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耳杜。”廿九的手握得更紧了,“月月你出去吧,我想单独跟耳杜谈谈。”她转过头来看向我我才得以直视这双眼瞳,黑的特别澄澈,年轻时候绝对是个美人儿,但是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涂月这种金丝雀。心里涌起了太多同情却又顷刻压下,因为理智告诉我,永远不要同情一个看似可怜的人。
“妈……”涂月却带不满的扯了扯她的风衣口袋,“我想听。”
“我让你出去。”我奇怪廿九的声调总是柔柔弱弱的,温柔到几乎没有起伏。“啧。”涂月烦躁地甩了甩头,然后快步走出去。阳光下她的阴影被拉的很长,很美。
“你喜欢月月吧?”她突然看着我很温柔地笑了,手有些放松了。
“可能是吧。”我没必要隐藏。
“月月这孩子身上藏了太多的恨……”她望着北面的方向,我很清晰看到了她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
“她有些逞强。”我知道她在外面听,我是说,我是说贰月。这种大概算是直觉的东西让我心情有一瞬间的放松。
“是,像极了北方。”她很肯定地回答我。
“您能不能告诉我,我父亲在您眼里是个怎样的人?”我知道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并不讨厌,但也不适宜。只是脱口而出,也就懒得再管。
“我认识的他吗?”她掩嘴一笑,“你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呐,他做的很棒了。”她说的话,我并不懂,也不想问。我只是突然觉得好累,好怕,甚至有点反胃。
“月月和你说的话大概是北方不要我了吧。”
“是的。”
“……”她沉默了一小会,原本放松的手指更用力地收拢,才开始叨叨絮絮地讲,我听的很用心,“我认识北方是在新年,一眼就爱上了他,真的只有一眼。然后我和他不约而同地背叛了家庭,爱这种东西还是很伟大的,只可惜只有半个月呢。我们过得太愉快了,被爱浸泡的感觉是很美妙的,现在回忆起来都还是会笑呢。”我渴望看到什么她的愧疚,因为我已经基本猜到了故事的发展。“可是啊,我这个人太胆小了,没有留住他。”
“因为你觉得不能让你的妻子和他的妻子被被背叛?你知道因为你这么做,我的父亲一辈子都没能忘掉你,你知道因为你这么做我从小就没有母亲,因为你这么做我到现在都像个婊子一样靠着男人过活,你知道吗。”我很淡很淡地说出这些话,我几乎要佩服我自己的冷静,我的表情,我觉得我表情几乎露出了和贰月一模一样嘲讽的笑容,说话的时候廿九的眼睛里出现了很多我看不懂的情绪,但其中一种一定是小人得志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