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流云曲|永恒诺

我绝对不能让你加入这样的行动，因为这注定万劫不复，而你必然深陷其中。
PartOne
我叫季萱，曾经是历史管理局的一名执行员，目前暂时不是。
简单介绍一下，我曾经的任务是帮助我司纠正历史，力求其能远离的崩溃的深渊。不幸的是，我司高层出现了叛徒，他将我的人渣上司陷害，然后我出于无奈，不得不舍命陪人渣，加入到他那穷凶极恶的计划中来。
但是我的助理不同意，他难得认真地对我说道，“如果你想退出易月生的计划，我是你的助理，我还可以带你走，天涯海角。”
我立马眉开眼笑，笑得花枝招展，“钱从你的工资条里扣？”
他没声了。
很久后的某一天，当我坐在开满蔷薇的花墙前，轻轻抿着一杯上好龙井时，偶然提到这件事。他说，你当时笑得好贱。
于是我很开心地又撕了他一张工资条。
并不是我不怕死，会为了人类维护历史的大义献身啥的，我只是觉得，这一切，欠我一个答案。
家母是历史管理局的前NO.3,可谓是无恶不作，人渣中的战斗机，曾有“管理局之渣”的名号，无论哪个执行员听到，都如雷贯耳。
但是细细想来，很容易发现不对的地方，我的上司，易月生，还有柒以及当时的高级执行员，似乎都在有意识无意识的，护着家母。
本以为这只是我的错觉，但是当我发现自己的祖宅中家母的房间里藏着一颗永生果实时，便觉得，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就像是有一层轻纱，笼在真相之前。
而那层轻纱，我有预感，通过这次易月生的计划，我可以掀开它。
所以，我没有答应谢青。
然后，谢青就屁股一拍，走人了。
老实说，谢青这个助理可谓是尽职尽责，而且每次的任务，都是他帮我化险为夷，这次的行动必然凶险异常，老实说，我不想放他走，“这个月的工资……”
“你都欠了这么多个月，不在乎多这么一个。”
他居然头也不回，就这样走进了冷雨之中。
这是上海的初春，下着淅淅沥沥的冷雨，他就这么走了，如同一片影子隐如黑暗。
我有什么资格去挽留他呢，毕竟，从一开始，便是我将他强拉入历史管理局，强拉入这一切，让他漫长的后半生，都要在危险中度过。
当时真的有点惆怅，不过想到不用喝他煮的咖啡，又觉得好受多了。
百般无赖地看了一场又一场春雨，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没有人帮着续水，对于懒如我的人而言，总归是有点痛苦的。
真是奇怪，今年的春雨特别多。
真是奇怪，谢青……他不该是这样的人啊。
平时我们也经常吵架，比这往往要激烈得多，这次不过是最为平常的意见分歧，他居然一气之下就走了？
“我绝对不能让你加入这样的行动，因为这注定万劫不复，而你必然深陷其中。”他甩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就像当年的肖树则一样，从我的生活中一点一点淡出。
也许几个星期、也许几个月，记不得了，总之，在慢慢驶过的时光里，我渐渐适应了一个人。
再后来，易月生说时机已成熟，即将开展计划。

