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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者传说之空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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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过期信件
一天以后,阿吉再次来到拉吉拉镇,镇子上恰逢集市,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但阿吉一点没犹豫,径直钻进了镇上的仕事介绍所——他和介绍所的老板汉斯已经很熟了。
“汉斯先生,有没有适合我做的任务?象上次那种送货的最好。”
阿吉大声提出要求,但老板看着他,无奈的摊摊手:
“噢,很抱歉啊,阿吉,暂时没有这种任务了……或者你到隔壁酒馆里头去看看?也许能找到一两个委托人。”
阿吉犹豫了一下,他不喜欢酒馆里那种乱糟糟的气氛,而且那里是雇佣兵的圣地——在酒馆里头得到的任务多半与战斗有关,而这正是阿吉尽力避免的。思索片刻,他摇摇头:
“不,我想我还是在这里找找看好了。”
汉斯笑了笑,把委托簿子直接交给他:
“那你自己看吧。”
簿子上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某位小姐的爱猫丢了雇人去找;某个小孩子想找人帮忙修理他的玩具;又或者镇上的屠夫需要一把新的割肉刀……凡是自己不愿做或做不了的事情都可以送来这里,以金钱为代价请别人帮忙做——这就是仕事屋存在的意义。
不过阿吉翻看了许久,实在是没什么适合他的任务。拉吉拉镇是个安静平和的小地方,附近既没有怪物或盗贼的据点,也没什么传说中的古城秘境,无论冒险者还是商人都很少来这里,自然也不会经常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可做。就算是阿吉比较中意的送货任务,也找不到什么价值高且路程远的,偶尔有个一两件,也都是非常笨重的大宗物品,用飞艇是绝对载不动的。
最终,阿吉无奈地将簿子还给汉斯,叹一口气:
“看来运气不好,过几天我再来好了。”
“哎……等等。”
汉斯突然想起什么,他把委托簿子翻到很前头,已经过期的任务栏那里。
“我记得这里有个任务……啊,找到了,送信的!”
依据簿子上的号码,仕事屋老板从身后木柜里找出一个精美的金属卷筒,那是一个装信件的信封筒,封口处被小心的用火漆封好。
“这是将近一年前的委托了,通常这类送货任务若是过了时限还没人接,主人家就会来把委托品和委托金都收回去。可这封信却一直没人来收回,因为不占地方我们也没把它销毁,就一直搁下了。你若有兴趣不妨接下,当初的委托金仍然有效——五个银币。”
说着,汉斯把委托书连同信筒一起递给阿吉,后者接过册页看了看,皱起眉头:
“要送到摩尔曼城去?”
“是啊,仅仅五个银币,却要人专门往摩尔曼城跑一趟,连路费都不够,实在是很不合算,所以也就一直没人接——除非谁本来就要去,顺便带一下倒可以。本来那边倒是偶尔有几个商人过来的,可偏偏又不凑巧,最近盗贼突然多起来,道路被封锁,很长时间没有商人往来了……我说,阿吉,干脆你跑一趟吧,反正飞艇速度快,地面道路被封也和你无关。”
“我以前只去过一次摩尔曼城……钱没攒够以前不打算再去呢,谈不上顺便。”
“正是要你专门过去啊,摩尔曼城和我们这处小镇不同,那可是大城市呢,你到那里的仕事屋去接任务,肯定能找到中意的。用这五个银币充抵燃料费用,大概还不算太亏。”
“可是我在那里并没有信誉度,仕事屋的主人不会随便介绍任务给我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阿吉对于人世间的事情不再是一无所知了。想当初他贸然下山时浑浑噩噩,吃了不少小苦头,幸好拉吉拉镇上的居民都很纯朴良善,大家也都认识工匠巴鲁,才没让他吃更大的亏。
“啊,别担心,那里仕事屋的老板恰巧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我写一封推荐信给你。另外,你要小心,领主大人的驻地正是在摩尔曼,收税官卡莫先生只是偶尔到我们这里来一趟,大部分时间还在那里的市集上转悠——若是给他碰上了,可又要剥一层皮。”
好心的汉斯很快给阿吉写好推荐信,告知他注意事项,并且把五个银币的委托费用提前全部支付给他——按规矩应该是先支付三分之一,完成后再支付三分之二。这下子也不容阿吉不答应了,他只得收起信筒以及委托书,拿着钱到隔壁酒馆去买了一大桶烈性酒——充当飞艇燃料。之后便向汉斯告别,去执行他的新任务。
通常送货的任务都是有时间限制,不过这封信倒无所谓——早过期了,所以阿吉决定先回家一趟,去和拉拉打个招呼。这一次前往一个全新的陌生地方,不知道下面会接到什么任务,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打个招呼也好让女孩放心。
正如阿吉所预料的那样,拉拉对他的远行计划表示出了担心,但并没有阻止。
“去热闹的大城市也好,更容易赚到钱……不过你也要当心,爷爷说过的,越是有钱地方的人就越是狡诈,很容易就受骗的。”
“我会非常小心的。”
“另外,我听人说那里有专门引诱男人乱花钱的坏女人,你可不许去找她们!”
