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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健-2天诛-17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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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4-01-15 23:08回复
    回到马场,军队已经准备齐整。虽然前锋营多半原是骑兵,但也有近两百人不会骑马,因此前锋营实际点齐的是一千一百人,狼兵四百。我一回到营中,骑马立在营前的甄以兵一挥手中的旗帜,所有人都一下站定。
      一千五百人马,要保持阵形,并不容易,但甄以宁指挥得相当纯熟,这许多人虽不是一动不动,便队列相当整齐,根本不象是一支拼凑成军的乌合之众。我和钱文义曹闻道两人走过诸军,钱文义与曹闻道向我行了一礼后各自归队,我看了一眼这批士兵,心头不由有些震颤。
      二太子这次出击,我和路恭行一样,是绝对不赞同的。可是,我官职比路恭行小,又不是二太子的嫡系,甚至也算不了文侯嫡系,在他们眼里,前锋营实在也是支乌合之众吧,我哪里敢向二太子进谏?二太子对路恭行还颇为客气,可我要是也象路恭行一样说话,只怕马上会被二太子加上怯战之名了。
      如果说我怯战,那也许并没有说错,我心底也确实有些怯战。这些士兵都是历尽千辛万苦才逃回帝都来的,这次出击,他们又将有多少无法回来?
      那些士兵一个个看着我,突然间我看见甄以宁在马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我也猛然省悟自己有点走神了。集合完毕,现在他们都等着我说两句话,我却顾自乱想,这样子是犯是领军的大忌,让士兵也胡乱猜测了。我清了清喉咙,装着刚才是在准备说话一样,大声道:我辈军人,身负保家卫国之责,就要置生死于度外,不惜以身殉国。如今大敌当前,国家养我,正为今日。今晚受命出发,我们必要奋勇杀敌,如此方不负国家重托。
      我还想再说两句豪言壮语,但喉咙口象是哽咽着一样说不下去。战场上,我自然不惜一死,但死也要死得值得,象今天这样,等如前去送死,我也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说这样的出击是绝对必要的。可是在诸军之前,我当然不能说这一套话,现在再要说什么激烈之辞,也已说不出来了。
      这时甄以宁忽然高声道:为国捐躯,死而无憾!
      他的声音并不算响亮,但诸军正聚精会神听我说话,马场上只能偶尔听到几声马蹄踢打地面的声音,他的声音倒也有许多人能听清。甄以宁离我较近,定是看到我面露难色,知道我已说不出什么鼓舞军心的话来了,便适时喊出这两句。他一喊,边上曹闻道那一军便也跟着喊了起来,马上诸军同时呼喊。一千五百条喉咙一起喊话,又没有人指挥,自是乱成一片,别人乍一听只怕也听不出我们喊的什么,但是这样的喊叫也让人热血沸腾。
      我有些感激地看了看甄以宁,声音静了下来,我大声道:诸军抓紧时间熟悉座骑,不得任意离队,随时等候命令。
      现在天已经黑下来了,西边的晚霞血点一般紫。偷营自是要等到午夜,现在这段时间,让诸军熟悉一下马匹也是好的。这次出击,全部是骑军,马术越好,生还的机会便也大了一分。
      喊完后,诸军便在马场中散开。好在东平城的军马驯得都相当出色,士兵骑在马上,几乎没有人显得局促的。我跳下马,让马夫给我找一副鞍鞯来,自己则站到一边看着他们练马。正看着,甄以宁拍马过来道:统制,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道:现在等候命令,看样子也就是两三个时辰后的事了。
      甄以宁到我身边,飞身下马。他下马的姿势极是优美潇洒,身轻似燕,那些老于行伍的骑军也未必能有他的骑术高。他把马拴在一边,走到我边上,看了看我的马,赞道:好俊的一匹马。统制,这马取名了么?
      我看着这马,也不知怎么一想,道:它叫飞羽。在那一瞬,我突然又想到了龙鳞军的金千石。金千石与我相识得不久,但他的忠勇干练给我印象极深。给这匹黑马取这个金千石爱马的名字,也是为了纪念他吧。
      飞羽?好名字。甄以宁拍拍马脖子,忽然低声道:统制,你觉得这次出击,是不是太急了些?
      我苦笑了一下道:甄以宁,你便是有这想法也不要说。就算这次出击太过急躁,我们是九死一生,可要是诸军都有这个想法的话,那就成了十死无生了。
      甄以宁道:军人受命,自当奋勇向前。我也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这次出击也太急了,等毕将军援军一到,商议停当再出击,岂不胜算甚大?唉,可惜我们没有平地雷,不然也可以多几分胜算。
      我猛地一拍脑袋,叫道:说得正是!
