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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星光】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棵合欢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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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告诉你一个很简单的秘密。就是用心才能看见真实。真正重要的事,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留下曾触动过你的文字,一篇散文,一首诗,一句话…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5-05-30 20:14回复
    今天语文课,学习了史铁生的散文《合欢树》,深深的感动不仅来源于作者母亲深沉的母爱,还有在这样爱的滋养下的作者,将这份伟大的爱体会得这样完整。
    《合欢树》史铁生
    十岁那年,我在一次作文比赛中得了第一。母亲那时候还年轻,急着跟我说她自己,说她小时候的作文做得还要好,老师甚至不相信那么好的文章会是她写的。“老师找到家来问,是不是家里的大人帮了忙。我那时可能还不到十岁呢。”我听得扫兴,故意笑:“可能?什么叫可能还不到?”她就解释。我装作根本不再注意她的话,对着墙打乒乓球,把她气得够呛。不过我承认她聪明,承认她是世界上长得最好看的女的。她正给自己做一条蓝地白花的裙子。
      二十岁,我的两条腿残废了。除去给人家画彩蛋,我想我还应该再干点别的事,先后改变了几次主意,最后想学写作。母亲那时已不年轻,为了我的腿,她头上开始有了白发。医院已经明确表示,我的病目前没办法治。母亲的全副心思却还放在给我治病上,到处找大夫,打听偏方,花很多钱。她倒总能找来稀奇古怪的药,让我吃,让我喝,或者是洗、敷、熏、灸。“别浪费时间啦!根本没用!”我说。我一心只想着写小说,仿佛那东西能把残废人救出困境。“再试一回,不试你怎么知道会没用?”她说,每一回都虔诚地抱着希望。然而对我的腿,有多少回希望就有多少回失望。最后一回,我的胯上被熏成烫伤。医院的大夫说,这实在太悬了,对于瘫痪病人,这差不多是要命的事。我倒没太害怕,心想死了也好,死了倒痛快。母亲惊惶了几个月,昼夜守着我,一换药就说:“怎么会烫了呢?我还直留神呀!”幸亏伤口好起来,不然她非疯了不可。
      后来她发现我在写小说。她跟我说:“那就好好写吧。”我听出来,她对治好我的腿也终于绝望。“我年轻的时候也最喜欢文学,”她说,“跟你现在差不多大的时候,我也想过搞写作,”她说,“你小时的作文不是得过第一?”她提醒我说。我们俩都尽力把我的腿忘掉。她到处去给我借书,顶着雨或冒了雪推我去看电影,像过去给我找大夫、打听偏方那样,抱了希望。
      三十岁时,我的第一篇小说发表了,母亲却已不在人世。过了几年,我的另一篇小说又侥幸获奖,母亲已经离开我整整七年。
      获奖之后,登门采访的记者就多。大家都好心好意,认为我不容易。但是我只准备了一套话,说来说去就觉得心烦。我摇着车躲出去,坐在小公园安静的树林里,想:上帝为什么早早地召母亲回去呢?迷迷糊糊的,我听见回答:“她心里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我的心得到一点安慰,睁开眼睛,看见风正在树林里吹过。
      我摇车离开那儿,在街上瞎逛,不想回家。
      母亲去世后,我们搬了家。我很少再到母亲住过的那个小院儿去。小院儿在一个大院儿的尽里头。我偶尔摇车到大院儿去坐坐,但不愿意去那个小院儿,推说手摇车进去不方便,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都把我当儿孙看,尤其想到我又没了母亲,但都不说,光扯些闲话,怪我不常去。我坐在院子当中,喝东家的茶,吃西家的瓜。有一年,人们终于又提到母亲:“到小院儿去看看吧,你妈种的那棵合欢树今年开花了!”我心里一阵抖,还是推说手摇车进出太不易。大伙就不再说,忙扯些别的,说起我们原来住的房子里现在住了小两口,女的刚生了个儿子,孩子不哭不闹,光是瞪着眼睛看窗户上的树影儿。
      我没料到那棵树还活着。那年,母亲到劳动局去给我找工作,回来时在路边挖了一棵刚出土的“含羞草”,以为是含羞草,种在花盆里长,竟是一棵合欢树。母亲从来喜欢那些东西,但当时心思全在别处。第二年合欢树没有发芽,母亲叹息了一回,还不舍得扔掉,依然让它长在瓦盆里。第三年,合欢树却又长出叶子,而且茂盛了。母亲高兴了很多天,以为那是个好兆头,常去侍弄它,不敢再大意。又过一年,她把合欢树移出盆,栽在窗前的地上,有时念叨,不知道这种树几年才开花。再过一年,我们搬了家,悲痛弄得我们都把那棵小树忘记了。
      与其在街上瞎逛,我想,不如就去看看那棵树吧。我也想再看看母亲住过的那间房。我老记着,那儿还有个刚来到世上的孩子,不哭不闹,瞪着眼睛看树影儿。是那棵合欢树的影子吗?小院儿里只有那棵树。
      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是那么欢迎我,东屋倒茶,西屋点烟,送到我跟前。大伙都不知道我获奖的事,也许知道,但不觉得那很重要;还是都问我的腿,问我是否有了正式工作。这回,想摇车进小院儿真是不能了。家家门前的小厨房都扩大,过道窄到一个人推自行车进出也要侧身。我问起那棵合欢树。大伙说,年年都开花,长到房高了。这么说,我再也看不见它了。我要是求人背我去看,倒也不是不行。我挺后悔前两年没有自己摇车进去看看。
