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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重生之代嫁嫡子》by留下(腹黑王爷攻残疾嫡子受重生复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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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青州城,由于处于南陲外族与驲国内陆之间,以前是个三不管的地带。直到太祖皇帝时,征服了南陲三洲,才彻底划入了驲国版图。
至今为止,建城也有百年历史了,城墙巍峨雄壮,古朴斑驳的墙垣上印刻着不少痕迹,看得出来这座古城经历过不少战争的洗礼。
萧淮宁一行人被苏天应亲自迎进的青州城,眼见马车就要进城,萧淮宁让马车停了下来,对外吩咐道,“本王就步行去苏大人的府邸吧,刚好顺路了解一下青州的民俗风情。”
苏天应闻讯赶来,庞大的体型才走了这么两步路便直喘气,他擦着额角的汗水,“王爷,您要是想在城里游览,下官改日给您安排好了,这会儿太突然,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无妨,这么多人在边上看着,能出什么意外。”萧淮宁说着,便顺着苏天应撩开的车帘下了马车。那口气虚妄自大得很,似乎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安景翌与萧淮宁同坐的一辆马车,这会儿见他下去,对着马车门前的苏天应点头示意了一下,便也跟着下了马车。在苏天应毫无准备的情况在青州城走一圈,或许能有意外的收获。
苏天应对自个儿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浑浊的眼里透着深意。那侍卫显然领会了他的意思,点头示意了一下,纵身几个跳跃,便向青州城奔去。
而苏天应则迅速正了脸色,脸上带着点焦急,放下手里的车帘,转身拖着庞大的身躯,步伐不稳的向萧淮宁那边赶去。终于赶上了萧淮宁,气喘吁吁的唤着,“王爷,王爷,您倒是等等下官。
萧淮宁瞟他一眼,他倒要看这苏天应能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摩挲着手里的白玉鼻烟壶,带着身后一大帮子人,悠闲的向城门走去。
进了城里,走在青州城的街道上,萧淮宁摩挲鼻烟壶的手一顿,与身旁的安景翌对视一眼,发现他脸上果然也带着惊讶之色。
安景翌这会儿的确心惊,虽说因旱灾和匪乱,大多数人都离开南陲,到了外面去避祸,可也不至于这个样子。
偌大的青州城里空寂无声,街道上只偶然匆忙的有两三个人走过。临街的酒楼饭馆,全部都门窗紧锁,唯有鲜红的贩子孤独的在风中飘动着。整座青州城,仿佛就像是一座沉寂的死城。
“苏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萧淮宁沉着声问道,脸上带着怒气,似乎对面前的景象很是惊怒。
“王爷,你可不知,这城里人本来就因为天灾走了不少,这天灾还没过去,又闹出匪乱来,可不就没剩几个人了。”
他说着叹口气,“这即使还留在城里的,也是成天的关门躲在家里,生怕出来遇到了土匪,被捉到山上去。”苏天应脸上本来就皮肉松弛,这会儿还刻意皱巴着脸扮苦相,真是眉毛眼睛全挤成了一团,那脸就像是揉坏了的面团子。
萧淮宁眉一挑,“照苏大人这么说,这青州城之所以这样,是由于土匪到处抓人上山的缘故。”
苏天应应道,“可不就是,要不然那土匪手下怎么可能召集了那么多人。”
他脸上带着的表情,还有说话那语气,分明就是在说,之所以那么多人参加□,全是给拓跋亘给逼的。
两万人匪徒,可不是个小数目,总得找个由头来解释。安景翌暗忖这苏天应好生无耻,分明就是他逼得灾民不得不上山,这会儿倒是怕罪过全推到了拓跋擎兄弟身上。
“这么说起来,那匪徒当真可恶,居然强逼人作恶。”萧淮宁悠悠道。
“王爷你不知道,那拓跋亘以前就是马贼,手底下带着十几个人,专门打劫途径戎州草原的商旅,这次是给他寻了空子,煽动了部分灾民,居然胆大包天的造反。”苏天应眯细了一双眼,脸上的肉抖着,边走边向萧淮宁控诉拓跋亘的罪行。
安景翌心里一沉,这拓跋亘应该就是拓跋擎的大哥,而拓跋擎与大秦两人,果然在武夷山。
“苏大人说那匪贼头上姓拓跋?”萧淮宁声音拉长了,意味深长的问道。
安景翌看眼他,估计萧淮宁这会儿也猜到了拓跋擎的身份。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王爷?”
“我只是奇怪这姓氏,不像我驲国普通人。”萧淮宁淡淡的道,眼睛四处打量空寂的青州城。
苏天应回道,“那拓跋亘是猛烈人,早听说这猛烈人残暴,果然是未开化的夷族,即使并入我驲国,也改不了股子里的野蛮性子。”
“太祖皇帝说过,四方土地皆是我驲国土地,四方土地之百姓,皆是我驲国子民,苏大人这么说莫不是在质疑太祖皇帝遗训。”安景翌嘴角带着浅笑,似乎好意提醒苏天应的样子。


IP属地:浙江75楼2013-09-25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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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苏天应极力抹黑猛烈人,其心可昭。拓跋擎是他才认的大哥,他可见不得自个儿大哥被这么抹黑。
    苏天应浑身一软的跪在了地上,面上带着惶恐,对着萧淮宁道,“王爷明见,下官一时糊涂,绝对没有故意违背太祖遗训的意思。”他肥壮的身子哆嗦着,似乎都能看见身上肉在抖动。
    苏天应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安景翌却没错过他乍听见自个儿那番话时,看向自己的眼里闪过的那抹狠逆。心里越发忌惮起苏天应来,这人不仅装蠢扮愚,还能这么沉得住气,可见其城府至深。
    萧淮宁似乎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随意摆了摆手示意苏天应起来,“苏大人别这么紧张,本王没想过治你的罪,不过安先生说得也没错,苏大人以后说话可得当心着点。”
    苏天应抹着脑门上的汗,“王爷教训得没错,下官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他说着,从地上站起来,刚起了一半,却像是刚才被吓得腿软了,站不住的又跌了下去。
    苏天应一脸尴尬的看着在场的几人,似乎也觉得自个儿丢脸。
    萧淮宁嗤笑一声,“苏大人这胆子可真够小的。”便吩咐了二两三心去扶苏天应起来。
    一行人一路顺畅的到了苏天应的府邸,中途并没有什么发现。不知是苏天应早先做了准备,还是青州城民真被吓得都不敢出门。
    青州城的知州府并不是苏天应原先的府邸。他原先的府邸在兖州,被匪患打得无招架之力,只得退出了兖州城。
    这临时的府邸是苏天应在青州的别院,虽只是别院,可是也修得大气磅礴,无处不是透着华贵精细。安景翌看着这红墙绿瓦的大宅子,不禁回忆起在阳平山那个晚上,拓跋擎控诉苏天应罪行时,红了的眼眶。
    宴席早已准备妥当,苏天应府上的管家一见萧淮宁一行人进府,便领了人到宴客的院子去。
    那院子桌椅已摆放妥当,一旁花坛子里的腊梅正是飘香的时候,左侧的假山瀑布也是妙绝,看得出院子里的一切都是经过精细安排的。
    萧淮宁自然是被请到了上位去坐着,他看着这院子里的景色,笑着道,“苏大人这院子,可比我王府的花园都要强上百倍。”
    苏天应坐在左下侧,“王爷可别这么说,下官的府邸在兖州,这会儿到了青州,也只得暂且借住到朋友的院子里。”
    安景翌坐在苏天应对面,听了苏天应这话,心里起先的疑惑倒是给解除了。难怪这苏天应敢光明正大的带他们来这个院子,原来是早想好了说辞。他这话明眼人都不会信,可是无凭无据的,却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菜陆陆续续的都摆到了桌上来,大概是萧淮宁早先说过要尝下青州山珍的缘故,桌上有好几道难道一见的山珍菜品。仅是那果子狸与獐子肉,便是普通百姓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佳肴。
    下人片好一小碟熏烤果子狸肉放到萧淮宁面前,苏天应笑呵呵的道,“王爷尝下这果子狸肉,这可是难得的人间美味。”
    “常听人说,山中好吃果子狸,水里好吃白鳝鱼,这白鳝本王倒是吃过许多次了,果子狸还是头一回。”萧淮宁说着,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细嚼了起来。
    待咽下之后,他果然一脸的喜色,“这果子狸果真不负盛名,当真是美味至极。”
    苏天应端了杯酒站起来,腆脸笑着敬道,“王爷满意就好,也不枉下官千辛万苦的寻来了。”他说完,便一口饮完了杯子里的酒。
    敬完了萧淮宁,苏天应又让下人把自个儿手中的酒杯满上,对坐他对面的安景翌道,“老夫在这里敬安先生一辈,今日多亏安先生的提点,要不今后会祸从口出,老夫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安景翌端了酒杯站起来,“苏大人德高望重,小子担待不起,以后还得多仰仗着苏大人,提点一二才是。”
    两人你来我往的谦逊恭维一番,方才饮进了杯中酒。安景翌放下酒杯坐回位置上,没放过方才推杯换盏间苏天应眼里暗藏的忌恨。看来这苏天应,是个气量狭小,睚眦必报的人。
    狐狸难对付,扮猪吃老虎的老狐狸,可更难对付!


    IP属地:浙江76楼2013-09-25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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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一顿宴席就在虚以委蛇的推杯换盏间过去了,待下宴之后,苏天应本还安排了其余的消遣。
      他笑眯了一双细长眼睛,乐呵着邀请道,“王爷,下官在春风解意楼包了场,那楼内姑娘歌舞技巧绝妙,保管王爷看得高兴。”一双浑浊的眼睛说到姑娘时笑意更深,似乎已经搂到了那温香软玉的小腰上。
      “这一路走过来,就没见个店铺是开着的,这春风解意楼倒是一如既往的敞开了门迎客。”萧淮宁看向苏天应,意味深长的道,似乎对其中的猫腻了然于胸。
      苏天应谄媚着道,“本来是歇业的,可是下官为了接待王爷,专程安排的。”
      萧淮宁挑眉笑着道,“苏大人可真有心。”
      苏天应以为萧淮宁这是答应了去那春风解意楼,脸上笑容更明显,松垮的脸皮皱在一起,笑得像是风干的菊花褶子一样。
      可是萧淮宁却是耸了下肩,兴趣缺缺的道,“可惜今日走了这些路,本王也累了,只怕那春风解意楼,本王是无福消遣了。”他这话里的意思,是在婉拒苏天应的邀请了。
      苏天应笑着的脸一僵,好半会儿才勉强笑道,“无妨,待王爷改日有兴趣了,下官再安排就是。”
      既然萧淮宁无意再去别处消遣,苏天应也没有办法,只得把人引进了早先准备的住处。他倒是个大方的,特地辟了处幽静的院子,专门给萧淮宁一人。就连安景翌,都是另安排了住处。
      他这安排可说是给了萧淮宁极大的面子与排场,无奈萧淮宁不领情,轻飘飘的一句,“安先生还是与本王同住一处院子吧,这样有什么事情也要同他商量。”
      于是,宁王府的安先生,便与宁王住了一个院子。
      出了院门,苏天应府上的管家疑惑着道,“这宁王可真奇怪,安排了舞姬他没兴趣,倒是情愿跟那个什么安先生待在院子里。”
      苏天应看他一眼,眼睛眯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
      苏天应退下之后,安景翌方才出声,“王爷,这苏天应刻意讨好,又故意装蠢扮愚,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萧淮宁倒是一点不见紧张,悠闲笑着,“既然来之则安之,管他有什么目的,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虽说是这样,但是到底是能先防着点好,何况咱们只身进到他的地盘,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只怕苏天应会对王爷不利。”
      他这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这次进青州城来,他们带的人并不多。徐震天要留在军营里防着严知行,随身的侍卫也没有真能派得上大用场的,要是苏天应撕破了脸把他们强行扣留在青州城,他们估计也奈何不得。
      萧淮宁却是没个正经的道,“爱妃如此担忧本王,我心甚慰,也不枉费我们夫妻一场。”
      他那唱作俱佳的样子,倒像是一直等着夫君回心转意的深闺怨妇,这会儿终于见到夫君回头了一样。
      安景翌气恼,这都什么时候,他还有闲心调笑。这涎脸笑着挤眉弄眼的样子,哪像个尊贵的王爷,分明就活脱脱一个市井登徒子。
      旁边看着的二两一个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安景翌看过去,边上待着的三心和二两,果然都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安景翌无奈的道,“你们先下去吧。”
      二两和三心顿时像是如蒙大赦,赶紧夺门出了这屋子。
      等二两三心出去之后,安景翌方才看过去,对萧淮宁道,“王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何打算?”
