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耀】雷雨天
同居三十题.24 因恶劣天气被困在家里
闷。
像是肺部被塞进了一团沾了水的棉花,呼吸起来那水在咽喉处咕噜咕噜直翻滚。
热。
睡衣湿哒哒,像是滚了一层胶水一般,与肌肤黏黏糊糊不清不楚。
王耀睁开眼睛,外面天色暗沉沉的,看不出是什么时间了。
昨天晚上天气不错,温度降了一些,也有凉风不时钻进来,没开电风没开空调倒也睡得舒坦,但是早上就被热醒了。
微微移动视线,眯起眼睛看清楚了床头柜电子钟上的时间。
已经八点多了,不过天色黑的反而像是早晨四五点,估摸着可能有一场大雨要下,昨天晚上天气预报也说了今天会有暴雨,所以王耀没觉得有多惊讶,不过这个周末看来得窝在家里了。
继续尝试睡觉,不过闭着眼睛好一会儿都摆脱不了天气带来的烦闷,王耀还是决定起床,将圈在腰上的手挪开,动作很轻,不过还是惊动了身边的人,本就因为天气的缘故睡得并不比往常深沉,亚瑟微微抬了抬眼皮,见到王耀起身的背影,也没多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平日里都要早起上班,这个周末又没有出行计划,自是准备睡到自然醒。
王耀打开衣柜拿了身衣服,顺便替亚瑟把电风给打开,调了最低风挡加摇头,总算是驱散了一些热气。
拿着衣服进浴室随便冲了个澡,换下来的衣服被丢在洗衣机旁边的洗衣篮中,夏天每天都有一堆脏衣服被换下来,不过也不像冬衣想要洗干净特别劳心费力。
放水,倒进洗衣液,再把衣服全部放进洗衣机中,合上盖子按下启动,设定好的程序自己就运行起来。
洗了个澡倒是舒适了一会儿,但没过多久又觉得身上有些汗湿的感觉,空气里装满了水汽,呼吸起来都可以感觉到好像有水珠钻进了鼻子里。
王耀打开冰箱想要弄点吃的,这才发现冰箱里已经空荡荡的了,只剩几瓶饮料和矿泉水在门背后的架子上。
一层一层把冰冻层的抽屉拉开,这才找到了一包速冻饺子,再加上在保鲜层找到的几个鸡蛋,倒也还算一顿丰盛的早餐。
下了饺子,煎了一个荷包蛋,王耀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开了头顶上悬挂着的大电风,顺便打开了电视,随便选了个台,把声音调小了一点,吃起早饭来。
这个时间段没什么好看的电视,不是重播就是新闻,王耀看着电视剧中间插播的广告,倒也看的津津有味,这些广告比逻辑混乱的狗血剧有趣多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从他背后路过,向着浴室去了。
“醒了?”王耀问道。
回答他的是亚瑟还带着睡意的声音:“恩,天气太闷。”
“我一会儿去趟超市,一会儿洗衣机甩干之后你把衣服晾起来,晾在浴室干燥器下面,今天估计有场大雨。”
“好。”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王耀在门口换了鞋子,拿上钱包,看了看门后的伞,还是没拿。
外面天气阴沉沉的,房屋看上去比往日里要白上不少,不过估摸着短时间里雨还是下不下来,他动作快点应该没什么关系。
路上没什么人,若是平常周末,公寓楼前小花园里早已经有了不少人,有溜宠物的,有散步的,有锻炼的。
不过今天天气不佳,估计都闷在家里了,偶有几个路过的都是埋头赶路匆匆忙忙,路上有见到的认识的互相点点头笑一笑就擦肩而过,也没什么寒暄的心思。
小区外面过个马路斜对面就有一家大型超市,早上八点开门,往常这个时候门口早停了一排车,现在只停了一半,还有一半车位空荡荡的。
王耀进去没待多长时间,他目标明确地直奔蔬菜瓜果还有生肉海鲜区,买了做菜的材料,拎着购物篮去付钱的同时顺手路过货架的时候拿了些打发时间用的小零嘴。
收银的队伍很短,王耀站定下来没过两分钟就到他了,收银员扫完条码报了钱数,王耀从钱包里点着钞票,正准备递给收银员,眼前就有亮光一闪,下意识缩了一下肩,不止他被吓了一跳,其他人也根本没做好准备都是本能地抖了抖,还有胆子小的女性被吓得叫了一声。
接着滚滚的雷声从天的那边碾压了过来,逐渐接近,轰隆隆哼了一会。
王耀赶紧地付了钱拎起装进购物袋中的东西,就在他从收银台走到超市门口的短短距离的时间里,雨刷拉拉就落下来了。
站在超市门口旁,王耀看着外面哗啦啦像是水管爆裂之后冲下来的大雨有点头疼,要是小些他倒是可以冲回去,可这么大,连一米之内的东西看起来都只剩个简单的轮廓和黑影。
有些机灵的家伙在胸前挂了个袋子,里面装满了雨伞和一次性雨衣,见到王耀站在门口,立刻凑过来问他要不要买,只是价格比往常要贵了一些。
王耀站在超市的大玻璃后,决定先等等看,要是雨还不小下来他就折回超市里去买把伞来。
