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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遇蛇》by溯痕(人妖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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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给我心中永恒的伊墨和清轩。
这是露珠看到现在觉得最好看的古耽,没有惊心动魄的江湖武林,没有奸险狡诈的宫廷暗斗,淡淡的感情贯穿全文,却同时紧抓人心,不可否认,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够让一条无欲无求的千年蛇妖放弃成仙,深入灵魂的爱恋,或许也只有看了这本小说,才能懂得这种感觉。
露珠看了很多年耽美,不只看了多少本小说,让我情不自禁落泪的只有三本,而遇蛇就是其中之一,他没有复杂的剧情路线,也没有多宏伟的人物背景,却是真真正正的古耽。
那一句,,我们殊途同归,可好?
【文案】人妖三世绝恋,蛇妖x人,虐,HE


IP属地:荷兰1楼2013-06-05 03:30回复
    这部书看完了


    7楼2013-06-05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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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3-06-05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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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又病 ...
          沈清轩病重。
        躺在床上偶尔醒来,被灌入汤水、丸药、药汤的时候,沈清轩都尽量一一配合他们,由着郎中大夫们络绎不绝的来,又络绎不绝的去。
          山庄外的蜿蜒小道上,又一次车马不断,小轿不绝。
          沈老爷责问众小厮,为何突然又大病了?小厮们互相看看,谁也不敢站出来领了这夜晚吃酒至三更,又叫主子洗了冷水浴的责罚。个个摇头。
          沈清轩费力的抬抬手,不让人继续追究。毕竟酒席是自己要开的。
          这病一天又一天的延续下去,沈清轩心里明白,这回病情来的凶猛,寻常药物制不住的。
          院里的药渣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土丘,他却毫无起色。
          身上不时的忽冷忽热,烫热起来的时候,沈清轩真想叫人拿个蛋来,磕碎在自己身上,看看是否能煎熟;冷起来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回到童年,回到坠入冰窟的那一瞬间,凄惶无比。
          身上难受到无法容忍的时分,沈清轩躺在床上连翻身都不能,心里不是不恨的。
        恨那晚自己过于放纵,吃醉了酒;恨那奴仆不尽责,叫他酒后洗了冷水澡;又恨小厮们与中秋夜晚,将那些狐仙鬼怪的故事说的太缠绵,惹得他泡在冷水里,还造了春梦一场。
          须知他身体本来孱弱,吃了热酒,却又浸了凉水,身体里那些热气叫冷水一激,岂有不病之理?加上水中又做了那事,精元俱损,更是雪上加霜。
          又恨活到今天,连一个肯精心为自己着想的人都没有。
        在心里咬牙切齿一番,渐渐又觉得疲累。恨的心都淡了,只想着早些死了也罢,省的活受罪。
        等死的时候,沈清轩经常会想起伊墨来。
          甚至会想起那晚冷水中的梦。却连梦中那个女子的容颜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温柔美艳。
          记忆更深刻的,却是那突如其来的冰凉肌体环绕的感觉,明知道那只是因为自己浸在冷水中造成的梦境,却挥散不去。
          以及那只听过一回,却从未忘记的嗓音,在自己耳边的细语——清古冶艳,秀润天成。
          分明是伊墨的声音。
        每每想到这里沈清轩都会不由自主的打个寒噤,不敢再细想下去。
          他本能的感到危险。本能的规避危险。
        又是一天的汤药灌入,将胃灌的满满的,沈清轩只觉得那药味极其恶心,却也配合着尽力咽下去,到了晚间,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苦涩的药汁时不时的翻涌到喉头,沈清轩往下吞,那药汁却疯狂的往上涌,苦苦压抑多时,沈清轩终于受不住,张开口,大堆药汁如箭般喷溅而出,床榻、被褥、枕头,尽数湿透。
          沈清轩大口大口的呕着,只把胃里药汁连来不及分解的丸药一起,呕的干干净净。
          慌的婢女小厮端盆递水,忙成一串。
        沈清轩再也服不下药去。
          就是闻一闻,也要连胆汁一齐吐出来。
        又熬了三天功夫,沈清轩躺在床上,面白如纸,气息微弱,偶尔睁开眼看着青花帐顶,频频想起伊墨来。
          想起初时他咬自己的那一口。想起他隐着身形,写的那些周正的字。想起他下山,却是为了寻皮……想的心中发笑,笑完又突然难过,他答应护他劫渡,如今却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伊墨,你怎么还不回来?
          念及此,莫名的觉得委屈。眼眶都酸涩起来。等了会又忍不住狠狠的想,你这无角无足的大长虫真是没用,自己的皮还叫人偷了去,一千多年白白修炼了,怎么没叫人把你捉了扒皮剔骨炖成蛇羹才好?!
          他一边想,一边骂,却又一边笑。
          殊不知他自己这幅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却闭着眼忽而愤怒忽而微笑忽而又欲泣的模样,骇的周边守护他的人如何心惊肉跳。
        这夜山庄里悄悄流动着一个传言,少爷恐怕是被什么迷魇住了,许是撞邪了。
          那晚聚酒的小厮丫鬟们,悄悄地聚在一起,讨论片刻后各自取出些银钱,凑了不少,偷偷下山买了些纸钱香烛等物,询问过年龄大的厨娘,讨得规矩后躲起来祭拜,求那些鬼怪放过自家少爷一马。
        伊墨赶回时,恰逢这幽暗深山,点点灯火,青烟和灰烬一起,如鬼魅般漂浮的场景。
        沈清轩此时神智飘移,不知伊墨已经到了,脑中恍恍惚惚的想起之前梦里那女子,说是酒洒在她身上。沈清轩心道,我只泼了伊墨一盏茶而已,好好的,我拿酒泼你做什么?迟钝了一会,才想起来那只是个梦。又想,许是我泼了伊墨一盏茶,结识了他,再梦些鬼怪,也造这种泼来泼去结识的场景。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沈清轩分明感到一只手覆到自己额头上,随后一道冰冷气流自额头钻进脑髓,又流进肢体。沈清轩被冰的清醒过来。
          一瞬间嗅到了那股冷冽又清新的气息。与环绕在周边终日不散的药味迥然不同。
        沈清轩睁开眼,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人,张口无声的道:
          你可算回来了……我以为,等不到了。
        却不料伊墨收回掌心,眼神在他身上自上而下扫了一番,而后淡淡道:“你现下……可真是难闻的很。”
        沈清轩一口气刚刚缓过来,又叫他一句话,轻易给激的险些背过气去。
        是夜,山庄诸人尽皆东倒西歪,昏睡在地。
          一道黑色大风突如其来的自他们面前吹过,依稀可见那黑色风中裹着一个人影。
          直向山顶温泉处掠去。
        伊墨说了那句话,沈清轩回过神缓过气来自是不肯放过他,又不愿意叫人烧水来洗浴,实在是前些日子那桶凉水让他受了这么些苦,死也不愿意这个时侯进入桶中。只能拉着伊墨,叫他带自己去山顶的温泉中。
        伊墨将人带到温泉,只手指微动,沈清轩身上衣物顿时散开,如风中落叶般坠下。
          那些衣物的主人,已经满脸通红。
          


        IP属地:荷兰11楼2013-06-06 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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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家人 ...
            连续三日,山庄又一次热闹非常,只因沈大公子又从鬼门关绕回一次。
            喧嚣声中的沈清轩安之若素,一袭月牙白袍,坐在椅上微笑着,欣然接受各方传递来的关切之辞,颔首倾听,谦逊有礼,端的一派儒雅风流。
            惹得惋惜声又是一片,都说这多好儿郎,偏偏命运这般捉弄。
            沈清轩对这些怜悯话已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听在他耳里,自是不痛不痒。却触动一旁的沈母心思,几次落下泪来,又怕沈清轩看见更添难过,连忙避过头去拭泪。
            她这番动作,又怎能躲过沈清轩的利眼,可母子连心,沈清轩知她心里所想,所以也装作不曾看到,将视线转到他人身上。
          待酒宴开席时,沈清轩便让丫鬟推着离席而去。人人都知道沈清轩身子骨孱弱,不善饮酒,兼大病初愈,更不能陪客劳神,便一一嘱咐他好生歇息,待沈清轩离开后,才举杯畅饮起来。
          沈清轩回到房中,透过窗棂听了会外面的嘈杂,暗自冷笑。这样的酒宴也不知开了多少回,也不知将来还要开多少回。谁知道呢?
            就算伊墨援手,让他一年过后与常人无异,却也不知将来又会遭些什么磨难。
            风水轮转,世事无常。
            自冰窟里被人救醒后,沈清轩才领悟父亲经常念叨在口中这八个字的含义。
            谁又料想的到,那温柔婉转,含羞带怯嫁入沈家三年的小家碧玉——往日里对他爱护有加的二娘会使人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呢?