      萧淮宁偏头,想了会儿,正着脸色道,“爱妃,本王欲与你行周公之礼,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不知可否?”
      安景翌气怒,“王爷?”他嗓子压着,看得出来是真被气着了,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
      萧淮宁委屈着脸,“爱妃你自个儿问我怎么想的,有何打算。”他说着,眼里暗藏着笑意,“本王现在打算的,便是什么时候能与爱妃行了周公之礼。”
      安景翌拿萧淮宁没辙,心里窜着的那股子气都没力气再往上了,浑身无力的道,“王爷,我现在与你谈的是正事。”他发现,萧淮宁装傻充愣的功夫,与那苏天应比起来,一点也不逊色。
      萧淮宁坐端正了,义正言辞的道,“古语有云,食色性也,行周公之礼怎么就不是正事,爱妃这是罔顾圣贤教诲。”
      安景翌心里满是担忧,可是萧淮宁偏偏顾左右而言他的,一点都谈不到正点上去,倒像是在故意回避似的。
      丧气的给自己倒了杯桌上早先沏的,这会儿已见凉的茶,仰头一口喝了,压了点心里的火气,“看来是景翌多管闲事了,王爷自个儿都不担心,我真是白操了心。”
      他这会儿心里是真见了气,气萧淮宁故意岔开话题,也气他什么都不给自己说。他以为阳平山回来那个晚上,他们便没什么好在对方面前掩藏的了。
      屋里沉默了会儿,最后萧淮宁像是妥协似的,过去坐到他旁边的凳子上,屈指弹下他额头,无奈道,“爱妃你可真不公平。”
      安景翌不解的看向他,不明白他这个指控是怎么来的。
      “只许你州官放火,不准我百姓点灯,你说你是不是不公平?”萧淮宁声音带着点调笑,可是却看得出来他的确是认真的。
      安景翌沉默,萧淮宁的指控不无道理,他的确有许多事没有给他说,他甚至不能给任何人说。
      可是,他那也是迫于无奈,寻常人谁会相信一个人会死而复生。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要么把他当成胡言乱语的疯子,要么就是妖言惑众的妖怪给烧死。
      “你早知道拓跋擎与南陲匪患关系匪浅,可是早先却一字未提。”萧淮宁说着,忍不住又曲起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比先前都要用力,似乎是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安景翌手捂住自个儿额头,呆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萧淮宁这是因为他隐瞒拓跋擎的事而责怪他。
      “你提出去自个儿探路,就是想与拓跋擎联系。”萧淮宁声音继续传来。
      安景翌哑然,他的确是这么想的。见萧淮宁脸上带着失望,忙解释道,“拓跋擎是我才认的大哥,我不想看到王爷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所以才会想着去劝他投诚,并没有想过要通风报信。”
      萧淮宁无奈,“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知道你不会通风报信,我气恼的是你为什么不给我说明白。”而是拐弯抹角的提出去探路。
      安景翌低垂了头,自知理亏,这事于情于理来说,他都不该蛮着萧淮宁。
      “你担心我会对拓跋擎不利?”
      安景翌头垂得越发低,因为他的确那么想过。
      萧淮宁两手捧住他的脸,把他的头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爱妃,本王这么令你不能相信吗?”
      安景翌眼里带着茫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去毫无保留的信任一个人。
      他一生被苛待,好不容易重生一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萧淮宁对他无条件的信任,他感受到了,可是他做不到如他一样的信任来回报。
      不是不想,是他不能。他原先想着,背靠萧淮宁这座大山,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后来想着,回报萧淮宁的信任,全心全意的助他夺得天下。即使是身为男子而雌伏为人妻,他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要他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交给萧淮宁,他却做不到。
      萧淮宁眼里带着失望,“景翌,让你信任我,真的那么难吗?”他叫他的名字,足见心里有多失望。
      安景翌张了下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
      他似乎早已失去了那个能力,连自己的亲人都一心致你于死地,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能够相信的。
      萧淮宁站起来,深吸了口气,“你自己想会儿,我去隔壁的厢房歇息。”他说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似乎在全力压抑着自个儿心里的某中情绪。
      看了眼仍然低垂着头默不作声的安景翌,迈开腿向门外走去,就在他要踏出门时,身后却传来安景翌细如蚊呐的声音,“为什么你会这么无条件的相信我?”
      安景翌手紧揣着放到膝盖上,比上一世在浣碧院等待安景翌带人过来问罪时还要紧张。
      萧淮宁为什么这么信任他,他不过就是个在新婚之夜,大言不惭的空口说白话的毛头小子。他一无所有,甚至还是个残疾的废人。
      萧淮宁回过头来,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因为你是安景翌。”他漆黑的眼睛深沉如墨,里面仿佛掩藏了许多的情绪,可是却沉不见底的让人难以挖掘开来。
      安景翌看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是握着的手却是蓦地一松,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睛明亮而耀眼,“我会努力的信任你。”
      或许他不明白萧淮宁为什么能毫无保留的信任安景翌这个人,但是有他那句话就够了,他还有什么可退怯的。萧淮宁,是第一个因为他是安景翌,而正眼看他,并且全心信任的人。


      IP属地:浙江77楼2013-09-25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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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王爷,您……您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苏天应抖着肥胖的身上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把萧淮宁一行人挡在了门口,看样子是刚得了消息便赶了过来。
        萧淮宁头戴金冠,身上披着件黑色的狐毛大氅,整个人看起来华贵不凡,他看着面前的苏天应,淡淡的道,“怎么本王要去哪里还要向苏大人报备不成。”他眉心轻微拢着,似乎颇不耐烦的样子。
        苏天应干笑一声,摸了把额头上的汗,“王爷,下官这不是担忧你的安危嘛。”
        “苏大人管辖的地区,本王放心得很,苏大人不必忧心,尽管去做自己的事便是。”他说完便向外走了去。
        安景翌对着苏天应点了下头,便跟着出了苏天应临时的知州府邸。
        苏天应站在原地,被萧淮宁那一句话给堵死了,这是摆明了不想让他一同去,他总不好再说要跟着了。眼睛眯起来,凭空说道,“都准备好了吗?”他声音透着股石缝里挤出来般的冷冽,与往日刻意谄媚讨好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身影跃了出来,单膝跪在苏天应面前,低头恭敬道,“回禀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宁王一行人插翅难飞。”
        苏天应满意的露出了个笑容,手抚了下脸上花白的胡须,“如此,那便好。”他那脸上深沉莫测,哪有半点愚钝的样子。
        待走远了之后,安景翌方才道,“王爷,苏天应若是不甘心,只怕还会派人跟着。”
        萧淮宁倒是不担心,“无妨,这狐狸就是要把尾巴露出来了,才好逮个正着。”
        “可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安景翌眉头深锁,他们就只带了几个侍卫,现在也不知道那苏天应的目的,若真出了什么事,恐怕力有不及。
        萧淮宁侧脸看他,剑眉星目的脸上带着抹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凑过去,贴着安景翌的耳边小声道,“爱妃难不成认为本王是那般没什么准备,便直闯龙潭虎穴的无脑之辈?”