Part.2
易月生的出现，就像是“啪啪”两个清脆的耳光，将我从诗意的惆怅的缠绵的少见的少女情怀中干脆利落地打醒。
“大小姐，收拾东西，我简单介绍下计划。”语速快得如同霹雳，以至于我甚至忽略了那件长衫上多了几道血迹。
易月生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枚水滴状的蓝色宝石放在桌上。
“果实？！”我不由得惊呼出声，但是马上觉得，这少了些什么，“不对，不可能是永生果实，但……”
据我所知，凭手工，绝对不能做到，将一颗蓝宝石雕成如此完美的水滴状，甚至是一切的细节纹路，都异常地相似。连管理局中的技术科也不能做到。
易月生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用手帕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佩枪，头也不抬，“但是的确有人做到了，虽然我也不是很相信。”
“所以……”让我等了好久，老狐狸才缓缓抬头，笑意盈盈但是不乏阴险狡诈无耻下流，“你说，这样的‘果实’能不能以假乱真？除了你，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分辨不出它是真是假。”这句话很奇怪，老狐狸在说话的时候难得地眼神飘忽，游移不定。
像是在隐藏什么，和那个答案有关。
“那么如果叛徒发现历史管理局里有第四颗第五颗甚至第成千上百颗‘果实’，他还坐不坐得住呢？必然会露出马脚。”语气十分诱人，像是在轻轻说着情人间最私密的话语。
“但是如果要仿制赝品，必然会有瑕疵，所以，我会给你真正的永生果实，那样的赝品，才真的能以假乱真。”易月生顿了顿，“这次的任务，万分重要，稍有不慎，历史管理局就会遭受灭顶之灾，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他的话铿锵有力，让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加入的是一个纠正历史调整历史的神圣组织，而不是个人渣集中营。
易月生要我去一趟北平。
用报纸挡着脸，鬼鬼祟祟地拿出永生果实小心端详，在和记忆中的假果实细细对比后，发现了两者的不同。永生果实，有着“生命力”，和假果实比起来，就像是苹果和钻石之间的差别。
是由外到内的、质的差别，这样的差别无法用五官感受,但是却高于五官的感受，很神奇，我不能表达出来，只能由衷赞叹。
但是易月生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要特意强调“我”？我上交的是自我，也就是说，哪怕我在加入历史管理局前有什么不同，上交了自我后也会变成最普通的小人物，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自由变换角色，才能更好地为自己“洗脑”。
想了很久想了很多，但是到后来居然莫名其妙地担忧，感觉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直到看到即将驶往远方的火车，我才发现，易月生那老狐狸根本就没有事先给我买火车票！
可是火车马上就要开走了！他是故意的！我加入的果然是个人渣集中营。一边狂奔，一边有感而发。

PartFour
当我赶到售票处时，票早已卖完，就在我急得跳脚之际，一名报童拉了拉我的衣角，问我要不要黄牛票。
我接过一看，是头等舱，有热水有沙发甚至有我最爱看的小说，一问价钱，居然很公道。
没想到，那位故人缠在我身上的线，居然能经受时间长河这么久的冲荡而不断掉。他现在还以自己的方式将我牢牢绑在他的视野里，哪怕他已经故去。
坐在头等舱里，我忽然想起了谢青还有易月生，免不了将他和那位故人进行比较，想到最后，不禁歇斯底里。
“你们两个人渣干脆在一起好了！”
头等舱的沙发可以当床用，我惬意地窝在沙发内，嗅着据说是特意为我准备的香水的香味，捧着莎士比亚的《皆大欢喜》,虽然我的却喜欢这本书，但是那位故人终究没考虑到我早已看完它。
百般无赖，便只好顶着那扇小窗看。
窗外还是下着小雨，朦胧而温婉，绿色的铁皮火车似乎一点一点钻进了雨幕中，融进了那被春雨点开了的新花、被春雨染绿的浅草之中。
盯着盯着，我居然睡着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顺着时间走来，四周的景色不时变换，一旁的人物匆匆走远。我却没有注意，我一直在往前走、往前走，似乎早有目标，但我自己却不知道。
不知何时，身旁多了个人，他离我不近不远，我没法看清它的脸，只能用余光瞥到他穿着军装，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他的步调和我一致，不管我速度如何，他总能跟在我正左边三步左右。
就这样走着，仿佛可以逆着时光而上。许久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列绿皮火车，只需看它一眼，我就知道那是终点。
四周的人越来越多，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辆火车。要快，要快，否则就赶不上了。心里有个声音逼着我拉大脚步，可是一旁的男子却不紧不慢地在一旁跟着，他到底要干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不久我就知道了。
就在我上火车那一刹那，他忽地将我抱住，拉到一旁，顺势挤上了车门。就像是在跳交际舞，他抱着我转了个圈，然后，关上了车门。
他的帽檐压的是那么的低，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清他的脸。
我猛然醒悟，疯了似的去追火车，依稀看见，他就坐在窗口，静静地喝着咖啡，嘴唇动了动。
隐约看见，他好像在说“谢谢”。真是可恶。
下一秒，却变故顿生。
伴着剧烈的轰鸣声，火车发生了爆炸。整辆火车仿佛从火海中驶出，又像是要驶入地狱的深处。
火光迷离了双眼，绿皮火车渐渐烧的失去了自己本来的形状。我愣住了，一时间呆站着没有任何动作。
四处不断有人奔逃，但都是没有挤上火车的人，火车上的所有人，都死了。
包括他，自始至终，那个虽然不知道是谁，却成了我最熟悉的人的那名男子。
忽然，一张纸条从铁轨旁飞出，我伸手抓住。在这样的大火中得以保存，实属不易。
虽然上面布满了烧灼的痕迹，字迹却依稀可见。
“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怅然若失，却又不知失去了什么。脑中一直闪烁着着那“谢谢”的口型，却不知什么意思。
再后来，火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我戳地上了，醒了。
啧，丢死人了。要是那谁在这，一定又会毒舌。
揉了揉太阳穴，坐回沙发上，将一旁尚冒着热气的咖啡一饮而尽。
我要找一个人，他叫沈衡哲，是个石匠。
那是1940年的初春，抗日战争到达白热化阶段，我这一路居然没出什么是，真是万幸万幸。
数日后，北平。
刚下火车，就被一名车夫拦下，“小姐，刚来北平是吧？要包车吗？”
稍加思索，我答应了。
“那好，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会寸步不离。叫我‘螃蟹’就好。”谈拢了价钱，车夫笑了笑，缓缓开口。

