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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写荷尔德林与诗的本质(昨儿还有人问诗性是什么,答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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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本吧发言良久,偶然回来看看,看见很多老相识和新相识,吧里还是从前那种氛围,一些人发着自己写的“诗”,顺道附上几张自拍(不知何故),另一些人则抱起团来,在一个小圈子里面写。
那么,这些是跟我没有关系的。但既然是来了,就还想写点什么,尤其是朝圣姐姐还能记得我(不知道是否真的记得),这就让我有莫名的归属感了。
这几年笔耕不缀,但不写诗了。对我来讲是莫大的幸运——我终于悟到“先把嘴闭上,重新学习如何张嘴”的道理来,毋宁说我是懒了,写诗毕竟是一件苦差事:
写诗不是行为意义上的“写诗”,而是一种状态,一旦进入这种状态,就意味着你睁眼是诗,闭眼是诗,路上走着,天上飘着,水里泡着,都是诗。
这样是很累的。
那么,写写这些年我读过的诗岂不饶有余味?第一篇,就写荷尔德林了。
有些人给后世留下的印象就只是年轻的,活力的,兰波是焉;有些人就非得让人记住他的老,他的衰败,好比托尔斯泰。荷尔德林属后者。
这是何故?荷尔德林与巴赫类,属大器晚成者——晚到死了有年头了才被人想起。
荷老的灵魂借尸于20世纪,一出来就震了整个世界,算一算,老头子的尸骨烂在土里约莫半个世纪了。德国人的精神有种“内向性”,俗着点说,就是“护犊子”,海德格尔是最先出来为荷尔德林之复兴护航的,犹记得《林中路》中,海德格尔嘴里一直絮叨着的两个名字,一是尼采,再就是荷尔德林(若拿来比,海德格尔留下的印象则是个古板守旧又鸡贼聪明的中年人),并据此发问:
贫困时代的诗人何为?
哲学家都善于自问自答,于是在另一本沉甸甸的书中,海德格尔又对此回应:“诗人的天职是返乡,惟通过返乡,故乡才作为达乎本源的切近过度而得到准备。守护那达乎极了的有所隐匿的切近之神秘,并且在守护之际把这个神秘展开出来。”
哲学家的话总得掰开来一半一半地听,海德格尔这里说的“故乡”,肯定不是指我的“吉林省梅河口市铁北街道”,那它指的到底是什么呢?
荷老看我掰扯了这么久,终于坐不住了:“他指的是希腊”。
对了,荷老的故乡指的就是那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希腊:
亲爱的弟兄,也许我们的艺术正在成熟,
因为它像少年的成长酝酿已久,
不久趋于静美;
但请心地纯正,如古希腊人一样!
对诸神要热爱,对世人要心怀善意!
切忌自我陶醉,切忌冷若冰霜!
勿流于说教,勿平铺直叙!
若是大师是你们怯步,
不妨请教大自然。
——《致青年诗人》
乍读起来好像没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个窍门:凡是碰到这种读来味如嚼蜡又没什么深度的外国诗,倘若你没能力读原文,不妨自行脑补出韵脚和诗格,就好多了。
这首诗里就能都出来了,在荷老的诗里,“希腊”的意思就是谦卑和纯朴,不妨说,希腊之于荷老更是一种生而为人的准则。
就着这些,就可以试着在纸上画一幅荷尔德林的像:首先他得是个老头儿,眉宇间要有些清教徒的意味,但是着笔不能过火,要稍稍带点希腊人的自持和洒脱出来。皱纹如老树,唇齿誊满胡须。
想不到,我画出来的竟然是柏拉图,有点意思。
要想说荷尔德林,就不能绕开海德格尔——荷老名气这么大,至少一半有海德格尔的功劳。毋宁说,海德格尔所走的那条林中路,名乃荷尔德林是也。海德格尔甚至楞把自己的半张脸往荷老那边贴,他说:“我的‘思’与荷尔德林的‘诗’总有着非此不可的关系”。
在《荷尔德林与诗的本质》中,海德格尔几乎一厢情愿地把荷老奉为“诗人的诗人”,认为荷老的诗“不止体现了诗的本质,也体现了诗之为诗的本质”。
五句诗总结(不分行,为方便阅读):
其一,作诗是最清白无邪的事业;
其二,因此人被赋予语言,那是最危险的财富,人借语言见证其本质;
其三,人已体验许多,自我们是一种对话,且能彼此倾听,众多天神得以命名;
其四,诗人创建那持存的东西;
其五,充满劳绩,然而人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上。
第一句是什么意思?意为作诗是不计功利的——作诗显现于游戏之中。这种游戏理应是个人最自我的唤起和振奋,是对自我之此在的探求,也因此,将个人纳于自我之此在的深处。而凡每个从中走入的个人,将聚集为一个从一开始就已发生的原始的团体,并显示本质。诗歌的这种游戏绝非语言的游戏,诚如保罗·策兰诗集的名字——在词语的破碎之处。
第二句:语言的两面性——袒露和隐含,让存在感到危险,这种危险是存在者对存在的威胁,造成了存在之遗失的可能性。此外,语言的使命是在作品中揭示和保存存在者之位存在者,因而带来了另一种可能性:语言中最纯洁的东西与混乱不堪的东西同样达乎其词。所谓惟有语言处,才有世界,换句话说,语言不是人的工具,相反,人是语言的工具,语言通过人而说出,在人与语言二者当中,语言才藏有人类的全部经验。
第三句:人的位置(存在)自语言的开始就已经失去了。荷老引入了另一个词语“对话”,意即:人的能听和能说是对话存在的前提,而人本身则成为了一种对话,在对话中又创造语言——众多天神在人得以倾听之后此在。因而对话成为了语言的本质性事件。而自从此,诸神便达乎其词,一个世界便得以显现。但诸神并非是因语言而发生,诸神是与语言同时发生的,事实上,诗歌正是——诸神通过语言来召唤我们,我们对诸神进行回应。
第四句:创建,在这里有三重含义:捐赠、建基、开端。诗歌是一切艺术的本质,诗歌本身却是真理的建立(创建的结果),这里所谓持存的东西,就是持存者,也就是不变者,但在这里不变者可能与它的不变一同在某个瞬间离去,因此就必须对持存的离去进行否定——诗人的创建,正是人类此在得以牢固建立的基础。
第五句:非字面意思。(我写累了,况且这句总是被其它网络鸡汤引用,就算我说出我的看法,读者也不一定能舍弃先入为主的观念吧,以后再补)
日耳曼人易出神棍也!
(没写完)


1楼2017-02-08 23:45回复
    明天再看,先睡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2-09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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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高说什么话捏,我怎么会把你忘了o_O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2-09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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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耳曼人的确厉害,歌德一篇浮士德就唤醒了整个德意志的民族之魂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2-09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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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2-09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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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他妈的久不见,还是没变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2-09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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