        安景翌耳廓被他吐出的热息熏得泛红,怔了良久,方才明白了他刚才话里的意思。
        暗忖自己真是关心则乱,当初在王府时安公候府不过派人递了张请柬,转瞬便传到了萧淮宁耳朵里。这会儿萧淮宁只身出门,怎么可能会没几个暗卫跟着。
        “所以,爱妃你就安心的欣赏这青州特有的风貌景色吧。”萧淮宁回身握住他一只手,拉着他往前走。
        安景翌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侍卫,虽离得远,但是却也是能看到的,赶紧欲盖弥彰的把手抽了出来,“王爷,我们出来是为了探听武夷山的事,可不是游山玩水的。”
        萧淮宁见他那生怕被人发现了的样子,也只得作罢,听了他的话便回道,“无妨,咱们有的是时间,即使这次探听不到什么,改日再出来便是。”他语调轻松自在,似乎他们专程便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探听武夷山情况,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安景翌一怔,不禁问道,“难道王爷一点都不急?”他早先便有感觉,萧淮宁这次平南,表面上很急切的样子,可是实际上却并没有采取什么有效的行动,似乎有意放慢了步调。
        “阳平山救灾便惹来许多注目,皇叔现在只怕对我也是忌惮得很,爱妃觉得我这次若是在短时间内把南陲的乱子给扫平了,那当如何?”萧淮宁挑眉问道。
        安景翌心里一沉,到时候只怕永昌帝会把萧淮宁视为心腹大患,如前世一般不择手段的毁了佛珠手串,除萧淮宁兄弟二人而后快。他到底没有萧淮宁想得长远。
        萧淮宁自小便深处后宫,还没成人便被迫卷入朝堂斗争,若要保得自身周全,只怕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方才能够全身而退。安景翌想到这里,心口不禁抽紧了一下,萧淮宁并不比他轻松多少,或许活得跟艰难。
        突然感觉额头被人弹了下,安景翌捂着额头看过去。
        萧淮宁笑着道,“爱妃,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这青州城还真是空落落的,咱们不妨到附近的民居去看一下。”
        大街上少有人走动,才发现一个人,看见他们走近便立马跑远了,倒像他们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安景翌点头,跟着他绕过大道的主街,向左侧一条巷子走去。抬头看着萧淮宁带着浅笑的侧脸,心里亮如明镜。萧淮宁像是发现他在看自己,侧过头来对他笑了下。安景翌难得没回避他的视线,直说着回了个浅笑。
        过去的事情,他们都无力改变,可是在当下,他们却可以竭尽全力的,在风雨飘摇中护得对方周全。
        过了那条窄巷,萧淮宁像是刻意往偏僻的地方走似的,几人穿过简陋的民居,越走便越荒芜。安景翌蹙眉,按捺住心里的疑惑,他估计萧淮宁这么做,定是有什么目的。
        终于,几人在走到在一片小树林时停了下来,萧淮宁站立在原地,抚着拇指上的扳指,像是闲聊似的道,“诸位跟了我们一路,该出来见一下了吧。”
        原本在说话的三心和二两一听见他这么说,便噤了声。原本站在安景翌后面的三心向前跨了一步,走到安景翌边上站着,像是要护着他似的。二两见状,也赶紧站到了他另一边。
        这两人那如临大敌的样子,这会儿这么做,倒都有点舍身护主的意思。安景翌抿紧了唇,信任的看着萧淮宁,他相信不会出什么事。
        随行的侍卫都把刀拔了出来,沉默的转头四处张望着,随时准备与敌人放手一搏的样子。
        一时间,整个小树林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南地特有的寒风灌过树枝间的摩挲声。
        等了半天,却不见人出来,萧淮宁嗤笑一声,像是故意激怒暗处跟踪的人似的,“怎么,你们主子让你们跟着,这会儿倒是不敢出来见人了。”
        他话音刚落,便见从天而降数十个黑衣遮面的人,身手利落十足,可见都是经过训练的。其中为首一人道,“既然宁王爷盛情相邀,那便别怪我们要了你的命。”他说完,便率先拔了手上的剑出鞘,直接向萧淮宁刺去。
        随同他一起的黑衣人见状,也纷纷举起手中的剑,一个个的全部冲着萧淮宁而去。安景翌看得分明,这些人目标盯准了萧淮宁一人,丝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出手狠辣每一次出剑都是直接奔着要害而去,看来他们的目的就是,杀了萧淮宁。
        安景翌眼睛蓦地的睁大,目不转睛的盯着利落的出手对付黑衣人的萧淮宁,生怕一个不慎,黑衣人的刀剑便会落在他的身上。
        黑衣人的目标是萧淮宁,根本不把安景翌主仆三人放在眼里,这会儿正跟护在萧淮宁面前的侍卫拼得热火朝天。可是安景翌几人站在战圈里,难免会被刀剑误伤到。
        就见其中一个黑衣人像是杀红了眼一样,手里拿着的剑直向安景翌的面门刺去。萧淮宁一脚踢开那个差点伤到安景翌的黑衣人,转头对三心二两吩咐道,“把你们家先生带到旁边去。”三心二两见状,赶紧护了安景翌远离了战圈。
        安景翌随着三心二两远远的在一颗大树下避着,看着混乱的战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音。他也知道自己这会儿在那里,不仅帮不上忙,可能还会给萧淮宁几人添乱。可是心里却仍是火燎似的,恨不得能冲进战圈里去。
        毕竟是敌众我寡,很快萧淮宁这边便见了颓势。安景翌看得心惊胆战,心里惊疑为什么暗卫还没出现,莫不是自己先前猜错了。正担心萧淮宁别真出什么事,就见凭空降下了十几个人,个个身穿黑色的劲装。
        这些人一出现,便直接拔了手中武器加入了打斗,手起刀落见就见黑衣人一个个的倒了地。才一转瞬的功夫,原先袭击的黑衣人便被清剿了个干净。
        打斗一歇,穿黑色劲装的十几人便纷纷跪在来安景翌面前,为首一人道,“属下该死,差点酿成大错。”
        萧淮宁皱眉看着跪在面前的十几人,“赤宵,怎么回事?”
        赤霄也就是那为首的暗卫,他低着头很是羞愧的样子,“属下被一拨来历不明的人给引开了。”
        “可查清楚了是什么人?”萧淮宁沉声问道。
        安景翌这会儿已从远处过来,听到赤霄的话,心里暗暗心惊。居然还有另一拨人,或者说他们全是一个人派来的?
        赤霄回道,“属下惭愧,那些人全死了,活下来的也咬破了毒囊自尽,未来得及问明来历。”
        萧淮宁摆手道,“你们先起来吧,这也怪不着你们。”
        赤霄等人站了起来,他想了一下,回道,“毒囊里的毒是瑶花,那些人应该不是南陲当地的。”
        瑶花喜热,南陲地属严寒,不可能会有瑶花生长。那么,那另一拨人便不是方天应派来的。安景翌心里暗沉,看来暗处还有他们不知道的敌人。
        萧淮宁吩咐道,“把尸体处理干净,尽快查明另一拨人的来历。”
        见赤霄等人领了命,萧淮宁便领着安景翌几人向小树林的一边走去。
        安景翌问道,“王爷,我们不回青州城?”他们走的这方向,刚好与青州城背道而驰。
        萧淮宁回道,“暂且不回,让方天应那老狐狸忐忑几天。”
        “刺客是方天应派来的?”他虽是询问,可是却像是确定了似的,语气笃定。
        “没错,咱们就如了他的意的失踪几天,刚好也趁机去那武夷山转一圈。”
        “方天应为何想取王爷的命”莫不是担心自个儿的罪行败露,可是即使萧淮宁死了,朝廷照样会派其他人过来。
        萧淮宁屈指弹下他额头,“爱妃自己不是已经想到了?”
        安景翌了然,方天应这么做,恐怕与盛京城的一些人关系匪浅。他能做这么久的南陲土皇帝,若没个庞大的靠山,又怎么可能。


        IP属地:浙江78楼2013-09-25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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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快更新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80楼2013-09-28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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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啦啦~快点猜猜我是谁~**(ू•ω•ू❁)**


            来自iPhone客户端81楼2013-09-29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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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安景翌把手里熬好的药递给于白梅,于白梅也就是徐生的娘亲,她感激对安景翌点了下头,小心的把药碗接过来,一勺一勺的吹凉了喂徐生喝下。
              安景翌坐在旁边看她喂药,闲聊似的问道,“大嫂,你和大哥怎么会带着徐生流落到这里来?”
              于白梅喂药的手一顿,叹口气舀了一匙子药继续喂到徐生嘴里,“还能有什么原因,大家都是被那个苏天应逼得走投无路,才会逃到这兖州城来。”
              徐生那小孩乖巧得让人心疼,他娘喂了药到嘴边,就乖乖的低头喝了,也不见他抱怨一声苦。
              “大嫂,兖州城现如今也只那口水井有点水,要是哪日兖州的百姓不准咱们这些外地来的去领水了可怎么办?”安景翌手揉下徐生头顶的头发,一脸的担忧。
              “还能怎么办,咱们本来就理亏。”于白梅喂完了药,随意用袖角给徐生擦了下嘴角沾的药汁,“不过有那两位爷在,应该不会不管咱们的。”
              “哦?”安景翌不动声色的问道,“大嫂你说的那两位爷是?”
              于白梅奇怪的看向他,安景翌笑道,“大嫂,不瞒你说,我们也是这两日才来的兖州,所以还什么都不了解。”
              “唉,难怪了,那两位爷不就武夷山那两位,要不是他们,估计咱们这么多人,早被那□的苏天应给折腾死了。”于白梅啐了口,咬牙恨声道。
              安景翌见于白梅说到武夷山,赶紧趁胜追击,“那还真多亏了他们,我看兖州城里面好像也是有人管着,才不至于乱了套,这应该也是那两位爷派的人吧。”
              “可不是,苏天应那个狗东西,居然让人把水井圈起来,二两银子一碗水,这不是存心逼得咱们穷苦老百姓去死,还好大爷带着大家伙把他打出了青州城。”于白梅叹口气,“要不然只怕这南陲,是没地方可待了。”
              安景翌见她情绪低落,安慰道,“大嫂你别丧气,这不是好好的,将来会更好的。”
              “唉,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于白梅搂紧了怀里的徐生,“咱们怎么说都是外来人,在兖州城白白的领吃的喝的,也不是个事。”
              “大嫂,你可知道兖州有什么法子能上武夷山?”安景翌突然问道。
              “武夷山,安兄弟你?”于白梅蹙眉看着他。
              安景翌笑了下,回道,“我们兄弟几个都是年轻人,怎么着也不该与你们这些妇孺一样的在这里等着人庇护,便想上山去投靠大爷,也尽自己的一份力。”
              于白梅惊疑道,“安兄弟你们真决定了?”她好像发现自己声音太高了,左右望了下,压着声音道,“我听说朝廷派了个什么王爷过来,就是专门来对付武夷山的,你们这要是去了,可真得真刀真枪的上战场啊。”
              安景翌点头,“山上的大爷之所以带头反朝廷,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些穷苦人,我们也应该去出分力。”
              “可是安兄弟你这状况……。”于白梅看下安景翌的左脚,下半句话没说出口,安景翌不禁治好了徐生,还采了治咳嗽的药给徐大年吃,徐大年的咳嗽减轻了不少。
              不仅如此,就连熬药用的水,也是他们兄弟几个省下自己的那份给她的。安景翌就是她们一家子的大恩人,她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恩人去送死。
              安景翌自然猜出她想的什么,“大嫂你放心,我这腿脚虽然看起来不灵活,但是真走起路来,可不别旁人慢多少。”
              他说罢抓下脑袋,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也知道自个儿这样子上战场肯定不行,但是山上肯定缺大夫,这打仗就有人受伤,到时候兴许我还能派上点用场,怎么着也是尽点自己的力。”
              “安兄弟你咋就这么实诚呢。”于白梅眼眶红了,对安景翌很是无奈的样子。
              看于白梅那个样子,安景翌心里多少有点内疚,不过都到这份上了,也不是前功尽弃,便又道,“咱们青州这么多人,在这里平白的领吃的,我们好歹也算为青州的百姓还点恩情。”
              “唉,你这兄弟啊。”于白梅妥协似的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懂不了太多,等你大哥回来我再问下他,他以前经常来兖州这边,知道的应该比我多。”
              “好勒,那我就先谢谢大哥大嫂了。”安景翌笑着道,也不再提那事,捏下徐生的脸蛋,“徐生这几日喝了药,脸色好了不少,再过两日,就能生龙活虎的满地跑了。”
              徐生吃了几日的药,烧已退了下来,人也从昏睡中醒过来,这会儿正睁大了一双圆亮的眼睛听他娘和安景翌说话,听见安景翌提起自个儿,便小大人似的对他道,“叔叔,等我好了以后,我带你去山上摘果子,用我爹给我做的弹弓打小鸟给你烤着吃。”
              小孩脸上已恢复了些血色,也不像前几日那样病怏怏的,他大概也听他娘说过是安景翌救的他,因此对安景翌乇鹎住
              安景翌拍下他脑袋,“这样啊,那徐生可要快点好起来,我等你好了摘果子烤小鸟给我吃。”
              ……
              “从徐大嫂那里打听来的消息,现在可以确定两点,一是兖州城现如今的确在拓跋亘的控制之中,还有一点就是苏天应的确贪墨了不少银子,还垄断控制水源牟取暴利,置百姓于不顾。”安景翌蹙眉道。
              这苏天应的罪行累累,每一条都足以抄家灭族,可是居然还能稳坐南陲知州的位置,在青州城的大宅子里过得逍遥万分,看来庇护他的人必然身处足以手眼通天的高位,这其中想必也是牵连甚广。
              ”这么说起来,这苏天应还真是颗毒牙。”萧淮宁漫不经心的道。
              他们这会儿正站在离破庙不远的郊区,四周空旷得厉害,放眼望去就是干裂的土地,还有干枯得只剩下枝桠的树干。
              “王……。”安景翌本想唤他王爷,但是看到萧淮宁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便只得临时改了口,“淮宁,我像徐大嫂打听了兖州到武夷山的路,最多明日她估计就会给我们打听清楚。”
              “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去武夷山见下故人。”萧淮宁笑着道。
              安景翌惊讶看着他,“去武夷山?”他原本以为探好了路,他们便直接回青州,或许会先处置了那苏天应,然后进攻武夷山。
              “景翌,我们的目的,可不是给我那处心积虑置我于死地的皇叔安邦护国。”
              安景翌一下子便明白了他打算上武夷山的意图,蹙眉担忧道,“可是,听说那拓跋亘对朝廷并无好感,武夷山是他的地盘,若是一个不慎,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
              萧淮宁摇头,“爱妃觉得,他们这种人最看重的是什么?”