PartFive
不得不说，螃蟹真的是个好车夫。
我本以为，那句“寸步不离”是句玩笑话，但偏偏不是。
自从我告诉他我暂住哪儿后，他便真的拉着自己的车，停在了我所居住公寓的门口，无论白天黑夜，我是否要用车，都没有离开过。
但是，除了他的长相，我对他一无所知。
“我说螃蟹啊，你觉得这样有必要吗？”我穿着新买的宝蓝色旗袍，十分装逼地打着白色小折扇，手腕的微微震动带得铜胎掐丝珐琅手镯叮叮作响，“我是包了这辆车，但是你也没必要真的‘寸步不离’吧？我才给你多少钱？你还养不养家糊不糊口？”
“我没有家。”他干脆利落地吐出这四个字，“我甚至连名字也没有。”
“那……”老实说，我对他的了解真的是少的可以，“可以告诉我你在当车夫前，是做什么的吗？”
他忽然停住，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半饷才开口，“季小姐，如今世道太乱，对于一个陌生人，了解得越少越好。”
拒绝回答的意思很明显，但是出乎我意料，他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我曾经是兵痞，误打误撞加入了一个奇怪的组织，莫名其妙有了个不发工资的无良上司，我和她为工资的事闹得不可开交，最后我不干了。就这样。”
“你曾经的上司真不是好人，”回忆起他寸步不离守在公寓楼下的场景，我由衷感慨，“像你这样称职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很高兴你能这样想，季小姐。”螃蟹似笑非笑，“如果她也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螃蟹忽然笑了，笑得我胆战心惊，“季小姐，我记得你不是来旅游的吧？”
“对啊，”我答得心不在焉，“我隶属的组织要我找个石匠雕石雕。”
“可是你似乎把你的任务经费全部花在买旗袍首饰上面了。”他的语气古井不波，但对我而言却宛如惊雷。
卧槽！

