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是唬你的，你也信？”白衣男子捧起一杯茶，耳际几缕翠色的发从肩上滑下。
后来书童又说了什么已经听不清了，原本坐在那里的大家都因为生怕打扰到才子看书。都怕的不敢高声说话。而现在见他收了书，自是可以交谈了。还有几位书生上前去请教。
“先生是要卖那副字画吗？”书童又一次询问。
“那是，要么我们来这做什么？”男子放下茶杯，指尖不小心触到茶面。一点湿润。
“可是，家里的银两也不缺啊。”书童疑惑道。
“哼，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白衣男子的这抹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但还是被坐在二楼的赤发人看见并收下。
当时他也没想到，许就是这一眼。
牵绊了一生。
“先生说了，价高者得！”书童高喊着，语毕。四座皆静。
“三千两白银。”一位看似商户打扮的人首先喊价。随即便越攀越高。
众人仿佛较劲一般的出着价钱。只为了挣一副字画。
“主人。”站在桌边的手下低声询问。
看见他挥了挥手之后便低头不语。
“三千两黄金！”最后一个声音响在茶楼上方。喊价人的眼睛却直直的看着那位一直默然坐在那里的白衣男子。
“哼”白衣男子勾起嘴角，眼里却没有笑意。
“先生，现在他的价钱是最高的了，你不打算……”那样的价钱，可真是寸纸寸金了。
书童的话还未说话，就被一声平淡无波的声音打断。抬头看见二楼的那位细细的品着那雨前新茶。
“三百万两”那人轻吹茶面“黄金。”
三百万两黄金啊，足是可以买下一座小城池的钱了。
这幅画，可真是寸纸千金啊！
众人惊愕之余，不由得猜忌这人的身份。莫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掌柜的碍于将军命令。没有说出身份。
“不过我想知道”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和他的对上。即使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上面。但也丝毫影响不到他们。
“为什么我要花钱去买下这个没有意义的画呢？”
“看出来了吗？”一袭朴素白衣，那人站了起来。
“诶？先生怎么这么说？”小童问。
“就说你笨！难道连自己之前画的东西都认不出来了吗？”指尖狠狠一推小童的脑门。小童被推得晕乎乎的。转向那幅画。
“诶？仔细看看，好像真是我之前画的耶。”小童说着，自己之前没有落款，竟然这个时候被先生写了名字
拿了出来。
“诶，这位客官。”掌柜的连忙跑过来“难道说，我们之前……”
“你们之前挣着抢着的，只是一个七岁小童的画作而已。”坐在二楼的那位也站起来。
这种玩弄别人的伎俩，倒也真像是这位才子会出来的。这次可把大家都耍了。
“看阁下的衣着样貌，谈吐举止”白衣人抬头直视对方“应该是如

“看阁下的衣着样貌，谈吐举止”白衣人抬头直视对方“应该是如今的大将军——赤司征十郎吧。”
说罢，语惊四座。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想也是瞒不过你啊……”
“绿间一个荒唐的相识。却成为当时的一段话题。被文人墨客之间广为谈论。
也成为了他们之间无法磨灭的记忆。

“将军！”身后的属下喊不回疾驰而去的马。只好看向依旧瘫坐在那里的小童。
可他还是不停的落泪，不停地说着。
“先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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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皇城不远的山郊处，那边山上有一处溪水沥沥，清澈见底。
有一个牧童常常到那处放牛，虽说这路途较远。但牧童依旧是每日前去溪边放牛。
因为他人都不知道，只有牧童自己知道。
每到晨光透过树隙之时，都会见到一位仙人。对，在牧童眼里那翠色头发一袭白衣的就是仙人。
“仙人仙人，这次我把书看完了哦。”牧童看着仙人从树林中走来，连忙牵着牛到仙人跟前。把书还给他。
仙人还没有说什么，牧童就看见仙人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个人——赤色的头发，一看就知道肯定不一般。
那么和仙人在一起的肯定也是仙人喽？——牧童想着。
却听到那个人笑道“：真太郎可真厉害啊，被当做仙人了啊。”
绿间不去理赤司有些放肆的笑声。只是接过书走到溪边坐下。
“将军不也被讴歌成天降奇才，战神传世么？又何必笑话我。”绿间招呼牧童坐下“绿间只是个读书人罢了。”
他们两个相见相识已有许久了。从这年春天开始，而现在已是夏天了。