            想都不曾想过。
            甚至现在想起来、隔了这么多岁月再次想起来,依然有一种被至亲狠狠背叛的伤痛感。
          正出神间,院中突然传来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那脚步极是轻快,又带着急切,以及官靴特有的重音。沈清轩暗沉的目光微微亮起,脸上始终挂着的微笑也露出几分真意。
            “哥哥!”房门猛地被推开了,带动了些许尘埃,阳光自外照射进来,浮尘的起舞间露出一张眉目清朗的脸,因是亲人相见,那张英气勃勃的脸上带了些孩童才有的莽撞。
            见兄长坐在椅上,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年轻人也窘了一下,忙收回手,恢复几分稳重,才施礼道:“哥哥。”
          沈清轩招了招手,将人唤到自己身边,才攥着他的手将那高大的身子拉下来,手指惯性的在对方额头上弹了一下,开口无声的道:我以为你长进了些,怎么还这么横冲直撞。
            兄长的唇语,沈桢自幼就看得懂,连忙一手揉着不痛不痒的额头,哼道:“我倒想含蓄些,就怕把你唬的不认我这个弟弟。”
            沈清轩闻言笑了,在那束的整齐的发冠上抚了抚,问: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哥哥大病初愈,我不来看怎么可以?”沈桢蹲着身子,一手撑在兄长腿上,凑到他面前撒娇,如儿时那般,眉眼间满满的血浓于水的亲人间才有的信赖和依恋,沈清轩望着那张神似二娘的脸,只觉心中平静,对着这张从小腻歪在身旁的脸,实在起不了恨意。
            即使明知道,自己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因为这个人。
            那年刚刚满周岁的,沈家次子。
          沈老爷曾一手搂着长子,一手托着尚在襁褓中吮着拇指安睡的次子,与两位夫人面前,充满得意的说:来日我这长子就光耀我沈家门楣,拜相封侯。将来我等老了,养老送终的事就靠这小家伙,如此,我沈家一家,算圆满了。
            言中的期许之意,全部落在年仅七岁的沈清轩身上。
            他只看到长子聪慧,盘算这沈家门楣,却不曾看到身前两位夫人的微笑,其中一张脸上的微笑里,藏了多少不甘与委屈。
            凭什么,仅仅因为是次子,就落得个圈养在家,一生碌碌无名的前途?
            妇人思路狭窄,其时并未想过,人各有命,若其子果然争气,沈老爷又怎么会不顾其前途。不过是兴高采烈时,信口开河罢了。她却当了真。生了歹心,害了沈清轩一生。
            待她终于想的明白,大错却已铸成。
          拍了拍膝上趴着的青年背部,沈清轩望着他道:入了仕,刀枪也就落下了吧?
            沈桢连忙摇头:“哪有的事,哥哥不信我们去院里,我舞给你看。”
            沈清轩笑着点头,沈桢连忙起身推着他,兄弟两人出了房门,停在院中空旷之地中。
            沈桢取了一根长棍,耍了个花式,持棍道:“哥哥看好了,弟弟给你耍棍玩儿。”
            沈清轩依旧笑,笑的开怀。
          沈桢见状也咧嘴一笑,手中木棍便宛若灵蛇般游动起来,抡舞时扫出风声呼啸,激的尘埃四溅,光影迷离,砸向地面时发出沉闷声响,黄土地面上显出坑道,力若千钧。
            沈清轩看的入神,直至一套棍法耍完,连忙拍掌,丝毫不掩赞许之意。
            得了兄长夸赞,沈桢愈发得意起来,丢了棍,拿了一柄长枪,又耍了一套枪法予沈清轩看,比棍法略逊些,却也虎虎生威。
          兄弟二人在院中,一人耍给一人看,直玩到红日夕下,沈清轩才示意停下,叫人送了湿巾和热茶来。
            沈桢咕噜咕噜灌下一盏茶,拭了把脸上的汗,又朝沈清轩凑过去,道:“哥哥,可有指教的?”
            沈清轩横他一眼:我指教你什么?
            沈桢嘿嘿笑:“哥哥少来,爹说你小时候喜欢舞枪弄棒,还偷偷拿着武师的长戟捅鸟窝,惹的师父发了好大一通火,你敢不承认?”
            沈清轩闻言回想,依稀忆起一些,却记不起更具体的经过。
          这些陈年旧事,若沈桢不提,沈清轩是想不起来的。即使此刻沈桢提起,他依旧想不起来。
            偶有片段自脑海里浮闪而过,却也不觉得那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那些往事,恍惚是前世或更久远之前,被泛黄的光阴洇成了一张脆薄的纸,一碰就碎。
            残缺不全。
            沈清轩脸色稍稍沉郁下去。
          沈桢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转开话题,拉起沈清轩放在膝上的手,兴冲冲道:“哥哥,我难得上山一次,叫我累了这半日。你陪我下盘棋吧。”
            沈清轩提起神来,道:输了怎么办?
            沈桢揉了揉额角,低声凑到兄长耳边:“老样子?”
            沈清轩也喜悦起来,点头答应,两人回到房里。
          茶水点心俱让小厮送进房内,一一备齐后沈桢将门窗关紧,又检查一遍关的是否严实,像是深怕被人发现什么似的,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看的沈清轩闷笑不已。
            榻上软席铺开,他们二人对面而坐。沈清轩又将棋盘擦拭一遍,取出黑白棋子,问:老样子?
            沈桢连忙点头,怕他反悔似的,抢过黑子来先落了一子,又落了一子,再落一子。
            棋局刚开,他先抢了黑子,先落三子。
          沈清轩挑眉,望了他好一会,无声骂道:真没长进。
            沈桢连忙驳道:“你是兄长,长我七岁,本该让我七子才是。如今才三子,长进已是不小了。”
            沈清轩执着白子落下,不理会他。
          沈桢也沉静下来,观着棋局,认真博弈起来。
            沈桢先时占了便宜,一炷香的时间,将那棋局杀的诡谲难测,奇峰突出,围剿了沈清轩一片白子,颇为得意。
            沈清轩却头也不抬,只管落子。一盘局行至两柱香的时间,将沈桢的尖峰棱角无一不漏的斩除殆尽,白子更如猛龙盘踞山峦,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顷刻即可将这局中江山夺与手中。
            “哥哥,”沈桢抹了把额上冷汗,忙道:“哥哥开阖有度,手段狠历,行局大气,若是哥哥入了仕,哪里还有弟弟的位置……”
            沈清轩眉眼含笑,侧身取过摆在一旁的笔,饱蘸墨汁后才缓缓道:马屁莫拍,抬起脸来。
            沈桢连忙闭了嘴,苦哈哈的将脸递过去。
            片刻,那俊朗脸上,便多了一只爬行状的大乌龟。
          沈桢跳下榻,拿起镜子照了照,唉声叹气:“我这马屁越拍,这乌龟越发活灵活现了。可见马屁还是要拍一拍的,尤其是哥哥的马屁。”
            沈清轩不耐烦的拍了拍棋盘,道:再来。
            沈桢只好又坐回去,一边还仔细查看窗户可有漏缝,免得叫外人看了去。那可丢死人了。
          直至晚间饭时,两人依旧紧闭门窗,不肯出来。众奴仆在外候着,里面不许摆饭,终于惊动了沈老爷。
            沈老爷闻得儿子们不肯进食,慌忙赶来,站在门外问:“出什么事了你们?”
            片刻后屋内才传来沈桢的声音:“爹,我在陪兄长博弈。”
            沈老爷先时一愣,而后脸上憋出一股怪异的神情,站了片刻,挥手赶走众奴仆,“你们先下去,将饭菜温着,一个时辰后再端来。”
            将人赶走后,沈老爷倚着门,低声道:“轩儿,放爹进来瞅瞅吧。”
            门内顿时一番大惊小怪的慌乱声,沈老爷老神在在的等着,果然小儿子拧不过大儿子,沈清轩推着轮椅开了门。
          进门瞅了瞅,沈老爷走向屏风处,仍是慈祥的声音:“出来让爹看看。”
            屏风后鸦雀无声。
            “别跟个大姑娘似的,出来让爹看看。”沈老爷继续哄着。
            沈桢死活不出来。
            沈清轩重新关好门,过去一把推倒了屏风。沈桢没料到哥哥会来这一手,躲也躲不及,本能的扶着欲倒的屏风闪出来。
          这一瞬间,沈老爷想看的画面已经看到了,“噗”的一声又连忙憋住,憋的胡须直颤。
            沈清轩亦低着脸,双肩不停耸动,可见是憋的狠了。
          沈桢站在那里,满脸或爬或立或打滚的乌龟,耳根上都没放过,两边耳垂各自一只微小乌龟,在伸脖蹬腿。
            沈老爷捂着肚子,手指直哆嗦的指着沈清轩,语不成声:“你、你这……你这兄长,可真是不、不不……像话。”
            沈清轩立时抬起头来,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家爹爹。
          父子二人对视片刻,突然猛地各自撇开脸去,一人张口无声大笑,一人笑的几乎断气。
          沈桢先时还气愤的嚷嚷不许两人再笑。后来见他们谁也停不下来,弓腰捂胸,笑的喘不上气,吓的也顾不上自己丢脸,连忙跑过去一手拍一个的后背帮着顺气,深怕把这两人笑出病来。
            殊不知他兄长和父亲,一扭头看到那张挂满焦急之色的大花脸,就是想停也停不下来。
          沈清轩更是数次险些笑出声音,只好咬着舌尖,将滚到喉口的声音又咽下去。
            欢喜也欢喜的极辛苦。
            近二十年,就没有不辛苦的时候。


          IP属地:荷兰13楼2013-06-06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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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殊途 ...