PartSeven
那是一栋破败的四合院，枯黄色的叶无力的在地上翻滚着。这就是沈三式居住的地方，我要找的人居住的地方。
沈衡哲长着一张很普通的脸，而且面部表情极其不丰富，让人觉得他很冷漠。就像是他身后的古玩一般。我向他道明来意，自我介绍后，他忽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上面有一道贯穿伤，留下了一个极为可怕的伤疤，就像是小院内那枯萎、黯淡的叶。
他拉了拉嘴角，讲了一段不长不短剧情没有一点波澜的故事。
“季小姐，你觉得，我的手，还能替你雕石头吗？”
讲完后，他捧起茶盏，呷了一口，抬眼。接着表情瞬间僵硬。
“也许我可以。”一个突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回过头，是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青年，带着玳瑁眼镜，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沈衡哲很快平静下来，“是你啊……”
其实不用猜也知道，青年就是故事里的慕。
不知怎么回事，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错觉吧。
“我们认识吗？”我被那样的目光盯得难受，挽了挽系好的发。
“我来的时候火车出事，伤到头了，有些人有些事记不得了，真不好意思啊。”我给了他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
慕听了笑弯了眉眼，“原来是这样啊……我们，可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啊。”
“那么……先付钱吧，请一次付清，毕竟，手艺人，蛮不容易的。”他弹了一下玳瑁眼镜，似笑非笑，然后，报出了个让我咬着舌头的数。一番好说歹说，总算是控制在了那残存不多的任务经费的范围内。
递钱给他时，从小提包里带出了一张纸，落在了地上。我捡起，瞄了一眼，折好放回。

PartNine
再次见到慕的时候，仿制果实的工作已经完成。当时是胜春，小院里蔷薇花开的灿烂，粉色和桃红色的花瓣重叠成了香气馥郁的海。
慕摘下一朵，颇为优雅地嗅了嗅，举起了手中黑色的牛皮箱子。“季小姐，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交货？”我举起枪问他，“难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慕愣住了，也许发现这件事第一次超出了他的控制，半饷吐了一句，“季小姐，那是蔷薇花。”
荣慕生将箱子放在地上，双手举起做投降状，“怎么做到的？火车上我们明明给你洗了脑。”
在我来到北京的那辆列车上，我的确被洗了脑，就像以前执行任务一样。不同的是，以前我是忘了自己是季萱，这次则是忘了某个人。
但是不久后乘务员送上的咖啡让我想起了一切，也明白了他们的目的。毕竟要在我不知情不配合的情况下替我洗脑，程度便不是很深。
想通一切后我便将计就计，主动忘记了关于他的一切，毕竟我是个好演员。为了让自己在必要的时候想起这一切，我留了个“引信”——我将谢青的工资条放在了提包里，那一叠任务经费的下面。按照我的计划，当我用完这些经费，计划接近完成，黑洞要向我下手时，我会在这个时候回想起一切。也想起了易月生在为我租的公寓里，放了把防身用的手枪枪。
不料黑洞组织会提前下手，不过因为荣慕生一次付清的无礼要求倒是歪打正着地让我提前回忆起了这些事。
也不知道我把这一切告诉他时，他脸上的表情会如何。
“当然是因为你太贪财了，太贪财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当然不会把这一切告诉他。
荣慕生似乎很高兴，笑得灿烂，“季小姐，你很不错，不过今天，你杀不死我，更带不走果实。”
我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但在那之前的瞬间，荣慕生重击在我右手手腕上，枪口一颤，弹道自然偏得离谱，没有击中他。然后他手腕一晃，便将弹匣取了下来。
“季小姐，你是一个很有趣的对手，所以今天我不杀你。但是果实，我带走了。”荣慕生笑笑，转身离去。
“你没有能力离开，我不是一个人。”我下意识地喊出这句话。
“你是说易月生？”荣慕生握住皮箱的把手，“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
我看着他带上玳瑁眼镜，压低了帽檐，缓步离开，却无力阻止。
“另一个重要的人还没到场。”荣慕生回头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忽然眸子一亮，
“他来了。”
然后他轻松地翻过了四合院的墙，其实他要从大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回头看时，站着我身后的人，便是那个看似消失很久却未曾离开的谢青，我的助理谢青，我的车夫螃蟹。
前方狗血高能！强调一边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occ特别强慎入慎入！！！