      这时小军已经给飞羽上好了鞍鞯,牵了过来。飞行被我收伏后,一下子就不跟以前一样脾气暴劣了。上好马鞍,这马更增神骏。我翻身上马,对甄以宁道:甄以宁,你和我一块儿去任吉将军那儿一趟。
      甄以宁道:去借几个平地雷?好,快走吧。
      我不由会心一笑。甄以宁真当得上举一反三,我只说一句话他便知道我的用意了。他年纪虽小,实在是个极好的中军之材,不,可以说是大将之材。
      哪知我们一到任吉营中,我一说明来意,任吉一口回绝了,说是受毕将军之命,此物绝不可示外人。他神情恭顺,口气却坚实,看样子是死活也说不通的。
      我和甄以宁满心希望,被这一头冷水浇得信心全无。平地雷虽然还不能说是必胜的利器,但以那击碎战船之威,冲营时以之开道,实在可收事半功倍之效,谁知任吉竟然如此不肯买帐,让我大失所望。
      回到马场门口,我和甄以宁都有些垂着丧气。但我知道进营后不能再露出这副嘴脸,不然士兵会以为统制胆小如鼠,士气都会受影响的。我回过头,正想让甄以宁打起精神来,身前一骑马已冲出马场营门。
      这人正是钱文义。他一到我们跟前,勒住马,喘了两口气道:统制,快要吃晚饭了,不知如何安排?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了,马上要出击,更得让士兵吃饱一点。我道:让他们把饭菜送到这儿来吧,弟兄们吃完后马上再练练。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钱文义道:那好。他和我们一起儿进营,他边走边道:就是,要死也做个饱死鬼。对了,楚将军,你们刚才去哪儿了?
      我道:我们去向任吉将军要几个东西。
      什么东西?


    2楼2014-01-15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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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顿了顿,道:就是大号火雷弹吧。任吉让我不要把平地雷的事告诉别人,我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但我实在不想骗钱文义,说成是大号火雷弹,大概也不太离谱。
        钱文义惊叫道:火雷弹,太好了!有这个东西,那我们胜势大增。他在高鹫城时就是前锋营百夫长,而前锋营是第一批用火雷弹的,对火雷弹的威力自是心知肚明。
        我颓然道:没要来。
        钱文义大失所望,道:没要来?唉。他看了看北边,又道:要是第人有五六个火雷弹,那么到蛇人营中冲进冲出就不在话下了,真是可惜。张先生可是个聪明人,要是东平城也有人会火雷弹就好了。
        他的话象一道闪电,我猛地勒住马,叫道:钱文义,你说的正是!他不给,我们做!
        钱文义不知我说的是什么,看了看我,我带转马头,叫道:甄以宁,你马上到辎重营,弄些木炭回来,要个几十斤,碾成极细的粉。
        甄以宁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说什么,带马便走。钱文义在一边道:楚将军,你要木炭做什么?
        我道:做火药!他不给我们,那我们自己做。
        我还记得张龙友跟我说的那种火药配方。他说是炭粉一份,硫硝各六份,混在一起就成了火药。硝石可以用墙硝代替,但硫就有些难找。不过我记得张龙友说起之江省也是许多洞天,先前我就见东平城里有两家上清丹鼎派的观,从观里一定可以找到硫的。我道:钱将军,你马上叫上一两百人去挖硝石,要是没有,就去刮墙硝,越快越好,弄得越多越好,另外人让他们把硝石也碾成细粉。
        钱文义道:墙硝也可以配火药么?
        我道:正是。事不宜迟,现在天快黑了,得抢在天黑前把三味药备齐。
        我也不再跟他多说,拍马便走。三种药中,只有硝最难聚齐,好在人多,叫一百多人去弄,也不会用太久便行了,现在便要看我能不能弄些硫回来。
        东平城中的东北角,城墙依大涤山而建,山脉余势伸入城中,形成东平城天然的屏障。山脚下,有一座大涤玄盖观,也被称为法统三十六洞天中的大涤玄盖洞天,现在正是由上清丹鼎派主持。
        飞羽上了鞍后,跑得更快了,我在马上几乎象是飞起来一般,连马鞭都不必用,而且指挥如意,似乎它都能理解我的心思。只不过短短一会儿,便已到了大涤玄盖观门前。这个洞天名头吓人,里面却已破败不堪,上清丹鼎派虽然也是国教,但此派掌教真归子势力远不及清虚吐纳派的玉馨子,连这个观也已年久失修了。我拴好马,只见山门口便是一堆堆瓦烁,一进去,里面是一大块空地,这里倒是很干净,边上有几堆落叶,想必是刚扫好还没簸掉的。
        我走进去,到了大堂前,大声道:请问,里面有人么?
