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沉似水,却分明有棱角刺出,雷希拉姆抬起头,独自驻滞在音乐厅的角落,心弧掠过一条清晰的渐开线,她知道,对战场上,捷克罗姆带有不乐意的情绪。
“N·哈尔莫尼亚。你也许太过自信了……”她缄默地思考着。
“灰尘山,酸液炸弹!”
高腐蚀性的酸性液体引出沉闷的炸裂声。捷克罗姆撑出保护,化解这番攻势,他抖着翅膀,不悦地吼叫着。
玛钱不依不饶,两手一拍:“稳住,用淤泥爆弹!”
肮脏的喷枪漫洒出大片泥浆,由于距离太远,冲击力近乎为零,不痛不痒,却难以躲闪,就像雨天积水旁贴身驶过的汽车那样讨厌。
捷克罗姆恼火地咆哮着——然而灰尘山愚钝的神情里,从没有恐惧,它关注的只有臭味和垃圾。
一束疾电敲击在灰尘山背上,把它点成了黄绿色的发光体,垃圾堆立刻放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噼啪”作响,就像是——扭,动,的,蛆,虫,被,烤,得,嘎,嘣,脆!
这座垃圾堆摇晃了几番,并未倒下。
“那不是你应有的强度,别紧张,捷克罗姆!”N从不会放松对态势的掌控,“我们要蓄积一些可能性,用充电光束!”
拍掉鳞甲上的污泥,捷克罗姆听到这不甚利落的指令,为难地叫道:“可是那打不倒它!这里只会变得越来越臭呢!”
N哭笑不得,暗自忖度这条龙到底是怎么被封神的。他焦急地解释道:“充电光束能让你把胜利确立在下一次攻击!拜托了,相信我!不行吗……”
意料外的局势让裘伦甚为讶然。备课本上随后多出一行笔记:“指挥”与“羁绊”的差距,在于信任。
玛钱轻轻摇着手,战斗的节拍器已被她掌控。神奇宝贝竟然怀疑训练师的战术,这样的矛盾,在瞬息万变的对战中,无疑是致命伤——就算是神也一样!
“烟幕——Smoke Screen!”
“嗤”一声轻响,恶臭的浓烟从灰尘山体内释出,掩盖了大半个对战场地,裁判被呛得连连咳嗽:“早……早就说过,立涌市道馆需要有防毒面具什么的……”
捷克罗姆没有再理会N的指令,飞身而起,口吐蓝电,往场地的全范围茫乱轰炸。
“中计了……灰尘山,垃圾射击。”
一大片滴汁带水的垃圾从烟尘中抛射出来,接连不断,硬生生地砸在黑龙身上,秽物飞溅。外场的雷希拉姆感到脊髓一凉——她是真的心疼。
灰尘山愣乎乎的眼睛里竟然也有些得意。
“我输了。”N拉下帽檐,将发际和眼际完全遮挡,走下对战场地。
玛钱急忙叫住他:“等等!战斗的摇滚并未终止,而且你的神奇宝贝不会情愿认输——”
“捷克罗姆?他当然没有输。”N强调道,“是我输了。”
一刻钟后。静待捷克罗姆清洗全身,N首先迎上去,抚摸他坚固的翅膀。那种触感,确实,和雷希拉姆……截然不同。
“抱歉,理想之龙。”
“也是因为我呢……”捷克罗姆低着头,随他们走出道馆。
立涌市繁华的街景,工业催生的希望,荧幕前的雀跃,影幕后的艰苦,加之毒性十足的摇滚乐……暂且挥别。
雷希拉姆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她计划到宠物店买个安闲铃铛挂到捷克罗姆颈上——那会起到更现实的效果。
“对了,你是叫裘伦……?”N犹豫一瞬,门格海绵在胸前旋移变换。“能帮我带个消息吗……告诉透子,我在飞云码头,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