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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兰】 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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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给百度,惯例小短文


IP属地:吉林1楼2014-08-23 16:29回复
    念债
    “人是死了,可这上辈子欠下的债,由谁来还啊……”
    四月的琴川下着细细的雨,方兰生撑着一把纸伞,和书院的同学们一起走在桥边。
    望着那灰蒙蒙的天,方兰生想起今日读过的小说,三流市井的书本,他也看的津津有味,不由得感叹出声,自是少不了被同学们嘲笑一番。
    雨滴落在纸伞没有遮盖住的地方,不着痕迹地渗入到了方兰生的衣物中。从蓬莱回到琴川已有几个月,他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变得不再聒噪,也不再调皮。
    成长的代价仿佛一座巨山,狠狠地压在了方兰生的心口上,起初压的他透不过气,可是久而久之的,他也习惯了。
    百里屠苏就是在这时有了意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琴川,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方兰生站在他前方,双手撑着把淡绿色的油纸伞,像是在仰着头看天,有些暗淡了的蓝色马甲露出一截在伞外,就像在替它的主人感伤着。
    他走到了方兰生的身边,可方兰生就像没看到他一样,望了一会天,便朝方家的方向走了回去。
    百里屠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模糊不清的轮廓,透着光亮,是透明的。
    ……我已经,死了啊。


    IP属地:吉林2楼2014-08-23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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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兰生觉得时间的流逝,对他来说就像是在心口上刻下了年轮一样。一圈又一圈的,有真真切切的感觉。心就像是在膨胀一样,有些东西塞不下了,自然也就被扔了。他的成长速度令百里屠苏惊叹,没错,他还在方兰生的身边,不知道该去何处,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变成了鬼魂一般的模样出现在了方兰生周围。
      似箭一般的光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印迹,可是他看着方兰生,觉得这样的对比太过残忍。
      他跟着方兰生一起去孙家提亲,昔日的少年已经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和情绪,他面对着孙家人,游刃有余的道着歉解释着之前逃婚的失礼,他还看到了孙小姐,江南水乡的女子,美艳不可方物,可惜面色中带着不健康的惨白,像是病了许久。他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这是他曾在自闲山庄幻境中见过的,方兰生的上辈子的爱人贺文君。
      百里屠苏觉得这女子经历一世轮回后变化并不大,温文尔雅得体大方,对方兰生痴心一片,想来也是一桩美事。
      可他半点都没看出来方兰生是高兴的,他跟着提完了亲的方兰生走出孙家的大门,看着他肩膀一松,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落寞,像是惋惜,又像是悔过。这样的表情,百里屠苏花了很久才想起来,那正是他初识这个人时的模样,少年心智的模样。
      方兰生是变了,又像是没变,魂魄并不完整的百里屠苏有些搞不清楚,但是他除了沉默,别无他法。
      提过了亲自然就要成亲,百里屠苏跟在方兰生身边,看着他三姐亲手替他穿上大红色的衣裳,可方兰生看着并不是那么高兴,他捏了捏身上的衣服,像是想起了什么,在一瞬间又露出了落寞的表情。他离方兰生很近很近,看的很是真切,只有那么一瞬,随后再抬起头,却是露出了笑容。
      他在下人们和亲朋好友们的簇拥下与带着红盖头的孙月言拜堂,一气呵成。百里屠苏默默的后退了一步,虽然旁人看不到他,可他下意识的觉得这样一身黑衣并不适合站在通红一片的拜堂现场。
      他站的老远,听到前方喧闹的酒桌上,方兰生带着笑意喊着岳父岳母,为他们倒酒,神色自然,就像此时此刻的主角并不是他自己一样。
      百里屠苏摇摇头,他只活了十七年,见过的东西太有限,有些不能理解,却也没法去质疑。他的世界是静止的,可方兰生却是活的。
      是活着的,就会变。他想起那日在魂之彼岸欧阳少恭所言,漫长的时光磨灭掉了太多东西,又想起冥冥之中女娲大神的话语,活的太久了,久到会遗忘一些东西。而那些没有被遗忘的,就逐渐被放大,变成了欧阳少恭执着了一世的罪恶。
      梦中的太子长琴那般温柔,幸而悭臾不识欧阳少恭,若是知道了他变成那般模样,怕是会失望了。
      可惜,他已经没了改变自己的机会,短短十七年,他已离去,却有幸目睹故人的改变,也算是,了却了一些细碎的心愿吧。


