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皋。
一帘夜幕,半扇清月,挑破了万顷浓墨。
华灯初掌,歌舞升平,与酒坊气息格格不入的将军府绝命杀手正仔细地将窗畔的少年打量,来时的角逐过于畅快,几乎让他忘却了过往的一切。
墨鸦接任务至今,历次的搭档无一不是半路跟丢。等到搭档们拼死拼活赶到“案发现场”,墨鸦总笑得云淡风轻,戏谑一句,“该回去了,将军还在等着我们。”
将尸体交代给倒地不起的可怜搭档,墨鸦潇洒飞过屋檐踏上归程。只是久而久之,难免也会冒出无人作伴追风逐月的想法。毕竟,人,是一种会寂寞的生物。
墨鸦在将军府没有固定搭档,只因所有人都对他不等同伴的行为满腹牢骚。不过今天绝对是个例外,耳根子意外的清净,以往吵闹着恳求着要自己慢下来的哀嚎没有了,只有细碎风声相伴。
足尖微收,墨鸦回过了头,本以为搭档彻底被累瘫了。却猛然看到身后跟得辛苦,却始终距离自己不远的白影——
他,是个例外。
墨鸦有意放慢速度,想让少年有喘息之力,却不妨对方执念之间,已然越过他的身侧,冲到前方。
一丝悸动从心底划过,带着寒意的风再次掠过脚踝,只消一刻,他御风而行重新闪到了少年前面。墨鸦不由扯开唇角,“要不要来打个赌?”
蹙眉的少年闻声一愣,“什么赌?”
“就比——咱们谁能更快到达成皋的酒坊。”墨鸦先自笑开,少年声音正是雌雄难辨之际,意外的悦耳。
试炼初期的杀手都带着面具的,大抵是为了不让人认出身份。于是看不到少年面容的墨鸦,一边御风行着,一边暗自猜测少年模样……
输赢显而易见,墨鸦好笑地看着喘着粗气不肯认输的少年,伸手揽在他肩头,笑得有些张狂,“刚刚你输了。”
“不行。”少年听了墨鸦的赌注,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只是这温润的声音着实让墨鸦心痒,按捺不住地想看他面具下隐藏的面容。单手按住少年略显单薄的肩膀,一手扭着到他面具的尾端,他听到挣扎的少年断续的声响,“不…不许摘…”
纤长的手指紧紧扣住墨鸦的手,冰凉的触觉十分清楚地传递着身体主人的不情愿。面具一旦被打开,就再不能戴上,这是规矩,没有例外。摘下面具便意味着足够的强大,不仅敢在黑暗之中肆虐杀戮,更敢暴露在阳光之中,等待命运的屠宰。
墨鸦觉得手指被挣得发软,只是越不让看的东西,便越会觉得好奇,这是人之本性。墨鸦继续威逼利诱,“摘下来再戴回去就是了。乖,你都输了,不认也没用。”
墨鸦猛然松开扣在少年肩头的爪子,转而送向少年肋下抓挠。看着少年因为突如其来的抓挠而乱了阵脚,电光火石间,墨鸦伸手轻轻一拉,将面具摘了下来——
细致的容颜没入视线,湛蓝的眸沾了天空的颜色,眉眼间尽是清冽。因为适才的愠怒,面颊红晕难散,未彻底生出棱角的团子脸,添了这抹淡红,徒增几分可爱。
少年冷哼一声,看着墨鸦摸了摸下巴,手指向前戳了戳,正当他抓狂得想要狠揍墨鸦的时候。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墨鸦口中冒了出来,“男装八分,女装九分。”
数日后,少年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据阳翟打更人描述,他听了一夜的不知名的声音,疑似野兽哭嚎。
少年冷冷将墨鸦递回的面具摔在一旁,摘了就是摘了,没理由再戴回去。
看着一直闷气的少年,墨鸦伸手拍拍少年肩头,打破无语僵局,“话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听着少年冷静下来后一板一眼地说了个名字,如烟纱拂过窗棱,月光将少年侧脸打磨得朦胧。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询问搭档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询问,因为自这次相遇直到死亡为止,这个少年一直都是他的搭档,独一无二。
墨鸦脸上模糊掠过一丝笑,声音浅淡,叫出了少年名姓——
