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新邻居。
房间内的气氛因为郑允浩的长久沉默而凝固,无形的威压笼罩下来,沈昌珉发觉自己的手在无法控制地颤抖,在人人平等的民主社会中生活了20多年,他第一次体验到了上位者与下位者之间的等级差距。
直到郑允浩再次开口,话题已经转作了另一个:“你的意外死亡的确是地狱的一次重大失误。既然有错……那么就要弥补……”
沈昌珉苍白着脸不说话。
“不过与其把你送回人间冒着会出灵异事件的风险,不如……直接把你吃掉。一个已经消失了的魂魄,应该不能算是我们的失误。”
几条白色的藤蔓悄悄地爬到沈昌珉的脚边,束缚起他的手脚。巨大的恐惧感操纵住他的意识让他忘记去挣扎。在纯白的背景下黑色西装的郑允浩一点点欺近,原本墨黑的瞳色已经变成暗红色。
或许是明白这次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本该在第一次死去时便出现的记忆片段在此时涌现了出来。沈昌珉像在一边旁观着一场别人主演的电影: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上学考试拿到满分;第一次自己写的文章被报纸刊载出来,收到稿费;第一次去杂志社应聘实习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佳……人……”沈昌珉哆嗦着腿,牙根咯咯作响,无比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当“人”的尾音念完后,房间陷入了猛烈的摇晃,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进来,却又找不到可以进入的大门。
郑允浩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环视动荡不安的四周。沈昌珉并不知道郑允浩在地狱的地位,也不知道郑允浩除了战斗以外最擅长的就是结界。否则他就会明白,差点打破郑允浩的结界,究竟意味着什么。所幸这些,郑允浩都是清楚的。
大概是因为切实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这一次所引起的能量变化比得知自己的死因时要剧烈的多,好在提前做了防备。
打了个响指,捆缚在沈昌珉四肢上的白色藤蔓同时消失。失去了枷锁的支撑,沈昌珉向地面滑落,被郑允浩顺势拦腰抱了一下,借力将他放在一张凭空冒出的沙发椅上。
沈昌珉心有余悸地望着郑允浩,他看得这样专注,郑允浩不由笑了,坐到他旁边,也不讲话,只是看着他。沈昌珉一震,飞快地别开了眼睛。他能感觉到,刚才郑允浩说要吃掉他并非仅仅是恐吓。那铺天盖地的杀气虽然在藤蔓消失的一瞬间也跟着不见,但遗留下来的后遗症还是很显著的,至少现在郑允浩一靠近他,他便从心底里想要逃开。
还来不及有所表示,郑允浩已先一步开口,语气平静到极致,“沈昌珉先生。”
“……嗯?”
“我可以送你回到人间。”
“什……什么?”
“不过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一个灵魂,沈昌珉在讲话时还是忍不住地做了一个咽口水的动作。郑允浩的声音里带着蛊惑,这是魔鬼用来迷惑世人的伎俩,百试不爽。
“我可以让你拥有无穷尽的财富和名誉,为你扫除一切障碍,让你永无烦恼和忧愁。甚至,还能让你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条件是什么?”
“当你死后,灵魂将永恒地专属于我。”
“我……”沈昌珉怔怔半晌,在郑允浩自信的目光中笃定地摇了摇头,“我拒绝。”
“你不想回去了么?”
“我可以在死后将灵魂给你,作为你送我回到人间的回报。不过我并不需要那些财富名誉,也不想和佳人姐在一起,我只想重新过普通人的日子。所以,你只要送我回到人间就好了。”
郑允浩闻言重新露出笑容,语气也和缓了下来:“也好,那么就预祝你重生愉快。”
“会的,谢谢你。”沈昌珉伸出右手握住郑允浩的手,只感觉有一股吸力从他的手心传来,整个人再次失去知觉。
迎接沈昌珉醒来的是楼道里嘈杂的人声,以前他总会觉得扰人清梦实在是讨厌。不过这次,他由衷地感到欣慰,因为这代表着,自己已在人间。
打开房门探头出去,便看到有一队穿着搬家公司衣服的人在往楼上搬东西,领队正站在沈昌珉家的门口,见他开门急忙来道歉说不好意思。
沈昌珉摇头表示没关系,随便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是楼上久不住人的房间来了新房客。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说下自己是记者可能会熬夜需要白天补觉。就看到楼下缓步走下来一个人,明明是双休日却穿着笔挺的西装,微笑着对他说:“早上好,邻居。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早……早上好。”沈昌珉努力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郑允浩却一笑,“我只喜欢做平等的交易,所以既然你想不到自己想要什么,那么我就呆在这里,直到你想出来为止咯。”
好像一切被光线吸收,成为铺天盖地的影子,席卷过阳光明媚的走廊。
