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军训初日。
赤发的教官赤司征十郎长相精致,性格温和,深受新来学生的爱戴。
然在黑压压的人群中,他一眼瞥见的,是那抹明亮的金色。
身为模特的俊秀少年面带微笑,在人群中谈笑风生,光芒灼目。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他走过去,携着冷冽的气息,不复平素的温润,声音冰冷:“违逆我命令的人,即使是你也得付出代价!”
犹记得他错愕的表情。
赤司征十郎肆意一笑。
大家都说他是不是有双重人格,要不然怎么会在训练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听说后无所谓地笑笑,是又怎样,做好自己不就行了。
可是为什么,你要出现?
赤司开始不知不觉地了解关于他的一切,会在不经意间下意识地减少训练量,以免那个人承受不了,会……在休息时静静地盯着他的侧脸。
究竟是为什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去追逐那抹金色的阳光?
为什么……让他连自己都做不好?
黄濑凉太。
本不想用这般像极了叹息的语调念出他的名字,却还是忍不住,根本无法克制。
寂冷的深夜,他自顾自冲着冷水澡,想借此来使自己清醒,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淋漓的水声掩盖住了他压抑的低吼,也同样掩饰住了他眼中的雾霭。
凉太,凉太。
轻轻地低喃着,赤发的帝王仰脸,任凭冰凉的水珠落下,唇角是一抹笑意。
充斥着绝望。
之后的日子一如既往,只是赤司不再用自己的目光追逐那抹身影,在看到金发少年与他人谈得饶有兴味时,也不再握紧自己的拳头。
只要他想,就可以拥有无与伦比的忍耐力。
军训末日。
听着台上领导的讲话,赤发少年终究还是恍惚了。
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吗?
可恶,还真是不甘心呐。
当亢长的演讲终于结束,军训也走到了尽头。
许多女生怯怯地走到他的面前,希望他留下联系方式,或是签个名。
赤司收回思绪,婉拒留下联系方式的请求,微笑着应允其他的要求。
赤司的字很好看,带着潇洒不羁,最后连一些男生也跑去要赤司的签名。
而黄濑凉太依旧坐在原地,弯着眉眼微笑。
某个时刻,赤司听到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温和:“终于……结束了呢。”
动作顿住,表情也僵在了脸上,他想自己一定很狼狈吧。
可是……已经无法调整了呢。
赤色的眸子里只剩下耀眼夺目的金色,原来自己视若珍宝的七天……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负担吗。
那自己又是为了什么而……真是不好受的感觉呢。
神色渐渐黯淡下去,唇角的笑意却愈发温柔。
“赤司教官……”齐耳短发的女孩怯怯地出声提醒。
“不好意思。”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的女孩已经是最后一个了,他温和地致歉,拿着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赤司征十郎。
望着女孩的背影,他抿紧了唇,等待着。
究竟在等些什么呢……恐怕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等到。
目送他登上回程车,他唇角温柔的弧度渐渐消失,冷冽转身。
从此之后,我的温柔只会为你而留。
别离时无言的漫漫忧伤,一如我们注定只有七天的缘分,那样浅淡,却永远也无法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