      我摇着车在街上慢慢走,不急着回家。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呆一会儿。悲伤也成享受。
      有一天那个孩子长大了,会想起童年的事,会想起那些晃动的树影儿,会想起他自己的妈妈,他会跑去看看那棵树。但他不会知道那棵树是谁种的,是怎么种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5-05-30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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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看迟子建的作品喜欢她的一句话,她自己形容自己的话——一个在写作中孤独前行了三十年的人,深知这世界的寒流有多刺骨,也深知这世界的温暖有多辽阔。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5-05-30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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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5-05-31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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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前在《读者》上看到一篇文章,讲述的是一位乞丐的故事,它的名字吸引我很久――不止上帝看见你的美。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05-31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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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看这篇的时候眼睛也酸酸的。人们都有一些最基本的共同理想,比如被尊重。但是当人们达不到社会所认同的,获得尊重的“标准”时,又该如何证明自己的价值…瞧不起他人是因为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们看见了黑暗,却忽略了黑暗中不断闪烁的萤火虫。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5-05-31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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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代的萤火虫》里则林
              再美丽的地方,也有黑夜。就像再好的年代,也带着一抹黑色。
              我上高中的时候,门口有一条热闹的街,那里全是地摊。
              那条街上,有一对盲人夫妇,起早贪黑卖鼠药。他们两个为了扩大“势力范围”,在相隔十几米的地方,各摆着一个摊位。那时他们手里各自拿着两块小竹板,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一年,我以为那是他们招揽顾客的方法。第二年,我觉得他们是某个秘密组织的线人,在打着摩斯密码。第三年,那天我毕业了,下午我走过那条街,经过盲人丈夫旁边时,他手里的竹板正好响起,紧接着十几米外他的妻子手里的竹板也响起来了,然后丈夫手里的竹板换了个节奏又响了起来。如此反复了几次。这时我看到盲人夫妇的脸上挂起了幸福的笑容。那笑容温暖、知足,融化在了夕阳下、晚风里。
              那是我见过除我的笑容之外最美丽的笑容。
              看到那个笑容我才明白,原来竹板声不是为招揽生意,也不是摩斯密码。他们也许永远不知道他们头顶上的天空有多蓝,也不知道旁边卖的花有多美,但是他们知道彼此依然相依相伴,从未走远。他们不像很多夫妻一样,能看到彼此的脸,但是很多夫妻却也不能像他们一样,看到彼此的心。他们眼里的漆黑和生活的苍白,因为彼此的温暖,变得五颜六色。
              那个时候,我不太明白什么是爱情,也许现在也不太懂。爱情或许只是找到那么一个人,就算有一天你什么也看不见了,你也不会惊慌失措,只要你知道他就在身边不远处。
              我家楼下有个保安,在我刚刚从外地读书回来的时候,他总是在门口拦住我,问我住在哪。我想半天,告诉他门牌号,然后他又叮嘱我,下次记得带门卡刷卡进来。
              但我就是懒得带门卡,而那个保安是执着的,非要拦着我。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了了,和他吵了起来。保安毕竟不敢跟住户吵得太过火,他最后憋红了脸,礼貌地对我说:“这个的确是规定,没有卡必须要询问,如果不这样,怎么保证你们住户的安全?”
