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没有一份爱甘愿被忽略
【在这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偶然发生的,所有事的发生必有其原因。】
班杰曾劝告过尹浩然,程湘南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程湘南。尹浩然也不是不明白岁月给彼此之间设下了多大的隔阂。包括经历,包括观念,以及对人对事的简介。然而,当尹浩然接听到了那段揪心的母女对话之后,他还是毅然选择调转车头来到程湘南的身边。
此时的湘南泪眼婆娑,脸色苍白,颓然地瘫倒在地,失去了平日中公主的骄傲姿态,让他的心隐隐作痛。明明6年后他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也无意打扰湘南现在的生活,却依旧对她放心不下。
脱下外套,搭上湘南的肩膀,试图让她感觉到一丝温暖。“你真的决定一直坐在这里吗?”扶起湘南,让她静静地依靠进他的臂弯。尹浩然心想或许这是能够给湘南的最好的安慰……
红紫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轻轻摇晃,湘南笑了笑,随后一饮而尽。酒真是个好东西。再次斟满酒杯,躲过尹浩然的阻拦,湘南再次一饮而尽。
“别喝了。”尹浩然微皱眉头。
“你怎么来了。”
“不要再喝了!”尹浩然每一个字句都加深着愤懑。
“你都听见了。”程湘南像似自嘲,说得风轻云淡,无关痛痒。“我本来以为是家里进贼了。”她笑了笑,表情明朗,“其实只是我妈来找我要钱,比贼还恐怖。”程湘南摊在沙发上,无力地望向天花板,继续说道,“李唐不在乎我,我妈的眼里也只有钱,除了能喝酒,我还能干什么。”鼻头酸楚,程湘南轻轻撮一口红酒,告诉自己要克制,要忍住。
“喝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酒醒了之后烂摊子还在。”尹浩然微怒,试图将颓唐的湘南唤起。
“你少在那儿说风凉话!”程湘南像一只刺猬,试图拒绝尹浩然的言辞,纵使内心明白浩然的建议并没有错。然而如此狼狈的自己,除了武装坚强,还有什么可以在尹浩然的面前保有仅存的自尊?
“我不是说风凉话!”似乎很久不再因为个人的感情愤怒,尹浩然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怒火,看着湘南不服气的眼神,他强求自己冷静下来,在湘南面前坐下,用平行的视线去感悟湘南的忧伤与渴望。“湘南,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一点都不容易,但是真心抓住一个人,是要用真心去温暖他的,而不是靠阴谋诡计,陷害傅方思并不是得到李唐的最好办法,还有你和你妈的关系……”
“够了,尹浩然!”不愿面对尹浩然此刻的关心,程湘南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链,厉声呵斥,“你不要以为你还留着过去,你就有资格评论我的现在。我程湘南早就把过去全都忘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如果你觉得我保留一点回忆都是你的负担的话,就当我刚才说的话全都没说过!”尹浩然起身,心中泛起一丝酸楚。
是啊,尹浩然,你自以为是地保留着这段记忆,却不知道它带给我多少辛酸苦楚。湘南仰起头,眼眶里噙着克制的泪水,像是要说服自己,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我是过得不好,李唐不在乎我,我把你抛弃了,但是我现在照样什么都没有,我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得到现在这种下场不是最好的吗?”湘南揪住浩然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道,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喷涌而出。
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湘南似乎失去了这6年来调节表情的能力,明明可以装作洒脱,明明可以表现出对那段分手往事的决然,却还是不争气地在尹浩然面前回到了最柔弱无助的自己。手臂传来尹浩然安慰的热度,一句轻声的“对不起”让她无法不正视眼前的一切。尹浩然的眉宇、眼神中透出的真切,让湘南不自觉抚上了他刚毅的脸庞。这样的熟悉,明明已过去6年,却在此刻恍若昨日般清晰。为什么你会在我的身边?为什么当全世界抛下我离去的时候,你却还在这里?无数的回忆填充进湘南的脑海,如电影片段般跳跃切入。湘南不再思考,放空的大脑让她做出了心底最真实的选择。
含泪望着眼前的尹浩然,似清晰似模糊,由远及近。此刻的湘南只想抓住这一刻。她凝望着浩然的双眼,献上深深的一吻,彼此的眼中不再容下任何人。如果明天她要糟万人唾弃,她也依旧想像此刻这般,拥着尹浩然,这个她曾经最深爱的人,好像时光倒流,回到最初,一切都来得及,来得及爱他,来得及找到那个还未迷路,单纯明朗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