房间内的气氛因为郑允浩的长久沉默而凝固,无形的威压笼罩下来,沈昌珉发觉自己的手在无法控制地颤抖,在人人平等的民主社会中生活了20多年,他第一次体验到了上位者与下位者之间的等级差距。
直到郑允浩再次开口,话题已经转作了另一个:“你的意外死亡的确是地狱的一次重大失误。既然有错……那么就要弥补……”
沈昌珉苍白着脸不说话。
“不过与其把你送回人间冒着会出灵异事件的风险,不如……直接把你吃掉。一个已经消失了的魂魄,应该不能算是我们的失误。”
几条白色的藤蔓悄悄地爬到沈昌珉的脚边,束缚起他的手脚。巨大的恐惧感操纵住他的意识让他忘记去挣扎。在纯白的背景下黑色西装的郑允浩一点点欺近,原本墨黑的瞳色已经变成暗红色。
或许是明白这次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本该在第一次死去时便出现的记忆片段在此时涌现了出来。沈昌珉像在一边旁观着一场别人主演的电影: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上学考试拿到满分;第一次自己写的文章被报纸刊载出来,收到稿费;第一次去杂志社应聘实习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佳……人……”沈昌珉哆嗦着腿,牙根咯咯作响,无比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当“人”的尾音念完后,房间陷入了猛烈的摇晃,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进来,却又找不到可以进入的大门。
郑允浩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环视动荡不安的四周。沈昌珉并不知道郑允浩在地狱的地位,也不知道郑允浩除了战斗以外最擅长的就是结界。否则他就会明白,差点打破郑允浩的结界,究竟意味着什么。所幸这些,郑允浩都是清楚的。
大概是因为切实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这一次所引起的能量变化比得知自己的死因时要剧烈的多,好在提前做了防备。
打了个响指,捆缚在沈昌珉四肢上的白色藤蔓同时消失。失去了枷锁的支撑,沈昌珉向地面滑落,被郑允浩顺势拦腰抱了一下,借力将他放在一张凭空冒出的沙发椅上。
沈昌珉心有余悸地望着郑允浩,他看得这样专注,郑允浩不由笑了,坐到他旁边,也不讲话,只是看着他。沈昌珉一震,飞快地别开了眼睛。他能感觉到,刚才郑允浩说要吃掉他并非仅仅是恐吓。那铺天盖地的杀气虽然在藤蔓消失的一瞬间也跟着不见,但遗留下来的后遗症还是很显著的,至少现在郑允浩一靠近他,他便从心底里想要逃开。
还来不及有所表示,郑允浩已先一步开口,语气平静到极致,“沈昌珉先生。”
“……嗯?”
“我可以送你回到人间。”
“什……什么?”
“不过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一个灵魂,沈昌珉在讲话时还是忍不住地做了一个咽口水的动作。郑允浩的声音里带着蛊惑,这是魔鬼用来迷惑世人的伎俩,百试不爽。
“我可以让你拥有无穷尽的财富和名誉,为你扫除一切障碍,让你永无烦恼和忧愁。甚至,还能让你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条件是什么?”
“当你死后,灵魂将永恒地专属于我。”
“我……”沈昌珉怔怔半晌,在郑允浩自信的目光中笃定地摇了摇头,“我拒绝。”
“你不想回去了么?”
“我可以在死后将灵魂给你,作为你送我回到人间的回报。不过我并不需要那些财富名誉,也不想和佳人姐在一起,我只想重新过普通人的日子。所以,你只要送我回到人间就好了。”
郑允浩闻言重新露出笑容,语气也和缓了下来:“也好,那么就预祝你重生愉快。”
“会的,谢谢你。”沈昌珉伸出右手握住郑允浩的手,只感觉有一股吸力从他的手心传来,整个人再次失去知觉。
迎接沈昌珉醒来的是楼道里嘈杂的人声,以前他总会觉得扰人清梦实在是讨厌。不过这次,他由衷地感到欣慰,因为这代表着,自己已在人间。
打开房门探头出去,便看到有一队穿着搬家公司衣服的人在往楼上搬东西,领队正站在沈昌珉家的门口,见他开门急忙来道歉说不好意思。
沈昌珉摇头表示没关系,随便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是楼上久不住人的房间来了新房客。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说下自己是记者可能会熬夜需要白天补觉。就看到楼下缓步走下来一个人,明明是双休日却穿着笔挺的西装,微笑着对他说:“早上好,邻居。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早……早上好。”沈昌珉努力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郑允浩却一笑,“我只喜欢做平等的交易,所以既然你想不到自己想要什么,那么我就呆在这里,直到你想出来为止咯。”
好像一切被光线吸收,成为铺天盖地的影子,席卷过阳光明媚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