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北方的小城有着独特的冰冷 不像大都市的急促 不像老城的缓慢
在这个小城里每天都有人踏上这方土地 也有人背上行囊离开 它就这样 一直敞开怀抱迎接那些人们的到来 然后在他们离开的时候 温和的远眺
在这个小城里每一个流浪的足迹都可以找到立足点
在这个小城里有一栋很老旧的公寓 这个公寓有着很长的历史 说不定还要比小城更加长寿 也许它和小城一起 或者比小城更多的 见证了一个又一个故事的发生 结束
占様是一个画家每天都背着一堆画具穿梭在每一条街道间 然后勾勒出让她心动的事物 她身上有着所有自由画家都有的气息 不拘一格 穿着迷彩裤 自绘的衬衫 风尘仆仆的脸上带着一丝阴郁但眼神里透着乐观　她总是见人就说 你见过我吗
这个故事就是从 占様的一个梦开始的
那是一扇厚重的木门样色古朴 占様在迷迷糊糊中推开 走进一个大厅 看见一群人在聚会 她一进去 气氛就立刻冷了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她 除了 一个半躺在沙发上的人 翘着腿 神色莫名从那群看着她的人中走出来一个人 身材修长 张开双手 想要拥抱她……
咚咚咚！！！
占様顿时惊醒立马一个鱼跃跳下床 打开门
“你知不知道你欠了多少个月的房租啦？我算是对你好的了要是换了别人不仅要把你赶出去 还会要你把房租还来 我现在也不想要你那千百来块了 你马上给我走！ 真是的每天装模作样 卖不出一幅画 还好意思说自己能交的起房租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昏了头才让你住进来！！……”
占様擦了擦喷到脸上的口水皱了皱眉头 看着那个平日里被自己叫做虎姑婆的女人 骂骂咧咧一摇一摆的走进门 还不忘回头狠狠地瞪她一眼

真是让人无奈啊哪有直接把人的行李连人一起丢到大街上的啊
占様看着那堆被她称为行李的画具皱着眉头 过了一分钟后 她意识到 今天晚上 她要露宿街头了
“不！”占様痛苦的叫了一声
“你是不是前几天在大广场上替人画画的那个画家？”一个轻快地声音打断了占様的苦叫
占様摆摆手弯下腰收拾地上杂乱的行李 愤愤的说“今天心情不好 不画了”
说话的那个人一脸微笑继续说道“看样子你刚刚是被房东赶出来了吧 不画画 怎么会有钱租房子呢”
关你什么事啊占様心里不耐烦的想着 转过身 重新看着这个人 她穿着黑色的职业装 带着眼镜 一脸微笑 脚上的高跟鞋的鞋跟又高又细 看起来是一个有着成熟韵味的女人 “你见过我吗”占様说
那个女人哈哈的笑起来 “见过见过 我们见过 那天在街上我看见过你帮人画画 你叫什么名字 ”边说着边蹲下来帮占様收拾着地上乱糟糟的画具 “我叫杜哲”她抬起头 看着占様一脸莫名的表情 自顾自的说道“你应该是真的没有地方住了吧要不 来我家吧”
占様不可思议像在街上看到怪物一样看着杜哲 试探的说“你不是看到我刚刚被赶出来吗 现在我可是没钱付房租的”
杜哲站起来微笑还挂在脸上 “上次看了你画的画 我挺喜欢的 房租不急不急 又没让你马上交 我知道像你们这样搞艺术的人是非常需要灵感的 有了灵感 还怕没房租吗”说着就把画具递给占様 “怎么样 来吧 我那儿都是一些很有意思的人 说不定还能激发你的灵感呢”听完占様皱着眉头开始犹豫 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杜哲看占様犹豫的表情 索性拉起占様的手“先去看看吧看看也不要钱”
“喂喂喂别拉我 我会自己走 喂 我都说别拉了”占様手忙脚乱的提起画具无奈的跟着杜哲

