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里,一首名为《锦鲤炒》的小调席卷了整个江湖。
一开始也只是寥寥数人知晓,但自从这首小调正式入驻某地某知名青楼后,便以摧枯拉朽之势风靡了全国各地,让整个江湖都炒起了一阵最炫锦鲤风。
身为武林白道第一的辉煌门的门主,纪无敌理所当然地第一时间在辉煌门山下的青楼听到了这首曲子。
据知情人士透露,纪门主在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之后惊为天人,不待歌妓唱完之后便高呼卧槽此曲只应天上有并表示要学会这首曲子之后唱给阿策听,一番苦心求学后终于学会却被阿策知道又去了怡红院被收拾了一顿之事暂且不提,由此便可见这首曲子的过人之处。
而这样一首绝世之音,却带给了袁暗尊大人不小的困扰。
众所周知,纪门主的琴技惊天地,同理可证其歌技一定泣鬼神。
所以就算再绝世的曲儿,到了纪门主口里都绝世不起来,毕竟俗话说的好,【哗——】嘴里吐不出【哗——】牙……
这日,暗尊大人又在纪门主绕梁三日的歌声中于生死边缘游走了一次。精疲力竭的暗尊大人在脑内不停循环着歌词的情形下陷入了沉睡。
在昏沉中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些很久远的事。
久远到,他这八年都不曾想起过。
在没有被老暗尊捡回睥睨山前,他只是个小乞儿。衣不蔽体食不充饥。每日只能蹲在墙根吃着别人剩下的食物,晒着别人剩下的太阳。
但是他自认自己与其他乞丐是不同的。最起码他不曾跪在别人脚下唯唯诺诺只为一口残羹,不曾抢过别人辛辛苦苦讨来的两口剩饭。还有,他有名字。
他叫袁傲策。
虽然没有人知道。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比如骄傲,比如骨气。它不会因为你的境遇而消逝,也不会被他人的嘲讽而磨平。
但是,独特立行总是不受欢迎的。就比如一只鹤立在鸡群里,大多数情况都是鸡去啄那只鹤,而不是那群鸡自形惭秽。
那时的他总是会被和他一样的乞丐,或殴打,或嘲讽,甚至抢走他的食物,让他挨一整天的饿。
但是他从不曾求饶。
即便遍体鳞伤。
后来有一天,老暗尊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带去了睥睨山。问他,你叫什么?
他身上的污垢早已被洗刷掉,凌乱的头发也被束得整整齐齐的。
他抬起头,原本被污垢掩埋住的脸干净白嫩,流露出一种与他年纪不符的坚韧与傲气。
他说,他叫袁傲策。
老暗尊将他带到魔教后并没有立即教他武艺,而是把他带到了老明尊身边。
两人互相挖苦炫耀讽刺了一番后决定做点少儿不宜的事来抒发一下多日不见的想念。于是他被老暗尊便打发去和老明尊带回来的孩子认识一下。
他转头,看到老明尊身后的人。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
瘦瘦弱弱的一个孩子,露出的脖颈、锁骨上深深浅浅的布着被白净的肌肤衬得格外刺目的一道道伤痕。
他平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全然不在意他毫不掩饰的打量的眼神,眼眸幽深,让他想起了睥睨山森森的古道。
“喂,你叫什么?”
他似是不想理会他,头半扭过去。
“我叫袁傲策。你呢?”
“……我没有名字。”
“那我给你起一个吧!你的眼睛很好看。黑黑的。很像我来时走的路。就叫古道吧!”
他抬眸,看了他一眼便迅速低下头,良久,才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好。”
山中岁月,不记春秋。
在魔教的日子总是很枯燥的。每日除了练武便是练武。而古道由于根骨不如他,在练武时必须要付出加倍的努力。而他作为未来的明尊,还要学着处理教内事务。
十几岁的孩子,身量还未完全长开,每日便忙得团团转。
忘了说,老明尊姓冯,于是古道便跟了他的姓。
他总是陪着他一起练习,即便自己今日的任务已经完成,也要在一旁等着冯古道一起歇息。而到了冯古道处理公务到不耐烦的时候他便会适时地冒出来带着他去看睥睨山看烂熟心底的风景。
或许,他们看的,都不是风景。
他十四岁那年,老明尊和老暗尊正式卸任。
他成为了暗尊,而冯古道成了明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