              安景翌看着他,这些人都是有一腔热血的英雄好汉,最看重的,不就是“情义”二字。
              “阳平山时,拓跋擎欠下爱妃一个大人情,到时候即使碍于你的面子,拓跋兄弟就算对我并无好感,也会放我们安然离开。”萧淮宁笑得志得意满,他这是靠着他家王妃这棵大树好乘凉。
              安景翌抿唇,“这事情我还是觉得王爷不该冒险亲自去。”虽是那么说,可是他们毕竟没有接触过拓跋亘,其中风险太大。
              “爱妃不必杞人忧天,再怎么说,那拓跋擎也认了你当兄弟,这算起来我还算是他的弟婿呢。”萧淮宁悠然自得的道,看他那样子,倒真是一点都不担心。
              安景翌无奈,看他又在插科打诨,大概也知道他这是已下定了决心,不会轻易更改了。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日一早,徐大年夫妇便找上了安景翌几人。破庙并不是谈话的地方,便出了破庙,找了四处无人的地方。
              徐大年这几日喝了冬花熬的药水,看起来脸色好了许多,人虽然还是廋骨嶙峋的样子,但是到底不会说两句话就咳得撕心裂肺了,人看来也和善了许多。
              他看着面前的安景翌几人道,“我听白梅说,你们想上武夷山?”
              安景翌点头,“徐大哥你见笑了,我们几个小子也没什么本领,但是到底也想着能尽自己的一点力。”
              “你们还年轻,能这么想是好的,不像我就是个废人,活一天算一天,你们能鼓足了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徐大年笑着道。
              他这个人,由于常年得病的关系,性情比较阴郁,也不易相信人。可是这一次,安景翌却实实在在的帮了他们大忙,因此在面对安景翌时,心里怀着感激,也难得的对人笑脸相迎。
              安景翌道,“徐大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待旱灾过了之后,再去找个好点的大夫看一下,你的病会治好的。”
              徐大年并不是咳嗽那么简单,他周身都是病,安景翌到底不是真正的大夫,况且现如今这状况要什么都没有,对于他的病也无可奈何。
              “我的病我自个儿知道。”徐大年摆下手,“先不说那些了,我早年的时候到时候经常往来于南陲三洲之间,其实这些个地方,就咱们这那几座山,都算得上是相通的。”
              “相通?”安景翌与萧淮宁对视一眼,看向徐大年。
              徐大年指向位于西边的燕宁山,“是啊,你看这是燕宁山。”再指向东边的天际,“武夷山在那边,和兖州隔着条天嵌,想直接过去是不可能的。”
              “徐大哥你的意思是?”
              “兄弟你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徐大年竖起个大拇指,然后便转身向破庙的方向走去。
              于白梅见自个儿丈夫走了,忙道了声,“安兄弟你们自个儿当心点,实在不行的话可别逞强。”便赶紧追上徐大年,搀扶着他往前走。
              二两茫然的道,“王妃,这徐大年还没给我们说怎么到武夷山,怎么这就走了。”
              安景翌摇了摇头,也没管二两得疑惑,看向萧淮宁,“我们真要去武夷山?”
              萧淮宁脸上扬着笑意,“去,本王陪爱妃回趟娘家见大哥。”
              冬日里难得出了次太阳,让这几日一直不能适应南陲湿冷天气的几人,感觉到了丝丝暖意。


              IP属地:浙江83楼2013-09-29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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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先前的打算是,通过兖州的天堑找到去武夷山的路。可是照徐大年话里的意思,武夷山和燕宁山是相通的。也就是说,上了燕宁山一直往西走,就有可能到得了位于戎州境内的武夷山。
                三心抹了把额上的汗,气喘吁吁的道,“我们要不要先歇会儿。”他说完看向身边的安景翌,“王妃,你怎么样?”
                安景翌喘着气,手摇了摇,“我没事,咱们争取天黑前能到达武夷山。”
                萧淮宁站在他边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看安景翌累得脸色都白了,蹙眉道,“我们歇会儿吧,天黑了就找个山洞过一晚,第二日早上再上路。”
                这都向西边绕了大半个山头了,放眼看过去,还是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别说安景翌,就连三心二两两个半大小子,也是累得就剩喘气的劲儿了。也就他一个人,由于有内力的关系,还走得比较轻松。
                “我没事的,早点到了武夷山,也好早做安排。”安景翌固执的道,他说罢就要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萧淮宁拉住他,无奈道,“景翌你把这事看得太重了,我们就把他当成游山玩水就成了,若是不行也不是没其他的办法。”
                “可是……”
                安景翌张口欲言,却被萧淮宁打断了,“就算你不担心你自己,也要顾及一下三心和二两吧,你看三心的样子,可不比你好多少。”萧淮宁指下正和二两两个背靠着坐在地上,白着脸喘气的三心。
                “王妃,我……我没事,咱们继续走。”三心挣扎着要从坐着的地上站起来,刚起来了还没站直,脚一软的又一下子摔坐了下去。
                萧淮宁看着他,“你看,他们也都没力走了。”
                安景翌哑然,或许他自己能撑住,但是没道理让三心和二两两个半大的孩子也拼命的赶路。或许也是他过于急切了,生怕若是出什么变故,一切便都功亏一篑。
                “好了,别多想了,爱妃一切交给为夫便是,我保管咱们能顺顺利利的到达武夷山见到我那大舅子。”萧淮宁把安景翌硬拽了下去,两人直接席地而坐,捏开了水壶盖子递给他,“喝口水吧,歇够了之后再上路。”
                安景翌接过水壶喝了两口,方才转头对一旁的三心二两道,“你们两个幸苦了,要不是王爷提醒,我都没想到你们会不会累。”三心二两一直尽心尽力的跟着他,他却忽略了他们的感受。
                三心连忙道,“王妃,这不怪你,你也是急着到武夷山去。”
                二两也接着道,“对啊,王妃,别说你,我自个儿也想早点到,徐大嫂他们把那土匪头子说得那么好,我也想去见下呢。”他说完习惯性的挠了下自个儿的脑袋,嘿嘿的傻笑。
                安景翌也知道二两和三心不会怪他,他们两个人若是吃不了苦,当初就不会不顾他的安排,坚持要跟来南陲了。
                只是这么多年来的习惯,让他更珍惜那些真正对他好的人。因为这个世界上,对他好的人不多,所以他格外看重。看向坐在身边让他靠在身上的萧淮宁,安景翌不禁抿唇低声道,“谢谢你,淮宁。”
                “什么?”萧淮宁不解的看向他,他听见了安景翌说的什么,只是不明白安景翌为什么突然向他道谢。
                安景翌摇了摇头,他只是突然间庆幸,这一世答应了安景辰母子二人,代嫁到宁王府。这样他才会遇到这样的萧淮宁,一路在他无助时护着他,犯错时包容纠正他。让他觉得此次重生,并不是白活一世。
                歇了约半个时辰,才重新开始上路。但是到底没在天黑之前走到武夷山,便找了个山洞,打算照萧淮宁先前的安排,歇一晚之后,明日再上路。
                荒山野岭的,应该如何做,常年久居侯府,根本就没出过燕京城的安景翌和三心肯定是不知道。二两虽然懂得一些,但是到底是个山村小子,也不可能万事想得面面俱到。
                这一行人,也只能靠着萧淮宁了。他有条不紊的把山洞里的一切全都安排妥当,便打算带了二两出去捡点木柴,顺便找点吃的。
                他们带的干粮虽还没有吃完,但是到底吃了一天了,不禁吃厌了,也想留一点备着,第二天赶路的时候吃。他这会儿出去,便打算在周围转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点能吃的。
                安景翌听完他的安排,便道,“我们也跟你们一起去吧,人多点也好早点回来。”
                反正四下无人,这山洞里也没什么必须要人守着的东西,萧淮宁便点头答应了。
                四个人分工合作,安景翌和三心捡柴,萧淮宁带着二两去找吃的。
                柴倒是好找的很,干了三个多月,草木都快枯死完了,到处都是干枯的树枝,没一会儿,便捡了好大一堆。随意找了几根干草,把捡好的柴分别捆成两捆放在一边,便都跟着找吃的去。
                干成这个样子,山上虽说比山下水汽要足得多,可是仍是干得连株野菜都难寻,更别说是活着的野禽之类的了。
                找了半天,可能是运气好,不禁让萧淮宁逮着了一直跑到石头缝边喝水的野兔子,还捉了两只飞过的鸟儿。也是他眼明手快,手里拿着拇指大的小石头,眨眼间便把石头射了出去。
                二两在边上看得目不转睛,他眼神再对着萧淮宁时,不禁带了往日面对他家王爷时的敬怕,还带了点毛头小子的敬畏。他家王爷这功夫,看起来可比徐将军的还厉害许多啊。
                除却一只野兔和两只鸟儿,便再没见过什么活着能动的东西经过了。想着若是不够的话,就再吃点带的干粮,几人便带着找来的东西回山洞去了。
                可是刚到了洞口,二两手里拎着野兔和鸟儿正想进去,便被萧淮宁揽了下来。
                安景翌看他神色不对,忙敛了脸上的笑意,“王……淮宁,怎么了?”