PartTen
“为什么要这么做。”最终还是我开口，打破了沉默。和他交谈你一定是先开口的那个人。我是多了解他，就像他是多了解我。
那张曾经异常熟悉的扑克脸现在却扭曲得让我陌生，他将右拳握紧，松开，再次握紧。“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还知道什么？”
数个问句，却干脆有力，急促得像孟秋的蟋蟀。
我只是笑，笑着与他对视，数十秒后，一字一句，语出惊人，“黑洞组织的，谢青。”
他的如触电般猛地一颤，毫不犹豫举起了那把我十分熟悉的勃朗宁手枪。
曾经他坐在虎式坦克上，用这把枪，两记精确的点射，让我能在完成任务后从容离去。
曾经在爱琴海的小岛上，用这把枪，一次次风雨中的冲锋，为我脱离危险境地努力。
曾经在我租住的公寓里，用这把枪，带着不羁的语调，使我顺利从无面人身旁全身而退。
而现在，这把枪居然指着我。
“是不是很惊讶？”我的脸想必也十分扭曲，“明明我是这么信任你啊，明明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啊，为什么呢？为什么呢！”话说到最后，尾音居然十分沙哑，音线也颤抖着。“因为我并不只信任你一个人啊！另一个我更信任的人告诉我你是黑洞组织的人啊，我信了，所以你输了！”
我肯定是疯了，后面几句话完全是吼出来的，尤其是那个“更”字，完全是从齿间迸出的。
我在激怒他，似乎没有原因，又好像想让他一枪打死我。
“季萱，你听我说。”谢青的脸抽了抽，想必也是在竭力克制，“等我把果实交给组织后，我便会退出组织，你也离开管理局，我们过正常人的生活，如何？”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说话最多的一天，语气也近乎哀求。
我一步步走向他，近到我的脸，几乎碰到了他的脸。然后伸手，重重一拳，打在他的胸前，“可是你一开始就在骗我啊，你一直是黑洞的人，你是卧底，我只是你进入管理局的跳板不是吗？”
“所以我拒绝。”
咬着牙，我又朝着他打了一拳，似乎激怒了他。
嘭的一声枪响，让我的神情顿时恍惚，我离枪口是那么近，近到那声枪响甚至使我暂时失聪。也只有他的枪法，才能不伤到我。
又是数声枪响，身后的蔷薇花花瓣被打得纷纷飘落，趁着风纷飞在我们之间，蔷薇的花香顿时充斥在我们的呼吸中。
“季小姐，我杀过很多人，做过很多罄竹难书的事。”出乎自己的意料，我竟然没用动怒。“但是你若愿意，我便金盆洗手，用这一生剩下的时间为自己做过的事赎罪……和你一起。”
“这是一个承诺，只要我活着一天，它就永久有效，它是永恒的。”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他长呼一口气，扔出一包东西给我，“如果你想好了，答应我了，我自然会知道。”
“不必来找我，彼时，我自然会来找你。”
他又开出数枪，将院内的蔷薇纷纷打落，风骤然大了不少，满目的蔷薇花瓣让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等风停时，却不见了谢青的身影。
就像一滴墨，融进了寂静的夜。
只留下耳边他所说的承诺，和地上的一包咖啡豆。
那是我最爱的香醇品种的咖啡豆，却一次次，被他煮成了我最讨厌的，就像是苦味咖啡豆煮出的咖啡。
可是这样的咖啡天下除了他，又有谁能煮呢？未来我想喝这样的咖啡，又该去找谁呢？
就在他离开的那个刹那，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来自天国。
“季小姐，我们是一样的人啊，心里无论怎么渴望，却不会说出口。”
忽然感觉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忽然想答应他。
可是这个念头迟了数十秒，我来不及了，所谓的永恒诺不过是他给我的最后一个骗局，我知道，经此一别，也许终生再难相见，再见时，必然兵戈相向。
他许了我一个永恒诺，可我却没来得及相信。
一地的蔷薇花瓣，我站在其中，显得有点傻。
存在感十分低的沈衡哲不知何时来到了院子里，看我神色不对，神经兮兮地在我眼前挥了挥手，“季小姐？季小姐？”
一股无名业火从胸口炸开，我伸手朝那张脸重重扇了一掌，“易月生你他妈还要玩我多久！”

↖(^ω^)↗！

大人你准备发上来了啊。。。。。。

顶23333 二墨太帅

加油。=3=

终于开帖了233333

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