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第二天,少年又来了,依旧是明朗的晴天,依旧是那把青罗伞。她暗自笑笑,在发现他的那刻停了声,他静伫一会,然后像昨日一般,提着伞离开了。回客栈后,她一夜无眠。
第三天,第四天……那个奇怪的人一天不落地准时报到,手里那把华贵却不和时宜的青罗伞如影随形。
算到第七日时正好是个雨天,她唱戏时看到他撑着伞看向自己的方向,莞尔一笑,心想:总归是没有糟蹋了那把名贵的伞,今儿个正好派上用场。
想着想着兴致高起来,一连地唱了一曲又一曲,客人来来去去的全当没看见。而那个人,也就一直站在那里“注视”着她,唇边笑意渐浓。黑瓦片上有雨水淅淅沥沥地下来,在青罗伞上浅浅晕开一朵又一朵墨绿,让人想到初夏里带露珠的紫藤,泛着清新的气息。
“喂。你是在等什么人吗?”唱累了,她很没形象地蹲在台上捧着脸问,反正没人看见。
少年的脸被笼罩在一片绿影中,显得眼眸深邃。
“为什么不说话?我看到你这几天天天都在啊。是等什么人么?”戏子,不,准确来说应该称之为是少女坚持不懈地问道。
只见那个快要站成雕塑的人动了动手,将伞收了起来。然后如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提起青罗伞转身离开。
“喂!还在下雨啊!”她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院内又回归到一片平静,依稀可闻雨滴敲打树叶的声音,细碎绵软,像爱人之间的吻那样轻柔。
“呀。”惊异于自己想到不合时宜的比喻,她忙以手掩唇,双靥浮起两抹绯红。
园中依旧淅淅沥沥淅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