司宁的皮肤有些冰冷占様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往后退了一小步 司宁一点也不不介意“很冷 对吧”被人猜透了心思 占様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司宁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空调的温度有点低 一会儿就好了”说着露出神秘的表情“等下有个家伙那才是真正的冷 就像刚从南极回来”占様惊奇的看看司宁 看看杜哲“你说的 是雪人吗？”
“哈哈比雪人还要雪人”杜哲又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 “走吧 我带你看看房间”
旧公寓的房间一共有九间杜哲自己住在一楼的1号 司宁住在2二楼的1号 杜哲一边走一边说“我这里算上你的话 就有七个人住了 都是女生 我是白领 司宁是打工族 剩下几个都是学生 你可以住在二楼吗？”占様耸耸肩 “可以”
杜哲打开二楼的2号的门“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占様走进去哇了一声 巨大的落地窗户 正好适合她画画的视角 宽敞 明亮 必备品一应俱全 一点也不像是没有人住的空房间 更像是房客有事出去了 马上就会回来 这和占様之前住的那个小小的单人间有着天壤之别占様心里暗暗的算了算 房租肯定要比虎姑婆那里贵上七八倍
想到这占様转过身 一脸严肃的看着杜哲 沉默了很久 杜哲被这阵沉默吓到 以为占様不喜欢 连忙说“你要是不喜欢 可以自己重新布置 我无所谓的”
占様摇了摇头说“我很喜欢但是我住不起这里”说着就提起画具准备离开“嘿 我好像见过你”司宁那清脆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占様猛地抬起头 疑惑的看着司宁 眼前这个漂亮的女生用一种已经认识了她很久的语气说“放心啦这里房租其实不贵 而且老大人超好 交不起房租也不会连人和行李一起把你扔到大街上的”
旁边的杜哲不可否置的点点头那神情好像收多一点房租会扒了自己一层皮
司宁走过去搭着占様的肩膀 说道“住下来吧 告诉你 姐姐我可是很喜欢画画的人哦”
正说着楼下就传来一阵嘈杂

“老大我要吃饭 我快被饿死了”
“老大宁泠今天不回来吃饭了”
“老大你在哪里啊”
楼上的三个人连忙把头探到房间外的栏杆外只见客厅里站着两个女生 一个倒在沙发上 看着楼上的杜哲说“老大 你就忍心看着我顾晓这样被饿死？”杜哲哈哈的笑起来“饿死你最好 每天就知道吃”那个女生摆摆手“本天才脑子转的速度太快了能量消耗不是常人能比的”占様看着另一个女生 自言自语的说“我好像见过她”
等到他们走到楼下那个喊饿的女生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一个短头发的女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到占様 眼神一亮“你是新来的？”占様点点头 说“我叫占様”那个女生热情的说“我是单颂”单颂微斜着头上上下下的盯着占様看了几眼 说“你是画家？”占様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转身看向电视“额 对 你怎么知道 你见过我吗”单颂不以为然“你的身上有颜料的味道”
“老大宁泠不回来吃饭了”单颂又说了一遍 晚饭过后 顾晓一头扎进房间 司宁接了一个电话后也走进房间 杜哲在餐厅收拾 一时间 诺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单颂和占様两个人
占様仔细的看着客厅里的摆设 ”怎么了 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单颂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
”其实 不止是这个房子 连你们我都觉得似曾相识” 单颂听到这句话竟然自顾自的笑起来 ”是吗 原来如此”
占様看着单颂笑的花枝乱颤 十分奇怪 单颂压着笑意 摆了摆手说“不好意思啊 没别的意思 只是有人曾经说过 她希望这里有人似曾相识”

