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永夜
今日的悲哀中最苦的东西，恰是昨天欢乐的回忆。
“艾斯……艾斯……我找到了好大一个蛇窝，里面有好多蛇蛋！”
魔咒一般的声音荧荧流进心魂，由模糊至清晰，挥之不去。
“艾斯，再见，一定要等我！”
我的声音？
艾斯！艾斯也在吗？！
……
无法呼吸！我在大海里吗？
这样深邃的绝望与悲哀，四面八方地挤压而来，压榨着肺里仅存的空气。
类似于失重的感觉很难过，他承受着巨大的无力，因为他的努力没有得到回报。
除了接近死亡，没有其它特殊的感觉，可他还是执迷不悟，不想挣脱梦魇回到现实。
“咕噜、咕噜。”
身体在下沉，嘴里吐出一串白色的气泡，他想，什么时候才能征服这片大海呢？
耗尽了力气，才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视野只余一条狭窄的缝，他努力看清周遭的一切。
艾斯？艾斯？……回答啊！
恍惚间，他收到阳光折射，透过海水所带来颤抖的些微光明，看上去就像远古伊始光芒流转的星辰。
努力了一会儿，逐渐能看到波涛深蓝的纹理，他们像被划开的蓝色绸子，沉淀在岁月的洪流中。
果然，大海一如既往的广阔，寂静。
再睁开一点！
他已经能依稀看到泼墨般的蓝天白云，但如此美好却无法触及，好像他身处底海，只能透过黑夜之渊最高点所留出的缝隙看他所熟知的东西，而后体验陌生的感受。
艾斯！你在哪？！
“哈哈！路飞！”
“艾斯！萨博！你们跑太快了！等等我！”
记忆在倒带，然后按下重播键，湛蓝的海水很快被染成透明的绛红色。
马林焚多上的炮火连天，烽烟四起，残肢断臂一股脑贯入脑海中，彻底击碎了美好的梦境，一遍一遍地提醒他：
——艾斯曾经是他的天，现在，天塌了。
他呆愣地望着天空，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个世界在凋零，它奏响荒芜与孤独，悲鸣着，控诉着，唯有一朵跳跃的明黄火焰生生不息。
他知道，他已算放出了燎野里的最后一丝光明。
“抱歉，路飞。”
“我没法看你实现你的梦想了。”
不要讲了！
我不听这种话！
闭嘴！闭嘴！
抱歉……
“哇！快拦住他！伤口再裂开就完了！”带着白色雪地帽的人手忙脚乱地指挥着。
“他在那边！”
“快！再来几个，按住他！”
“啊——扑通！扑通！”
红心海贼团被整得鸡飞狗跳，一个个一脸的慷慨就义，如同奔赴刑场般扑向路飞，然后再被一招KO，全部打飞。
“滚开！艾斯在哪里！”
“艾斯！”
每一天都在重复，真的不想再听到那句温柔，却让人心碎的“抱歉”。
为什么！
萨博走了，你也要丢下我？你们怎么舍得？！
路飞一路疯狂地破坏着。
他不是小时候的小猴子，不会吵着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我就抱着你不撒手……那些昔日曾经都已失真，所有的美好才是真正的幻梦。
而且，
没有人回应可以他的撒娇了，不是吗？
仅此而已……他不想再承受更多……
“啊——！”路飞痛苦地抱着头，跪在地上，弓起的背和怒吼让他像只随时会崩溃暴走的野兽。
失去了至亲之人，到底是种怎样的感受呢？
不受控制地回想过往与现实，会有多悲痛？
太阳东起西下，大海潮涨潮落，如打磨的软玉般的冷月亘古不变，但人心不古，斗转星移后已物是人非，快得让人喘不过气。而时间的罅隙里弥散的永远是无尽的悲伤，悔恨，无奈，绝望……那里聚集着彷徨而不幸的愚者。
但是幻梦不能践踏，否则必尝恶果。
“什么海贼王？是我太弱了！”
路飞眼里满是泪水，他开始自残，破坏，不管身上崩裂了多少伤口，也不理会失血的眩晕，只是一味地在脑子里放着他们三兄弟最快乐的记忆，却是如此陌生。
太遥远了……
太弱了，力不能及……
“路飞！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甚平掐着少年纤细的脖子，怒吼着。
哦，失去了啊……
原来是真的……
离开容易，失去又何尝不是，所以拥有的才弥足珍贵。
若早知存在着已成定局的一天，我会一直陪着你。
艾斯。
TBC