              我冷笑一声,直接走了。
              那天下午我走在小区里,看小朋友跑来跑去。这时门口传来辱骂声,我一看,是一个大叔在骂那个保安,那大叔和我一样,是个不喜欢带卡的住户。保安被骂得狗血淋头,我看到他眼里的委屈和无奈,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因为透过那位大叔,我看到了自己。那时候天气很热,我们穿着短袖都受不了,保安穿着制服,一头的汗水。
              那天下午我带上门卡,在门口的超市买了两罐可乐,然后刷卡进了小区。我笑着拿手上的卡对着保安晃了晃,保安有点不明白,尴尬地笑着说:“对了嘛,你们出入带卡,大家都方便。”我把可乐给保安,说:“不好意思啊。”
              保安坚决不肯收,我说:“你那么小气啊。”
              保安挠着头笑笑,有点受宠若惊,然后接过了可乐放在一边。
              后来,那个保安每次见我都对我笑。
              昨天下着雨,天很冷。那位保安站在门口,抹着脸上的雨滴,大家都在忙着准备过春节了,而他依然站在那里。
              我远远看着他,我想他一定也有自己的家人。他为了他的家人不用在寒风中、烈日下像他一样站着而努力地站着,年末了,他心里的苦楚和委屈,也许只能融化在这一个信念里了。
              我曾经遇到一个小男孩,他每天下午6点会准时到他爸爸的小推车那里,他爸爸是卖山东煎饼的。我经过那个地方的时候经常会看到小男孩,他茫然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眼里总映射出一般孩子所没有的孤独。他偶尔自己在旁边玩树下的小草,偶尔趴在一张塑料凳上写作业。晚上9点多的时候,他困了,就枕着小书包睡在爸爸手推车旁的一块硬纸板上。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总是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然后我对他眨一下眼睛,他却马上看向别处,仿佛害羞了一样。
              有一天晚上,一个中年男子经过,小男孩的爸爸不小心把面糊溅到了那个中年男子的衣服上。中年男子大发雷霆,指着小男孩的爸爸开始骂。这个场景瞬间就吸引了许多围观群众。
              按照中年男子的说法,这里本来就不准摆摊,摆了摊还那么不小心,弄脏别人。小男孩的爸爸很窘迫,一个劲地道歉,脸上尽是无奈和委屈。我透过人群看到了小男孩,小男孩的眼里满是惊恐和无助,紧紧地抓着爸爸的衣角。
              后来中年男子终于骂舒服了,走了。小男孩的爸爸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凳子上,也许是在儿子面前丢脸了,也许是感到难过和委屈。小男孩站起来,在后面轻轻地拍着爸爸的背。小男孩的爸爸摸着小男孩的头,在远处我看到他嘴里说着什么,也许在安慰小男孩,告诉小男孩他没事。
              那时,我正好走到了小男孩爸爸后面,看到小男孩爸爸落寞的背影,看到小男孩爬到了爸爸的腿上,然后抱着爸爸的脖子,脸对着我。小男孩就那样安静地抱着爸爸,手轻轻拍着爸爸的背,眼睛里一扫往日的孤独,有的只是心疼。那一刻,我觉得难过又温暖。只是突然,小男孩的眼里竟然一滴一滴地流出眼泪来。小男孩咬着嘴,也许在努力忍着,不让爸爸发现,手不断交替着擦自己的眼睛。
              我想知道,有没有老师教这个小男孩念过“世界它是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上面有蓝色的天空、绿色的地,金黄的麦田上跑过一群鸭……”
              我曾经见过世界上最美丽的河流,是辛勤劳动的人们脸上的汗水;我也见过世界上最雄伟的山峰,是那些长满老茧却坚实可靠的肩膀;我还见过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儿,开在那些孤独却仍然微笑的人们脸上。
              有很多人就像这个时代的萤火虫,卑微、孤独、不被人所理解、不为人知、没人注意,但他们彼此温暖。每当你的黑夜来临,他们总会扑哧扑哧地飞到你面前,带着自己小小的亮光,在这个无边的世界里,哪怕只温暖和照亮了一平方厘米的地方。
              黑夜里,他们的眼睛,就像萤火虫一样美丽。


              IP属地:湖北7楼2015-06-05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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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Young and Prodigious Spivet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5-06-07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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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白血病患儿的秘密
                  吉米·索尔,5岁,白人
                  白血病患儿
                  亲爱的陌生人:
                  你好,我一点也不认识你,可我还是想让劳拉替我写这封信。昨天劳拉对我说,如果我有不能讲给别人听的心里话,可以放心地告诉你,因为你专门搜集别人心里的秘密,但是会替他们保密。劳拉是负责照看我的护士,她的眼睛又细又长,好像总在笑。我知道她爱我,所以不会骗我。每次医生给我治疗时,我一定请求她站在我身边,这样一来可怕的疼痛就好像会减轻。那一次医生用很粗的针抽我的骨髓,我把劳拉的手掐出了血,她不但没有把手拿开,还说我是她见过的最勇敢的孩子。昨天晚上我想好了,决定告诉你我的秘密。因为我不久就要去天堂了,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去。