“白凤。”
一帘夜幕,半扇清月,挑破了万顷浓墨。
华灯初掌,歌舞升平,与酒坊气息格格不入的将军府绝命杀手正仔细地将窗畔的少年打量,来时的角逐过于畅快,几乎让他忘却了过往的一切。
墨鸦接任务至今,历次的搭档无一不是半路跟丢。等到搭档们拼死拼活赶到“案发现场”,墨鸦总笑得云淡风轻,戏谑一句,“该回去了,将军还在等着我们。”
将尸体交代给倒地不起的可怜搭档,墨鸦潇洒飞过屋檐踏上归程。只是久而久之,难免也会冒出无人作伴追风逐月的想法。毕竟,人,是一种会寂寞的生物。
墨鸦在将军府没有固定搭档,只因所有人都对他不等同伴的行为满腹牢骚。不过今天绝对是个例外,耳根子意外的清净,以往吵闹着恳求着要自己慢下来的哀嚎没有了,只有细碎风声相伴。
足尖微收,墨鸦回过了头,本以为搭档彻底被累瘫了。却猛然看到身后跟得辛苦,却始终距离自己不远的白影——
他,是个例外。
墨鸦有意放慢速度,想让少年有喘息之力,却不妨对方执念之间,已然越过他的身侧,冲到前方。
一丝悸动从心底划过,带着寒意的风再次掠过脚踝,只消一刻,他御风而行重新闪到了少年前面。墨鸦不由扯开唇角,“要不要来打个赌?”
蹙眉的少年闻声一愣,“什么赌?”
“就比——咱们谁能更快到达成皋的酒坊。”墨鸦先自笑开,少年声音正是雌雄难辨之际,意外的悦耳。
试炼初期的杀手都带着面具的,大抵是为了不让人认出身份。于是看不到少年面容的墨鸦,一边御风行着,一边暗自猜测少年模样……
输赢显而易见,墨鸦好笑地看着喘着粗气不肯认输的少年,伸手揽在他肩头,笑得有些张狂,“刚刚你输了。”
“不行。”少年听了墨鸦的赌注,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只是这温润的声音着实让墨鸦心痒,按捺不住地想看他面具下隐藏的面容。单手按住少年略显单薄的肩膀,一手扭着到他面具的尾端,他听到挣扎的少年断续的声响,“不…不许摘…”
纤长的手指紧紧扣住墨鸦的手,冰凉的触觉十分清楚地传递着身体主人的不情愿。面具一旦被打开,就再不能戴上,这是规矩,没有例外。摘下面具便意味着足够的强大,不仅敢在黑暗之中肆虐杀戮,更敢暴露在阳光之中,等待命运的屠宰。
墨鸦觉得手指被挣得发软,只是越不让看的东西,便越会觉得好奇,这是人之本性。墨鸦继续威逼利诱,“摘下来再戴回去就是了。乖,你都输了,不认也没用。”
墨鸦猛然松开扣在少年肩头的爪子,转而送向少年肋下抓挠。看着少年因为突如其来的抓挠而乱了阵脚,电光火石间,墨鸦伸手轻轻一拉,将面具摘了下来——
细致的容颜没入视线,湛蓝的眸沾了天空的颜色,眉眼间尽是清冽。因为适才的愠怒,面颊红晕难散,未彻底生出棱角的团子脸,添了这抹淡红,徒增几分可爱。
少年冷哼一声,看着墨鸦摸了摸下巴,手指向前戳了戳,正当他抓狂得想要狠揍墨鸦的时候。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墨鸦口中冒了出来,“男装八分,女装九分。”
数日后,少年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据阳翟打更人描述,他听了一夜的不知名的声音,疑似野兽哭嚎。
少年冷冷将墨鸦递回的面具摔在一旁,摘了就是摘了,没理由再戴回去。
看着一直闷气的少年,墨鸦伸手拍拍少年肩头,打破无语僵局,“话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听着少年冷静下来后一板一眼地说了个名字,如烟纱拂过窗棱,月光将少年侧脸打磨得朦胧。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询问搭档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询问,因为自这次相遇直到死亡为止,这个少年一直都是他的搭档,独一无二。
墨鸦脸上模糊掠过一丝笑,声音浅淡,叫出了少年名姓——
“白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