回想起几个个小时前和单颂简短的对话 占様突然觉得有些头痛 为什么要似曾相识为什么是希望
司宁盯着占様那张似乎是在迷茫到又两眼无光的脸看了许久 终于忍不住了 ”我的大画家我们站在着街上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你是想卖画还是让别人来画你啊”
”啊？”占様一副刚刚从梦中惊醒的表情
司宁用她那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无力的看着占様
在她们不远的地方 有个穿着黑衣服的人 叼着根烟 斜斜的站着看着她们　过了一会儿 他不耐烦的四处张望了一下 突然 快速的跑向占様
占様还在和司宁探讨刚刚她在想什么 丝毫没有注意身后有人向她跑来只是感觉被人撞了一下 还想和那个人说 没关系
”啊 占様 你的包”司宁一声尖叫刺透傍晚时分街上懒洋洋的空气 占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愣住了 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赶紧去追抢了她的包的那个家伙　可是不管这么追 总是隔了一段距离 渐渐的 占様的脚有些疲软

在马路的另一边 有个人似乎也听见司宁的尖叫 眼神里闪过一点诧异　那人用手撑着沿街的护栏 跳出人行道 这时正好绿灯亮起从远处而来的汽车急速驶过 那个人直接穿过马路 呼啸而来的汽车刚好擦过外套的边缘
跟在占様后面的司宁看到那个人也加入这场追逐 连忙大喊 ”你给我站住不要追！
那个人像是完全没听见 跑进一条小道 绕到抢匪的前面 抢匪完全没注意前面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 急刹车的脚步跌跌撞撞 那个人捡起地上的的一块大石头用力的扔向抢匪 重重的打到他的小腿上　本来就已经重心不稳的抢匪被这样一击 整个倒在地上 手中的包也甩出十多米外
随后赶来的占様看到眼前这幅情景 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穿着牛仔裤白衬衫白球鞋的人 侧站在抢匪的前方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单肩背着书包 他的皮肤竟然比司宁还要白 在尚未完全落下的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病态
原本趴在地上的抢匪这时哆哆嗦嗦的爬起来 抄起刚刚打中他的那块石头 扑向那个少年
少年本能的往后退 可是还是被抢匪用石头打到右肩
”啊”少年轻声的叫了一声
抢匪紧接着继续在少年的右肩重重的击打 就在抢匪的手再次落下的时候 少年举起左手 用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 抓住的抢匪的手然后狠狠的往抢匪的肚子踢了一脚　抢匪摔倒在地上 那个少年掏出一把小刀 像发了狂似的冲到抢匪面前 毫不犹豫的把刀刺进抢匪的大腿

”啊！” 抢匪的惨叫把占様拉回现实中
天啊 占様在心底暗暗的叫了一声
抢匪现在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可是那个少年似乎没有解恨 还想继续再补几刀
”宋森”司宁叫了一声”**来了”
宋森 抬头看了一眼司宁 才把举起的刀放下 捡起占様的包 慢慢走到她们前面
占様看着宋森 他那张原本就已经苍白的脸上现在有些惨淡呼吸声中隐隐约约传出气流的呼啸声
宋森的眼神扫过占様的脸 上下打量了一遍转向司宁 眼神疑惑 司宁连忙扶着她 说“她占様 今天刚被老大带回来”
占様跟着司宁一起扶着宋森 但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很低 看来 下午杜哲和司宁说的那个人就是宋森了 他的温度比下午的时候司宁的还要低一些一点也不像是刚刚激烈运动过后的样子 宋森无奈的说“我又没残 你们干什么”轻轻的摆脱两人搀扶的手 司宁很不满“我都叫你不要追了 你还跑的这么急 追到了有吃的有喝吗真是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宋森一副要你管的表情捡起占様的包 递给占様“我宋森”
“谢谢”占様接过包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件事 有些犹豫的问”你是 男的？ 还是女的？”