                萧淮宁松了点皱着眉头,笑着对他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去看一下,我们这山洞好像是来客了。”
                萧淮宁话音刚落,却听到一个豪爽的声音道,“我们二人本想找个地方歇一晚,没想到这山洞已经有人了,若有得罪,还请几位兄弟见谅。”
                这声音刚停,便见山洞里走出了两个穿着朴素的汉子来。
                其中一个约三十多的年纪,光着个大脑门,看起来很是壮实,这大冬天的居然只穿了件单薄的布衣,圆圆的脸上带着弥勒佛似的笑,“几位小兄弟,可真是对不住,我们不知道这里你们已经占下了,我们这就走。”
                他笑眯着眼睛,很是好相处的样子,估计刚才那声音也是他发出来的。他旁边那人则跟他完全相反,瘦得跟个竹竿似的,从头到尾的虎着脸一言不发的杵在他身边,脸上凶巴巴的神情,似乎随时都要与人大打出手一样。
                不过两人倒是有个共同点,就是都只穿了件薄单衣。而且看两人那个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冷的样子。
                二两看得不禁紧了紧自个儿身上的厚棉衣,这两人这是该多穷啊,这么冷的天连件棉衣都穿不起。可是也不像是穿不起,就那笑眯眯的那个,就一件单衣还不知道拢紧,露出胸前一大块了。
                安景翌看这两人,虽说他没练过什么武,可是大抵也猜出来,这两个人估计是造诣颇深,才能在这么天寒地冻的天气穿得那么少,好丝毫不见冷意。
                萧淮宁这个同是练家子的,那便更了解了,心里想法绕了几个来回,便对那二人道,“两位大哥,这么晚你们再找地方也不容易,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在这里将就一晚。”
                那笑弥勒似的光头道,“这个不会麻烦几位小兄弟吧?”
                “这山上的东西也不是我们几人的,况且那山洞那么大,多待两个人根本没问题,就怕二位大哥嫌弃我们。”萧淮宁笑着道。
                “既然小兄弟如此客气,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淮宁笑着领了两人率先向山洞走去,一路跟那个光头寒暄,倒是瘦竹竿似的那人,从头到尾都是吊梢着眼睛一言不发。
                安景翌与二两三心紧随其后,这两个人一看便不是普通老百姓,而这时候出现在山上的练家子,若说与武夷山匪患没什么关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山洞里几人坐了下来,捡来的柴已经堆着用火折子点了起来,一下子山洞里暖和了许多。
                二两处理好了萧淮宁打的野兔和两只鸟儿,拿了过来正要架了放到火上烤,便听那笑弥勒道,“小娃子,等一下,你这样烤了可不好吃。”
                他说着便走了过去,接过二两手里的野兔,从怀里掏出个瓶子,便倒了抹到兔子上便道,“这兔子肉嫩得很,再撒点东西烤了之后,不知道有多香。”他说着,还吸了口气,似乎已经闻到了那香味儿。
                二两不禁咽了口口水,暗忖这大光头好生自觉,让他们进来住,可没说过要给他们吃的。
                萧淮宁不动声色的恭维道,“还是大哥有经验,我们这些山村小子哪懂得那么多。”
                “那可不是,想我……。”
                “死光头,做你的事,又在吹嘘什么。”
                萧淮宁看向方才说话的瘦竹竿,他瞟了眼光头,便又闭上了眼睛假寐。他刚才那番话,也是怀着从光头嘴里打听出来点什么,可是没想到却被瘦竹竿打断了,看来他要比光头有戒心得多。
                光头大概也觉出自个儿差点失言,大掌抚摸着自个儿的光脑门,没再接方才那话头,而是损那竹竿道,“我说竹竿,这兔子肉要是烤出来,待会儿你可别嚷着要吃。”
                二两“噗”的一声笑出来,赶紧一只手捂住了自个儿的嘴,没想到那人还真叫竹竿啊。
                那竹竿睁开眼,看向发声处。
                安景翌赶紧一脸歉意的对被光头唤竹竿的那人道,“我这兄弟年龄小,不懂事,大哥可别见怪。”
                那竹竿却只瞟了眼二两,便转开冷光四射的盯着光头,光头赶紧讨饶道,“嘿,我什么都没说,你睡你的。”
                过了半晌,竹竿才移开视线,看了眼方才替二两讨饶的安景翌,才又闭了眼假寐。
                这两人一冷一热的,一个看起来粗心大意,一个好像万事漠不关心,可是两个人却好像有无形的默契,让想方设法的找了一晚上话头的萧淮宁,硬是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探听出来。


                IP属地:浙江84楼2013-09-29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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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天亮了之后,便又踏上了路程。
                  没想的是,萧淮宁一行人一直往燕宁山的西边走,那个光头和竹竿两人却也是往那边走。
                  光头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对萧淮宁问道,“你们这是上哪里啊,安兄弟?”
                  由于萧姓与皇家密切相关,为免暴露身份,萧淮宁便对光头二人说自个儿姓安名淮。萧淮宁听他这么问,便回道,“不瞒卢大哥你说,我们兄弟几个是青州的小村子里逃出来的,正打算去武夷山投奔效力。”
                  光头一听,便大笑着道,“原本你们是去武夷山啊。”
                  “是啊,我们也不知道路,只能在山上吓转悠。”萧淮宁无奈道。
                  光头也就是卢信义,他朗笑道,“你们几个小兄弟倒是有志气,不如我们……。”
                  “武夷山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你们还是趁早下山的好。”祝文达,也就是瘦竹竿冷冷的道。
                  他一出声,原本尚算热闹的气氛一下子便冷了下来,卢信义大手摸着自个儿的光脑袋,不再说话了。
                  安景翌见状,笑着道,“我们也知道自个儿没什么本领,但是想着若是要跟朝廷打起来的话,肯定会有人受伤。”
                  他说着停顿了下,见那卢信义脸上有片刻动容,方才继续道,“恰巧我以前在家乡时跟着个老郎中学了几年,虽不算太精,但是普通的外伤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他说完含蓄的笑了下,似乎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小兄弟你当真是大夫?”卢信义急着道,似乎很是激动。
                  安景翌迟疑的点头,“也不是大夫……就是知道点皮毛。”
                  卢信义和祝文达对看一眼,祝文达眉头蹙着 ,冷着脸端详了安景翌半天,方才点了点头。
                  见祝文达见了头,卢信义便不再顾忌,对安景翌道,“那还请安景兄弟与我们走一趟。”虽极力压抑,但仍听得出来他声音里的激动。
                  “卢大哥你这是?”安景翌一脸的不知所措,求助似的看向萧淮宁。
                  萧淮宁上前道,“卢大哥,莫不是你家里有人生了病?”
                  卢信义沉吟了会儿,方才道,“不蛮几位小兄弟,我二人此次出来,就是为了家中一位亲人的病。他不知怎么的,突然昏迷不醒,我二人实在无法,才会外出寻医。”
                  他说着叹口气,“可惜灾荒年月,好大夫难寻,愿意与我们出外就诊的大夫更是少。”
                  安景翌道,“可是我也不过学会点皮毛,只怕到时候治不好卢大哥家人的病,到时候平白让你们失望。”
                  卢信义摇头,恳切道,“安景翌不必担忧,那亲来得奇怪,我们也早已有心理准备,到时候即使不能治好,我们也怪不着你。”
                  “可是……。”安景翌一脸的犹豫。
                  卢信义见状,忙道,“安景兄弟放心,你们不是要去武夷山吗?”
                  安景翌迟疑的点头。
                  卢信义拍下自个儿胸口,“我们知道路,到时候你们去我们家帮我那兄弟看了病,无论治好与否,我二人都负责带你们到武夷山去。”
                  “安景,既然如此,我们与二位大哥相识一场也是有缘,不如就去看一下,看能不能帮上二位大哥的忙,治好他们的亲人。”萧淮宁帮着劝道。
                  “那……好吧。”安景翌终于点了头。
                  卢信义见他答应,显然很是高兴,拍着他肩膀豪爽着道,“兄弟你放心,到时候我们肯定带你们上武夷山。”
                  安景翌与萧淮宁对视,二人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深意。
                  既然答应了去卢信义二人家里为他们的亲人看病,接下来便由他们带路,向二人的家走去。照他们所说,自个儿家就在燕宁山上,住了有几代人了。这也是为什么,大夫不肯与他们出诊的原因。
                  南陲如今本就混乱,大夫少之又少,他们找得到的,要么治不好那病,要么就是不愿意大老远的到山上来。
                  在山里绕了许多,四周的不外乎就是山和树,几个人绕得头昏,根本就不知道走了哪些路。卢信义与祝文达倒是从容的走在前面,似乎本就该这么走。
                  三心靠近萧淮宁和安景翌旁边,气喘吁吁的小声道,“王……大哥,我怎么觉得他们就带着我们在这附近来回转啊。”
                  他觉得这大光头二人都不靠谱,还不知道事后会不会带他们去武夷山,不明白为什么安景翌和萧淮宁会答应了跟他们走。
                  “无妨,左右我们也不赶时间。”萧淮宁悠闲道。
                  安景翌未免三心想多,倒是多说了两句,“三心你放心,我们这么做自有安排,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就好。”三心点头道,也不再多问。
                  走了一天,眼看太阳落了山,夜色降了下来,终于是到了卢信义口中的家。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还真难让人相信,在这大山深处,居然还有座这么大的院子。
                  “你们家有多少人啊,住这么大的房子。”二两咋呼道,这一眼望过去,可全是屋顶,比王府还要大许多啊。
                  卢信义干笑道,“家里人多,所以房子也多,几位兄弟不要见怪。”他前面提过的三代人都住在这山里,所以这么说倒也不奇怪。
                  二两惊诧道,“那你们家人还真挺多的。”
                  “是啊,改日我带二两兄弟去转一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卢信义笑着,领了几人进了院子。
                  到了这宅子,祝文达便不知哪里去了,也没说一声。
                  而卢信义把萧淮宁四人领到一处院子,让几人安顿下来,便道,“今日已经晚了,我安排人弄点吃的过来,你们先在这里歇一晚,等我明日再过来带安景兄弟去看病。”
                  安景翌回道,“一切听卢大哥的安排便是。”
                  “那便好,几位小兄弟就安心在这里歇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小路子去办便是。”
                  卢信义旁边站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他听到卢信义提到自个儿,便拍了下挺起来的小胸膛,“你们要什么尽管给我说,我小路子可不是说大话,这……”
                  “你小子,又吹!”小路子话还没说完,便被卢信义一巴掌拍到了脑袋顶上。
                  小路子忙捂住自个儿的脑袋,摇着头道,”不吹了,不吹了,卢堂……叔你可别再大了。”
                  三心被他那耍宝的样子逗笑了,“你这小孩可真好玩。”
                  小路子瞪圆了自个儿一双眼,“你才小孩儿呢。”说完还看了下两人的身高,还真不比三心矮多少。
                  三心也就比他大两三岁,可能是长得晚的关系,还真不显高。可是三心一直不觉得自个儿小,这会儿却硬是被一个小孩儿给看低了,硬是气得憋红了一张脸,可又碍于卢信义而发作不得。
                  卢信义一把抓住小路子的后衣领把人拎起来,警告似的道,“小路子,这都是客人,不准再贫,也不准乱说话,听到没有。”
                  小路子给拎得悬在半空,踢蹬着一双短腿,“我知道了,卢堂……堂叔,快放我下来。”
                  卢信义把小路子放下来,对安景翌几人道,“那我就先走了。”
                  安景翌道,“卢大哥你尽管去忙你的事情便是,我们知道照顾自己。”
                  “好,估计待会儿就会有人送吃的过来,走了一天,你们也该累着了,吃了便早些歇着,我就先去了。”
                  待卢信义走了之后,果然没一会儿,便又厨房的人送了饭菜过来。虽然并不是什么很精细的菜肴,但是对于在兖州破庙待了几日,又在上山啃了两天冷干粮的几人来说,可是好得多了。
                  安景翌和萧淮宁都还好,二两和三心真可以说得上世狼吞虎咽了。
                  小路子看着睁大了双眼,“我说你们这是饿了多少天啊?”
