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青
雨声淅沥。
欧阳烈注视窗外那个孤独的游灵。隔着一层雨幕,只看见她静默地站在雨中,半透明的身躯仿佛要化作一阵青烟消散。
他犹豫片刻,欲撑伞出门。
旁边递过一把油纸伞。
是岳菲。
他提着伞缓步行出,走到游灵身后。
游灵转身看他。
欧阳烈把纸伞递过去。
“谢谢。”游灵接过。她气质温婉,身着一件轻盈的白中透绿的纱制古装。
白皙纤长的手指轻巧地撑开油纸伞,挡住了滴落的雨水。
“你不投胎吗?”
游灵的声音低缓温柔:“我要等一个人。”
欧阳烈问:“你等了多久?”
游灵迟疑着:“我不记得了,时间,过了很长很长,我记不清了。连我在等谁,也忘了。”
“……”
“虽然都忘了,可是我还是不想去投胎。就在这儿等着,说不定,哪天就可以等到了。”游灵微笑。
欧阳烈说:“那你可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青青吧。”游灵伸手去接雨水,任由它们穿过她透明的手掌,“原来我遇到过一个人,听到她念了一首很好听的诗,就有这两个字。”
“青青姑娘,我是欧阳烈。”
“欧阳公子。”青青朝他行了一礼,发间的步摇轻颤,链上的珍珠如雨水流泻。
“那边的姑娘是你认识的人吧?”
欧阳烈回头望去,素色长裙的女子正看向这边。他回过头,微笑道:“那是岳菲。”
“青青姑娘,我要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们。”
青青点头:“多谢公子的伞了。”
“不过是一把伞,没什么。”欧阳烈转身往回走。
隐约听见,背后的游灵空灵的低吟,和在这温柔的雨声中,仿佛下一刻就要消融。
“草色青青忽自怜,浮生如梦亦如烟。乌啼月落知多少,只记花开不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