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杨真攥紧了手心破旧的白玉胭脂盒,死命按在自己心口处,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它嵌入心脏。而指节其实早已失却了所有力气,不余一丝温度。
他只是僵硬地跪坐在那里,冰冷的手指扣紧那个凉滑的玉器,死死地,不愿放开。哪怕它在他认知里火一般灼痛了手心,热意沿着血脉一路冷却成心里可怕的极寒,也仍无动于衷。
这是杨真仅剩的,唯一的,最后的记忆。
有丝丝凉意拂过脸庞。夜风起了。
杨真独自坐在静寂的废墟里,沉默地倾听着墙外的人来人往,议论纷纷。那些置身繁华的人们用无知的目光凝望着凋敝的辉煌,肆无忌惮的猜测是非之声毫不留情地挑开这栋昔日豪宅曾努力遮掩的伤疤。
一刀一刀。黑暗的,欺瞒的,虚伪的,血流如注。
可这些仿佛与院中的少年全无联系,即使他是这场悲剧的主人公。
“……娘。”他用哭泣到嘶哑的声音轻轻呼唤。“你恨我吗?一定的吧。你最后的眼神,仿佛我是个杀了你儿子的人呐。”
杨真嘴角微勾,早已干涸的斑驳泪痕又被温热的液体覆盖。他将手指插入膝头铺开的黑色长发,轻柔地理顺,发上的美丽银饰与大朵花钿碰撞出叮咚的脆声。
“可是我爱你啊。即使你的爱,本不应施于我。”一下,两下,三下,膝上的长发一寸寸顺滑。
“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求你了……”终于泣不成声。“为什么我不是阿易……如果我是他,你就不会离去了吧……如果我是他,你也不会恨我了吧……”
————没打完暂时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