”哈哈哈哈”一直在一旁的司宁 忍不住发出一阵爆笑”宋森你看吧 不是只有我说你是男的 哈哈哈哈 你干脆去把户口本上的性别改了算了”
宋森面无表情的 看着司宁 无奈的说”你就不能做一些对的起你那张脸的事吗 这张脸长在你身上真是浪费啊”
司宁笑的直不起腰了 ”彼此彼此”
天已经完全黑了 三个人从警局走出
占様对宋森说”今天 谢谢了
司宁嘻嘻哈哈的在一旁说到”以后都是一家人 说谢就见外了”
占様听了 感觉一阵暖意在心底荡漾开来”真的吗 ”
司宁说”当然是真的啊 就这样说好了 谁都不许反悔啊”
深深的黑幕把小城完全抱在怀中 白日里的寒意不驱而散 走在最后的宋森的身影被黑夜完全的笼罩
同时也把她 异样的神色 统统归于黑暗

旧公寓（二）
小城位于中国的某个角落似乎是南北的交界线 冬天的时候 空气里像是参杂了细碎的薄冰 很少下雪 根据顾晓的描述 在她的记忆里 小城下雪的次数微乎其微 但总有几次 那样稀有的记忆 自然而然的就刻在了顾晓的脑海
此时正是秋冬交替之际
占様正坐在司宁的房间对于司宁 占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不同于对其他人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了”司宁递给占様一杯温热的奶茶 “你的房间还没打扫 今天你就睡我这吧 明天清理干净了 你再搬进去”
“谢谢”
单颂走进宋森的房间的时候宋森正坐在窗口边 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窗口敞开着 风不停的吹进来 宋森刚刚从浴室里出来 头发湿漉漉的 仍旧穿着白衬衫 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衬衫上 单薄的衬衫逐渐变得透明
看见单颂走进来宋森用力的吸了一大口所剩无几的烟 然后熄灭 坐到床上 单颂看了看窗沿上那个塞满烟蒂的四方水晶烟灰缸 皱着眉头说“你受伤了”
宋森避着单颂的目光 “没有”单颂依旧皱着眉头 走到宋森面前 掐着宋森的下巴 硬是对上她的眼神 宋森屏住呼吸“我没事”
单颂用空出来的手解开宋森的衣扣宋森身上的烟味很重 还掺杂着一些清凉的薄荷味 单颂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味道 特别是其中若有似无的薄荷味 过了一会 衬衫就滑到宋森的手肘处 右肩上的伤口突兀的出现在那细嫩的皮肤上伤口还没有处理包扎 细细的血丝蔓延在上面 不时的渗透出血迹
单颂心疼的说“别装了我知道哮喘又复发了”宋森内疚的看了单颂一眼 开始小心翼翼的呼吸 呼吸的时候 胸腔里发出隐隐约约的声响 单颂说“下次 不想我发现你受伤生病 就不要把止痛药放在烟里吸不要在我靠近的时候停止呼吸”说完 转身就要走 宋森连忙爬起来拉住单颂的手“我错了”

单颂看到宋森像小孩子一样着急的的眼神故意一本正经的说“你今天晚上的烟味太重了 我不喜欢”宋森听了 马上跳下床 准备冲到浴室里在洗一遍 “喂”单颂叫住宋森“我开玩笑的 你个笨蛋 我是要去帮你拿药啊”
占様不解的看着司宁“为什么要叫杜哲老大啊”司宁喝了一口奶茶耸耸肩 不以为然的说“因为她年龄最大啊”
“哦”
司宁靠着窗户忍着笑 挑了挑眉 戏谑的看着占様“你不爱说话”
“没有只是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多话”
“不对”司宁摇了摇手指“应该说你不习惯在对你很好的人面前说太多话”
“你怎么知道”占様惊奇的看着司宁
“做我这一行的就是要会猜别人的心思”
“你是做什么的”
“打工族就是那种帮别人搞定他们搞不定的事的打工族”司宁得意的说
“那宋森是做什么的”
“宋宋啊是高中生啊”
宋宋？没想到那个人也有这样亲昵的称号占様一口一口的喝着奶茶
单颂提着一个急救箱再次回到宋森的房间拿出纱布和药水帮宋森包扎

