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你是从何时知道我是男儿身的?”
未央宫里,靠在榻上的萧浅醉微眯着桃花眼懒散地问那抱着自己合着眼假寐的人。
“大概……是初见的那一次吧。”
一阵蛊惑般的香味传来,萧蔷便觉得自己仿佛是糊涂了,明明在里面闻见了轻轻浅浅的竹叶味,为什么又觉得魅惑般的勾人?稀里糊涂里,他觉得被一张温热的檀口所慢慢地舔舐着。被他慢慢地描摹着自己的眉眼,明明想要睁开眼的,可是眼皮却沉得骇人。他觉得那人温热的气息呼在脸上,温热中含着竹叶的香气。那两瓣慢慢地移下去,贴上了萧蔷的……有双手贴上了他的腰线,轻轻地拉扯着,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那人拉开了衣带……
“是……飘零的那一次?”萧浅醉敛下眉眼看着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彼此相偎的一年中,曾经无数次重复着这个动作,也许他们两个人都习惯了一个人的孤冷,正因此才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相互拥抱取暖。曾几何时他摩挲着笙歌的十指,修长如玉骨节分明,是了,笙歌整个人便是君子如玉。
“是。”
耳畔的声音很低很浅,仿佛是风中传来的叹息。
“嗬……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浅醉翻了个身,一双桃花眼一如既往的温和清洌水光点点,直视着相笙歌墨色的深瞳。
“爱上你,我从不后悔。”
“……只是我也知道,我不该爱上你。”
现实与理想,距离永远都是喜马拉雅山和马里亚纳海沟的海拔差额。
理智与情感,同样也是沧海桑田的差距,总是风云变幻,终有一天沧海会变成桑田,桑田又复沧海,只是我,却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
“那一年当中的三百六十天,我几乎天天都沉浸在你给我的温暖中,只是在那温暖背后,我却越来越明白离开你之后的冰寒。”
“谢谢你,最起码你最终还是让我知道了真相,最起码我不会不明不白知道老死。”
“若是你尚存对我的一丝情意,便就此了结了我这条生命,好让我到地府里也有脸向我萧家列祖列宗赎罪……”
从一开始,你,陛下,甚至三王爷便都已知道了我的身份,纵使我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也不过如同你们二人手中牵线木偶,我走的每一步你们都已算到,枉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最起码有机会挽回自己所做的错误,原来从一开始,结局便已注定。
陛下从一开始便已和你步步为营,她要除掉朝中老臣的余孽和邻国的猜疑,你要除掉登上王位的所有障碍便要和她联手,我只不过是你休养生息万事俱备的幌子,计划是何时开始的?
是十八岁七月七日那天还是……
我十四岁十一月三日初登朝堂之事又或者……
从母亲无法生下嫡女起……
也许……我们这历代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萧家,也因一直把持着相位让天家不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