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一,你现在过来吧。”
“是。” 斋藤的心情变得非常复杂,猜想到岁三将会说的话,离愁别绪的感觉一涌而上。
脚步异常的沈重,像是注入了铅一样,动作极为艰难。
分开?难道从今以后就此分开?想到这里,斋藤心中一阵刺痛,於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设法留在岁三身边。
“少爷,我来了。”
“请进来吧!”
斋藤轻轻打开了门,岁三的笑脸迎面而来,洋溢著温暖的气息。
看得有点出神,目光停留在那双漂亮的紫眸上,久久不愿移开。
“怎麼了?”岁三走近斋藤,歉疚地说“看来把小一累坏了,真的十分抱歉。”
岁三的声音使站著发呆的斋藤马上回过神来,急忙解释道“不,能为雪村家出一分力,是我的荣幸。”
“谢谢小一,相信父亲大人在天之灵必定深感安慰。”岁三握住斋藤的手表达谢意。
温度从掌心传送至大脑,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斋藤慌忙地垂低了头,生怕被岁三发现了丑态。
“快坐下来,有东西要给你。”岁三拉著斋藤的手往前走,在沙发位置坐下。
“请收下吧!”岁三把收藏在怀里的白色信封,交到斋藤手里。
斋藤接过信封,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抖动“少爷,这…”
“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希望不会令你失望吧。”岁三语气诚恳道“还有两星期,便要跟这栋大宅告别了…”
“难道…”斋藤回忆起最近有陌生人在大宅出入,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已透露了玄机。
“对,我已经把大宅卖掉。雪村家现已今非昔比,况且大家也要生活,今后我实在没法给你们什麼保障。”岁三无奈地说。
“少爷的意思是给我们遣散费,然后各走各路吗?”一向温文有礼的斋藤,心情忽然变得激动,质问岁三起来。
“小一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想连累大家…”岁三欲言又止“实不相瞒,欠债表面上已清还,但事实并非如此。父亲大人的心腹私下告诉我,父亲大人曾以个人名义向地下钱庄借贷,未知是否仍然存有瓜葛。所以唯有趁早把资产变卖,然后尽快远走它方。”
“但是少爷尚有一年方才完成学业,总不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放下一切吧!”
“为了遵守对父亲大人的承诺,我只好带著千鹤离开这里。况且我们就读的盟王大学,学费不菲,实在难以负担得起。”岁三苦笑。
“那麼我也跟少爷共同进退,一起办理退学手续吧!”斋藤语气坚定地说。
“不,小一你继续留下来吧!那些钱虽然不太多,不过相信足够维持到毕业的时候。”
“只有我一人留下,根本没有意思!我已经决定退学了,少爷也无谓白费唇舌了。”斋藤紧握著拳头,似是下定了决心。
岁三猜想到斋藤退学的决定,跟自己不无关系。虽然两人是主仆,但是在岁三心目中,斋藤就好像弟弟一样,地位十分重要。
“好吧,既然小一决定了…”岁三回应“但是跟我在一起,可能会吃苦头的啊!”
得到岁三亲口答应,斋藤喜不自胜“我不怕,只要我们继续一起生活就好!”
“谢谢小一。”看见斋藤的反应,岁三深受感动。
“那麼少爷打算搬到那里?”斋藤问。
“还未正式决定…”岁三顿了顿,说“计划是先租房子,地点当然是越远越好。租金要尽量相宜,钱不能乱花,待一切安顿后再找学校…”
“若是少爷不嫌弃,来我的老家吧!”斋藤提议。
“老家?”斋藤从未在人前提及身世,岁三只知道斋藤失去了双亲,跟自己同病相怜。
“对,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父母过世后没什麼留下,就剩下一所半新不旧的房子。本来舅舅收留了我,可是舅舅的环境也好不到那里,所以我自告奋勇到城里打工。老家的位置距离这里很远,房子也反正空著,正好省回房租,可谓一举两得!”
“听起来好像不错呢!现在反过来是我投靠小一,为小一添麻烦,真的非常抱歉…”岁三不禁摇头叹息。
“要是少爷如此见外,我会生气的。”斋藤神情异常认真道。
“那麼今后请多多关照!”岁三笑说“以后不要人前人后称呼我为少爷,直接叫我的名字便可以了。”
“可是…”斋藤吞吞吐吐“少爷,这样不太好啊…”
“喂!从今以后再没什麼少爷,叫岁,是岁啊…”岁三装作生气,并且威胁起来“不然,生气的人可是我了…”
“明白了,岁!”斋藤以响亮的声音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