“啊”宋森轻声叫道“好痛”
“现在知道痛啦 跟人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痛啊”
“那个时侯听到司宁尖叫我就没想这么多了 啊 颂 你轻点”
单颂无奈的收起棉签“估计是伤到骨头了你也真是 干嘛不去医院”
“你知道的我讨厌医院”
“你呀真是让人不省心”单颂递给宋森一瓶喷雾剂“喷完药后就睡觉吧 明天我有课 不能陪你医院了 要不顾晓陪你去吧”
宋森乖乖的点了点头“恩”
单颂揉了揉宋森的头发“早点睡吧我走了”
占様继续问“那其他人是做什么”
司宁喝完最后一口奶茶“老大是白领剩下四个都是学生 对了 还有一个你没见过 叫宁泠 学服装设计的”
“这么好的房子房租怎么这么便宜”刚刚回来后杜哲给她看了租房的合同 一个月才370块！还包水电包网包饭 占様反复确认杜哲真的不是少打一个0后 更加诧异了
“房租就是个形式而已她觉得这样能让我们住的更心安理得 不会觉得这是她在爱心泛滥”司宁顿了顿“当然 这只是她觉得”
说完两个人各有所思的沉默了过了很久“好了”司宁打破沉默“早点睡吧 明天我还有事”

夜深了
那是一扇古色古香的巨大的木门厚重的质感让人想起古罗马斗兽场禁闭的闸门 占様不由得伸出手 轻轻的抚摸门上的纹路 想象着他们出现在自己画布上该如何宏伟
“吱”门开了她看到一个聚会
这个场景很熟悉一群人在举杯 一旁的沙发上半躺着一个人 神色隐晦不清 四周突然一片寂静 人们都在看着占様 除了沙发上的那个人 一个人走出人群 张开双手 拥抱着她…
灯光很暗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被拥抱的时候 万分冰冷
占様打了一个寒颤挣扎的坐起来 睁开眼 发现自己还是在司宁的房间里
“原来是梦”占様舒了一口气这个梦和昨天的梦一模一样 占様苦笑了一下 这不是噩梦 为什么自己一副被惊吓的样子
已经深夜了司宁躺在旁边 熟睡着 月光流进房间 淌在司宁的脸上 与她的美一起流动　那是一条皎洁川流 占様看得有些发呆 回想了一下公寓里其他人的样子 占様郁闷的自言自语“该死难道我是被美色诱惑才住进来的吗”这样的地方　的确令人好奇　可是更令人怀疑　占様并不是那只被好奇杀死的猫　她轻轻的下床 背起画具 离开了房间
“要走了？”
“啊！”占様尖叫了一声全身的毛孔瞬间紧缩 深夜里 花园里都是纯黑的色调 占様身上的迷彩裤和外套却不能融入其中 同样异类的 还有那个慵懒的声音
“不怕吵醒他们吗”一点微弱而刺眼的灯光亮起来占様眨了眨双眼 努力适应着这突而其来的光亮 她看见顾晓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嘴里叼着一个小型手电筒 不慌不忙的拉着电线 口齿不清的说道“你很喜欢半夜跑路？”占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诡异的人一边闭着眼睛摆弄着电脑 一边用左手撑着下巴 无所谓的语气“又不是做贼 不一定要在半夜离开”