            晚上沈清轩兄弟二人躺在床上,床头点着火烛,面对面的闲谈。
              大多都是沈桢说的话,聊官场上的奇闻异事,以及新近结识了哪些朋友,都是些怎样的品性,说的眉飞色舞,拦都拦不住。
              沈清轩听了片刻,微微摇了摇头,知道他步入官场时间还短,没来得及经历那些勾心斗角,所以兴致高昂,怀着满腔期许。以后如何,尚未可知。
            毕竟是自己弟弟,沈清轩犹豫片刻还是给他这满腔热火上泼了一盆冷水,道:万事需谨慎,没分清对方阵营之前不要胡乱结识朋友,便是识得了,也疏远着些。待日后肯定能结交,再真心相待也不迟。
              沈桢愣了一下,回过神虽未说什么,却不复之前的兴高采烈,只点头应承。
              沈清轩知道自己说的过于直白了,这些事理,沈桢未必不知道,只是如此坦诚的说出来,感情上一时接受不了。
              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弟弟的头,沈清轩又道:父亲财大势大,我知你并无后顾之忧。可要想想,沈家财势越大,越是官场中拉拢勾结的好对象。你刚入此场,资历尚浅,并无根须,若不小心行事,错站阵营,就很难再翻身起来。那时沈家家业未必帮的了你不说,或许还会——家破人亡!
              最后一句,沈清轩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被子里沈桢的身躯震了一震。
            “哥哥,我知道的。”沈桢静默半晌,缓缓道:“这次上山,我就是来同你告别。”
              这回换做沈清轩一愣。沈桢看了看他,而后垂下眼帘低声道:“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我请调去南边宁远县县衙上任……文书已经下来了,月底我就启程。这一去山高水长,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沈清轩皱起眉头,思索宁远县在何处,想了很久,才记起那宁远县是南面极偏远的小县城,地处湿热,民风彪悍,山贼草寇横行,是以那处的人,都被唤作南蛮子。
            沈清轩的眉头久久后才松开,道:去那里也好,你这性子留在京中,得罪了人也不知道。去那里磨砺一番,再回来时哥哥为你洗尘。
            沈桢笑了笑,伸臂勾着兄长的脖子,将脑袋埋进去,低低道:“我知你会这么说。”顿了顿,又道:“那里虽然苦了点,却是个建功立业的好去处。哥哥不用挂念,个把草寇山贼还降不住我,且爹爹在那里有商点,衣食方面也不用担心……最多十年我便回来。”
              沈清轩沉默着,点了点头。
            首次别离,况且又是自小陪伴长大的兄弟二人。虽隔了些年岁,境况迥然不同,然血浓于水的情分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抹灭的。彼此俱是难过。
            亦不知多久,沈桢才说了一句:“哥哥,我知你身体不好。可你得答应,至少要等我回来。”
              沈清轩又是一愣,醒悟过后忍不住酸楚,连忙点头应道:我自是等你回来。你放心,我尚未看你成家立业,挑起沈家光耀门楣延续香火的担子,我怎么能撒手就走。
            沈桢这才笑,“等我回来就娶妻生子。生两个娃儿,抱一个给你就是。”
              沈清轩仍点头,心里却想自己未必不能娶妻生子。只是脑中出现这个念头的同时,伊墨的脸也好死不死的陡然冒出来,骇的他连忙将这些浮躁念头一起遏压下去。再不敢想。
            兄弟俩又亲亲热热的说了好些话,沈清轩一度犹豫,要不要把自己能开口出声的事情告诉他,连着认识那条大蛇的事一起,省的弟弟挂心,出门在外悬着心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虽他现能够出声,也不知这一状况能保持多久,将来又会出什么意外。命里沉浮的事情他已经历过,在未确定最终结果之前,何必让自己亲人跟着一起忐忑。
            何况,他与伊墨的将来,扑朔迷离的很。谁也不能够给谁承诺。
              再者,承诺本身就空洞乏味。谁又信呢?
            后半夜,沈桢已经睡熟,眉眼温顺的偎在他身旁,像儿时一样,在兄长面前乖巧又懂事。
              沈清轩摸了摸他的眉,出神的看着,自小就有人说他们兄弟,最相似的就是这双眉眼。
              最不像似的,也是这双眉眼。
              在沈桢还朝气蓬勃满眼天真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一双阴郁怠倦的眼。
            沈清轩无声的叹了口气,掖好两人的被子,也逐渐迷糊着睡去了。
            接下来是连续几天的忙碌,因沈桢要赶路赴任,合家上下忙成一团,连沈清轩都推辞不掉,也下了山。
              人手不够,沈清轩把自己的小厮也遣过去帮忙,他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坐在角落阴影里安安静静的呆着。
            沈桢忙于和朋友们告别,出入酒肆饭舍,回到家了也不能歇息,被沈老爷拉着,一一拜别长辈亲戚。
              惹的沈桢抽空来找沈清轩诉苦,说没想到出一趟门竟这么累。沈清轩自是出言安慰一番,接着把他推到那些酒宴里去。
            很快,一切打点妥当之后,沈桢就上了路。
              沈清轩亦回到山中,过回自己静寂的日子。数着日出日落,听风吹树叶的声音。
              伊墨自温泉一别后,也不再出现。
              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也或许,是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他。沈清轩每每想到这点,就忍不住一声冷笑。不见想又怎样,最多躲至明年劫渡,你还不是要来见我?!
              又想,伊墨是什么人,用得着躲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瘫子?定是懒得来了……
            沈清轩一人坐在屋中,脑中念头飞快轮转,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来,倒是脑中越乱,心中越觉得气闷。
              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恨不得歇斯底里吼叫一番,砸碎打碎点什么东西才能缓解些。
              或许是经过一番热闹,这孤寂守起来就不再气定神闲。
            察觉自己情绪危险,沈清轩更是憋闷。实在是无处发泄,就拿起之前收集的一摞摞狐鬼异志的书来看,只是看一页忍不住就想要撕一页,恨不得把这些蛊惑人心的东西全部撕成碎末才好。
              什么狐女报恩喜结良缘,什么花痴灌养花鬼得秦晋之好……全部都是胡说八道。
              难道写书的人,不知道“人妖殊途”吗?!
            ——人妖殊途。
              沈清轩眯了眼,将这四个字咬牙切齿的咀嚼着,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无声的念出来,又一遍一遍的咽下去。怒的不知所以,恨的更是缠缠绵绵。
              脑中偶然想到“殊途同归”四个字,却又不敢再想下去。
              他们一人一妖,且俱是男子,就是这同归,也“同”不出书上那些风流佳话来。
              至多,就是授人以柄,给人们饭后多些谈资。
              心中明白这一点,沈清轩更是无端的怒气冲天。
            “那些书惹你了吗?”
              沈清轩猛地抬起头,只见伊墨站在烛边,半张脸遮在散乱长发里,另半张脸在烛光摇曳的阴影下,只有那双淡如水的眸子,定定的望着自己,静寂非常。
              沈清轩手中哆嗦了一下,那白色如雪花的碎片便纷纷扰扰的散落了,铺了一地。
            沈清轩定定的望着自己造就的碎页纷纷落地,脑中原本纷乱的念头仿佛也随着这落地的碎片沉了底。倏然安宁起来。
              不急也不慌,不喜也不忧。
              只缓缓抬起脸,注视着对方静寂的眸子,依稀觉得那里千年如此,仿佛远古时期就存在的一片无人造访的密地。
            “伊墨。”
              沈清轩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在这片静谧世界里,正一字一句,无比认真的问:“我与你殊途同归,可好?”
            可好?
            (这句话,露珠觉得好心酸呐 TAT)


            IP属地:荷兰14楼2013-06-06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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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失声 ...
              沈清轩没想到这事做起来竟是这样,难以言喻的滋味。那根东西每次熨帖着火热粘膜蛮横顶入时都带来一波波酥软的快乐,让人想要更多。腰身都彻底软化了,在伊墨身下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频率摇摆,发出断断续续的叫声,肠道对过度的摩擦产生反应,泌出滋润的液体,在原始的律动里,发出濡湿的声响,随着时间越长,粘稠的水声逐渐响亮,更添淫齤靡之气。目光迷离的看向上方,沈清轩本能的弓起腰,让臀部高高抬起,方便对方抽送。只觉得那处平时都被忽略的部位此刻被撞击的阵阵酸麻,辐散着传遍四肢百骸,通体欢畅。
                “这般舒服?”伊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涣散的神情,调笑般在沈清轩胸前突起上轻掐了一下:“自己听,湿的厉害。”
                “唔”了一声,沈清轩搂紧了他的肩头,回过神来后不理他,自己也羞的满脸通红,就是,怎么湿的这么厉害。那处又不是用来干这个的,竟也湿成这样,简直不可思议。
              没等到反应,伊墨停了下来,静止在他体齤内不再动弹,非要逼出答案才高兴。
                沈清轩正至酣畅处,让他这么一停,几乎疯过去。腰身几乎是立刻本能的摆动起来,撒娇般磨蹭,口中哼哼着不想遂他心愿,又忍不住情潮如洪。食髓知味的密处也也仿佛尝了甜头不肯罢休,一直被动承受的地方主动收缩着,仿佛一张又湿又软的小嘴,嫩嫩的包裹着伊墨的根部不停地咂吮。
                这般情态,逼的上方的伊墨也微微皱起眉,只是依旧不动。比起情欲这种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东西,捉弄沈清轩对他而言更有趣些。
                沈清轩知悉这点,立时恨了,几乎是蛮横的抬起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狠狠的,险些见了血:“你动不动?”沈清轩问,被情欲冲昏头脑,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此时在做着怎样一件惊世骇俗的事。伊墨扬起眉,看着正行“逼齤奸”之事的沈家大公子,语气颇为愉悦的问:“如何动?”