                  三心还在跟他置气,根本就不搭理他,只一个劲儿的吃自己。
                  二两吞着嘴里的饭菜,挥着手里的筷子,鼓着腮帮子囫囵道,“你是不知道,我这么多天就没好好吃过一顿。”
                  “你们这几天都做什么去了?”小路子好奇道。
                  “我们……”二两努力咽着嘴里的饭菜,艰难的寻空开口。
                  “南陲旱了三个月,我们是从青州逃出来,想吃点好的都没有。”安景翌拍着二两得背,拿了茶壶倒了杯水给他,对小路子道。
                  小路子看了眼安景翌,眼珠子转了下,“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像大半个月没吃过饭似的。”
                  他说完不知是怕打扰几人吃饭还是怎么的,倒也不再寻空和他们闲聊,只在旁边守着。
                  待到用完了晚饭,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里洗漱。小路子名义上是来照顾几人的,因此今晚也在这院里住着。
                  等到各屋里的灯一次息了之后,又过了半个时辰,萧淮宁才从自个儿屋里的窗里跃了出去,猫着身子跳窗钻进了安景翌的屋里。
                  “淮宁?”安景翌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萧淮宁坐到他床沿边,笑着不着调的道,“景翌这是在等着我呢?”
                  “这宅子怪得很,我猜王爷就会过来与我商量。”安景翌道。
                  “我可不是来和景翌商量那些有的没的,而是来给爱妃暖床的。”萧淮宁说着,一手揽了坐在床上的人,对着他耳边吹气道。
                  安景翌耳廓被他口气的热气熏得发热,“王……王爷……”
                  “淮宁。”萧淮宁一口含住他的耳廓,轻轻的允吸。
                  安景翌手放到他的肩上想把紧揽自己的人推开点,“淮宁,正事要紧。”无奈他力气根本及不上萧淮宁,推了半天,萧淮宁却是动都没动一下。
                  “你到底还要本王等多久?”萧淮宁负气似的轻咬了口他的耳垂,才放开了他。
                  过了半晌,才听到安景翌低不可闻的声音,“现在时机不对,以后随王爷便是。”
                  萧淮宁一手把安景翌恨不得埋到地底下的头抬起来,借着月光打量他的脸,笑得像是偷腥的猫,“这可是景翌你说的,下次可不许再借口推辞。”
                  他说完也没等安景翌的回答,把他推下去躺好,拉了被子盖到他身上,“快睡吧,明日你可有得忙。”
                  安景翌挣扎着要起来,“淮宁,我们要商量一下才行,我觉得这宅子到处透着古怪。”
                  “走了一天,你先歇着,既来之则安之,什么时候商量都行。”他说着躺到安景翌旁边,不由分说的揽了安景翌在自个儿怀里,兀自闭眼准备睡了。
                  “你睡这里,明日被发现了怎么办?”安景翌担心道。
                  萧淮宁睁开眼,手捂住他的眼睛,“快睡了,明日一早我再回去就是。”
                  安景翌无奈,萧淮宁这个人,有时候也霸道的让人无可奈何。只能顺从的闭上了眼睛,靠在他肩上睡了。走了一天得山路,他的确累得全身都乏力,没一会儿便传出轻微的吐息声。
                  萧淮宁睁开眼看了睡着的人一眼,头埋在他脖颈处深深允吸了口,抬起头来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方才揽住怀里的人闭了眼。


                  IP属地:浙江85楼2013-09-29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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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安景翌朦胧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眼睛半睁半闭的,过了好半会儿才清醒了一点。
                    看来他这几天是真累着,昨晚居然睡得那么沉。在外面叫他的是小路子,他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安景大哥,你醒了吗?”
                    安景翌睡了一晚上,嗓子有点干哑,哑着嗓子对外面道,“起了,小路子你等会儿。”他说着正打算从床上坐起来,便发现有什么东西把他紧紧的箍住,让他动弹不得。
                    安景翌转回头看去,正看到还闭着眼在睡的萧淮宁,顿时骇了一跳,赶紧摇醒他,“淮宁,你怎么还在这儿睡着,快起来了。”
                    过了好半会儿,萧淮宁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松开环着安景翌的手臂,“景翌,怎么了?”
                    “王爷,你不是说早上回你那边的屋吗?”安景翌蹙眉道。
                    萧淮宁一脸无辜,“我睡沉了,刚才醒。”
                    “这可怎么办,小路子现在在门外守着?”安景翌无奈道。
                    “要不然我这会儿从窗口跳出去”萧淮宁提议道。
                    安景翌想了下,摇了摇头,“还是算了,现在天已经亮了,若是再跳窗被人发现的话,恐怕更会引人怀疑,我们就说你来我房里议事,由于太晚就顺便睡下了。”反正寻常人也不会想到两个大男人之间会有点什么。
                    “那只能这样了”
                    “好,那我先起来穿衣。”安景翌说着,便从床上下去,拿了挂在架子上的衣服穿起来。
                    在他背后,萧淮宁趟在床上,露出个得逞的笑容。
                    门外这时传来卢信义的声音,“安景兄弟,你别急,慢慢来,小路子不懂事,才会大早上的守房门口闹腾。”
                    安景翌手忙脚乱的捆自个儿衣服上的绳结,“卢大哥实在对不住,我这就好了。”在别人家里做客,昨晚上还交代了第二日有事情,他居然都睡沉了,这可真是失礼了。
                    萧淮宁却比他还早一步穿好了衣服,看他忙乱的样子,到了他身边,帮他把衣带系好,“这也急不了一时半会儿。”
                    两人打理好了之后,方才开了房门出去,小路子首先嚷了起来,“我说怎么去你的房里找你却没人,原来安淮大哥你在安景大哥这里啊。”
                    安景翌道,“昨晚上他来我这里谈事,后来见晚了,便没有回去。”未免小路子问太多,他立马便转头对卢信义道,“卢大哥,是出了什么事吗”
                    据他所知,卢信义为人虽看起来粗放,但是却极为守礼的。大早上的来房门口等着,且看他一脸着急的样子,定是出了什么事。
                    卢信义道,“安景兄弟,实在对不住,我那亲人不知怎么的,原本只是昏迷不醒,今早却突然发起热来,大夫也看不出个究竟,所以我才会想找你过去看一下。”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这就过去吧。”安景翌连忙道。
                    卢信义看了下周围几人,“安兄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能不能就你一人与我去就好了。”
                    二两和三心一早就起来了,和小路子一同在门外守着,这会儿安景翌过去,大家肯定也是都跟着过去的。可卢信义显然心怀什么顾忌,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安景翌还没发话,萧淮宁却率先道,“卢大哥,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你们这地方我们也不熟悉,实在不放心景翌一人过去,要不三心和二两留在这里,我与你们一同过去,这样可好?”
                    萧淮宁说这番话时虽面带笑容,口气温和,但是却也不难听出他话里的坚持。
                    卢信义想了下,回道,“也是,那就安淮兄弟一起去吧。”
                    “那我们这就走吧。”安景翌道,毕竟照卢信义的话来说,看来那人病得不轻,所以才会这么急。
                    “好,我这就带你……。”卢信义见安景翌答应,便想赶紧带安景翌过去,可是眼睛却突然停在了安景翌身上某处。
                    “卢大哥,怎么了?”安景翌奇怪道,见卢信义盯着自个儿,不禁低头看了下自个儿的衣服,但是并无什么问题。
                    卢信义摇了摇头,“没,没事,我们这就过去吧。”
                    除了三心和二两之外,其他几人便都向院外走去。卢信义领着大家往前走,却仍忍不住再回头看了眼安景翌,转头时却恰好与萧淮宁的眼睛对上。
                    萧淮宁对他点头笑了下,很是坦荡的样子。卢信义琢磨不住他这是什么意思,只能暂且把这事放在脑后。
                    从安景翌他们住的院子,穿过许多院子,过了许久,才终于是到了卢信义所说的生病的亲人住的地方。
                    这院子所处的地方,要比其他院子幽静许多,看得出来大概是特意辟了这么一处地方,好让病人静养。
                    到了房门外,萧淮宁却被卢信义拦了下来,“安淮兄弟,实在对不住,我那兄弟病了这许多时候,除了大夫我们便没人其他人进去过,你就在外面等着可好,我保管让安景兄弟平平安安的出来。”
                    卢信义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萧淮宁也不好强求,只得答应道,“卢大哥见谅,我跟过来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安景极少出门,便忍不住会担忧许多,我也不再为难你,那我就在门外等着你们吧。”
                    卢信义也不再与他寒暄,直接道,“如此那就多谢安淮兄弟体谅了。”
                    他说完,便带了安景翌进那屋子里去。安景翌回过头来看了眼站在原地的萧淮宁,萧淮宁给了他个安心的笑容,不知为什么,悬着的心立马定了不少。
                    屋子里很昏暗,窗子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床边有个和小路子差不多大的孩子在守着,他见二人进来,忙站了起来。这孩子显然比小路子沉着许多,他大概猜到安景翌是过来看病的,忙把垂下来的床罩卷了起来挂到一旁的钩子上。
                    卢信义带着安景翌向床边走去,一边解释道,“大夫说最好不要见风,所以平时都把窗子关着,安景兄弟你等会儿,我让人点盏油灯。”
                    安景翌点头,在床边站定,对卢信义道,“卢大哥若是不介意的话,就唤我安景吧。”
                    卢信义顿了下,“好,那就麻烦你了,安景。”他说完,对那孩子道,“怀生,二爷怎么样了?”
                    怀生眉头皱着,小小年纪一脸的愁容,“还没有退热,刘大夫过来看过之后也是直摇头。”
                    安景翌听到二爷两字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越过怀生看向床上的人,那人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双眼紧闭,眉心却是拢起的,看得出来即使处于昏睡中,人也是难受得紧。
                    安景翌揣紧了手,才忍住了过去查看的冲动,这人真是拓跋擎!从盛京离开时还好好的,为什么他突然会昏睡不醒,而且看这样子,还病了有一段时间了。
                    “安景,那你先给看下吧。”卢信义道。
                    终于等到他这一句话,安景翌耐着心里的急切从容走近了过去,怀生连忙给他端了根凳子放到床边,安景翌对他点了点头,坐在凳子上,给拓跋擎把起了脉来。
                    可是把了半天,却是脉像平滑,与常人无异。安景翌眉头深锁,又掰开他的眼皮查看了他的眼睛,除了眼眶四周不正常的泛红外,其他并没再看出什么来。
                    他额上不禁冒出一层薄汗,只恨当年为什么没有潜心钻研医术,以至于这会儿自己当成大哥的拓跋擎出了事,可他却是束手无策。
                    卢信义见他那个样子,急着道,“怎么样,安景兄弟你可有法子?”他大概是看安景翌脸色不对,所以才会着急询问。
                    安景翌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
                    想到在盛京时,拓跋擎让自个儿叫他大哥,还说有困难可以找他,可是如今却是拓跋擎昏睡在床上生死未仆,安景翌便不禁觉得一阵心酸。
                    大概看出了他的丧气,卢信义安慰道,“安景你也不必自责,我这兄弟病了这么久了,我们请的大夫也都没看出来。”
                    “卢大哥,我能否问一下拓……这位大哥是多久患病的?”安景翌问道。
                    卢信义看了他一下,兴许是觉得这样可能有利于安景翌了解病情,便回道,“具体多久我们也不太了解,我这兄弟出了趟远门,回来时便患上了这病,不过最少也有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那时拓跋擎刚离开盛京,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是在回南陲的路上患的病。若是如此,那与他一起的大秦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安景翌便问道,“那可知道是怎么染上的这病?”