拉拉双手插腰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得阿吉尴尬不已——自己今年才刚刚满十五岁,身量又不高,以前偶尔在镇上碰到一些风尘女,也只是被当作小孩子看待,决不会有前来勾引的念头。
“唉,唉,拉拉,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做完任务就回来。”
不过最终,拉拉还是展现出女孩子温情的一面,她给阿吉准备了很多干粮,并且从储钱瓦罐中取出两枚银币交给他。
“到那边总要住旅馆的,住单间好了,别太委屈自己。另外,万一飞艇需要维修,也需要花钱买材料……”
女孩的唠叨一直持续到男孩起飞,阿吉看见她一直站在草坪上挥手,最后用手捂住脸,似乎是哭了。
拉吉拉镇在名义上是归属摩尔曼的领主管辖,但由于这个小镇太偏僻,大概在摩尔曼所有下属城镇中是最偏远的一个,因此领主的统治基本上无法到达此地,除了每年一次向领主纳贡,以及偶尔有税官过来骚扰之外,当地基本是处在自治状态。
而摩尔曼城则是在拉吉拉小镇的东北方向,中间隔着重重高山与大片的原始森林。森林中原本有窄小的道路可以通行,不过自从附近的盗贼团伙重新猖獗以后,这条路就被荒废了,极少有人敢在此穿行——只除了领主大人的税官卡莫仍然定期过来收税,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敬业”精神。
阿吉以前曾经去过摩尔曼一次——那还是在和拉拉一起寻找蓝宝石的时候,后来正是在摩尔曼城中找到了专门销售魔法物品的商店,看见了真正的蓝宝石。不过摩尔曼城给两个孩子留下的印象并不好,感觉那里虽然繁华,但也实在有够混乱,远不如拉吉拉镇那么平静安宁。阿吉原本打算等到凑足钱以后再去一次就足够了,但现在不得不改变计划,提前到那里去适应一下。
接着良好的风势,他操纵飞艇一路疾行,到晚上也不打算休息,仍然继续飞行。青色的夜空仿佛无尽的天鹅绒幕布,而上面悬挂着的明月与星辰则为阿吉照亮道路……尽管他其实并不需要看路。借助巴鲁爷爷留下的罗盘,阿吉不用看外面也能辨别方向。
大约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忽然听到某处传来阵阵喧闹声。阿吉探头出去,看见在下面左前方,一片树林边的空地上,两队人正在舍死忘生的互相拼杀。月光下只见刃锋闪烁,血肉横飞,从人群中不时传出濒死的惨叫声。
“唉……人类又在自相残杀了。”
虽然自己也是人类,但因为是从小由矮人抚养长大,所以在阿吉心目中,对于人类的认同感一向很薄弱。以前他和巴鲁爷爷一起乘坐飞艇,偶尔也会遇到这样的战斗场景,巴鲁就常常发出这种悲哀的叹息声,在阿吉年幼的心灵中印象深刻。
借着空中良好的视野,他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见战场形势:其中一方军服和装备都较为整齐,似乎是有着正规编制的军队,但是人数较少。而另一方人数众多,大都穿黑衣,不过武器装备杂乱无章,一看就知道是一群乌合之众——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这时那些黑衣人已经被正规军打得节节后退,有些人甚至开始掉头逃跑,显然已经支撑不住了。
即将取得胜利的正规军则毫不留情向前紧逼,追着对手一路砍杀……阿吉厌恶的摇摇头,回过头去继续操作他的机器。不过就在他眼角余光掠过下面丛林的刹那间,阿吉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头……
下面树丛中闪耀着不同寻常的光芒,那既不是萤火虫的闪光,也不是集水坑的倒影,倒和前方战场上的光芒类似——那是武器锋刃的闪光,有许多人埋伏在树林里。
在好奇心的驱动下,阿吉操纵飞艇往回兜了个圈子,这下子看得更清楚了——确实有许多黑衣人趴在地上,因为周围都是低矮灌木与长草丛,埋伏人员在地面上是极难被发现的。但在天上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这些人埋伏的位置,恰巧是在那群战败者逃跑的道路两侧……这时候阿吉才看出来:原来黑衣人一方并非战败,而是在蓄意的引诱敌人进入伏击圈!