                “你……”沈清轩张开口,又说不出话来,情欲和“被报恩”的心情一起翻涌上来,只觉心口上被巨石压住了似的,气的莫名其妙的红了眼,恨恨道:“你也够了吧!”
                伊墨看他这副模样,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扯住那单薄胸前的小小突起,指尖在上面揉捏着叹道:“此番果真是我伺候你。”
                沈清轩闻言撇开脸去,看向一旁青纱床帏,不知在想些什么。
              伊墨重新又动起来,这次不再捉弄他,挺动着腰,将那柔软潮湿的密处挤开一道缝隙,狠狠贯穿其间,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重,水声重新响起,泛在床帏笼罩的小小空间。
                沈清轩先时被捉弄的生了气,不肯理他,伊墨便动作着俯□,一齤手固定着他无知觉的腿,一齤手穿过他颈下,将人抱进自己怀里,只是仍旧问了一句:“我弄得你可舒服?”
                做着这事,还生着气,沈清轩自己也觉得好笑,本来就打算服个软和好如初,好好的做完这事再言其他。不料伊墨明明是哄诱的动作,却又问出这样一句话来。沈清轩脸上也不知道该是红还是黑。
                真是红也不是,黑也不是。他遇上这老妖蛇,真是什么手段都使不出来。心里一番念头辗转过后,沈清轩闭上眼,认认真真又咬牙切齿的答:“舒服的很!”
                “既是舒服,这里怎么没反应,”伊墨的手滑向两人身体间,将沈清轩那根东西捏在手里摆弄了一下:“可是骗我?”
                “……叫你气的罢。”沈清轩说着自己也笑了,重新环住他的颈项,在伊墨耳旁低语道:“你弄弄它就有反应了。”
                “弄这里?”伊墨施力将手中虽软着却不停流淌透明黏液的东西捏了一把,又抬起腰,稍顿过后猛地撞进去,问:“还是这里?”
                沈清轩“啊”了一声,鼻音绵长甜腻,蕴着连他自己都惊心动魄的荡意,忙咬住下唇将声音憋回去,才哆嗦着抬起腰,声若蚊呐,“都要。”又停了片刻,用脸颊厮磨着伊墨的脸颊,支支吾吾的哑声道,“你亲亲我。”
                他此时衣裳尽褪,敞着腿抬着臀,双腿间水声潺潺,皎白腰线也曲折出不可思议的弧度努力承欢,被顶弄的长发披散眉眼含春,明明是不堪情态模样,却还支支吾吾的说了这话。话里藏不住的悱恻缠绵,竟是比勾栏中终日搔姿弄首的妓女还要浪荡几分,却又毫无造作,浪荡也浪荡的诚挚坦率。
                伊墨没有犹豫,低头便吻上去。嘴唇刚一触上,沈清轩便急急的迎上来,似乎就要攀到顶峰,舌头都激烈的乱了方寸,间或逸出遏不住的细喘低吟,疯了般与他口舌纠缠,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嘴角涓涓细流,划出一道透明的水渍。腰肢在他怀里摆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溺毙的鱼,不断索取和接受。
                上下同时被两张湿热的嘴吸住,伊墨就是再冷静,也产生一种踏入沼泽的幻觉,像是踩在棉花上,不由自主的被吸附着沉沦,挣脱不开。
              终是忍不住,伊墨移开唇,脸上露了几分情绪,恨声道:“浪成这样,就这么喜欢被我干?”话刚出口,其中蕴含的不可自控的怒意连伊墨自己听了都心惊。他清修千年,也入红尘游历过数百年,什么时候会有这样不可自控的情绪产生过?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伊墨低头看着那张并不陌生却也没有在脑海中多么深刻的脸,所幸沈清轩此时意乱情迷,并无任何察觉,甚至“唔唔”的哼着,仿若应承了他之前那句问话。
                像是在说,是,喜欢。
              脸上又恢复了无知无觉的淡漠表情,伊墨挺动腰身极快的顶弄了几十下,手也配合着,将沈清轩那根涨的通红却如何也发泄不出来的东西控在掌心,技巧的动了动,便听沈清轩长吟一声,几乎带了泣音,浑身都泛了一层潮红色,哆嗦的如风中摇摆的叶子,背部也屈了起来,仅凭着腰力将身体绷出一道弓弧,泄在他手里。与此同时他睁开了眼。
                视线相撞,仿佛千万年的冰河与正在汹涌喷发的火山泥浆的碰撞,激起一道剧烈轰响,而后,冰山如故,泥流散尽。一切恢复原样。
              伊墨抽身而退。
              床头烛火影印着那双深黑冰冷的眸子,无欲无情,说了声告辞,如轻烟般消失在沈清轩的房里。
              沈清轩一个人躺了很久,而后扯过一边纷乱的被子盖上,心里想着,下次还是摸黑做这事比较好。不用那么亮,不用将那双始终冷清的眼睛看的那么分明。
              想着想着他便笑起来,呵呵呵呵一阵接一阵的发笑,只是张着口,却无声无息。
                仿佛整个世界失了声。


              IP属地:荷兰17楼2013-06-08 0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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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纳妾 ...
                  娶亲之事本是大事,宅中添人,族谱添口,总是要认认真真的热闹一场。倘若娶的是妾,则又另当别论了。用一抬小轿从侧门抬进,无须拜天地父母,穿着粉色衣裳的新娘被送进房内,当晚圆了房,就算有了正式名分。
                  纳妾时沈清轩正在厅中与家人们饮酒,因是生辰之日,少不得陪着亲戚们多喝几杯,又吃了一碗娘亲下厨亲手擀制的长寿面,饮了汤,二娘立在沈母身后,时不时给众人添酒,一顿席吃了两个时辰才散,转去园子里听戏,两折戏后撒了赏钱,众人才作鸟兽散去。
                  沈清轩倒是精神不错,听完了戏,又去园子里游了一番,叫小厮自树上摘了些瓜果,抱在怀里一边吃着醒酒一边赏月。
                  一颗果子都啃了一半了,沈清轩才想起来,今儿个自己纳妾。
                  看这一天热闹的,把这事都忘到脑后了。
                  沈母也多吃了两杯,酣醉的提早回房歇息了,不曾记得提醒,或许根本没想到圆房的事,也需得娘亲提醒。
                  沈清轩这才丢了果核,让小厮推着往自己院中赶去。
                木轮车贴着风火墙行至半途,突听墙外传来一声吆喝,清清脆脆的嗓音英气十足:“你这老妖快将东西还我!”
                  沈清轩一愣,抬手示意停下,侧耳细听墙外动静,只听又是那英气十足的男声,正气呼呼的喊道:“凭什么说那是你的?那是我师傅传给我的东西,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么?这么不讲理的家伙我平生还是头一回见!”
                  沈清轩正在狐疑这人口中的老妖会不会是伊墨,一道脆生生的兵戈碰撞声猛地划破空气,传至耳膜。沈清轩心头一紧,也顾不上自己还要赶回去圆房,叫人推着沿风火墙快步疾走,开了门观望。
                  沈家园子占地十几里,墙外便是街市,天色已晚,街面上并无多少行人商贩,小厮们打了灯笼出来护在他身侧两旁,也随着看热闹。
                  沈清轩借着灯笼烛光去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道人,胸前挂着阴阳鱼图案的铜镜,手中提着长剑,剑锋正气势汹汹的指在另一人的胸前。
                  那人正是伊墨。
                  却不晓得为何出现在这里,且还与这不知哪钻出来的道士纠缠上了。
                沈清轩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伶俐的小厮走上前去,作了个揖打哈哈圆场道:“两位大爷,你们这是作甚呢?要打架也远些去,莫要在沈家门前打,万一出了人命,岂不是给府中惹事了?再说不远处就是官家,你们就不怕被拿了去?”
                  沈清轩眉峰一挑,心想倒是能说会道,可惜这两个,都是不怕事的。小厮的眼力还需磨练磨练。
                那道人看到了坐在椅上的沈清轩,愣了一下收了剑,愣头青似地一路小跑过来,一张口就大咧咧的问:“你是这府中主人?”
                  沈清轩自然不应声,旁边小厮替主子答道:“这是我家大少爷。”
                  “哦哦,你就是沈家大少爷?”道人十八九岁的模样,年轻蓬勃的一张脸上有些傻气,话说完又一句:“就是那个瘫子?咦,我看你好好的么,还能坐起身,瘫的还不算厉害。”
                  沈清轩撇了撇嘴,眼角扫向一旁远远站着的伊墨,意思是你看你都惹上的是些什么人?
                  沈清轩心中不满,却还是冲着道人笑了笑,又冲小厮打了个手势,小厮连忙弓□来道:“我家少爷的意思是请你们二位去府里喝茶,中间若是有什么误会,也坐下来好好谈谈,莫要在大街上打打杀杀的。”末了,小厮又补了一句:“今天是我家少爷生辰,大喜的日子,又娶了一房姨娘,你们不如放下恩怨进来吃杯喜酒。”
                  “哎,你生辰?”年轻道人一愣,抓了抓头像是为之前的冒失有些羞涩,又想到什么,冲着伊墨那边恨恨瞪了一眼,才转过脸来冲沈清轩道:“也好,我听说沈家向来厚道,今天既然是少爷喜日,也不做那败兴的事,喂,”他冲着伊墨那边吆喝一嗓子,“我听说沈家向来明理厚德,不如你我的恩怨叫他们评断一下,论个公平。也省的动手,可好?”