他等了一会儿,身边也多了几个浑身都湿透了的家伙,他们运气不好没带伞,走在外面遇上了劈头盖来的暴雨,只能暂时躲进超市来避雨,有几个人有急事,那个卖伞的倒也做成了几笔生意。
雨太大了,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地面就已经开始有了积水,有人踩着水快步向着超市这边走来,到了门口落下伞后四处张望着找人,很快就找到了正盯着外面雨发呆的王耀。
感觉到有人靠近,王耀抬头一看,就见亚瑟站到了他身边,递过来一把伞,同时从他手里拎过了购物袋。
两人走到门口重新撑起伞来,现在的伞都是越做越小,要是雨小些两个人撑一把倒也可以说是浪漫一下,但是这种雨势两个大男人挤一把伞下面,撑和不撑是没两样了。
王耀撑着伞走在前面,亚瑟拎着购物袋撑着另一把伞跟在后面,雨水很快就沾湿了裤脚,连鞋子也遭了秧,路边有一辆车司机一点礼貌也不懂也不管安全,车子开的飞快。溅起的水花足有半人高,亚瑟眼疾手快,赶紧迈出几个大步赶上王耀走在了他外面,半个人都被溅湿了,尤其是白色的衬衫上沾上了泥点,特别醒目,还好购物袋被他换去了另一边手上,没有一起跟着倒霉。
两个人都转过头去盯着那辆嚣张的汽车皱了皱眉头,还有走在路边的其他人也被溅了泥水的就没他们这么好脾气了,冲着汽车屁股噼里啪啦甩了一堆骂街的话,只不过经过雨水稀释,传到耳朵里也隐隐约约模糊不清,更不用提那开车的司机,肯定是听不见了。
早上起来的澡算是白洗了,晾在浴室干燥器下面的衣服暂时被拎了挂在客厅里,亚瑟重新去洗了个澡,王耀也换了一条裤子,虽然打了伞,保全了脑袋和上半身,可裤子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雨水打湿了。
因为下雨的缘故,窗户不得不关牢,原本就湿闷的屋子里现在更是让人喘不过气来,温度是降了点下来,可比高温干燥的时候更让人难受,开了电风也转不出什么凉意来,王耀干脆关掉电风打开了空调。
亚瑟从浴室出来走进客厅的时候哆嗦了一下:“温度是不是太低了?”
王耀拿过空调遥控器一看,十七度,于是赶忙滴滴滴把温度给调了上去,不过还是瞪了亚瑟一眼:“把上衣穿上,小心感冒。”
亚瑟笑了笑,钻进卧室找了件T恤套上,出来就见到王耀端着早饭从厨房里出来。
把东西往餐桌上一放,王耀示意这是他的早饭,自己坐去了沙发上,闪电已经没那么醒目了,但是雷声还是缠缠绵绵在天空里哼哼着不肯离去,亚瑟在离开家中去给王耀送伞的时候就把插头全给拔掉了,现在王耀不会自讨没趣地去看电视上网什么的,要是来个大雷万一有事可没法了,他去拿起了茶几上的书,侧躺着靠着沙发扶手阅读起来。
“总觉得你这像是在喂宠物。”亚瑟吃着早饭,想起王耀之前的动作,忍不住说道,端着饭盆敲敲碗,然后自己就像只宠物一样摇着尾巴来吃饭了,想想倒觉得这个比喻还挺形象。
王耀翻过一页,漫不经心地回答:“你的待遇可比宠物好多了,要是你想尝试一下宠物待遇的规格,我也可以满足一下。”
“别别。”亚瑟把热牛奶喝掉,端着碗盘进厨房洗刷干净,不会下厨,但是洗碗他还是能做的。
把洗干净的碗盘放进碗橱中,亚瑟出门下了楼,不一会儿拿着塞在楼下信箱里的自家订的报纸上来了,他走到沙发边,王耀自觉地把腿向里蜷了蜷,给他空出一个位置来。
两个人一个看书一个看报纸,屋子里静悄悄的。
不过安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亚瑟看完报纸,将它叠起来放在茶几上,正准备回书房拿本书出来,窗户外面被阴云笼罩变得黑漆漆的世界里一道亮光闪过,格外醒目,这回落下的雷声不像之前那般有气无力的低哼,而像是一个女高音正在努力唱出一个高音音符一样,刺啦,极为刺耳,不怕打雷的两个人都被这雷声给震的愣了愣。
没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屋子里的日光灯忽的开始闪烁起来,努力像是做出人生最后的残喘一样,忽闪几下啪地没了光亮。
亚瑟几步走到窗边向外看去,一排边的住户没谁家有灯光,看来被雷瞄中劈下的是外面某条线路,让这一片停电了。
屋子里一下子昏暗无比,纸张上的字有些模糊不清,王耀不想和自己的视力过不去,于是合上书把它放在了手边。
“外面都停电了。”亚瑟从窗边走回来重新坐回王耀身边。
屋子里还残留着空调带来的舒适感,王耀伸了个懒腰,干脆地扒拉开亚瑟,躺在沙发上准备睡上一会儿打发时间。
不过他躺下没两分钟就感觉到一只手顺着脊背摸了上来。
“喂……”
“反正没事可做不是吗?”亚瑟低头亲了过来,“不如找点事好了。”
“昨天晚上还没闹够?”
“周末休息,没事。”
“轻点……混蛋……”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