意外的，一向没有什么朋友的绿间这次竟然和赤司交往了这么长时间。
这倒是让一直陪在绿间身边的书童呆了。
“先生肯定是爱慕将军，否则怎么会那么容许将军来往？”书童咬着偷买的糖葫芦，对着那些打听消息的书生说。
当然，他不知道如果他家先生知道会不会气的罚他抄经书抄到断手。
书生们听到后都相视一笑，如今这世代开明。若是才子和将军，倒也不为是段佳话。
“赤司你很闲吗？今天一早就来敲我家门和我到这来。”与其说是“敲”还真是好听了些。绿间一想到今早听到一声马嘶，然后自家的木门就被马蹄踏开了。
“这些抱怨，等到真太郎的将棋赢了我再说。”赤司在他身边坐下。看着水牛潜进溪里。
“棋场就是战场，我又怎么可能赢得了将军。”绿间突然想到什么笑道“不过我一开始还未我国的将军是那种高大的外形，没想到——”
然后避开赤司袭来的一击。
“哦？没想到真太郎还会些除了笔墨之外的东西。”赤司挑眉。
“哼，难道你就只以为我只会拿笔吗？”
之后说了什么牧童也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那位仙人真的很好，还有那位赤发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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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的灯高高挂起，似乎从来没有那么亮过。映亮了赤司的脸。也让赤司清楚看见。
那个人的头颅高高挂在城门之上，赤司无法置信的后退。
他看见那个人的嘴角，还带着笑容。眼神轻蔑。

城下城上，灯火从未如此繁盛过。映照得赤司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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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庙会向来是最热闹的。当然可怜的书童就体会不到这其中的乐趣了。他胡说的事情事情还是被先生知道了，先生他正苦着脸在家里抄经书呢。
赤司穿着一身常服，简朴而注目。他手里拿着些碎银子。眼睛找着那个绿发的人。果不然。
“先生他啊，每次庙会都会过去的哦。因为先生很喜欢庙会外那位阿婆卖的豆汤。”赤司记得书童曾经这么说过。
绿间感到手臂被人抓住，皱眉刚想说什么。就看见赤司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真太郎怎么没有等我？”
“唔——”绿间眼睛转向别处。
“天气冷了，这位小兄弟不也来碗豆汤吗？”那位阿婆倒是知道气氛，主动说道。
“好啊，我也想知道真太郎喜欢的味道。”
再过几天恐怕就要下雪了吧，没想到和这个家伙认识了这么久。——绿间低着头不去看赤司。
“对了，真太郎。听说这庙里的卦签很准。真太郎不去看看吗？”
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那就是愿意了。
“两位施主不知要算何卦？”一位小师傅这么问着，手上的佛珠轻拨。
“姻缘。”赤司抢先说道。
“那么，请施主摇签吧。”
绿间拿着签筒，闭上眼睛摇着。虔诚的样子让赤司差点笑出来。可能是因为常年征战在外，早已不信那些神佛之说了吧。
“施主，施主的命定之人的名讳里有一字与施主相同。而现在，先生表明，施主已经……”小师傅的那句“见到”还未说完就看见绿间红着脸离开。
“诶？施主……”小师傅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赤司笑了笑便追上那人而去了。还说“：这位小师傅，我想我是不用算了。”
“诶？哎——”小师傅笑着摇了摇头，轻波一粒佛珠。
“真太郎，真太郎！”赤司拉住那人，结果被那人差点扼住喉咙。看来真太郎真的生气了。赤司想着。
“肯定是你串通好了的吧！”绿间想如果可以的话，他就一掌拍死他。
“怎么可能，佛人可是不打妄语的。况且——那里面也没说就是我啊。”赤司上前一步，两人的脸靠的很近“还是说，真太郎希望是我。所以被猜中了心思才跑开。”
这么近的距离，在近一些就可以吻上去了。
绿间轻咳两声，避开脸。目光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才不是。唔。”
想吻他，事实上赤司也这么做了。
不知哪里的烟花，升上天空绽开照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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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刘可你艾特我好多次…