                伊墨在那处站着,也不知想了些什么,才走了过来,点了点头。
                  道人又对沈清轩道:“那就有劳沈公子给我们做个公正。”
                  沈清轩啼笑皆非,公正?为他和伊墨做公正?天枰本来就是倾斜的,哪有公正的道理。却还是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请两人入府。
                  小厮推着他走在前面,后面有嘴碎的,悄声问那道人,你作甚喊他老妖怪?明明是气度不凡的人物。
                  那道人恨声道:“什么人物,就是个老妖怪!”虽是说的斩钉截铁,却因带了情绪,这话没有人肯信。
                沈清轩将两人请到自己院中,就在六角凉亭里摆了些瓜果点心,又上了一壶热酒,就着月色摆了席。
                  沈清轩坐主位,伊墨和道人面对面坐着,道人时不时抬眼狠狠瞪他一眼,伊墨脸上却始终云淡风轻,不露情绪。
                  沈清轩命小厮摆好东西后就退去,自己替二人面前杯盏斟了酒,先干为敬,两人也端起酒喝了,一巡过后,沈清轩做了个请的手势,叫那道人说话。
                  “在下姓许,许明世,青云山青云观的道士。”许明世简短介绍过后讲到与伊墨的恩怨,却是因为前些日子伊墨下山拿了他道观的宝贝,他便下山一路循来,一个月前才辗转寻到此处,找到了伊墨。
                  许世明指着伊墨,对着沈清轩言之凿凿:“别看他此时人模人样,实际上却是个妖,且是那种惯偷的妖!”
                  沈清轩闻言先是严肃点头,后又忍不住低下头去,无声发笑。
                  “沈公子,你不信我吗?”许世明见他笑,顿感被辱,气的满脸通红。
                  沈清轩咬了咬唇,思索了一下才开口出声:“他既是妖,你不收他也就罢了,为何还带来我这里要我给个公正?你就不怕他起歹心,害了我这公正人?”
                  许世明傻傻的望了他一会,“啊”的大叫起来:“你会说话?不都说你是哑巴吗?”
                  “前不久才恢复,他们不知道罢了。”沈清轩淡淡答,一挑眉,说的温温和和:“我想给家人一个惊喜,还望道士莫传扬出去才好。”
                  许明世仍是愣愣的,却连忙点头:“那是那是。”
                  “嗯,”沈清轩眉眼弯弯的笑着,重新掌控话题:“刚刚说到哪了?”
                  “害人,哦,害人……不是,这妖虽然是妖,却没什么妖气,看起来他也是快要修成仙的了,不会害人。”
                  “是吗?”沈清轩依旧笑眯眯,“你收了他,取了你那宝物,再放了他就是。”略顿,又道:“难不成是你本领低微,收不了他?”
                许世明从小在道观中长大,心思直来直去,单纯的很,哪里能听出来沈清轩话中的名堂,丝毫没感觉到沈清轩正在讹他的话,连忙道:“要论平常本事,我真收不了他,可我有祖师留下来的法宝,只要用了,就绝定能收了他,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会化了他……灰飞烟灭。我是修道人,众生平等,他又不是害人的妖,我也不想用……”说到这里,许明世颇为得意的扫了眼静坐不语的伊墨,一副施与者的口吻道:“喂,你这老妖怪把东西还我,否则我就叫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啦!”
                  他只顾着自己得意,却没有发现沈清轩的脸上也冷凝下去,静坐在那,一动不动。
                伊墨终于开口了,一句话说的简洁明了:“那是我的,物归原主。”
                  “胡说,我师父明明说那是别人送他的蚕丝宝衣,刀枪不入,神鬼不侵。”许明世辩解,“我师父穿着那衣服也不知收了多少在世间作祟的妖鬼,你凭什么说那是你的?!”
                  “那是我的。”伊墨仍是那句话。
                  沈清轩开口打断两人的纠缠不清,问:“那是什么?”
                  “宝衣!”
                  “蛇蜕。”
                  两人同时出声,却截然不同。
                  沈清轩愣神过后,顿时明白了,原来伊墨前些日子下山寻的蛇蜕,就在这道人观中,还是人家的镇观之宝。
                “你这蛇妖,胡说八道!”许明世气愤了。
                  “没有胡说,”伊墨淡然道:“三百年前我蜕皮时过于虚弱,一时不查蛇蜕就被偷了去。不知道怎么流落到你观中。可笑你那师父,穿了妖物的皮囊,行着斩妖的事。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将这东西收回。若真是正义厚德,我就送你又如何?”
                  “胡说八道,我师父斩妖除魔有什么错!”
                  “人有人道,妖有妖道,妖魔自有道,神仙亦有神仙道,相辅相成。”伊墨把玩着手中镂花银盏,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说:“你师父自诩斩妖除魔,实则滥杀成性,不论善恶一概斩尽杀绝。如此行事,有违人道。坏了妖魔道的规矩,也坏了人道的规则。所以阳寿极短,三十岁不到就毙了命,你却以他为尊,莫非想效法他行事?”最后一句,语气虽依旧轻描淡写,却已暗藏杀机。
                “效法他又如何?”仿佛被挑衅般,许明世拍案而起。
                  “除了你就是。”伊墨静静道。
                  剑锋出鞘的声音猛地响起,扰乱了一园清净。
                  “今日我就除了你这妖!”
                沈清轩默不作声,控着轮椅往后退去,看着两人重新缠斗在一处。
                  伊墨赤手空拳,许明世剑花晃眼,却始终近不了他的身,两人身形已经模糊不清,院中草木被剑气扫过,尽皆躺倒,又有妖力拂过,尽数枯竭。
                  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出来,连看热闹的小厮下人都没有,沈清轩知道伊墨定是施了法,将这园中世界与外界隔离,也就放了心,安坐在椅上,看的津津有味。
                几十个回合下来,许明世落尽下风,长剑都丢了,披头散发,神态狼狈。伊墨仍是悠然沉静,仿佛不过是耍了场猴戏。
                  许世明心中正义,终是抵不过少年血性,激怒之下探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来,一手托在掌心,一手打了几个手决,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全是咒语。
                  伊墨停□,望着他手中那物微微蹙起眉,沈清轩惬意赏戏的神情终于变了。
                  自他从许明世口中得知果然有能制住伊墨的法宝的时候,他就在想,如何毁了这东西才好。不为别的,只为伊墨对他好,别说伊墨是个好妖,就算是魔,杀人嗜血,他都要护着他。这天底下有那么多人,对他好的却只有这几个,愈是少,就愈要珍惜。哪怕违天逆德也在所不惜,否则人活一世,连想护的人都护不住,要这样的人生,有何用处?!


                IP属地:荷兰19楼2013-06-08 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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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光火石间,沈清轩身子一沉,整个人歪过轮椅,朝后仰去,他身后便是莲池,荷叶漂浮,池水粼粼,口中高呼:“道士救我!”
                    就这么坠入池中。
                    他那一声叫的极是尖锐,声震长空,许明世手中越来越明亮的金色光芒猛地停顿下来,瞬间熄灭了,想也不想的朝沈清轩扑去。
                    许明世刚抓住沈清轩一只手,就在这一瞬间,只见池中刚浮出水面的那张脸冲他微微一笑,笑的甚是狡诈又无辜,接着许明世只感到后脑一阵钝痛传来,他记忆里最后看到的是沈清轩的笑脸以及手中攥着的石块。
                  伊墨施法将两人从莲池里捞出来,沈清轩咳了两声,刚一翻身就急忙从许明世另一只手的掌心里抠出了那紫铜色的小鼎,也顾不得浑身湿淋淋的,扶着莲池边缘坐起身,将那小鼎抛向伊墨:“你收好。”
                    伊墨接住那鼎,在手中看了看,而后收进袖里,神色如常,“倒是一场好戏。”
                    “呸。”沈清轩啐他一口,“还不送我回去换身衣裳?”又道:“你解了法术,我要叫人了,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伊墨走过去,将人打横抱起,走向院中那楠木小楼。
                    沈清轩一手勾在他颈项,一手抹着脸上的水,刚抹了两把,突然想起来道:“快放我下来罢,今晚上我纳妾。这样子,倒像是你要纳我为妾了。”
                    伊墨一低头,停住脚步把怀里人看了又看,最后道:“这般湿淋淋散发着淤泥味的妾,我也是平生未见。”
                    沈清轩恼羞成怒,在他肩头拧了一把,“我倒是不嫌你是又冰又冷的大长虫,你还来嫌我。怎么,对我这么评头论足,你想嫁我不成?你要嫁我,我就退了明年亲事,三媒六聘凤冠霞披给你备好,娶了你。”
                    伊墨沉默片刻,道:“你这嘴,合该哑了那么多年。”
                    沈清轩嗤了一声,伊墨又道:“无事,你房中那人我早已让她睡了。尽可安心。”
                  两人说着话,回到楼中,沈清轩看那新纳的妾室果然歪在床上,也就放了心。指使着伊墨取了衣物来换,一边换着一边想起来问:“今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来送礼。”伊墨看着他褪尽衣裳,露出单薄的苍白胸膛,“你的生辰,理应送礼。”
                    “送什么?拿来吧。唔……凉死人了。”
                    沈清轩解了裤子,挣扎着往下褪,叫人一把握住腰肢,冰凉掌心让他瞬间动弹不得。话也顿住,耳根泛了红,“做什么?今晚浸了凉水,又娶了妾,可不跟你洞房花烛。”
                    “我送的就是那洞房花烛的东西。”伊墨蹲□,将他湿透的长裤退到脚踝,掌心在那细瘦小腿上摩挲片刻,眼见着沈清轩耳根越来越红了,才松开手,正正经经的替他除了鞋袜,将身上水滴擦尽,又重新将衣物给他换上,只是动作里难免碰上沈清轩的肌肤,穿到底裤时更有心无意的碰到了沈清轩腿间,沈清轩腰身抖了抖,脸上彻底变红。
                    却睁大着眼,看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动,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而白皙,一件件捻起衣物,套上他的身子,草木清新的气息喷发在颈侧,湿痒难当,明明是简单的动作,却分外煽惑。没一会,沈清轩小腹下已经是一团火热,颤巍巍的直立了。
                  伊墨若无其事,替他整好装束就起了身,取出一只檀木小盒来,巴掌大的长盒镂刻的花纹古朴简练,也不知盒中装了些什么,递到面红耳赤的沈清轩面前,“原是送给你的生辰礼,并不知你今晚纳妾。”
                    沈清轩呼吸略急,伸手接过,低声问:“是什么?”
