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一样。
但是他已经习惯了。
伊月走进家门,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已经积了灰尘的家里,又快速地洗了个澡。等他做完一切躺到床上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
长达一周的出差让他精疲力竭,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困倦与无力,心里也满是疲惫与倦怠。
但是因为时差的关系,他现在的头脑却很清醒。
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白色的纹路隐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思绪开始凌乱,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起涌入脑海,让他无法思考,只能任由那些细碎的片段如同老旧的黑白电影在眼前放映,诱导着因为深夜、孤单、劳累等种种原因而变得负面的情绪继续滑向无尽的黑色空洞。
27岁的年纪,单身。
虽然他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但怎么说也是到了被家里人催促的年纪。也许再过个两三年,他就会照着父母的意思,找一个互相不讨厌却也不怎么喜欢的人结婚,过上大众意义上圆满的生活。就像童话书里“公主和王子从此幸福快乐地在一起”,那样皆大欢喜的结局。
到了那时候,他也会高兴的吧,就好像真正地获得了幸福一样。
最后一点残余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进来,着到对面的书柜上。有什么东西摆放在那里,反着光。虽然光线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但还是能拥有鹫之眼的伊月捕捉到。
而且,那个东西他已经熟悉到,即使闭上眼睛也能轻易地在心里描绘出它的样子。
冠军奖杯,两座。高二时的冬季杯,和大二时的大学联赛。
背后的墙上还贴着高中时得奖的合照。那是搬家的时候,来帮忙的木吉硬要贴上去的。幸好在伊月的坚持下,他才没有把大学时的那张也一起贴上去。
不然是有多讽刺。
不过现在这样,也已经足够讽刺了。
合照上那个青涩的少年,和诚凛的所有人站在一起。白净的脸上虽然已经展露出英挺的轮廓,却还带着几分稚气,再加上像个孩子般伴着泪水的畅快笑容,明亮热烈得似乎能把现在的自己灼伤的眼神,看起来是如此单纯美好无欲无虑的模样。
而且手里还拿着笑梗簿。
但是伊月现在已经很多年不说冷笑话了。
十六岁到二十岁岁,似乎最充沛并且毫无保留的爱与灵感,都留在了那五年里。
而这一切,在七年前的那个夜晚,就已经结束了。
因为那个人。
五年,七年,十二年。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从第一次遇见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