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大唐故昭容上官氏诔<?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序按:癸巳冬十二月初九日,欣闻大唐故昭容上官氏墓志面世,阅之乃难抑余衷,是而徘徊斋前,览九天之月,宛若千年古画,心甚动之,方作就此诔,聊寄一片痴心,凡九百四十四言,不胜叙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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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不易之元,花柳更迭之月,风生云起之日,月隐悲天之时,汉安孺子子之,谨以虚窗之烛、缟朴之素、沉郁之文,三者虽微,聊以达诚申信,乃致祭于上殿上官昭容婉卿之前曰:
窃思婉卿自临浊世,福荫荣光。相府膏腴,日食山海之珍;族们列士,时谈圣哲之学。然襁褓临危,婴稚安足盛世;府门倾颓,铦锋不顾钟鼎。于是遣抛瓮牖之地,贬配绳枢之乡,屋脊圮漏,窗烛几熄。然天将降任,筋骨首劳,不怨凄荒之地,但求治世之经。殷殷苦读,切切勤思,成德善任,伯乐相知。大君相不遇之驹,致不获之才。恩缅旧怨,许当世之秩;识拔华才,免微卑之籍。是始相辅,尽忠心,竭才力,相与论于殿堂宫阁之中,伴于衾枕栉沐之间,三十余载矣。而后挥毫拟诏,辗转王臣,一朝花落,七月寒深。
余每叹于此也,怅惘不自知矣!一叹婉卿之苦,生而失族,奈何荼毒,血染街巷,丁孺伏诛。少而入宫,墙帷任重,大笔如椽,支立苍穹。后失知己,情切无期,青石无字,谁怜红颜心?红颜偏命薄,离恨灌愁音。二叹婉卿之痴,梅弄九秋,露凋三冬,瑟瑟霜寒,傲若柏松。血色榴裙,情解华冠博带;绝艳红梅,泪断凄风苦雨。试问枕边人,能解痴人心?三叹婉卿之寂,身陷廷间,臣子相怨,蝮狸在后,豺豹在前。兢兢其业,默默其行。古来名士皆寂寞,红颜月下水独明。
余益怅矣,乃至顿足而作歌曰:
卿何运之衰耶,抛离盛世之外欤?
卿复运之转耶,垂旌宫阁之中欤?
卿何如是之明耶,执乾坤而扭转天下欤?
卿何如是之痴耶,寄笔墨而独赏孤芳欤?
眉黛烟青兮,一朝随繁华落尽;花容柳质兮,两相伴烟云水逝。
卿魂安矣,归冥而同万物共生;卿魂安矣,往生而与天地同化!
遗梦千载,伊江水拍,逝者如斯,不见英才。砾石覆域,金玉俱焚,花钿委地,长安失春。太初皎月,紫宸余温,不解卿心,唯我思存。烟花易冷,人事易分,晨起曦照,暮光昏昏。繁华易逝,谁堪思忖,琵琶弦断,烟雨红尘。诗笺似雪,翩飞余痕,焚膏继晷,残云顿生。洒落繁星,悬坠良辰,马践落红,黯然销魂。惜哉痛哉,怀璧之惩!
余为婉卿一大哭矣!莲生池淤,梅绽风露,轻曳枝头,冷对千夫。宫闱迷醉,罗裙战舞,血泪和流,月下遗孤。天籁筼筜,水涸伊江,倒灌醽醁,一江流殇。
悲哉!焚笺再奠意彷徨!
哀哉!燃灯三叩梦霓裳!
怀挚兮是祷,成礼兮期祥!
呜呼哀哉!
尚飨。
子之熏沐再叩
癸巳冬十二月初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