        上清丹鼎派在朝中失势,但这一派在民间势力颇大,而且他们经常炼制秘药,其中有不少治病极有效,我记得南征时军中的医官叶台便也是上清丹鼎派出身。这也使得上清丹鼎派在民间的威望甚高,完全可与清虚吐纳派并列。只是威望归威望,没有朝廷支持,上清丹鼎派所主持的观大多破旧不堪,这座名列三十六洞天的大涤玄盖观也不例外。
        我喊了一声见没人答应,正想去进去看看,刚走了一步,忽然觉得脑后风生,有什么东西直扫过来。
        在这儿居然也遭暗算了!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诧异。这股风虽然甚厉,但不快,我不用回头也知道定是根很长的棍子在扫向我的后脑勺。要是被它扫中,那只怕马上就晕死过去,但是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那么多次,自然知道该如何闪避。
        我一低头,让过这长棍,一把抽出了腰间的百辟刀,人趁势一转,就准备反击。哪知一回头,却看见离我有两三丈远的一个小门里,有个身着法统长衫的年轻人扛着一根极长极粗的竹竿,正要从那小门里出来,袭击我的根本不是什么棍棒,而是竹子的一头。竹竿是空心的,并不算重,但这根竹竿太长了,那个年轻人东倒西歪的,无法保持平衡,他稍动一动,那竹竿两头便左右大动,带着他也乱动。


      3楼2014-01-15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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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这样下去,只怕这根竹竿会把他压在地上,以竹竿的弹性,就连挤死的可能都有。这时靠近我的那头竹竿又扫过来,我看准来路,两手一把抱住了竹竿,那个人一个踉跄,总算站定了,他大概奇怪这竹竿为什么会突然定住,转过头来看了看我,先是一怔,又大声道:放到墙边!
          这竹竿太长了,我们两个人抬着也弄了好一会才放好,那个年轻人大概不知道利害,才会一个人就去扛了。
          竹子一放好,那年轻人撩起衣襟擦了擦汗,道:将军,多谢你了,要是打坏你,我肯定会被师父打死。我叫虚心子,这么晚,将军你还有什么事么?
          我道:真人,末将前锋营统制楚休红。我想问问真人,贵观中有没有琉黄?
          虚心子抓了抓头皮,大概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这种问题。琉黄虽然能烧,但烧起来火不旺,且有一股怪味,帝都的人只有在春禊时关紧门窗烧点琉黄来杀虫,其它时候,琉黄可说连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放在路上也没人要。
          我又追问了一句道:有没有啊?现在天已全黑下来了,只怕随时都会出发,我如果拿得到琉黄,也已很紧张了。
          琉黄倒是有一些,不过
          虚心子的吞吞吐吐实在让我难受,我道:虚心真人,我会给你钱的。
          他吞了口唾沫道:不是说钱,我们穷虽穷,但师父要知道我敢收钱,非打死我不可。不过观中的琉黄也只有几十两了,而且都是我师父收的。
          几十两?我心中一阵失望。按张龙友告诉我的火药配方,六分琉,六分硝,一分炭,才是火药,如果琉只有几十两,那岂不是只能做出几斤火药来?这又肯什么用?但不管多好,总要好过没有。我道:虚心真人,请你先给我吧,我买就是了。
          他还有些迟疑,嘴里嚅嚅地道:你要琉黄来做什么?
          我叫道:此事有关军机之秘,总之你给我吧。
          他想了想,猛地一咬牙,道:好的,不管了。
          他前面口口声声地说师父会打死他,这时却一口答应,我倒有点担心:不跟你师父说,你师父不会骂你么?
          他叹了口气道:骂就骂吧,你跟我来。
          他领着我到了一间偏房前,小心地推开门,看了看里面。这大涤玄盖观虽然号称三十六洞天之一,真的是穷,那偏房大概是虚心子师父的住房,里面也简陋之极,不过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墙上挂着一幅竹简,用狂放的草体写着几个字,我也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虚心子推开门,到墙边一个很旧的木箱里取出一包东西,味道有些刺鼻,正是很纯的硫黄。他递给我道:这里有四十两吧,就那么多了。
          四十两?我一阵失望。我本以为能弄到个几十斤呢,所以让甄以宁弄几十斤木炭。硫只有四斤多点,加上四斤多硝,炭就只能弄七两左右,一共也才九斤火药。那顶什么用?可是有总比没有,我叹了口气道:别的地方还有么?
