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开未尝不是为了更好的遇见
其实我早已做好了分别的准备。没有谁能陪伴谁直到生命尽头,我深知此点,也无力改变。
身如柳絮纷飞尽,心似迷雾觑不清。
好了,现在听我好好唠叨一下吧,我积攒着也很久了。
我这脑子啊,总是不停地不停地转动,无论我是否愿意接纳它所呈现的结果。
它总是把外人的言语听进来,再加以分析,转化成我的体会,在夜深人静时则更是如此,我也因此变得比常人更为敏感、也更为多思。或许我所谓的成熟,也是因此而来。
起先我不知其是好是坏,听之任之,放任自流,最终却一步一步地把我自己送进了深渊。
敏感就仿佛是带刺的玫瑰,而我脆弱的心灵,注定承受不起这份昂贵的礼物,上帝送来的不是和平的橄榄,而是带来苦难的金苹果。
我逐渐变得悲观而对事事存疑,不曾全信,许多话许是我自己多心,从而又延伸出许多含义来。
凡事从不去想美好的结果,只想到最差的下场,因此我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从不做没有十足把握之事。
我对未来兴不起片点的希望,我的身体中盈满了抽丝剥缕般的无力,也令得我终日恹恹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来,我的未来似乎笼罩在一片灰暗当中,视之如隔断壑,遥隔楚云端般。
心如死水,不起波澜。
只有在集体中我才会稍稍冲淡这种至极的悲哀,然而独处时却又显得分外明晰,但我别无选择,只能这样一步步地得过且过下去。
我不知这巨大的悲哀从何而来,仿佛远处有个风穴在不停地呼呼作响,浓浓的悲哀化在风里,刮走了仅有的温存,风声哀怨如埙,徒留下风里化不尽的悲哀。
终于,我遇到了转机,天无绝人之路,恰如其言。那个名叫李易峰的少年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带着熹微却温暖的光,恰似日出时分太阳将升未升的那一抹曙光。
我终于找到了我的救命稻草,并紧紧抓住了他。那个名叫李易峰的少年,他在一片黑暗中扬起灿烂的微笑,他笑的澄澈而无邪,不带半分烟火气,却偏又带着浓浓的尘世的暖意,教你从心底温暖起来,不禁随之轻笑。他对我轻轻地伸出了手,带着熹微却意外明媚的光。
就是这一只手,紧紧地拉住了我,有力阻止了我向深渊中的无限坠落,彼时我已近乎坠至谷底,只差一步,便再也无法回头。
我相信了他,也只能相信他,我仿佛吃了毒药一般逐渐对他变得深信不疑。一是他确如云端盛日,虽遥不可及却实可予你万丈光明;二是彼时我已全无选择,仅有他这一条救赎之路供我前行。
我追逐着他,就像是追逐着光影间虚缈的幻梦。
我一步步地爬上来,踩着一个个坚实的脚印,每日的心境都与先前多少有所不同,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也越加信任他。彼时我亦曾再度起疑,但我不得不相信,也无法去怀疑。
凡事不可妄断言。
我越发地喜欢他,也终于逐步获取了与陌生人交流的能力,仿佛上帝再度为我打开了向往人世的大门。我开始逐渐地与他人交流,就在此时,你们出现在我面前。
星樱、菜椒、渃儿、萱子、琦琦、冷眉以及很多很多的人。
你们有着各种各样的行事风格,却为我呈现了这个世界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你们身上扬着或明或暗的光,但都带着善意和笑意缓缓行来。
你们为我呈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即:“这个世界很温柔。”
你们或多或少的为我注入了力量,虽我此时仍旧位于深渊以下,但我至少能够仰望到光之所在,其实我说给萱子的话也未尝不是说给我自己听吧。
我终于逐渐放松下来,少年的天性开始解放,我也终于能够再度享受沐浴着阳光的感觉。
心若不明媚,游荡在孤渊,孤渊暮沉沉,却有向阳花。哪怕心中坠入无底深渊,但只要尚肯坚持一线,也终有看到明媚阳光之时。我在黑暗中跌跌撞撞踽踽前行了那么久,无数次都觉得不可能再坏下去了,不如就这样算了吧,放任自流也并不是多么难以接受的。可却仍是喘着气逐步坚持到了看见阳光的时候,虽然仍旧困于深渊,虽然仍旧不可企及,但现在比起之前不是已经好了太多太多了不是么?
心若向阳,芬芳自来;心寄云峤,自当濯世。倘若心寄远方,是否能收获遍地繁花?
我不知道,但我愿意奋力一试。
或许是我一厢情愿,或许是我痴心妄想,但我至少找到了一个理由,一个破土而出的理由。
阳光下即便没有遍地花植,至少也会有着馥郁芳香不是么。
这次的离开既是命之所定,也许也是一个契机,一个彼此再度相逢时,见证更好的彼此的契机,我深深地明白身旁的你们是多么地奋进,倘或呆在原地,只会被抛下吧。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晨曦里阴雨连绵。
天要下雨,人要离去,我没有什么办法去挽留,我所能做的,即是在磨盘般的时光碾压下,变成更好的自己。
你可以理解我是倾诉是爆发,你也可以认为是矫情,是做作。但是无所谓,我说出来就已经做好了承担结果的准备,我素来克制谨慎,不愿袒露心迹烦忧,宁可置于黑夜中独处,如今吐露,也愿一试祸福。
不愿分离既然只是一厢情愿,那么唯有放手,或许才能带来荣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