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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得很,像一笔化不开的浓墨,万里无星,只有淡淡的月光倾泻而下,后院凉亭,树影斑驳,像是猜不透的人心,摸不清的缘由……
“鲁长老,英雄大会后你替我去查一下杨过在全真派的事……”她眸色暗沉,黑黑的眼珠子来回的转,“还有那个孙婆婆,到底是什么人物……”
鲁有脚点头称是,却见眼前的绿衣女子蓦地从石凳上站起,若有所思,“照他这么说,那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全真派容不下他,他这些年又能在哪过活?为何不来桃花岛寻我们,若他一直在外,只是听闻我与靖哥哥开英雄大会特地赶来,要给全真派些脸色,那这杨过的心机也未免重了些……”
她在凉亭里来回踱步,声音极轻,倒像是在说给自己听,鲁有脚只见她蹙着的眉头久久没有展开,又四处望了望不见郭靖,心底有了些思虑。平日里她与郭靖形影不离,即使是有事吩咐他做,也常常是两人一起的,可今日……?看来这些事与这个叫杨过的小子有些关联……
鲁有脚正不知该做什么,却见眼前的绿影倏地转过身来,道:“鲁长老你去忙吧,我今日有些累了,明日再传你棒法……”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让你去查的这些事还是找信任的过的人去办,不要传出去了。”
待鲁有脚连连点头退走后,她才又坐回石凳,想起刚才的思虑,又想了想白日里的情况,杨过若真是想让全真派面上过不去,就不会等到内堂再说,看上去倒是那个姓赵的道士脾气暴躁了些……丘道长对杨过说的没有否认,那些事又是否全部属实?杨过可不可信,他不是为全真教而来,又是为了什么而来呢?
她正思虑着,突然觉得小腹一抽,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不禁用手按住小腹。自那日练功不慎动了胎气,她的身子就一直不怎么舒服,人也倦倦的,提不起精神来。那日大夫跟她说她伤得不轻,幸亏她常年练功,身体底子好,不然怕是这胎会保不住了。大夫还让她切勿再忧思过重,一定要注意休养……她却没有将这些告诉他,她不想让他担心,他已经为襄阳城的事操了太多心,她不舍得再让他为自己伤脑筋了。
在石凳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夜有些凉,她不禁收了收手臂,正在想他此刻在做些什么,是否有在想她?却蓦地觉得肩上一暖,被搭上了一件披风,身后是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