          虚心子道:你来找我算找对了,东平城现在被围,本来城外山上有个洞里出硫黄,现在蛇人围城,城里大概什么硫黄也没了。
          我接过硫黄,掂了掂,仍然有些担心:你没跟你师父说,不会被他打死么?
          虚心子笑道:那是说笑话的,师父才不打我,不过骂是会骂的。可谁叫我差点打死你,被师父骂总不会死,这算我向你赔罪吧。反正师父练出的丹吃又不能吃,用又不能用,也是白炼,要是被蛇人攻进城来,那里连这点硫黄也保不住了。对了,将军,你尊姓大名啊?
          我道:我叫楚休红,是前锋营统制,官拜下将军。
          他摸了摸头道:是楚将军啊。你倒不象别的将军那么凶,我还以为你是个小队官呢。
          我笑了笑,正要和他出来,这时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虚心子惊慌失措,抓住我的肩膀道:楚将军,你快从边上的破墙里跳出去吧,我师父来了。
          我有些不悦,道:虚心真人,你真当我是做贼么?你师父来了正好,我跟他实说,想来他也会以大局为重,连你都不骂了。
          他急道:不是啊,他要知道我差点打死你,非骂死我不可。
          我道:我当然不会说,你师父怎么知道?


        4楼2014-01-15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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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待说什么,这时,从外门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虚心,有客人来么?
            虚心子吐了吐舌头:完了完了。他以一副被当场捉住的小偷的样子走了出去,道:师父,是一位前锋营的楚将军在这里。
            我跟着他走了出去,道:真人,末将前锋营统制楚休红。
            我一见虚心子的师父,不由大为心折。虚心子年纪轻轻,有些毛毛躁躁,我本以为他师父是个中年人,没想到却是个须眉皆白的老者,脸色却光润白净,皱纹不太多。他身上的法统长衣也打了几个补丁,不过洗得却是干干净净,跟他房里一样。一看到他,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看了看我,笑道:楚将军啊,我这个不成材的徒弟多有冒犯,幸亏楚将军不计较。
            我道:虚心真人很客气的。不知真人尊姓大名?
            他道:楚将军叫我真清子便是。他转向虚心子,脸色板了板,喝道:虚心,说过你几遍了,还是那么毛躁,刚才要是伤了楚将军怎么是好。
            我不由一奇,道:真清真人刚才看到了?那不怪虚心真人的。
            真清子对我一笑道:楚将军不计较,那是他的福份。虚心,你把我的蒲团拿开,下面还有两斤硫黄在里面,让楚将军一块儿带走。我们法统不事杀戮,但有力出力,炼丹是小事。
            虚心子脸上露出喜色,道:遵命。他对我道:楚将军,你等我一会。过了一会,他又背了个小包出来,真清子道:虚心,你给楚将军送到马上去,楚将军很急。
            我先前听虚心子说得那么厉害,只道他会很不好说话,没想到真清子如此通情达理,我不由大感意外,道:真清真人,多谢你了。
            真清子笑了笑道:楚将军,你快去吧,只怕没一个时辰便要出发了。
            我向真清子告辞后,他回房静坐去了,虚心子背着个小包走在我身边,一边轻声笑道:楚将军,没想到师父也会藏私货,大概他给邵将军他们的家眷看病得来的赏赐也藏在下面了。
            我道:真清真人大概都看到了吧?他知道我要硫黄,大概也是闻到我背着的硫黄气味。没想到他那么大年轻,仍是耳聪目明,鼻子也好使。哪知虚心子撇了撇嘴道:什么样,我师父会读心
            他话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大概知道说漏嘴了。我象晴天一个霹雳,道:什么?读心术?
            他急道:楚将军,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不然师父非打死我不可
            没等他说完,我把硫黄往地下一放,道:你等等我!转身向里冲去。郑昭的读心术如此神奇,而他的摄心术也可以轻松让我失去知觉,我只道天下只有他一个人会,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真清子居然也会。虚心子在身后叫道:喂,楚将军但我理都不理他,三步并作两步便冲到真清子房前。真清子的房门还开着,他正盘腿坐在蒲团上,我在门外一下跪倒,跑得太快了,上气不接下气,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我突然回来,真清子先是一怔,马上皱起眉头道:虚心真是多嘴。
            我定了定神,道:真人,不要怪他。真人,我想
            我话没说完,真清子又是皱了皱眉头道:楚将军,这门奇技太过阴险,若是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中,只怕会惹出翻天覆地的事来,我也是为了行医才学的。什么?还有人也会?
            我现在正在想着郑昭。郑昭说这是天生的,不能学。刚这么想,真清子又皱了皱眉,哼了一声道:这人心术不正,骗你的。什么?他连摄心术也会?那那真是个奇才,没想到天下竟然真有人连摄心术也能学会的!