                    “打开看。”
                    沈清轩将那盒子在手中研究片刻,很快推开盒盖,一股花香扑面而来,盒中淡紫色的膏状物,将盒子填的满满的,像一盒紫色豆腐,沈清轩看了半天,又用指尖蘸了一点闻了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只好问:“这是什么?吃的?”
                    伊墨眼底似乎闪过什么,沉默片刻,才道:“外用,不可内服。”
                    “疗伤的?也不像。这么香,像脂膏一样泛着油光。”沈清轩嘀咕着,还是想不明白。
                    伊墨又出言道,“原是打算庆你生辰,给你用的。”
                    沈清轩呆了呆,他说的太正经,毫无端倪,却莫名的,这话里透出一股暧昧的味道来,沈清轩顿时悟了,“啪”地把盒子合上,丢在一旁,“有拿这东西做生辰礼的吗?毫无廉耻!”
                  “说了原本是送礼来的。”伊墨走过去,弯□来逐渐贴近,两人面对着面,胸膛像贴,厮磨般开口道:“你知道礼不单是这一样,还有配合的‘用具’。”
                    沈清轩只觉脑中“轰”的一下,这回连颈子都红透了,眼神闪躲着根本不敢看他,只往后仰躲,又气又羞的骂,“你这坏蛇!你你、我今晚就不该帮你,叫那道士拿了你这淫蛇最好!”
                  伊墨仍是那般样子,老神在在的,看了他片刻,突然起身道:“我走了。”
                    “嗯?”沈清轩没反应过来。
                    伊墨一言不发的伸出手,指尖朝自己掌心一划,顿时涌出血来,沈清轩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那血并未曾顺着掌纹流下,而是凝结在伤口那处,逐渐凝结成珠,弹丸般大小,闪烁着红色的光,形成实体。
                    稍后伊墨拿起那颗血珠,一手执起沈清轩的手,放进他的掌心,淡淡道:
                    “若还想以身相许,就自己抹了那脂膏,用这个唤我。”
                  沈清轩又是面红,本想还嘴说谁要自己抹那东西等你来……一抬头,人已经不见了。
                    只有手中那颗红珠,散着幽幽血光。
                    


                  IP属地:荷兰20楼2013-06-08 0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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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两本是?


                    IP属地:安徽21楼2013-06-13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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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3-06-14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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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沈清轩低喝一声,音量不大,空气却都起了震荡,仿佛有了风声。到底是大家族出生,又是千人捧出来的长子,身上气度还是有的,这一低喝,将许明世骇了一下,下意识的止住声,呆呆的看着他。
                          沈清轩正皱着眉头,冷冷的盯着他。
                          许明世也察觉到自己语气太过急切,加上被沈清轩那么一吼就听话的闭了嘴太丢脸面,又忍不住道:“……咳……反正东西你要还我。”
                          “我不仅会还你那降妖鼎,还有那件蛇蜕宝衣也在我这,两件宝物我都给你。如何?”
                          “啊?”许明世张大嘴。
                          “我是俗世中人,要这些东西本来无用。就是送你又怎样?只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
                          “你且先去历练着,待我知道你能控制的住脾气,真正修道扬善除恶了,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我自当将两件宝物双手奉上。”
                          “……我怎么……”许明世挠挠头,一脸懵懂的看着他:“我听着怎么有些糊涂?”
                        他那张嘴瞪眼一脸迷茫的样子实在太过傻气,沈清轩看着看着,想起了弟弟来,偶尔也会露出这样傻乎乎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心想这两人本性倒是相似,稚朴的很,沉吟着道:“我看你为人不错,只需磨砺一番性情,来日必能将那些作祟的妖邪除尽,声名远扬。这两件东西给你,也算助你。只是现下还不行,你道行尚浅,手中握了宝物就容易不知天高地厚,万一遇上厉害的敌人反倒是害了自己,加上性情冲动,行为莽撞,遇上脾性不和的譬如伊墨这样的好妖,你又会仗着手中宝物,害了别人……”沈清轩笑笑,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那张傻乎乎的脸,又道:“东西我先替你收着,来日时机成熟,我让人给你送去,这样说……可明白了?”
                          许明世叫他捏了脸腮,只觉得那动作亲近无比,恍惚还是幼时,自家师兄弟一起玩闹时才有过的经历,长大后师兄弟们各自忙于修行历练,难得一见,就是见了,也不知为何生分了许多……脸上手指温热的,带着一股常年熏陶出来的墨香,捏的也不疼不痒,只是莫名亲昵,连声音都是柔和的,仿佛多年故人的淳淳嘱咐。
                          许明世虽听着他说话,也听的清楚,却不知为何,张口答不上来。只会傻乎乎的瞅着沈清轩瞧。
                          只觉橘黄烛火摇晃,眼前这人五官清隽,神态安谧,烛火在乌黑发丝上映出一层脉脉流动的金色光泽,说不出的温润好看。
                          他看傻了。
                        沈清轩半晌没得到回应,一扬眉,掌心在桌上轻拍了一下,“啪”的一声,只见许明世撑在桌上的手肘一滑,整个人失衡着扑向桌面,脑袋狠狠地磕在了桌沿上,一声闷响。
                          沈清轩掩着唇,无声闷笑开来。
                        许明世捂着脑袋,心中极度尴尬,不明白怎么看着这人看到这么失态,连忙直起身重新坐好,低着头瞧着自己脚尖,不敢抬起来。
                          “我说的你可都听见了?”沈清轩笑够了,很快恢复如常,问他。许明世低着头,点了点。
                          沈清轩见状眯起眼,又问:“可答应了?”许明世仍然是低着头,又点了点。
                          “既是如此,今晚就去客房歇息吧,我让小厮给你找个大夫看看后脑上的伤,夜深了你早些睡,有什么事明日再商议。”沈清轩见事情处理完,就自己转着轮椅要走,刚走至门口,就听身后那脆生生的声音道:“可我寻不回宝衣,又丢了祖师传下来的降妖鼎,不能回山了。”
                        沈清轩顿住,片刻后转过头,道:“那你如何打算?”
                          许明世沉默片刻,说:“能不能客居在你这,当个落脚点?这样我修行成果,你也随时可以检验。”
                          沈清轩想了想,颔首应下:“没问题,我安排一下。往后沈家大门,自然为你敞开。”见那年轻脸上干净的笑容,沈清轩又想起一事,忙嘱咐道:“我能说话的事,除了你知我知,再不要传出去。”
                          许明世才不关心这些,自然欢喜应承,而后帮着沈清轩推着车,离开了黑暗小房。
                          等走出来,他回身去看,才借着月色看清,那是沈家堆放杂物的小院。
                        重新做回哑巴,沈清轩安排人带许明世去歇息,自己又摇铃唤来一个小厮重新推着自己回那楠木小楼。一路上,又是亭台游廊的转了许多路,沈清轩坐在椅上,感受着身下小路偶然的颠簸,心中想起之前给许明世验伤,摸到的那个脑后淤血堆积的大包来。这样一个年轻孩子,他却下了这么狠的手。
                          不是不心惊的。
                          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样,可以对着干净纯粹的眼睛无动于衷,可以对着救援的人痛下狠手,可以对着一个同自己弟弟般的人,满腹阴谋算计。
                          欺骗和谎言,他什么时候,也可以说的这么流利了?他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是个纯真善良的孩子,被父亲和先生淳淳教诲,遵循德义礼智信的那个沈清轩,哪里去了?
                          这么……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是沈清轩吗?
                        闭了闭眼,沈清轩一路无声。没有任何人发现,他藏在袖中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指尖微颤,恍若惊慌失措的蝴蝶。
                        小厮在庭院门口停下,楠木小楼在望,两名婢女迎上来,自小厮处接过轮椅扶手,重新推上他,进入内院。
                          那处,还有一名新纳的妾还在等着他。
                          沈清轩重新睁开眼,眼神又复沉静,颤抖的指尖也不知何时停下了,沉稳的搭在一旁。
                          一切恢复如常。
                        圆房?是,会的。
                          沈清轩心里想着,但不是现在。
                          对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来说,旖旎缱绻只会让她产生眩惑,真以为自己飞上了枝头,可以为所欲为,甚至不再履行三从四德,甚至会进行一场谋杀与背叛!