                  我叫吉米,上星期一刚过完5岁生日。我得白血病已经一年了。我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就是说,再也看不到妈妈和劳拉了。我现在很难看,脑袋就像一个剥了皮的水煮蛋,一根头发也没剩。妈妈却说我更像天使了,一个就要去见上帝的小天使。可她说这话时总有眼泪,好像去见上帝其实是件让人伤心的事,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感觉很累很累,也不想吃东西。我睡不着,喜欢想很多奇怪的事,有的很好玩,有的非常恐怖。
                  我的邻床有个女孩儿叫苏瑞,也得了和我同样的病。苏瑞比我先来这里,虽然她很瘦,脸很白,也没有头发,但她还是很美。我5岁生日那天,她偷偷地告诉我她喜欢我,还说我没有头发也很帅。我听了特别激动,因为我也喜欢她。如果我们没得白血病,就不会这么早死去,长大了我们就可以结婚了!那天是我住院后最开心的一天。可是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看见劳拉和另一个护士在整理苏瑞的床,苏瑞却不见了。妈妈说,那天夜里上帝悄悄来过,把苏瑞接走了,因为她也是小天使。我听了大声哭起来,说上帝这样做是不对的。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当天使,只想和妈妈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我也不想让苏瑞去天堂,因为我想每天都看见她。妈妈说上帝会在天堂里照顾我,可是我没有见过上帝,也多少有点怕他。我更愿意让妈妈照顾我。我一直都不懂,天堂既然那么好,为什么人要死了以后才能去呢?还有,为什么天堂不在地上,非要在谁也看不见的天上?
                  好了,现在让我告诉你我的秘密吧。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我最好的朋友。我本来打算告诉苏瑞,可还没来得及她就去了天堂。我最不敢告诉的人是妈妈,因为她知道后肯定不会再爱我了,而这是我最最害怕的事。我的秘密是这样的,我爸爸是一个军人,他很少回家,每次回来他都穿一双走路很响的皮靴,小时候我一直都以为他是我家的客人。虽然他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点小礼物,可是我从来都不喜欢他,因为他一回来,妈妈就立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不再陪我睡觉,而是和那个军人睡在一起了。她不但抹呛鼻子的香水,还涂口红,把自己打扮得我几乎认不出来了,还总是讨好那个穿靴子的人。我实在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那个军人喝水时发出很响的声音,而妈妈就不让我那样做,说那是不礼貌的,可是妈妈却并不说他!另外,这个军人的脚很臭,每次他一脱掉靴子,屋子里立刻臭气熏天,可是妈妈却好像根本闻不到的样子。每次他回来,我就跑去把电风扇打开,但什么也不说。他也是,只是看我一眼然后笑笑,也是什么都不说。我晚上很害怕一个人睡觉,所以那个军人每次一回来我都会故意发脾气,找各种借口大闹一场,希望把他赶走,这样我就又可以和妈妈睡了。但奇怪的是,每次我这样做的时候,妈妈总是怪我不对,语气还很严厉,但她平时从来都不会那样对我说话,我气得好想发疯!有一天,机会终于来了。我趁妈妈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告诉那个脚很臭的军人说,我妈妈其实已经爱上了别人,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回来了。我把我妈妈的“我”字说的很响。那个军人的眼睛一下睁得很大,呆呆地楞了半天才低声问我那个人是谁。我说,我不想告诉你,反正是个比你好的人。他没有再问我什么,只是不断地抽烟。妈妈回来后,他眼睛直直地看了她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妈妈问他出了什么事,因为他的眼睛让她害怕,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继续抽烟。
                  其实我说的那个比他好的人,就是我自己。我那样做只是想让妈妈只属于我一个人,因为本来就应该是那样的。
                  后来他们真的离婚了。妈妈哭得很伤心,不停地追问那个军人为什么。那个军人很平静地说,他总不在家是会带来问题的,还说他只希望妈妈今后能幸福。几天后他搬走了他所有的东西,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开心极了,因为家里又只有我和妈妈了。可是妈妈却再也没有高兴过。她总是不停地擦眼泪,或一个人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地发呆。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她对我说,爸爸一定是爱上了别人才离开她的。我听了,什么也没说,还尽量显得很平静——我忽然觉得我就像那个臭脚军人一样地平静。
                  最糟糕的是妈妈一次也没有怀疑过我,她相信我就像相信她自己一样。可是我现在非常后悔。我知道,我得了这个不能治的病可能就是因为我欺骗了一个人,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他是我爸爸。
                  请问你是上帝吗?妈妈说只有上帝才愿意听别人的心里话,只有上帝才能原谅所有的人,无论他们犯了什么样的错。如果你真是上帝,你会原谅我吗?另外,我也想知道我是不是一个坏人。
