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莫名其妙就倒在那儿了?骗谁呢。”
克莱修烦躁地敲着桌子。赛丽亚在桌子的另一边用手撑着面颊,笑盈盈的样子,完全是事不关己的姿态。
白发少年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头上肿起的大包,疼得眉毛皱了一下。
克莱修知道刚才那一下用了不小的力气,指节上酸麻的感觉还未完全消失。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再来一下,或者把这家伙直接拖出去打死也行。本来脑子一下短路将他弄回来就是想从他口中得知一些别的信息,结果现在一问三不知。自己吃力做了件无意义的事,真是没有比这更心烦的了。
似乎是看见了克莱修满溢着的黑色气场,少年开口道:“我叫拉维斯。”
“哈?”克莱修莫名其妙。
拉维斯点点头,满面纯真的笑容:“别的虽然不怎么记得了,这个还是记得的。”
克莱修蓦然火起,狠狠拍着木桌站起身:“白毛,我对你叫什么名字,没有丝毫兴趣!如果你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给我,就给我闭嘴!”
“但是……是你问我还记得些什么的。我就只记得这个了。而且……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对你来说,有用的信息是什么。”拉维斯的语速依然不急不缓,带着让人无力的平静,倒是丝毫不惧怕克莱修的怒火。
耀眼的光球在克莱修身周旋转浮现,下一秒就要朝着拉维斯射去。
赛丽亚终于紧张起来,安抚道:“好了,你……你冷静一下……”
旅馆中因为冒险家的不和而引起争斗的现象时常发生。赛丽亚对此也感到头疼,但毫无办法。冒险家的压力也很大,她对这种舒缓压力的方式表示一定程度上的理解。但是这次不一样。她能明显预见到,若是不阻止,毁坏的可能不仅仅是她在赫顿玛尔的旅馆了。
拉维斯也站起来。赛丽亚紧张地看着他。不要再说出什么刺激克莱修的话就好了。
“好了……好了,克莱修,你……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不是也不记得什么吗?也许……他也和你一样呢?也许……以后就想起来了也说不定啊,你现在着急也没用……”
火球朝着赛丽亚飞来,她惊叫着向后退了几步。一把巨剑从旁举来,火球撞在上面,而后消散。赛丽亚长出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向身旁的冒险家道谢。一只手臂赤红的壮硕男子将巨剑向克莱修指去,怒道:“喂!你这个家伙,找别人的麻烦就算了,牵连到赛丽亚算是怎么回事?”
克莱修没搭理他,只是平视着眼前的拉维斯,冷冷道:“既然把你带回来没什么用,干脆就在这里杀掉你好了。”
赛丽亚赶忙拉住身旁的人,着急道:“冒险家,千万别冲动啊!你这个样子,只会让事情越闹越大的,!”
“杀掉我?”拉维斯重复了一遍。
“别以为你现在成了这种样子,你就死不了了。”克莱修皱起眉,身旁的光球愈发明亮,就像积蓄了大量的愤怒一般。
拉维斯摇摇头:“不,你不会的。”
克莱修冷笑着正要再开口,身体突然与一股劲风撞个满怀,然后变得沉重起来。
能听见烧焦的声音,能感到电流通过的酥麻感。毫无预兆地扑过来的拉维斯正紧紧抱着他,胸口被魔法制出的火焰烧灼了一大片。克莱修只能感到紧贴在身上的柔软的冰冷,双手不由自主地失去力气。
“你不会就这么杀掉我的。你是救我回来的人。”
“你是我……感受过的唯一的温暖。”
拉维斯贴在克莱修的耳边这么说,吐出的冻雾撩得耳尖发痒。
如果心中的景象能够化作一副图像显现出来,并要明显地使人理解,把克莱修心中的景象拿出来看看,就能看见千万头愤怒的草泥马呼啸而过。
“咣当——”
鬼手的男子被接下来的发展震惊得无法自已,手中的巨剑掉落下来。
草泥马顿时化作云烟消散。克莱修再一次举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