                          必须先冷着她,让她明白,即使她是自小服侍他的女人,也没有一点例外。
                          只有冷够了,冷到她明白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妾室了,再给她一个孩子,让她有一席之地。她便会乖乖的,相夫教子。敬重正室。
                        沈清轩又眯起眼,到底要不要娶正妻呢?从他自身经历来看,为免家庭波折,男人一妻已经足够,其实或许一妾也就够了。只要能传承香火。
                          否则有了正妻,他真的不能再逾越了。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叹,如果伊墨是女人就好了,直接娶进正房,写入沈家族谱,逃也逃不掉。便是他死了,伊墨再活个千年万年,他也是他沈家人!
                        啧。
                          沈公子摇了摇头,无声发笑,也暗自心寒。
                          他对伊墨,居然有了不可忽视的占有欲,这比情欲更可怕。


                        IP属地:荷兰24楼2013-06-16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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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等待 ...
                          沈清轩不相信伊墨就这么消失了。这山中的飞禽走兽、绕山而流的清澈绿水、终年烟雾缭绕的山顶温泉……哪一个与伊墨不曾相伴过,况且这山中还有他……没有任何道理,定居在此多年的伊墨会舍了这一切,毫无征兆的说走就走。沈清轩不信。
                            他能去哪呢?沈清轩翻搅着回忆,从中搜寻蛛丝马迹,却没有一处地方是伊墨可能去的。换一个地方往往意味着要重新开始调整周边关系,那蛇性子冷,又不喜麻烦,当初若不是修炼的同伴都一一坠入魔道,又有魔物天天在耳边呱噪激起了他的杀心,伊墨也不会离开故土。
                            伊墨不会走。他坚信。
                          他坚信着,而后一个多月过去了。山中花草凋敝,溪边湿地结了冰霜,踩上去硬硬的,发出的声音刺耳,像是冻住的生命被外力猛然撕裂。冬天到了,伊墨还未回来。
                            这一年的四季,沈清轩觉得过的极快,快到一眨眼,又是冬天了。似乎是为了惩罚他将时间过的如此快速,他的时间彻底凝固下来。不再移动分毫。
                            屋中炭火燃的旺盛,他却倚在敞开的窗边,目光飘远。屋内的炭火暖不了他分毫,自内到外的冰寒让他同这个温暖的小屋与世隔绝,仿佛分离在两个世界。
                            伊墨还没回来。
                            他在山中安静的等,时间就凝固在得知伊墨消失的那一瞬。不悲不喜。
                          许明世眼看着他一天一天,毫无端由的消瘦下去,越来越单薄的身体裹在狐裘大氅里,逐渐失了轮廓,最后只有一张苍白的脸露在外面,仿佛随时可以和外面的雪花一起飘走。却仿佛入定了般,对周边的事失去了一切兴趣。连他说话都不再理会。坐在窗边一日日的消瘦、苍白、淡薄,却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东西牵引着,让他整个生命都因此而执拗的维持这样一个姿势。
                            伊墨还没回来。
                            沈清轩看着窗外飘洒的雪花,纷纷扬扬,忽而飘远,忽而落近,终将整个世界漆成了苍白。
                          山下的亲人们一一来过山庄,劝解、疑问、揣测,可对一个哑巴,他们能问出什么呢?他吃的下饭,喝的下汤,连就寝时间都从不推迟,丫鬟们推着他去床边,他便自己扶着床沿挪上去,乖乖躺下,合上眼睑。
                            只是瘦,越来越瘦。郎中给他把脉,虚弱一如往年,并无不同。补药也是照着往年的方子一剂一剂的开,一碗一碗的熬,沈清轩也在监督下一口一口的喝,喝完将碗交过去,又重新凝视着窗外,丝毫不动。
                            最近一次沐浴,沈清轩泡在浴桶里也曾打量自己,突出的肋骨自己摸上去都觉硌手,身子上曾被人说唯一可取的一身好皮肉,也失了光泽,暗哑下去。那些汤汤水水,补药参汤,都经了他的咽喉,却从他胸腔的缺口处,悄悄溜走了。
                            伊墨还没回来。
                          伊墨并不知道有人在执拗的等他。在他的印象里,那个工于心计人是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的——无利可图,又异常被动。不可能是沈清轩的行事。所以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便应了故人邀约,离了山。
                            前来找他的“故人”不是别人,正是千年前点化他的那个道人,现已经成了仙,胡须长白,面容清癯,周身一片祥和。只是历经千年的性子却未改变多少,仍喜欢别出心裁,比如突然来找他。伊墨对他的到来实在意外。意外之外,只有厌烦。因为这个人或者说“仙”时隔多年后来找他,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在伊墨心里,这人与麻烦等同。于是,意料之中,叙旧一毕,这个讨人嫌的仙家就说了来意:拉伊墨伙同下山,降魔去。
                            来意一弄清楚,伊墨就懒得再与他纠缠,比起这个不怀好意点化自己成妖的仙人,他倒是宁愿去捉弄捉弄沈清轩,消遣时光等待劫渡。
                          仙家知道他不愿理会自己,也不着急,只独坐一旁絮叨:“前朝有一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那蛇,我记得前次天劫,你就潜在他府中度过的吧?”
                            伊墨不理他。
                            抚了抚胡须,道人嘿嘿一声,又自行继续道:“你劫渡一过,就回山修炼了。知不知道那将军后来如何了?”伊墨仍是懒得理他,他说的这些对一只活了千年的蛇妖来说,实在都是镜花水月。他元神修行时,往往再睁开眼就改朝换代,哪里还有兴趣去了解朝代更迭中那些人事呢?那将军,指定是死了罢,骨头都化成了灰。
                            仿佛知道他所想,道人摇头:“你也在人世间历练过,怎么不知道功高震主的道理?那将军的确是死了。却非善终,凌迟而死。”
                            伊墨皱了皱眉,难得的肯理会他了:“我记得那世君王,对他宠信有加。”
                            “唔,老皇帝信他忠臣不假,可老皇帝一死,新帝登基,天下换了个主人,他又不会投其所好,岂能不死?”
                            伊墨想了想,又闭嘴不言了。
                            “你也聪明,一定知道我说这些的用意。此次要除魔物,就是他。”仙家也沉默片刻,语气略带惆怅道:“合家老小一百多口人,加上远房亲眷一起共三百多口,一齐押送刑场,家中老幼悉数被斩完,最后才轮到他,一刀刀凌迟了两天才断气,眼睁睁看着家中几百人头颅落地,他死后怨气冲天,刑台上乌云翻滚,电闪雷鸣。三百多血亲的怨气凝结在一起,以他为首,却回了镇守多年的边疆……你知道,他本是沙场上的将军,金戈铁马,所向披靡,手下所造杀孽本来就重。此番又聚集了血亲们的怨气,回到沙场,自然是将沙场上数十年来聚集的怨气全部吸空……终铸成魔。”
                            说到此,仙家斜睨了沉默不语的伊墨一眼,顿了一下,又道:“说来你们还有些渊源,你借他煞气渡了劫,而后他又遣小魔盗了你的皮。如不是我门下弟子恰好经过,除了小魔夺了你的皮囊炼成宝物自己使用,今天他穿戴上你那蛇蜕……我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伊墨听着,只冷哼一声:“你那门下弟子拿了我的皮不还也就罢了,所传之人一个比一个脓包。穿着我那皮,也不知替我惹了多少事。前日我刚将蛇蜕收回,你门下第十三辈徒孙还拿了你那盛汤的紫鼎追来要收我……”摇了摇头,伊墨道:“若不是见那鼎是你的东西,我便毁了它。”
                            仙家经他这么说,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哈哈笑:“你毁了就是,只要你跟我去除了那魔头,莫说那小鼎,就是毁了我的观也行。只怕你又嫌麻烦,懒得动手。”说到这里,他突然一乐,伸手指向伊墨鼻尖,道:“你这蛇这么多年还住在这,我识得妖物尽皆散在人海里找不见了,就你最好找……你不帮我,谁帮我?”
