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绝响雁门关
我凝望着雁门关,雁门关回我以沉默。
我脱下鞋子走在泥巴与石头上,千年前的刀枪剑戟,今天依旧刺痛我。
我斟一碗酒,洒向你的雁门关。
你不是神,你却怜悯所有人。乞丐,和尚,俗人,士兵,卑贱的,高贵的,契丹人,汉人,此刻在你眼中毫无分别。你觉得他们都该好好活着,你知道世间唯有这一个心愿最难完成,你知道这份苦难最难救赎。不知道儒家的圣人埋骨在何处,不知道佛陀行善在哪片乐土,只留你在世间,怜这众生苦。
泽国江山入战图,那是君王的心,你理解;稻花香里说丰年,那是百姓的愿,你期盼;为重义气轻生死,那是兄弟的义,你感动;入骨相思知不知,那是少女的情,你怜惜。你的心真的很大很大,装得下这么多理解和感动。你任凭这些情感冲突到撕碎你,再在那千疮百孔之后,温柔的,说起你心中的天下苍生。
天下,是属于苍生的天下。苍生懵懂无助,你却爱的清醒。最深最痴的愿,就用最大的牺牲。
你说你无面目立于天地间,我却觉得天地亦无甚面目对你。当你不计死生,命运终究对你俯首。我始终相信,最后的最后,是你战胜了命运,不是它赢过了你。那是作为一个凡人,所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抗争。
我斟一碗酒,洒向你的雁门关。你看青山都醉了,笑得多温柔。这个地方最干净不过,没有血,没有火,没有战争,没有国。
大雪纷纷落下,可是你来应我。
大雪纷纷落下,湿了你的雁门关。
——《绝响雁门关》作者佚名
----------------------------------全文完-----------------------------
不信青春换不回,不容青史尽成灰。梦里依稀江湖远,我来做回说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