                    卢信义颇为犹豫的样子,安景翌见状,便道,“卢大哥,这病的源头若是找不出,是极难对症下药的。”
                    “安兄弟见谅,这事我也不甚清楚,不如下来之后我找下另一个一同回来的兄弟,让他来给你说。”卢信义道。
                    他应该是想与其他人商量一下,毕竟这样一来,那泄露的便多,安景翌只得按捺住心里的急切,“那卢大哥尽快,拖得越久,可就越不利。”
                    从拓跋擎的屋里出来,卢信义让小路子送的安景翌与萧淮宁回住的院子,他自己估计是赶着去找大秦等人商量去了。
                    萧淮宁从安景翌出来时,便看出来他心事重重,可是有个小路子在,他也不方便问。
                    倒是一直跟在边上的小路子,突然一惊一乍的道,“安景大哥,你脖子上怎么有块红印子?”他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安景翌的脖子目不转睛。
                    安景翌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他刚才一直想着拓跋擎的病,没注意到小路子在咋呼什么。
                    小路子指着自个儿的脖颈,“你这里,有个红印子,像是被谁啃了一口似的。”他人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没什么顾忌。
                    萧淮宁拍下他脑袋顶,“瞎说什么,可能是被蚊子咬了。”
                    看如今这情况,他的苦心经营算是白费了。卢信义都不在这里,他那戏还怎么唱下去,以后还是得跳窗。
                    萧淮宁虽说时常带着笑,但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能轻易冒犯的样子。小路子虽说性子跳脱,可是却也不敢对待三心一样,在萧淮宁面前放肆。只得捂住自个儿的脑袋,嘟囔道,“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啊。”
                    而安景翌经小路子一提醒,总算是想起来卢信义先前为什么会盯着他直看,在联想到早上萧淮宁睡晚了的事,一想便不难猜出这一切都是萧淮宁弄的幺蛾子。
                    可他如今正为拓跋擎的事情苦恼,也没心思再和萧淮宁计较,便也没搭理他,只想着看过的书里是否见过拓跋擎的症状。
                    而萧淮宁没等来预期中安景翌的反应,倒是头一回的忐忑不安起来,难得反思起来,莫非自个儿这次做得太过火了。


                    IP属地:浙江86楼2013-09-29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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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loe5160
                      @乖乖小破孩LOVE
                      满足要求,更新啦……


                      IP属地:浙江88楼2013-09-29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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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前一世见拓跋亘时,那时他正铁镣深锁,一身的狼狈。但是却仍然顶天立地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阶下囚。
                        这会儿他衣衫整洁,整个人威严气势更盛,淡淡的一句话,便让方才还怒火冲天的紧抓住二两不放的大秦松了手。
                        二两刚被放开,便立马缩到了安景翌背后去,小心翼翼的甩着自己的胳膊,这要是大秦再使点力,他这胳膊可能都给拧断了。
                        大秦收敛了点周身火气,对拓跋亘道,“大爷,这二人是宁王的人。”
                        拓跋亘整个人立马冷了几分,看向安景翌的眼里冒着寒光,虽没说什么,但是安景翌仍感觉到来自他的威胁。
                        三心咽了口口水,小声道,“王……大哥,这个人眼神好吓人。”
                        卢信义更是一脸的惊讶,疑惑道,“安景兄弟,这到底怎么回事?”
                        安景翌面向卢信义,一脸的歉意,“卢大哥,实在对不住,是我们没对你说实话,我们的确是宁王的人,但是我们来武夷山,绝对没有什么恶意。”
                        没想到一向和善带笑的卢信义,却在听到安景翌这句话之后,便立马翻了脸,拿出随身武器,“既然这样,那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他话音一落,拔出手里的大刀,直向安景翌的面门攻过去。
                        萧淮宁一直在屋里听着外面动静,听到卢信义的刀出鞘的声音,心里一紧,正要推开门出去,便听到刀被打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卢信义还没反应过来,自个儿手里的刀便被打落了,他愣了好半会儿才回过神,看向拓跋亘,“大爷,我们山里的规矩,朝廷的人见一个杀一个,这次是我的疏忽,才会让他们混了进来,便由我来解决了他们。”
                        他话里带着的火气,与大秦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在说到“朝廷”二字时,更像是咬着牙硬挤出来的一样。
                        拓跋亘淡淡道,“二弟还躺在床上。”
                        卢信义一听,只得捡了自个儿刀起来,不甘的□刀鞘里面去。
                        大秦像是这会儿才想起来,对安景翌几人道,“没错,你们若是识相,就快点把二爷解药给交出来,否则别想安然走出武夷山。”
                        安景翌对他道,“秦大哥,你对我们似乎有什么误会,我们并没有拓跋大哥所中之毒的解药。”
                        “就是宁王令人给二爷下的毒,你是宁王府幕僚,还精通医术,难不成还会不知道解药是什么?”大秦哼道,显然一点都不相信安景翌的话。
                        “秦大哥,我现在连拓拔大哥中的什么毒都看不出来,又怎么会知道解药是什么。”安景翌无奈道。
                        当初之所以能够治好灾民所患的怪病,全靠了萧淮宁营中大夫的飞鸽传书。他与医术只不过懂点皮毛,又哪来的精通之说。可是看来大秦明显是误会了,还把他当作了杏坛高人。
                        “毒就是你们宁王府下的,或许便是你与宁王一起筹谋的,你居然还假装不知情,看来你是打定了主意不说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大秦眼里窜着怒火,手放到自个儿腰上的武器上,看那样子是打算直接动手,用武力逼迫安景翌交出解药。
                        他认定毒是萧淮宁派人下的,当然有理由相信身为宁王府幕僚,还精通医术的安景翌也参与其中。
                        安景翌急忙解释,“秦大哥,你相信我,拓跋大哥的毒并不是宁王下的,当初我认了你与拓跋大哥为兄长,又怎会转眼便谋害你们,这当中肯定有误会。”
                        大秦拔武器的手顿了下来,迟疑道,“你当真没有与宁王合谋?”
                        当初在阳平山时,安景翌的确帮助他们许多。更何况后来,拓跋擎更是率先认了他当兄弟,提起他时,对他也是诸多称赞。大秦这会儿听他这么说,便不由得想起那些来。
                        拓跋亘此时却冷声道,“不管你是否与这事有关,你都是宁王的人,你只需告诉我们,可有办法救我二弟。”
                        安景翌一怔,想了好半会儿,却没回答拓跋亘的问话,而是对大秦道,“秦大哥你为什么肯定下毒之人就是宁王的人?”
                        大秦这会儿冷静了点,倒是能把他的问话听进去,仔细想了下,方才道,“那日我们从浅沙滩离开之后,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刚要出盛京境内,便遇到了埋伏。他们大概有十多个人,我和二爷两人根本敌不过,奇怪的是他们本来可以杀了我们,却突然都撤开了。”
                        大秦看向安景翌,“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杀人,而是下毒,还没到南陲,二爷便无故陷入了昏睡之中,而且百般查不出病因。”他说到这里,话里又带了怒火,“最有可能的便是,在盛京时便被那一拨来历不明的人下了毒。”
                        安景翌道,“可是秦大哥为何肯定袭击你们那拨人就是宁王派去的?”
