果是其他人**了这样的事或许会有趣得多也说不定。
因为人类真的是……很~可~爱。
“呐？你也这样认为吗？”
“……”
“恩，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喵。”猫咪伸了个懒腰，继续在被晒暖的黑色长裤上安然入睡。
折原临也坐在小巷尾的矮墙上，虽然对人类以外的事物兴趣索然，但是和这只固执地跳上来睡在自己腿上的小黑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听起来也是挺惬意的事情。
“啊，真是的，想到自己一直在对心爱的人类做的事情竟然被人对自己做了就觉得十分不爽呢。虽然我的确对那位临奈先生很感兴趣，但是啊，总感觉喜欢不起来呢。”
“……”
“嘛，那家伙大概也不是人类吧。”
“……”
“真头痛呢，说到底是‘存在被代替了’还是‘从来没有存在过’，无论哪个都是难以被本人真切感受到的啊，我竟然也在苦恼着像这样的事情。事实上是不是真实存在过都无所谓，只要本人相信的话，一切都会变成真实的，虽然仅仅是相对于个人来说，但是那也的确是现实吧，所以我才……“
“喵。”
“……过分。”被打断的临也把手轻轻按在不耐烦的黑猫的头上，降低音量说道，“要是这种事情能通过简单的情报解决的话，那么那些令人想吐的工作想想也是不错的呢……”
话音还吊在空气中虎头蛇尾的留了个尾音，一个庞然大物就从折原临也的眼角余光中快速飞过，当前一秒还睡眼惺忪的黑猫在下一秒已经稳稳落地逃走时，大脑处理信息量过多只能凭着本能跳下矮墙的临也竟然还在思索着“红色自贩机相当眼熟”这样的事，那个时候的小矮墙已经像爆炸一样炸得灰飞烟灭了。
红墙倒塌发出巨大悲鸣之后，一声足以彰显其主人肺活量与暴力的声音震耳欲聋，让情报屋脑袋发痛。
“跳蚤！给老子滚出来！”
临也半眯着眼睛站在烟雾里，看着漫天似战场般的黄土散去之后那个身影若隐若现。
逃还是不逃呢？
临也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手上还握着一把没有打开的弹簧刀。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临也的心理的确在为“该不该逃走”而挣扎着，挣扎了四分之一分钟，大脑给他的结论是“该行为已失去最好时机”。这时临也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然渗出了冷汗。
逃跑是不可能的了。那家伙竟然这么锲而不舍，看来也不是糊弄着就能过去的。好不容易才跑到这里来的啊。那家伙是想继续证明我是折原临奈吗？不相信我？饶了我啊，真的很不会应对那家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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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和白子全部落入棋盘又全部凭着反作用力以更凶猛的姿态向四面八方侵占。
制造出混乱的男人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事务所里一名认真工作着的女性听到响声抬眼看了一下百般无聊的男人，又重新投入工作中，音调平平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这个你自己收拾。”
“真过分。”男人嬉笑着把长腿搭在办公桌上，没有动手去捡的意思。
“还有一点要提醒你的是，折原临也可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能打发得了的人，小看他会很头痛的。”波江头也不抬地说道。
“嗯？竟然还在为以前的雇主说话，波江小姐您真是——”
“铃——”电话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打断了男人的话。
“你好。这里是情报屋折原临也，17岁，想要找临奈先生。”
“你……”
“没关系，就算是您没有空我也是会说下去的哦，尊敬的临奈先生。”
“所以说——“
“呐，临奈先生喜欢人类吗？嘛，不用回答也是可以的哦。不过啊，我可是十分地迷恋人类呢。因为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事物在不断不断不断地诞生又消失，制造出无数事端的人类却还这样子若无其事地生存着，交谈，恋爱，利用什么的，啊，大概还有很多很多连我都不知道的事实正在蔓延开来呢！哈哈，难道您不会觉得很兴奋吗？”
“……”
“啊，歉抱~好像是没有必要和你说这些吧？不过有些事情是一定要你知道的哦。”
“你……”
“那~就~是~~我啊，对人类的爱是永远不会拱手于你的。”
“……”
“那就这样，BYEBI~~嘟——”
“哈，被说中了吗？”波江露出嘲讽的笑意，头也不抬地讥讽现阶段的雇主。
临奈坐在办公椅上转了半圈，背部抵在办公椅靠背上，视线正好平视波江。他的微笑不再像之前一样狂妄，但该有的自信一点都没有失去所以依然不讨人喜欢，与其说是深受打击，倒不如说他的表情微妙地排列组合了之后，最后选定了一个与之前具有微妙偏差的微笑。
兴奋。
期待。
我很期待你的回击哦。
男人的手从上往下一劈，突兀地停止在与棋盘平行的水平线上，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扑克牌落在棋盘上不偏不倚地覆盖住了棋盘中央与将棋对峙的黑子上。
黑桃KING。
“将军！~”
黑发青年带着如孩童般的微笑把王将往右移了一格到最中央的位置，明明棋盘的对面空空如也，他却自顾自地喊着“将军”然后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大笑大笑，笑容愈演愈烈最后他往后一倒用背部用力地与沙发碰撞发出响声。
“能像这样控制着棋盘真好呢，会让人产生自己是神的错觉，嗯，这句话我似乎对波江小姐说过吧，说起来还真是怀念。”青年自言自语，还没有收起的微笑在他脸上描出恰到好处的微笑。
王将退了一格。接着是龙王，飞车，角行，步兵，银将，一个一个被临也放在王将的身后，杂乱无章却俨然有序，没有规则但又确确实实地按照某种规律，然后棋盘的一半就被放满了将棋，而另一边依旧是空空如也。形成如此鲜明的对比，就像中间被用什么狠狠地画了一道分界线。
“好了，接下来的另一边应该用什么比较好呢？”
青年微笑着拿过一枚黑子。
“既然火种已经准备好了那么要作为战士也是肯定的了，虽然一直以来都是旁观者的身份，但是我也是希望可以成为战士的啊。”
黑子被投放在空下来的半边棋盘的中央。
“让我掀起战争吧。”
活了四十六亿年的世界可是十分无聊的，两点一线，日复一日，热情灰飞烟灭——哈哈，别说这种傻话啊，之前就说过了吧，“无聊的分明不是生活而是生活者本身的态度才对”。恰好世界的态度明确又直接，就是让自己活得更有趣一些，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它通常会采取会比人类还要自私的方法。
比如说放假。
世界的假日。
肆无忌惮地过起狂欢节。
易燃的禾草和助燃的酒精都已经准备好了，只差面临者以赛亚的一粒火星。
张网布道，池袋就像一只横行的蜘蛛，把四方传递过来的硝烟交错删减变成一张网。
携着灯红酒绿，池袋赴马前行，对世界宣誓：“战争，由池袋开始。”
你准备好了吗？
你准备好了吗？
请用你的火种让我变得更愉快一些吧。
“毕竟被这个世界耍了的话就要好好地双倍奉还不是吗？”
黑发青年把扑克牌放在唇边，带着笑容的弧度，亲吻了纸牌的背面。
黑桃K。
“末日结束了。”
面临者以赛亚投下了火种。
END

棒！

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