      IP属地:吉林3楼2014-08-23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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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家的宅子这一天格外热闹,应该是琴川疫病,二姐去世后最热闹的一天了。方兰生被同窗们拉着喝了酒,有些醉醺醺的,他扶着墙掩着自己的嘴,难过地干呕了两下,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百里屠苏就站在他不远的一边,默默的看着,看着他越哭越伤心,看着他崩溃似的跪在地上,颤抖的嘴唇中念着他二姐,襄铃,甚至,还有自己。
        百里屠苏深深的被震撼了,这种感觉,之前曾有过,那是初见悭臾时,来自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感触,震惊,惶恐,痛苦,甚至惧怕。
        他想将方兰生扶起来,可是走近了才发现他做不到,他觉得自己欠了方兰生太多太多,那一碗粥的恩情,因结识他而带来的痛楚回忆,许多许多。他知道方兰生不会怪他,可越是这样,他反而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在方兰生这张白纸上留下了太多伤痕,自己却就这样一走了之。
        他知道自己是太过震撼后毫无用处的自怨自艾。方兰生自己爬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看着方兰生擦干净了眼泪,脸上带着醉酒的红晕,摇摇晃晃地朝着走廊深处的洞房走过去。
        “晋磊,上辈子的债,我替你还了……”
        百里屠苏听到方兰生这样说着,他想,自己已经没了下辈子,那这债,又由谁来还呢?
        自方兰生成亲那天,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琴川迎来了深秋。河水上飘落着深黄色的树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与枯枝的淡香。
        百里屠苏已经忘记了他保持着这种姿态在方兰生身边待了多久,他看着方兰生扶着孙月言出了方家大门,看上去是天气好了,想出门散散步。
        方兰生之前扎在脖颈处的短发,如今也长了许多,铜制的发冠精细地盘在他的发顶,百里屠苏这才想起,他似乎许久没见过方兰生那根总是乱翘着的蓝色发带了。日日夜夜地看着,他竟毫无察觉。
        时间当真是残忍的,昔日的少年已经是独当一面的丈夫,他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觉得方兰生像是长高了一些,居然真的应了他们初识时他奋力叫嚷的话。
        “……自与你成亲,我便再也没有梦见过他。”
        方兰生成熟的声音幽幽地传进百里屠苏的耳中,他知道这句话中的“他”指的是方兰生的前世,他又看向孙月言,看着她脸上也有了些红晕,不再像之前那般惨白了。
        百里屠苏摇摇头,他看着孙月言对着方兰生笑了,微风吹得他们的衣衫鼓噪起来,脆生生的枯叶在他们脚边劈啪作响。他走过去,穿过了那些叶子,却始终不曾与方兰生并肩。


        IP属地:吉林4楼2014-08-23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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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不上来,测试期也找不到哪个敏感,只好弄成图……




          IP属地:吉林5楼2014-08-23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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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种错觉,即使他有机会活,怕是也没机会去弥补方兰生什么了,就算是有,方兰生也定不会领他的情。那明媚的笑容就像是对百里屠苏说着,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了。百里屠苏信了,他信方兰生是真心的快乐,也信关于自己的回忆已经不会再令这个人痛苦了。
            我还从未对你笑过吧,已经一无所有了,这就当是……就当是,临别的礼物吧。
            再见,兰生。
            那一瞬间,百里屠苏的身形忽然四散而去。方兰生抱起女儿,看向窗外,琴川的冬不知为何有些温暖,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对着空无一物的一边笑了笑。
            “今天是初一,沁儿,爹爹帮你穿好衣服,我们放灯去。”
            完。
            =
            百度太让我心累


            IP属地:吉林6楼2014-08-23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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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种错觉他一直知道他一直都在
              ——
              你死后,我会继续活着。
              从今以后,愿我余生每一日,日日活着受煎熬。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08-23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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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尾那里太戳心脏了!!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4-08-23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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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在微博看过,现在又在贴吧看到。
                  说不出的感觉啊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4-08-23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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