                        “知道我们那日回南陲的,只有你与宁王,而袭击我们的人恰巧就是在我们回南陲的路上埋伏好的。”他沉沉道,“更何况,不久便传来宁王率军攻打南陲的消息,我们自然有理由相信,宁王是猜出了二爷身份,才会想到下毒,以此来威胁我们。”
                        安景翌苦笑不已,这还真是个巧合。这个下毒胁迫的计谋,原本是佟彭泽想的,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永昌帝派了萧淮宁出征平南,硬生生的背下了这个黑锅。
                        卢信义突然了然似的道,“若非早先知道二爷中了毒,你们又怎么会以大夫的名义接近我们,二爷中毒之事,绝对与你们脱不了干系。”
                        “卢大哥,实不相瞒,那日我们的确是刻意接近你与祝文达祝大哥。”
                        那还要什么好说的。“卢信义说着,便要再动手。
                        安景翌赶紧道,“但是,之所以会以大夫的名义,是因为那日你们随身所带的行礼之中,大半都是药材,我们才会猜测或许是有人病了需要大夫,而我又恰巧略微懂点歧黄之术。”
                        “那你们接近我们,潜进武夷山到底有何目的?”卢信义开口问道,他本不是个冲动的人,可是这次的确是他大意,才会带了来路不明的人进山,而且还让人接近了正在昏迷当中的二爷。
                        “我们……。”
                        安景翌刚开了口,拓跋亘却突然跃了起来,生生打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顺着拓跋亘的方向看过去,他居然直接从窗口跃进了安景翌住的那间房。不一会儿,屋里便传来打斗声。眨眼功夫,两人便打了出来。
                        只见一黑一灰两个人影,打得不可开交。安景翌一时间心提到了嗓子眼去,第一反应便是转过头去看离他不远的大秦。
                        只见大秦紧皱眉头,打量着正与拓跋亘打斗的萧淮宁,突然眼睛一眯,对半空中的拓跋亘吼道,“大爷,这个人就是宁王。”
                        他话音刚落,自个儿便率先跃了出去,加入了战局。而紧接着,卢信义也反应了过来,纵身跳了过去。先前搬来有所保留的拓跋亘,则明显的下手更狠了起来,出招毫不含糊,全是冲着萧淮宁的命门而去。
                        萧淮宁与拓跋亘对垒,本就稍显吃力,这会儿还直接加入了大秦和卢信义两个高手,立马便高下立见,颓势越发明显。
                        安景翌见状,赶紧对正在缠斗的几人道,“几位大哥,宁王此来并无恶意,还忘你们能停下来,有事好商量。”
                        大秦回道,“没什么好商量的,宁王的人马可还在青州城守着。”
                        萧淮宁一边避让着几人的进攻,一边道,“我若真有心攻打武夷山,那军队人马现在便不是在青州城,而是与我一同来了武夷山。”
                        “杀了你,他们刚好可以原路返回了。”
                        拓跋亘几人似乎根本不想多谈,只回了那一句,便又是一阵猛攻。这说话的功夫,萧淮宁胸口便险些被拓跋亘的掌风扫到。
                        安景翌眼睛蓦地睁大,看到萧淮宁险险躲过,忙急着道,“可你们三个打一个,即便胜了,那也是胜之不武,说出去只怕污了武夷山的名声。”
                        “武夷山的宗旨,便是杀尽朝廷走狗,与朝廷中人,无须讲究江湖道义。”大秦说着,手里的剑一转,挽了个剑花,直直刺向萧淮宁的胸口。
                        拓跋亘与大秦恰巧在另一边攻击,萧淮宁避无可避,只得头向后仰,一个下腰闪过这致命一击。可是虽避过了要害,手臂却仍是被大秦手里的剑划了一刀,厚厚的棉衣被划破,立马便渗出了鲜红的血。
                        安景翌被那鲜红的血晃花了眼,眼睛只看到萧淮宁受伤的手臂,那红色在眼前放大了来,晕开了一大片。
                        他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乱作一团,只听见自己哑着嗓子对缠斗中的几人吼道,“若你们杀了宁王,便休想得到解拓跋擎之毒的解药。”
                        大秦怒道,“此事果然与你们有关。”他话落,却不见停手,下手反而更狠更猛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们便先杀了宁王,再慢慢的向你要救药。”卢信义沉声道。
                        ,但是却无从下手,不知道该怎么做。


                        IP属地:浙江90楼2013-10-02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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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萧淮宁见安景翌一脸恐慌的样子,安慰道,“放心,我没事。”胳膊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感,他看眼自个儿不断渗血的伤口,苦笑道,“还得有劳安先生给我包扎一下伤口才行。”
                          安景翌经他一提醒,总算想起自个儿应该先给他止血包扎,忙对三心道,“三心,你快去屋里把药拿出来。”他们随身的行礼里,带得有伤药之类出外必备的东西。安景翌这会儿不敢轻易让萧淮宁动弹,只得让三心去拿出来。
                          三心得了令,忙转身向屋里跑去。二两赶紧也跟在他后面去帮忙,怕他一个人拿不了,或者漏了什么东西。
                          萧淮宁见安景翌六神无主的样子,抬起没受伤的胳膊起来,屈指轻弹下他额头,“我真的没事,别着急。”这伤口其实就是看起来吓人,但是割得并不深,并没有伤到要害。
                          安景翌盯着他,刚才开始一直混乱的脑子在萧淮宁温言安慰下,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安景翌帮着他扶着受伤的胳膊,哑着嗓子低声道,“你先别动。”
                          三心二两拿了几瓶药和包扎用的布巾出来。
                          安景翌接过三心递的药瓶,低垂着头给萧淮宁上药。然后给伤口缠布巾包扎,从始至终的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被打掉了武器强行拽离的大秦和卢信义二人,则依然满脸怒火,不甘的看着正在上药包扎的萧淮宁,随时准备冲过去再战的样子。
                          二两三心警惕的站在萧淮宁和安景翌面前,防备的盯着他们。即使他们两个对大秦卢信义二人,毫无招架之力,可是却仍然挺直了脊背的站在那里。
                          好在那二人虽然心里不服,但是既然被拓跋亘强行阻止了,没有他的命令,便不会轻易再动手了。
                          可是这可是个难得的杀了萧淮宁的机会,就这么停了下来,二人心里到底不甘。
                          大秦皱眉问道,“大爷,你为什么突然把我们都拉开了?”还直接打落了他们的武器。
                          “若杀了宁王,便救不了二弟了。”拓跋亘抬眼看向正给萧淮宁包扎伤口的安景翌。
                          “人就在武夷山,他们解药不交也得交。”卢信义道。
                          “你们这些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难不成还想硬抢不成。”三心听到卢信义的话,怒气冲冲的吼道。
                          卢信义哼道,“那你们使出下毒这等龌蹉手段,难不成就是光明正大?”
                          这会儿安景翌已经给萧淮宁包扎好了,他让二两三心看着萧淮宁,走向卢信义几人,在他们面前站定。
                          安景翌抬眼看着他们,缓缓道,“此次来武夷山,是因我想到昔日与拓跋大哥相交之情,妄图以一已之力从中周旋,以避免一场恶战,也还南陲百姓一个正真的安宁。”
                          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也不管他们相信与否,只是接着道,“拓跋大哥的毒的确不是我们下的,而我们来武夷山的目的我也已经说明,至于解毒的解药,我们也已派了人快马加鞭的去盛京取来,一个月之内,解药便会送达。”
                          拓跋亘冷漠的脸上难得的带了点表情,皱眉道,“一个月?”
                          他并没说出后面的话,但是显然是觉得一个月太长了,而不满意。
                          安景翌淡淡的道,“从南陲到盛京,往返便要二十多天,更何况还不确定盛京的人能否顺利的从下毒之人手中夺得解药。”
                          “那好,便给你们一个月。”拓跋亘抿唇道。
                          “但是我有个条件?”
                          “武夷山可是我们的地盘,你们插翅难飞,到时候解药你们不交出来,我们也有办法拿到手。”卢信义冷道。
                          安景翌看向拓跋擎。
                          拓跋亘眯眼打量他,“你说。”
                          安景翌扫眼卢信义与大秦,“在拓跋大哥解毒之后,你必须保证我们全都安全下山,不能有任何人对我们不利,特别是要确保宁王的安全。”
                          过了半晌,方才听到拓跋亘偷透着冷意的嗓子道,“好。”
                          听到拓跋亘的承诺,安景翌悬着的心里才落了地。拓跋亘这人,他虽然对他知道得并不多,但是也推测得出他绝对是个重信守诺的人。既然他答应了这个个条件,那么即使拓跋擎醒来之后,合作的事还是谈不拢,他们也能全身而退。
                          可是听到拓跋亘的承诺,首先卢信义便沉不住气的质疑起来,“大爷,也不知道他话里到底几分真假,就这么放了他们走,岂不是纵虎归山?”
                          “无妨,先救二弟要紧”拓跋亘看向安景翌,“一个月期限,若救不了我二弟,你们到时也别想活。”他说完这句,便转身出了这院子。
                          二两紧张道,“这人就这么走了,要是再打起来可怎么办啊?”他虽然木讷,但是也看出来了,大秦和卢信义全都是碍着拓跋亘才会暂时停了手。这会儿看到拓跋亘什么交代都没有便走了,不由得一阵紧张。
                          三心和二两想的一样,两个人都紧张的看着卢信义和大秦,生怕他们会突然又动起手来。
                          “小路子,照常看着他们。”卢信义却是留下这么一句,便也出了院子。他走得匆忙,恐怕是担心再待下去,自个儿会忍不住动手。
                          大秦则是深深看了安景翌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便走了。他原本是想相信安景翌并没有与萧淮宁合谋的,可是没想到,安景翌为了救萧淮宁,会拿拓跋擎的命来威胁。
                          转眼间这院子里,便只剩下了小路子一个外人。
                          小路子也不像往日一般的与他们嬉皮笑脸,而是肃着张小脸,“我劝你们好生待在院子里,没事不要乱跑,山里人可不知道你们谁是王爷,若是不小心伤了谁,到时候可没地儿给你们说礼去。”
                          小路子刚才从头到尾都在这里看着,自然也知道安景翌对拓跋亘提的那个条件。他这会儿这么说,显然是讽刺安景翌用解药要胁武夷山中的人不得伤害萧淮宁。
                          这会儿也顾不了小路子话里的冷嘲热讽,见危机总算是解除了,安景翌赶紧扶了萧淮宁进屋里去。三心与二两见状,也忙上去帮忙。
                          小路子倒是意外的并没有跟着他们进屋去,而是径直的回了他自个儿的屋子。
                          安景翌看着萧淮宁包扎的白色帕子染上的鲜红,便不禁皱紧了眉头,更加注意起萧淮宁来,生怕他受伤的胳膊会不小心被什么给磕着了。
                          见到房门关好了,萧淮宁才哭笑不得的道,“景翌,我只伤了胳膊,你们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扶着我。”那小心的样子,倒像是他受了多严重的伤似的。
                          刚才之所以没表现出来,反而装作虚弱的样子,完全是为了减轻小路子的警惕。毕竟他们一行人中,也就他一人会武。若是他受了严重的伤,小路子绝对会放松许多。
                          安景翌想说什么,但是看了下外面,从随身带的包袱掏出个纸包,对三心二两道,“你们去院里熬夜,顺便看着动静,若是有人过来的话便咳嗽提醒。”
                          这药还是安景翌给徐生采药时,顺便采了晒干装好以备不时之需的,有滋补的效果,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他主要是防着小路子,小路子明显对他们的态度变了,这会儿留下来估计就是为了监视他们。
                          三心接过药包,点了点头,“先生放心。”他大概也知道安景翌和萧淮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谈,才会特意让他和二两在院里熬药,顺便守着门。
                          这会儿反正身份已经拆穿了一半,他们倒是不必装作是兄弟了,所以换回了先前对安景翌的称呼。
                          等到三心和二两出去之后,安景翌才走到萧淮宁的旁边,坐了下来看着他的受伤的胳膊,低低的道,“我重新上药包扎下。”刚才太匆忙,只是胡乱包了下,并没有扎紧,这会儿已经松开了大半。
                          拿了剪刀布巾和药,小心的剪开萧淮宁胳膊上缠着的布巾,然后再上药包扎。
                          萧淮宁握住安景翌正缠着布巾的手,只觉得触手冰冷,叹口气,“景翌,我真没事,你不必忧心,也不必自责。”
                          “若不是我提议探路武夷山,你也不会出事。”安景翌低声道,手挣脱出来,继续给他包扎。
                          “可是当初是我执意要入武夷山的,与你并无关系。”萧淮宁笑道,“难不成我还要责怪自己?”
                          安景翌总算包扎好了,收好桌上的药瓶剪刀之类的东西,并不说话。他现在更多的是心悸,想到萧淮宁的手被剑划杀满眼全是血红的那一刻,便不自觉的觉得浑身僵硬。
                          “我若是不想受伤,尽管可以叫暗卫出来,赤霄走了,并不代表所有暗卫就都撤走了。”萧淮宁再次拉过他的手,感觉他那凉意,不禁皱了下眉,揉搓了一下想让他暖起来。无奈这会儿只一只手能动,半天也不见效果。
                          他看着安景翌,“可我们并不是要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而是争取合作的机会。”
                          安景翌抿紧了唇,他当然知道,所以后面才会与拓跋亘谈那个条件。但是,看到萧淮宁受伤,他仍是会忍不住会质疑,或许最开始他提出探路武夷山就是个错误。
                          萧淮宁握着他的手,笑道,“其实我很高兴,若是不受伤,又怎么会知道,原来景翌如此在乎我。”
                          安景翌整个人颤了下,心悸的感觉越发明显。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那么在乎萧淮宁了。


                          IP属地:浙江91楼2013-10-02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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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loe5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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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92楼2013-10-02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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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的顶帖biubiubiubiubiubiubiubiu


                              来自iPhone客户端93楼2013-10-02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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