“原来还有这一手,人类可真是狡猾……”
阿吉没时间再观察下去了,飞空艇“嗡嗡”的声音引起了地面人员的注意,战斗双方同时把他当成了敌人。“嗖嗖”的破空声响起,几十支羽箭朝天上射来,阿吉慌忙提升飞艇高度以躲避羽箭攻击。但威胁最大的并非羽箭……随着一阵低沉的吟诵声,从下面正规军的队伍中竟突然飞出一团火炎,直直冲着阿吉的飞艇袭来。
“啊!魔火球……”
阿吉吓呆了,这种由魔法师发出的火焰球是受法师本人意念控制,几乎不可能被躲闪的——只要法师的注意力始终放在目标上,火球就一定会追着目标飞过去。飞艇目标庞大,动作缓慢,不管是布做的气囊还是藤条编制的吊篮,或者哪怕中间的缆绳——任何一个部分只要挨上这团火就肯定会燃烧起来,然后就是爆炸与坠落……当年爷爷巴鲁在教阿吉操纵飞艇的时候就反复强调过——飞艇最怕火。
阿吉惊慌探出头去,向着下面大喊大叫——他竭力试图说明自己只是个过路客而已。但这时候下面一片混乱,阿吉嗓门再大也没人听得见他——在这种非友即敌的战场上,下面那法师早就杀红了眼,火球四处飞射,本来也不可能考虑到过路人的因素。
不过总算少年命不该绝,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惨叫,那颗火球竟然坠落下去——法师的意念忽然停止了!阿吉惊诧万分地看过去,只见那红袍法师已经倒在地上,正痛苦抽搐,胸前插着一支羽箭。与此同时,从下面树丛中忽然亮起无数光点,包括弓弩羽箭,投枪,飞刀……各种各样的投射武器突然从两侧中树丛中疾射而出,正规军毫无防备,一下子被打的七零八落。
埋伏者从四面八方围了上去,包括原来败逃的那些人也都杀了回来,他们的人数原来就比对方多出不少,加上伏兵以后更是占据了绝对优势。很快,战场上的正规军已经完全被黑衣人群所淹没。
“唉……自己都顾不上了,还要攻击我……”
阿吉轻叹一口气,不敢再停留,赶紧加快速度掉头飞离。当他最后一次回头观看那战场的时候,却见下方一处高坡上,一个人抱臂站立,手中轻挽着一张劲弩——刚才那关键一箭,似乎正是出自此人之手。别人都身穿黑衣,唯独此人竟然一身红色衣服,在黑暗中看起来特别扎眼。
那红衣人反应十分灵敏,顷刻感觉到来自空中的目光,立即抬头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阿吉不禁打个寒战——那眼神冰冷彻骨,充满冷酷与凶残的味道。
阿吉赶紧缩回脑袋,不敢再往外头看,尽管那红衣人应该算是救了他的性命,但阿吉的心中,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对那人抱有一丝好感……
不敢再耽搁时间,少年径直朝着摩尔曼城方向飞去,趁着顺风,在天亮之后不久,阿吉终于抵达目的地。他把飞艇直接降落在城市中心附近的旅馆空地上,这里有专门供住宿客人存放坐骑牲口,宠物魔兽的广场。从最普通的战马,驯鹿,一直到少见的鸵鸟,战狼……甚至还有一头长鼻子大象……千奇百怪。相比之下,飞艇还不算最古怪的。
走进旅馆,办了必要的寄存手续,把飞艇降落在这里是要给钱的,不过相应也会有人看管照料,不用担心被偷盗破坏。黑心的店老板一开始要求阿吉缴纳双倍寄存费用,理由是他的飞艇体积太大,但阿吉也据理力争——自己的飞艇只需要看管,不需要照顾,更不用耗费饲料……最后总算省下二十个铜子儿,不过前提条件是必须要在店里吃饭。
无可奈何之下,阿吉只好打消回去吊篮里面啃干粮的念头,要了一碗最便宜的杂肉汤。然后,在店老板恶狠狠的目光下,他打开自己的干粮包裹,取出一块面饼就着热汤吃起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4-07 18:30回复
    店里原本有几位客人,在阿吉刚进来时他们曾很警惕的观察了这个少年一阵,不过这时候都放心了——无论官差还是盗贼的密探,都不可能这么吝啬的。所以那些客人很快又恢复常态,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嗨,听说没有,南边的商路很快又要再次畅通了!”
    “哦?不太可能吧,都断绝一年多了。据说现在南边森林里的盗贼团非常猖獗,好几个大规模的武装商团在那边都被抢掠一空呢。”
    “哈哈,这回可不一样,领主大人终于下定决心派出讨伐军了,据说还请了一位元素使随同,正规军的战斗力和武装商团可是两回事。”
    “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太好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去南边村镇了,没准儿都给老客户们忘了……”
    听着那几个商人高谈阔论,阿吉禁不住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子,他突然意识到——那些商人所谈论的“讨伐军”,正是昨晚被他看见全军覆没的那一支。但那些商人显然不知道这些,仍在热烈谈论着商路重开的“前景”,阿吉毕竟少年心性,忍不住插嘴:
    “讨伐军已经失败了。”
    商人们根本没注意他,仍然继续谈笑,阿吉只好再重复一次,这回终于引起了注意——几个商人都回头看着他,个个脸色铁青。
    “你说什么?”
    “你们所说的那支讨伐军已经不存在了,他们遭遇了盗贼团的埋伏,在昨晚被消灭了。”
    “开什么玩笑!昨晚发生的事情你能知道?莫非你有传说中的水晶球?年轻人,我们可是在讨论正经问题!”
    “没开玩笑,我是坐飞艇过来的,昨晚恰好从战场上空飞过,看见了那场战斗……”
    阿吉心思单纯,当即便把他昨天晚上的见闻老老实实说出来,那几个商人听了之后只是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来。阿吉见状也挺为他们失望,不过亦无可奈何,把最后一口面饼吞下肚子,他起身离开了旅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6-04-07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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