                  劳拉说她要去给我拿药了,不能再继续写这封信了。刚才我看见她流眼泪了,她写信的手也一直在哆嗦。
                  拜托了,不论你是谁,请一定替我保密好吗?我希望自己去了天堂以后,爸爸妈妈就能重新生活在一起,我一定不会再打扰他们了。我现在知道我错了。
                  ——吉米。
                  我收到吉米的信后,不安的心绪始终挥之不去。我按照护士劳拉写在信封上的发信地址,来到位于曼哈顿上西城的圣·鲁克斯医院的血液科病房。我想看一眼这个就要离开人世,内心却存着对父母深深愧疚的小男孩。我找到了护士劳拉,知道了吉米的骨髓移植失败后,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现躺在重症监护室。
                  “他非常虚弱,但是头脑很清醒。”劳拉垂着眼睛说。我交给她一封信,请她尽快念给吉米听,并把一束玫瑰也转交给他。我给吉米的信很短:
                  亲爱的吉米:
                  谢谢你写给我的信。我当然会原谅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犯错误,何况你还小,犯的只是一个无心的错误。你的病绝不是对你的惩罚,相信我。我现在和苏瑞都在天堂等着你,玫瑰花是为你准备送给苏瑞的。
                  ——永远爱你的上帝。


                  IP属地:湖北11楼2015-07-03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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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 青杉Earnshaw :It's my favorite movie at present~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5-07-04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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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人生—影评—预告片—1905电影网
                      http://www.1905.com/mdb/film/1971193/
                      找不到当初在电视上看的那版预告了,的确是一部好电影。


                      IP属地:湖北13楼2015-07-23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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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14楼2015-07-29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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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15楼2015-07-29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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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 Song
                            By Rabindranath Tagore
                            This song of mine will wind its music around you, my child, like the fond arms of love.
                            This song of mine will touch your forehead like a kiss of blessing.
                            When you are alone it will sit by your side and whisper in your ear, when you are in the crowd it will fence you about with aloofness.
                            My song will be like a pair of wings to your dreams, it will transport your heart to the verge of the unknown.
                            It will be like the faithful star overhead when dark night is over your road.
                            My song will sit in the pupils of your eyes, and will carry your sight into the heart of things.
                            And when my voice is silent in death, my song will speak in your living heart.