                            他开始耍无赖了。


                          IP属地:荷兰27楼2013-06-16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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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墨攥着盒子,也不知想些什么,顷刻过后,俯下身,将脸颊通红的人抱在怀里,咬着他耳垂,语调沉了些,捎了蛊惑,道:“我想你抹给我看。”
                              沈清轩身躯一震,伊墨又将他搂的更紧了些,仍是那副蛊惑声调,先吻了吻他的唇,又顺着颈项一路啃咬下来,在锁骨处吸啜了几道红痕,直弄得沈清轩浑身发软,才又一次咬上他的耳珠,将那小小的耳垂含在口中,咬啮着舔吻,冲着敏感至极的耳蜗,缓声道:“抹给我看。”
                              沈清轩气息早已乱了章法,此时睁开眼,眼角都是红色,浮了一层水光潋滟。愣愣看他半晌,也不知想了些什么,认输般叹了口气,道:“你拿来罢。”
                              接了那小盒,沈清轩一手撑着坐起来,分开自己双腿,通红着脸用指尖蘸了些脂膏,蘸在指上,又看伊墨片刻,终是死死闭上眼,探向自己身后,他手上脂膏都在颤抖,像是羞极了的可怜模样,却一寸寸朝那先时被伊墨探入过的地方,凑近了去。
                              冰凉膏体甫一触到那精密入口处的皱褶上,沈清轩便惊喘一声,像是不敢置信自己在做什么一样,惊惶的睁开眼,刚一睁开,便见伊墨正跪坐在他两腿间,低头看着那处,表情认真极了,沈清轩又惶惶闭了眼,横了心,做就做到底,手上也就不再矜持,将脂膏抹了上去。  自己的手指在那处揉搓,沈清轩心里生出一种混合着惊愕和羞耻、禁忌等等复杂情绪来,脑中晃过伊墨凝神细看的脸,沈清轩心头乱跳着,仿佛猪油蒙了心,在那入口用手指按压片刻后,犹豫着,伸了指尖,刺进去。与此同时口中也发出一种羞耻交加的低吟,身上出了汗。
                              气氛肃穆的仿佛一场祭祀,坐在他腿间的伊墨静的仿若化为空气,只有他视线凝滞的地方,发出一种细微的,穿梭的声响,除此之外,只有沈清轩自己乱成一团的呼吸声,间或溢出闷哼。
                              沈清轩迷茫的睁着眼,视线并无焦距,只有手腕的幅动,以及体内穿梭的指节,他知道伊墨在看,看的仔仔细细,脑中混沌着,手下却自主的更张狂了些,探索着自己内部,将脂膏毫无遗漏的涂抹均匀,一指还嫌不够,又伸了一指,胡乱搓弄着,直到猛地碰到那要命的地方,整个身子都颤抖了一下,“唔”的一声,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坠在枕上一声碎响。
                              “舒服吗?”
                              一直不出声的伊墨终于有了动作,开口问。
                              沈清轩摇了摇头,又点头,长发散在床铺上,乱的像他的神智。
                              伊墨蘸了些脂膏,在沈清轩深在内部的手还未撤离时擒住了他的手腕,不许他动弹,蘸了脂膏的手在那红润潮湿的入口处打着旋的摩挲一番,便挤了进去,两人的手指在那密不可宣的部位里碰撞在一起,沈清轩意识到这点,几欲发狂。挥着那只空闲的手臂,一把攥住腿间伊墨的手腕,“别……”
                              伊墨眼中莫测,不顾他阻拦,仍是擒着沈清轩那只插在体内的手不准他挣动出去,另一只手磨蹭着他的,将自己的手指在内摆动。抽出,刺入,再抽出,再刺入,无尽循环,甚至将指节曲起,在沈清轩的身体内部逗弄着他的指头。
                              过于淫口靡的动作让沈清轩再也吃不消,明明知道不该,却还是被这样诡异扭曲的情形激出了蛰伏在骨子里的疯狂,腰胯曲折起来,摆动着,开始迎合伊墨的动作。
                              片刻过后,伊墨一点一点松了他的手腕,沈清轩眼色迷离的看着上方,却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伊墨继续动作着,重新俯下身,在他耳边道:“一起动。”
                              仿佛被牵了线的木偶,沈清轩也动作起来,手腕先是迟钝而机械的摇晃,慢慢地跟上了伊墨的节奏,他的两根手指随着伊墨的那根手指一起,同时进出着那湿漉漉柔软绽开的入口,在湿热的内部,彼此手指肌肤相触,摩擦,生出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与快口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沈清轩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落,先时砸在枕头上,后来湿痕蔓延至鬓角,无声无息的下滑。
                              伊墨缄默着,看了他很久,其实心里也明白,此番逗弄的过火了。却不想停,一点儿都不想。原先只是想逗弄他而已,现下却是实打实的,让伊墨想要欺负他,狠狠地欺负。
                              终于抽出手,他舔去沈清轩眼角泪水,问:“可抹好了?”
                              沈清轩仍是回不过神的模样,只胡乱应着,伊墨又亲了亲他的脸,将腹下鼓胀在他手指上磨蹭,“扶着它进去。”
                              沈清轩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抽出手来,扶了他的根部,将硕大顶端抵了入口,又愣愣的望着他。  伊墨又看他片刻,才猛地一沉腰,蛮横的捣进去。沈清轩“唔”了一声,长久的前戏让那入口湿软无比,进入的毫不费力,连痛感都荡然无存,只有被瞬间填满的充实与快活,本能的拥住身上躯干,拱起臀部迎上,发出浪荡的呻吟。
                              伊墨将他搂在怀里,一手托着他的腰肢,身下又湿又暖,被紧紧箍住,像是要榨出他精血来似的,一阵收缩绞拧,绞的他尾椎一阵接一阵的蔓延上颤栗的快口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伊墨退出些许,又狠狠撞进去。再次被死死缠住,缠的太厉害,仿佛就是要逼他发狠。
                              沈清轩大口大口喘着气,仿若被顶的要窒息了似的仰着头,手臂挂在他身上,每被撞击一次就松软一分,挂也挂不住,只知道敞着腿,浑身都在发颤。声音已经嘶哑的没了调子,胡乱的叫着,身下硬物也不知流了多少汁液,股间更是潺潺作响。
                              “可舒服?”伊墨在他耳边问,声音冷清依旧,调子里却有一股狠历,终于也被逼的失了从容,只晓得在那软腻里一次次撞击,恨不能把这柔韧束缚他的地方撞出个出口来,冲出去才好。
                              可这柔嫩地方,只会在他每一次凶悍撞过来时,给予他更加紧密的包裹,吮吸着,挤压着,像是海中水藻,有着世间最柔软的武器,只要缠住,不死不休!  伊墨抽出身,将意乱情迷的人翻了个身,腹下垫着软枕,高抬着臀,如动物般趴在床上,露出股间湿漉漉的入口,水光淋漓着,皱褶充血绽开,被摩擦至艳红,只一眼看去,景象淫齤靡的让人眩惑,伊墨挺着腰,将自己同样湿漉漉的硬物再次刺进,尽根没入,又被吸咂着,伊墨退出再挺进,那张嘴死死咬着他,仿佛一朵鲜艳的食人花,吞了他的骨血还嫌不足。
                              “可舒服?”伊墨冷着声再次问,双手固定着沈清轩的腰提起,一次次带向自己,每一次带来的同时他又挺腰,迎面撞上。肢体的撞击声响彻屋内,隐约带着杀气。
                              这一切沈清轩丝毫不觉,过于猛烈的浪潮冲刷着身体,他眼前早已白花花一片,伊墨的声音忽远忽近,仿佛在另一个遥远的彼岸,并不清晰的传来,配合着身体里几乎叫人死去的快乐,沈清轩懵懂的应着:“舒服……”随即就在另一波撞击下喊叫起来,手中死死拧着被褥,身下胀痛的发狂,后方却酸麻的叫人想要死去,忍不住唤道:“帮我……帮我……”
                              伊墨正欲伸手探过去替他纾解,手还未碰到,却临时收了回来,掐紧了他的腰身,低沉道:“就用后面射给我看。”   沈清轩咿咿呜呜疯狂甩着头,也不知听清没有,却看出来是抗拒的,甚至自己伸手探向身前,想要个痛快,被伊墨擒住了手肘,反押在背上。
                              伊墨再次重复:“就用后面射给我看。”略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我想看你被我干到射出来的样子。”
                              沈清轩本来就神志不清,却恍惚着,停止了挣扎。伊墨也迟疑了一下,松了他的手。双手得了自由,沈清轩却没有任何抚慰自己的意图,只是哽咽着,发出很凄惨的声音。
                              可毕竟用后面射齤精太难了,尤其对从未有过这样经验的沈清轩来说,胀痛的快要爆开了,仍是出不来,难受的手臂在床上乱挥,想要抓个可依靠的东西宣泄苦闷,被褥却早已被扫的远远,他什么都捞不到,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最后他终于发出呜咽以外的声音,却是喊着伊墨的名字,泫然欲泣的道:“你抱抱我。”
                              “伊墨你抱抱我。”
                              “抱抱我。”
                            伊墨的身体微不可见的滞涩了一下,脑中浮起那天瘫坐在椅上的沈清轩,那么自然,又那么血腥,带着心如死灰的绝望,对他伸出手,鲜血淋漓的说:抱抱我。
                              像个快要死去的孩子,对这个世上唯一的眷念,不过是他的一个拥抱。
                              活了千年的妖,又我行我素惯了,这还是漫长无边的生命里,第一次有人,那么迫切的需要他。
                              仿佛除他以外,什么都不要。
                              可他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了,蜷在怀中的人,却一把扯了颈上的珠子,还了他。
                            伊墨俯下身,将趴在床上迭声唤着要抱的人紧紧搂进怀里,也不知出于何种念头,伊墨张口,雪白坚硬的齿狠狠的咬啮下去,沈清轩的颈后肌理被深深的刺穿,血珠瞬间沿着牙齿边缘溢出,随着身下同样凶狠的撞击,只听沈清轩叫了一声,在突如其来的疼痛和快齤感里,猛烈的颤着,终是泄了出来。  舔了舔那些经由自己制造出的血,伊墨沉声在他耳畔问:“沈清轩,你到底要什么?”
                              沈清轩意识未回,身上仍在颤搐,无意识的答道:
                              “我要娶你。”


                            IP属地:荷兰31楼2013-06-16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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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珠发的好累啊,度受这一抽一抽的,每发一次就让我停下来喝杯茶泥煤!
                              安慰安慰露珠的幼小心灵吧。。。


                              IP属地:荷兰32楼2013-06-16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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