顾晓像是不经意的几句话让占様窘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没有要走”占様看了看顾晓 又补充道“我只是想出来画画
听到这句话顾晓的眉角突然跳了一下 缓缓睁开眼 翘着腿 挑衅的神情看得占様浑身不自在 过了一会 才举起纤细的手指指了指旧公寓的墙壁　说“你要是能写实的把这旧公寓完整的画下来那你在抽象画派的地位就真的比毕加索还毕加索了”占様顺着顾晓指的方向看过去 的确 宋森那个常人无法理解的脑袋 把旧公寓的外表弄得极像是得了毕加索的真传
占様尴尬的笑了笑刚想说点什么 却被顾晓打断“毕加索 你不打算回去睡觉吗”占様的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 可顾晓却又闭上眼睛 不打算再看占様 只是挥了挥手“快走吧 毕加索”占様被这个人气得肺都快炸了本想直接走出旧公寓 可转念一想 不行 这样一来不就是验证了顾晓说的话是对的吗 占様窘迫的站在原地 走也不是 留也不是 幸好顾晓没有在继续理会她 思索再三 最后占様还是气呼呼的拎着画具走回司宁的房间
等到占様走进房子后顾晓再次睁开眼 嘴角牵起一丝迷人的微笑 对着黑暗说 “满意了吧 她应该不会再走了”
单颂走了出来脸上写满了赞许 “我就知道你可以留下她”顾晓得意的说“本天才没有什么做不了的”单颂望着司宁房间上的窗台 若有所思的说 “那你知道 为什么老大一定要留她住下吗”
顾晓说“老大爱心泛滥又不是头一回了你不就是老大从街上捡回来的吗”
单颂直接白了顾晓一眼 “说话好听点 什么叫做我是被老大从街上捡回来的 我是因为我那倒霉学校的教务处老师脑子空白了说什么电脑出错没有我的住宿信息 我没有宿舍住了 在街上遇到老大 才自愿住进来的好不好”单颂特意在自愿两个字上重音顾晓一副你就编吧的表情看了一眼单颂 接着捣鼓她的宝贝电脑
过了一会单颂说“我先走了”她往前走了几步 又停下来 回过头说 “明天陪宋去医院看看吧”
顾晓不回头也能想象单颂的表情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何必呢”

早晨的小城沐浴在一片金黄当中 阳光透过空气中的冰冷 分散成一道又一道的光辉的笔墨 从这座小城的上空 穿过旧公寓的周围的树枝 落成一块一块的丁达尔效应 投射到宋森的床上 即使是闭着眼但世界依旧是一片灿烂 耀眼的光芒逼迫得宋森不得不睁开眼
原本是不情愿的起床可宋森一看见眼前的景象 却露出以往她吝啬的笑容 她看到了 站在窗前的单颂 逆光的单颂的身影有些昏暗 但显得尤为神圣 单颂走到床边 给了宋森一个拥抱 然后就匆匆的走了接下来 宋森就会乖乖的刷牙洗脸换衣服 带着冷漠的面具走下楼吃早餐 最后顾晓一起去学校
这就是宋森每天早晨起床的基本步骤
跟宋森比起来顾晓就会比较惨 因为她住在一楼 所以每天顾晓都会先和从餐厅里传出的早餐的香味做一番艰苦的思想斗争 艰难的爬起来后 不到一秒钟 又倒下去
这个时候宁泠就会从餐厅走到顾晓的房间 一声不吭的走向书架 抽出一本书 惊奇的说“哎呀 这么好的纸质 正好可以给我做设计的画稿”顾晓立马从床上弹起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过书恶狠狠地看这个笑容满面的女人 “你就不能换一招吗！”宁泠依旧是笑的天下太平 扔下一句“你要迟到了”然后穿着一双又尖又细 在顾晓看来比珠穆朗玛峰还高的高跟鞋 留下一个胜利背影蹬蹬蹬 走出顾晓的房间
于是宋森和顾晓就是在同样的时间起床 吃着同样的早餐 穿的同样的制服 经过同样的路途 精致程度相差无几的脸上挂着同样冷漠的表情 却用不同的心情走向同样的一天
这是旧公寓一天开始的前奏
学校离旧公寓很近 不到五分钟的路程 顾晓住进旧公寓 很大原因就是因为离学校很近
宋森依旧走在后面 不言不语 顾晓突然想起 不久前自己不经意间听见杜哲和宁泠的对话
“现在的小孩越来越难搞了 特别是住在这里的那些都是些人才 ”这是杜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