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琰望向蒙挚,蒙挚道,轻重利害如何抉择全在殿下一念之间。
景琰万般无奈,却也明白此事断无回旋余地,长叹一声,只得点头。
转天,景琰和蒙挚来到苏宅,晏大夫询问的目光望向蒙挚,蒙挚点头。
景琰站在内室门前,神情百般不舍,蒙挚提醒道,殿下,莫要忘了你还不知道小殊的身份,千万要狠下心肠!景琰只得点头。
进入卧室,彼此见过,送上茶来。
梅长苏正在喝药,他又比前两日清瘦许多,显得弱不胜衣。景琰看在眼里,由不得心疼。
蒙挚轻咳一声,景琰惊觉,忙收敛了情绪,问道,前日我问的话,先生还未曾回答我,腹中孩儿的父亲到底是谁?
梅长苏将药碗搁下,淡淡道,此事与殿下无关。
怎么会无关?景琰道,那日小殊生日,我大醉之下是否对先生不敬?
梅长苏道,没有。
若是没有,那这孩子从何而来?景琰冷冷道,明明是我酒后乱性,苏先生却一意隐瞒,又是为何?
梅长苏垂下目光,请殿下莫要过问苏某的私事,一切以夺嫡大业为上,其他的事苏某自会处理谋划。
蒙挚劝道,殿下,苏先生身体弱得很,就不要苦苦追问了。
景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府中的侧妃侍妾也有几个,只是目前膝下尤虚,若这个孩子正是我的骨肉,自会领回王府着人照顾。天家骨肉,不能流落在外。
他这样淡漠无礼,已让梅长苏心中剧痛,不由抬眼看他,觉得景琰如此陌生,难道十三年来的情意就这样雨打风吹去了吗?
梅长苏漆黑的眼睛瞧着景琰,透着微微的酸楚,淡淡的无奈,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心痛。
景琰心如刀绞,他情不自禁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却没让他感觉到痛。
明明心中有情,却要装作冷漠的样子,需要太大的勇气。一瞬间,景琰几乎要放弃了。
蒙挚道,殿下带兵之人,言语粗疏,苏先生请勿介意。
梅长苏摇头,无妨。
甄平道,宗主为殿下大业思虑劳损,现在重病之中,殿下为何如此凉薄?
景琰道,若孩子是我的,我抱回去又有何不可?对了,苏先生现在身子不好,若不介意,可否移驾靖王府?那边……
不必了。梅长苏淡淡道,心中却思绪流转,他萧景琰心心念念的是林殊,何曾有梅长苏一席之地?一念至此,梅长苏唇角掠过一丝苦笑,不想胸中寒气翻腾,一阵大咳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想到两人之间的情意,不由胸中剧痛,一张嘴又吐出血来。
吓得蒙挚和景琰脸都白了。晏大夫道,哼,还是请两位回避,老夫要为宗主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