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暑假,两个人约好了去海边。这是在初春时就一起决定好的——
当时两个人盘膝坐在地板上,头靠在一起翻看着一本景点杂志。江户川柯南难得很细心地询问了灰原哀的意见:“去哪里呢?”
小哀微微歪了下头没有作声,翻到杂志的下一页——大海蔚蓝明亮的颜色映进了她同样如蓝宝石的眼睛里。小哀沉默了一下,手指轻轻敲了敲杂志:“去海边吧。”
柯南很爽快地同意了,他去哪儿都无所谓的:“海啊……”在那个时刻就感觉到了凉爽的海风扑面而来,吹乱额前头发。
而现在呢,他们坐在去往临海城市的火车上,肩挨着肩紧靠在一起。
车厢里的其他人都在睡觉要不就是捧着本书看,柯南东看看西望望感觉实在无聊极了,然后将头稍微偏转一点角度——小哀戴着耳机,注视着窗外的田野。她似乎察觉到了某人的视线,头调过来取下一侧的耳机并递给柯南:“要吗?”柯南看着她耳边茶色碎发,接过耳机。
舒缓的音乐从远处逐渐传来——
“眼差しの不実さと
気高さに溺れていた
狂おしい夏だった
青空も 声も
小さな死のように”
…………
去海边需要走大概三四公里的路,小哀眯起眼睛望了望头顶的烈日,朝下拉了拉太阳帽帽檐:“大侦探,那里有个租自行车的店,去,租一辆。”
啊?一辆?柯南挠了挠头十分不解,但还是三步两步地跑过去租了一辆。这辆自行车链子都差不多要锈了,一遍拖着走一遍发出桄榔桄榔的声音。小哀低头看了看这破车,轻轻踢了下后车轱辘:“算了,将就吧。”
柯南跨上车,有点意外的感到后座一沉——小哀很自然地坐了上去,还闭上了眼睛,神色就像平时一样平静如水。他握着车把的手微微渗出汗,心里好像有什么别样的情愫溢出来了。
她的眼睫毛好长。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太阳把手臂晒得燥热,柯南迎着风蹬着车,渐渐感觉到了海洋的味道朝自己的脸庞扑来,湿润、淡淡的腥味。坐在后座的小哀扯一下帽子,使整张脸都受不到艳阳的照耀。
整个世界都变得静寂了。知了一声一声拉长的聒噪声,远处海浪缓慢拍击岩石的声音,车链子一下一下滚动的声音,还有——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时光随着这些声音,安静流淌。滴答,滴答。心拍数也渐渐慢下来了。
小哀把头轻轻靠在柯南的背上,他感觉到了后背的轻柔触感,握着车把的手微不可察地一抖。
控制不住漫出来的红意。
海滩上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的都躺在沙滩椅上戴着个墨镜,也有少数的孩子在捡贝壳。
人啊,总是这样,每次实现了自己心里最想实现的事情时,总是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倒无事可做了。现在的柯南和小哀就是这样。
海水刚刚没过脚踝处,这高度刚刚好。他们站在那里张望,可永远望不到大海的尽头。就像柯南永远看不到小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深处。
时间,好像被凝固了。
这一个下午十分平淡,意外地没有像以往一样一出门就遇到案子,为此柯南还被小哀无情地嘲讽了一番。
没有黑衣组织的提心吊胆,没有那几个孩子在耳边嬉戏玩闹的扰人清静,没有破案子时的紧张兮兮。
小哀朝柯南被太阳晒的脸望去——
只有你和我。
“狂おしい夏だった
手に触れる すべて
欠片の死のように
君の血が透き通る
野蛮な 瞳 见ては
途方に暮れる 真夏の楽园”
…………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