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倩兮——月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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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年幼无知,竟不知已到了这番田地。
再这般一人孤寂过下去,也许就要老了。而窗外仍是年年不变的风景,纵使有春夏,即便落秋冬。
他不会回来了。
常常这样想。
但不说出口。
少羽时常来看自己,面色里仍是沉稳。
他来时时常说一句话,经常说,说到她已经连音调都可以学的相似。
“你看,他还没有回。”
音调拉长,好似叹息一般。
他为了天下,顾不得一个女子,她不哀叹。
因于天下而言,这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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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就要到生辰了,少羽再次叹息的念完这句时,才问起这事。
其实早已做好他已然忘记了的准备。
这天下没人该记得一个女子的念想与贪求。
她低下眉眼,皱起眉看着被针扎出血色的指尖,而后轻微弯唇,不似少时活泼,却已然有少女清丽之美。
“过了此次就是出阁的年龄了。”
少羽放下手中锋利的兵器,看着她将血色掩藏不动声色的继续刺绣,皱眉的冲动按下,弯了弯唇。
“月儿你,生辰打算如何过?”
如何?
如何也没有当初的感觉了。
“简单一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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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你还在的最后一个年月,那一日的生辰是我所过最好的日子。
说你没有饱读诗书,不若少羽勤利,给了你三书五经让你在我生辰那日能做诗一首与我。
到底是太年轻。
你哪里像是会吟诗作对的人。
最后,还是只得到你一句半熟不熟的词句。字字蹩嘴,顿顿歇歇。
“巧笑倩兮,迁延顾步。
佳人如玉,步步生莲”
不知你哪里得来的这句。
你说的蹩嘴,眸却认真。我笑了半晌,心里却是极其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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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罢。
简单一点的生辰也能如此,虚伪的语言,华美的物礼。
如今全是闹剧。
道一声恭喜,贺一声欢心。
他人便就假笑着离去,头也不回。
只是项府项公子的琴师——大废周折的不过是为了巴结。
心有疲倦而不得说。
不怪你,人都要成长。
如你所说,你年少时是喜欢过我的。
我也是。
但我重复的想起,其实也就如此了。
没有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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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礼让他人收拾了去。
而后听见有人唤,说是在物件里发现一张薄纸。
丫鬟念的直笑,句子略有颤音。
【 凭阑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
【 思佳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
没有来处不道留者谁人,末了是略微歪斜熟悉的字体。
【 巧笑倩兮,迁延顾步。】
【 佳人如玉,步步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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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你,学得这般油嘴滑舌。
是不是,还是抄了谁家公子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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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笑。
你是回来过,仅仅为了我。
若是我这么想,便就是还年幼无知。
可我在等你的时间里,一直无所适从的年幼无知啊。
天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