                            我的孩子,我这一只歌将扬起它的乐声围绕你的身旁,好像那爱情的热恋的手臂一样。
                            我这一只歌将触着你的前额,好像那祝福的接吻一样。
                            当你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它将坐在你的身旁,在你耳边微语着;当你在人群中的时候,它将围住你,使你超然物外。
                            我的歌将成为你的梦的翼翅,它将把你的心移送到不可知的岸边。
                            当黑夜覆盖在你路上的时候,它又将成为那照临在你头上的忠实的星光。
                            我的歌又将坐在你眼睛的瞳仁里,将你的视线带入万物的心里。
                            当我的声音因死亡而沉寂时,我的歌仍将在我活泼泼的心中唱着。
                            这首诗的题目为何不叫“我的爱”呢?也许“歌”比“爱”来得更优美,音符相对于文字更容易让人接受。
                            泰戈尔的诗歌永远这么温柔可人,更何况是对孩子说的心里话:在你需要祝福之时给予你一吻的祝福;在你孤独之时,萦绕于你耳畔给予陪伴;当你向往远方,成为你的梦翼;你遇到黑夜,成为你头顶指引的星辰;当你眼神迷茫,带你穿过纷繁的表象,进入事物的中心。当“我”的生命结束,这首歌将依然留存于美丽的灵魂之中并传扬下去。
                            这首“歌”的内容就是诗人对孩子的爱。这份爱听来简单,却不似“常情”。它不要求你成为“人群的焦点”,只希望你能时刻保持一颗超然的心;它支持你的梦,虽然你的梦指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它不会叫你避开黑夜,只在夜色中默默为你照亮前路;它不妨碍你观感万物,唯助你看清万物的本质。它甚至试图让沉睡于你心中的自我超越生命的局限……
                            这份“如山”的爱被诗人用歌的方式轻轻唱出,正如那些真正伟大的爱并非“以爱之名”——它不只教会你真理,还要耐心地陪你走过,这生命中的点点滴滴。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5-12-26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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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幼年》张充和
                              四岁时,外面来的客人们问我:“你是谁生的?”我总是答一声:“祖母。”他们总是大笑一阵,我只是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们,心里说:“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们不是祖母生的,是从天上落下来的?”我一直不晓得祖母之外还有什么更亲的人。
                              在花园里,我站在祖母面前,没有祖母的手杖高。祖母采了四朵月月红戴在我的四条短短的发辫上。我跑到深草处寻找野花和奇异的草,祖母对我说:
                              "孩子,丛草处,多毒虫,不要去!快来!你乖,来!我替你比比,看到我手杖哪里了 ······ " 我跑了去,祖母替我比一比,然后叫我拾一块碎碗片来,在手杖上刻了一道痕,又对我说:"今年这样高,明年就有这样高,后年就和手杖平了。" 我开心极了,一心就想长到祖母的手杖那样高。
                              书房窗外有两棵梧桐树,那样高。秋深了,梧桐子不时落下来。我在读《孟子》:"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先生,我要小便去。" 先生允许了,我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满院的梧桐子,我拾了许多,袋袋里满了,又装些在套裤筒里,在外面打了一个转,又回到书房里去,先生被我瞒过去了。
                              晚上总是我先睡,祖母看着佣人替我脱衣,有时也亲自动手。这一天也是这样,脱到套裤时,哗啦啦一阵响,梧桐子都落下来。我心里有点着慌,怕祖母责备,哪知她还笑了一声说:“生的吃不得,明天我叫他们拾些来炒熟给你吃。以后不要拾了。”啊,祖母,你哪知我骗了先生呢!
                              葡萄架下有一张方桌,我坐在祖母怀里,手伸在几本书上,让一个戴宽边眼镜的医生诊脉。佣人拿了电报来,祖母一看电报就老泪纵横了。医生去了,祖母把我的一条红花夹裤翻了过来,里子是白色的花布。祖母又把我搂在怀里,眼泪不住地流着。她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乖乖,你从此就要做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了 ······ 你要好好地听我的话,你母亲是个好媳妇 ······ 以后 ······ 再也没有她 ······ 她了!”我这才晓得我还有个母亲,但是在我晓得有母亲时,母亲已经死了。我看见祖母哭得那么厉害,我也跟着哭了。祖母又拍着我说:“孩子,乖乖,不要哭,你不是说你是我生的吗?你是我的孩子,我爱你!你不要哭了。”
                              现在我已长得比祖母的手杖高出一尺多了。祖母墓上的草,我以为一定是不会有毒虫的。假使现在要有人问我“你是谁生的”,我还是说“祖母”。不过,我明白了还有一个人,也是生我的,叫作“母亲”,因为她们都是爱我的。
                              我似乎时常听见祖母高声说:
                              “孩子,丛草处,多毒虫,不要去!”
                              (本文选自张充和《小园即事:张充和雅文小集》)


                              IP属地:湖北19楼2016-01-16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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