Chapter 3. 繁花落尽
寻觅如聆听松荫泉声之眷恋——
对美的幻影，总没有厌倦的时候。
被拍散在各地的草帽一伙等来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噩耗。
“火拳艾斯”与“白胡子”死于马林梵多的顶上战争！草帽路飞与甚平被红心海贼团所救，生死不明！
克拉伊咖那岛
“该死！都是因为我们太弱了才会被全部打飞！”索隆愤怒地挥着刀。
“哼！海军。”他看了眼报纸，“下次再见就把账算清！”
“路飞，我可是一直相信你！”
波音列岛
“天！艾斯死了？！路飞……感觉很不安啊！”
“我要减肥，早点回去！要挺住，路飞！”乌索普停下了往嘴里塞食物的动作。
小空岛
“娜美，有报纸。”瘦小的老头慢悠悠地走来。
“嗯？艾斯，死了！路飞怎么办呐？！”
“对那家伙来说，天塌了吧……”
桃色岛人妖国
“这可是那家伙的哥哥啊。”山治惊得妆都掉了，秒变正常。
“为了保护自己，被赤犬在眼前杀死。”他点起一根烟，念着报纸。
“啧，就算是一根筋的二货也让人担心啊。”
南海 特里诺王国
“艾斯，明明是个好人。”乔巴拿着报纸，眼泪哗哗地流，不停地制造洪水。
“路飞，不要有事啊。”
桥之王国
罗宾膝上放着报纸，她端起茶杯一言不发，只是目光深邃地盯着海军总部的风向，而后闭上了眼。
机关岛
“啊！又失败了！”
“大叔，报纸！要看吗？”
“哦，谢谢……路飞，要super地挺住啊！”
泰纳格纳王国
“哟嚯……！哎，世事难料。”
“让我奏一曲，希望船长坚持住。”
女儿岛
路飞盘腿坐在沙滩上看潮落。
细软的白沙让人感觉很温暖，很安心，路飞抓起一把细沙，任它在指间滑落，想起了在阿拉巴斯坦的第一次重逢。
沙子顷刻间流失，短暂的回忆到此结束，他机械地又抓起一把，握成拳，才察觉它们就是沙漏里的流沙，是时间幻化的灵魂，每一粒沙子都印刻着往事，是孤独的证明。
海浪一波一波袭来，路过礁石时打着圈，翻卷着抚上冰冷而湿润的石身。
路飞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水中倒月，看着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水面，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抬头望向明月。
他黑色的眼睛被宇宙熏染成深海的颜色，倒映着无尽的繁星。
真的美……
那壮阔天宇是由空间的蔚蓝，时间的墨黑糅杂在一起，模糊了人间与幽冥的边界。
高悬于浩瀚夜空的月亮泛着玉色，宇宙僵卧在夜的阴影下，暖风早吹散了黑云。
今夜，月光柔情似水。
就像很久以前一样。
路飞想起了艾斯很多次无意中的告白，以及脸颊传来湿润的触感，他有些无助地抱着腿。
这是什么感觉？亲情之外？
他不太明白，但这种感情让他心痛，很想哭。
什么是无关亲人，同伴的爱？艾斯爱我的话，我爱他吗？
这之间的差别模模糊糊，似是而非，而他讨厌雾里看花的事。
爱吗？或许爱……
突如其来的怅惘，不知何时潜踪，穿过厚幔般的夜的阴影。
群星无言，孤月沉默。
被时光打磨亿万年的冷玉向世间洒下它的银辉，那清冷月光映在路飞脸上，光影变幻，衬着他略有委屈的面容。
对于这个小心试探着自己心意的少年，月神用世界柔软的外壳包裹住他的心，温柔地保护他不被带刺的玫瑰刺伤。
TBC