            他看上去极是震惊,我不由稍有些失望。听真清子口气,摄心术他也不会,不过他似乎说读心术是可以修成的。我道:真人,您能教给我么?
            真清子看了看我,和声道:楚将军,你宅心仁厚,但杀气过重,习此技艺,有害无益。
            我有些失望,但仍不灰心,道:真人,我若学会了,绝不会用到邪路上去。
            他笑了笑道:何谓正?何谓邪?正者看邪是邪,邪者看正亦是邪。今日之正,明日未必不会是邪。
            我还待再说,真清子忽然有些迟疑地道:楚将军,你马上便要出征了,再不回去,只怕会误了大事。
            现在天已全黑了,离中夜出发没多少时候,我还不死心,只待再向他说几句,但真清子闭上了眼,不再理我。我叹了口气,道:好吧,真人,那我走了。若真人真的以为我不能学,那我也不会来勉强真人的。
            我向真清子行了一礼转身要走,真清子忽然睁开眼道:楚将军,此行务必小心,速去速回,不可恋战。他顿了顿,又道:你越快赶回越好。
            我一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国家养兵,正是为保家卫国,死在战场上也是本分。真人,请多保重。
            我走到门口,虚心子还在那儿探头探脑,见我出来,他小声道:楚将军,师父没有生气吧?
            我道:应该没有,大不了骂你两句吧。
            等我上了马,他把两袋硫磺帮我装上马鞍边,我在马上一拱手道:虚心真人,多谢了,要是我还有命能回来,再来谢过。
            天已全黑了,我得马上赶回马场去。现在不知道钱文义准备得如何,有这六斤硫,总能做十三斤火药,也不无小补。
            回到马场,那些士兵还在来来去去地跑着马,我一进马场营门,钱文义带马迎了过来道:统制你弄来硫横了么?他边上站着甄以宁和曹闻道,还有一个居然是邢铁风营中的陈忠。陈忠不过是个小兵,又不是钱文义麾下,也不知叫他来做什么。
            我道:我拿来了六斤硫磺。
            他一皱眉道:才这么点?我怕你会说不够,弄了可有四十斤硝粉了。
            四十斤?我倒吓了一跳,墙硝虽然不少,但要乔下来可不太容易。这时甄以宁也过来道:统制,我拿来的炭也有四十斤,都已经碾成极细的粉了。


          5楼2014-01-15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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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拍马上前,现在后面正喊杀不断,前面却异样的宁静。在前面距我们五六丈外,有一圈不算高的木栏,木栏前马马虎虎地挖了一道壕沟,既浅又窄,木栏后密密麻麻地排着蛇人。那些蛇人一个挨着一个,几乎没一丝空隙,手中或刀或枪,齐齐对外。
              蛇人居然也会有守御的一天啊。
              我不禁一阵冷笑。从和蛇人交战起,我们一直都是被它们进攻,从严也不曾像今天这样攻到它们营中来。不管这次偷袭能不能有预计的战果,我们作为首次攻入蛇人营中的部队,日后在帝国历史上也该留下一笔了。这蛇人中心,只怕就是蛇人的中军帐吧?
              甄以宁在我身边道:统制,用那个火药吧?
              我点了点头,叫道:背竹筒的上前来!
              拿着竹筒的都是各部中的精锐,我和曹闻道、甄以宁都带着装火药的竹筒,曹闻道那一部紧跟在我身边,全在左右,陶昌时那一营中背着竹筒的就更多了,在他周围的就有二十个上下。我正要让所有人点燃了扔过去,甄以宁忽然叫道:陶将军一部在第一排的,将竹筒点燃后掷出,余者待命!
              我刚要解下竹筒,听得甄以宁这道命令,不由得一怔。他这般发令,不无僭越,但我没这么小气,只是有些不明白他的想法。难道他是要保留实力么?我刚想问,甄以宁转过头道:统制,先观其效。
              是啊,这火药我是改过了配方的,能不能有效还不知道呢,如果一股脑尽数扔出,一旦没有预计的威力,恐怕反而影响士气,只扔一小半,纵然威力不大,士兵也会觉得是因为扔得少的缘故。我对甄以宁不禁一阵佩服,他年纪轻轻,遇事却深思熟虑,实在值得我效仿。
              陶昌时一军中背竹筒在前的有十来个,甄以宁话音一落,空中立时出现了十多个火球。看着那些火球向列队拒守的蛇人飞去,我的心也提了起来,生怕那些火球落地即灭。--完


            8楼2014-01-15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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