守门的侍卫显然没有料到赤司会回来，会这么快回来。
“将军！竟然是！”那守卫突然想起挂在城门之上的头颅。连忙吓得跪下。
“那是王的意思。是王的意思！”
“你说，什么？”赤司问他，声音颤抖。
“是王……说他写的文章扰乱民心，意有谋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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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王，并不适合坐在王位。”赤司落下一子，又是一年开春了。但他过不久却他远征沙场。不知生死。
“你在说什么！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真太郎”赤司看向他“你应该更明白，如今的王。虽然不好色，不昏庸。但他懦弱，胆小，且生性多疑。这种人，不适合做王。”
“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这么说出来。”绿间停下手，不再落子“你即是将军，便应好好辅佐于他。”
“真太郎。我不能永远辅佐他。”赤司开始收棋“且不说我过不久就要远征，而今外族入侵，内里动乱。这个王朝，岂是我一己之力可以保住。”
“……若是无一个好帝王，这江山便也都白费。”
“赤司……”
“算了，不说了。重下一局吧，真太郎。”
赤司不会忘记，那次夜晚。如果不是那次大雨，自己留宿在了绿间那里。
如果绿间没有误打误撞的推开门，看见他后肩的那伤痕。
是否就没有了之后的相缠。
“这是我之前留下的了”赤司感觉绿间的手抚上那伤痕“被敌方的将领砍伤的。不过那家伙已经被我斩了。所以，没关系。”
“赤司，你到底……瞒了我多少。”绿间问着他。
“……真太郎……”
后来是怎么解开对方的衣带，将他放在床上，吻他。这些赤司都记不清了。
他记得绿间在他身下哭泣着。他知道，他只是愧疚，愧疚不知道赤司原来受过那么多伤。
“答应我。”赤司听见绿间这么说着。
“答应我……这次一定凯旋归来，毫发不损。”
“答应我……”
“征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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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我会凯旋归来，毫发不损。
而你呢，为什么！只让我看见你头颅高悬！
为什么……
城门的灯终是熄了，赤司看不见那挂在城门之上的头颅。
别人，也看不到赤司的表情。
从未有过的落寞与悲伤。
那些以往没有出现，也不会出现的情绪。
吞噬了赤司征十郎。
后来，次日满城风雨。大雨如同眼泪和哀哭一般席卷了皇城。
有人说——赤司将军，站在雨中，王殿外，整整站了一天一夜。
将军说——他不求任何荣华富贵，只求将那人头颅放下，然后他便辞去官职，归隐山林。
那场雨下了很久。将军整个人都被打湿，但是没有停的。在听到那声允许的时候。跑向城门。近乎是小心翼翼的接下那头颅。抱在怀里。
有人说，他看见将军将那头颅抱在怀里。不顾雨打风吹，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声音哽咽。
“真太郎！！！！”
史书记载——
将军归隐后五年，外族侵我疆土。无人可以抗之。
将军不得寻。
后帝王打开皇城大门，自迎灭亡。
“真太郎，今年的花又开了。如果你看到的话。应该很高兴吧。”赤司坐在碑旁，看着远处山下的皇城景象。
“小童我让他离开了，要是他见到你，恐怕又要哭鼻子了。明明已经大了。”
“真太郎……你说过，让我答应你。可你却没有承诺我什么啊。”
花瓣被风卷着飘落在掌心，才发现手掌的纹路已经变深了。
一摸头发，也悉数变白了。
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我，已经这么老了。
“我都这么老了，可真太郎还这么年轻。若是以后到了黄泉路上，奈何桥边。你若不认得我了，那该怎么样？”
“呐，真太郎……你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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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凯旋归，我恐已不在。
唯愿情长久，伴君永长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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