感觉艾路吧好，冷，文都没动力发了

棒棒的
　　　-- 他说他还是比较喜欢建威中郎将这个官职，因为那时候，故讨逆将军还在。

嘛，我青梅竹马的生日，这几章用来满足她的脑洞
我很照顾媳妇的

@bemadeinChina

赞

没电脑，用手机打太慢，所以，更慢点

Chapter 3. 流萤
冥冥中我们生命的轨迹曾有过交点，那些故事还未曾讲述，其回声又有谁能听见，虽然你已离去，但我仍坚信你还能唤出我的名字，穿越时空的声音连接了你我。
“哈哈哈哈~艾斯！这里有蛇蛋！”
又来了……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啦！”
好烦……
“滴滴、滴滴。”
“啪！”
被窝里伸出一只手，精准地找到骚扰源，而后一巴掌拍到地上。
顶着一头乱鸡窝的黑发青年将被子拉过头顶，翻个身，继续闷头大睡。
静默了十秒——
被子被猛地掀开，里面的人慌张地跳起来，胡乱地开始套衣服，好好的校服被蹂躏得皱皱巴巴，帽子也戴得歪歪斜斜。
艾斯冲进浴室洗漱，对着镜子整理着装，脑子里依然迷糊得很。
他背上背包，嘴里叼着三明治匆匆出门。
又是新的一天，又要苦逼地开学报到！
艾斯颇有怨念地揉了揉眼睛，暗叹黑眼圈毁了自己不少形象。
不知怎地，最近那个梦做得更频繁了，模糊的声音萦绕耳畔，让他颇为无奈。
从小时候记事以来，他大概每个月会梦到一回，最开始，梦境里是一片刺目白光，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听到各种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喊他。
艾斯、艾斯、……艾斯。
稍大一点，他就好奇于梦境里到底有些什么，每一次都努力地睁大眼睛去看，到了后来，他已经可以感受到太阳暖光的舒适，看见无尽汪洋和奇怪的海王类，而自己站在一艘巨大的海贼船上，叫着“老爹”，有时还能梦到他操控着炽火与敌人战斗。
但他始终感觉自己心里的落差，好像缺了一块。
直到16岁生日那天，他无意间捕捉到“路飞”这个名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当晚，他终于梦到了不同的内容，梦到自己和另外两个孩子拿着水管，开心地你追我赶。
艾斯……
到底是谁？
即使看不太清楚，但梦境让他觉得很满足，很轻松。
没过都久，画面一转，他疑惑地看着眼前血与火的战场，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行刑！”
“艾斯！！”
熟悉又陌生，少年独有的音色……
然后，他视野模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跪在身前，胸口一阵剧痛，接着，只剩排山倒海的悲伤和无奈，如洪荒猛兽般袭来，漫过最后的神经末梢，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心在痛什么？
或许，只有身体与心脏都在发疼时，才能叠加起来，将之清晰地传递给灵魂……
之后，等待他的是烦恼。
这份悲痛如影随行，连些小事也能触动他的神经，让他莫名神伤，心里五味杂陈。
艾斯咬着面包，叹了口气。
你是谁？身在何方？难道这一切都在我的幻想里？你只是虚幻的不存在吗？
相同的问题反复出现在脑海内，他无止息地努力追求着最终的答案，害怕又期待。
真实的幻影，亦或，夺人心魂的梦魅……
他不知道……
反正时隔多年都无果，他干脆顺其自然。
“艾斯！”金发青年挥着手，从后方追上还在出神的黑发青年。
“萨博，早啊。”
“嘿，走快点呗，今天可是有很多大一的新生进来呢，咱去看看，没准……”
“算了。”
“嘿，你不去看，那些女孩儿也会来看你。”
“那你给我分担了吧。”说着，艾斯扣着帽子低着头，飞速走进A大校门。
他知道萨博看他脸色不太好，想来逗他开心点，但他实在开心不起来。
那个梦折磨他一个星期了，一次感觉比一次真实，硬生生把他半夜惊醒，没过几小时睡不着，整得现在黑眼圈明显。
但他有感觉，他们，越来越近！
是你吗……
TBC

真是非常抱歉，这么久没更

@bemadeinChina @小甜心爱可

到了，顶顶
　　　-- 他说他还是比较喜欢建威中郎将这个官职，因为那时候，故讨逆将军还在。

upup，路飞一定在新生里面啦

@bemadeinChina @小甜心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