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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佐】文赛——纽带《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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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雪奈尔,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恩库恩向,名字瞎取的,选题纽带,大概是灵魂之间的联系,还是看了意会吧
剧情狗血,内容泥石流,文风奇葩,有bug见谅。
欢迎评论,应该是糖
发完前请勿插楼谢谢么么哒。


1楼2017-07-31 22:54回复
    光明和黑暗原本就相辅相成,光明反衬黑暗,黑暗营造光明,二者不过一步之遥,一线之间。
    普罗米修斯盗取火种,最终被桎梏囚禁在山崖忍受着苦痛。
    光明美好的东西时常牵扯着阴暗与苦难,或许那才是真正引人堕落的禁果。
    但它就在那里,绽放着,诱惑着,驱使着,人们越过它的一刹,脚下早已是无底之渊。
    坠落——
    恩佐从噩梦中醒了过来,眼前仍旧一片漆黑,他尝试着奔跑却怎么都摆脱不了漆黑的困境,他甚至叫喊不出来,直到——他猛然地跌撞在一面屏障似的墙上,巨大的冲击震得他后脑生发的疼。
    库伦醒了。
    在天旋地转中,闯入眼帘的是那发白的天花板,以及安然悬挂着的没有积上一点灰尘的古老吊灯和身旁的床。
    库伦自认为睡相不错,也从来没发生过从床上摔下来的可笑事。
    眸子前光亮骤现,以不可挡的势力冲破屏障内的黑暗,将之扫荡地一干二净,花白的墙壁,低廉的悬挂式吊灯。
    ——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
    恩佐回首望向本该摆放着禁忌书籍和安放着雪莉老师相册的书桌,很显然,那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不属于自己。
    库伦跟着回头,似乎有些一反常态,接着他就听到近在咫尺的声音。
    “我在哪?”
    库伦一怔:“谁?”
    “我在哪里?”
    “你是谁?”
    “这是哪?”
    “谁?谁在那?”
    ......
    开场白非常尴尬。
    恩佐眼前左右晃地厉害,他控制不了身体,只由得什么力量驱使他站起来四处张望,摇晃得眼晕。
    “别转了!给我停下。”
    库伦愣怔地站直,试探地发问:“是...恩佐大人吗?您...您在...哪里?”
    恩佐紧眉,蜷拢指节握得虚空,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一股莫名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他深呼吸平复思绪,拽着他自己的衣领往浴室迈步,动作滑稽得可笑,就像在演一场木偶戏。
    库伦跟着节奏趔趄地不安地按着恩佐的要求站在了镜子前。
    恩佐看着自己,那双眸子是天与海融合的湛蓝,而颇有些不知所措的迷茫,细碎的发缕缀在额前,映着那张白皙少年样的脸。
    库伦倒吸了口冷气,恩佐则选择意味复杂的叹息。
    后来恩佐花了十余分钟的时间才接受了自己的灵魂被困在了库伦身上的事实,库伦则在这十余分钟内失去了语言功能,心脏疯狂似的跳动,惹得恩佐的心跳也如擂鼓咚咚咚个不停。
    恩佐尝试着抬起手,库伦注意到了动作也跟着抬手,而恩佐再用尽去抓握的时候,身体的控制权已经不在自己这了。
    适应一具新的身躯原本不难,恩佐曾尝试过用自己的思维侵入到他人的思维中,以致全盘控制对方的一举一动,但这次截然不同,自己的灵魂被毫无缘由的捆锁在别人身上,这个别人竟然还是自己的下属。
    头疼,真的头疼。
    “库伦,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身体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库伦犹豫支吾了几秒 “恩佐大人三天前前往了魔法密林,原本预计今天就能回来,其他的,属下也不清楚...”
    “想也是问得多此一举。”难不成答案在魔法密林?
    库伦整装出行,身体里还有一个恩佐的存在着实使他诚惶诚恐,步履都异常小心,生怕摔着自己。
    暗黑基地的阳光常年是虚弱的,透杂着几分清寒密密麻麻地打散在些枯枝败叶上,老旧的秋千裹缠着脆硬的藤条在微风中吱吱呀呀地摇摆。
    这时,远处传来了鸡牛部队惊慌失措地喊叫声,接着就看着他们失了魂样地出现在面前。
    “发生了什么?”库伦问。
    “是恩佐大人!恩佐大人重伤昏迷不省人事,现在在王国的医院里接受检查,这件事只有一小部分的人和几个医生护士知道!连宠物的护理师萌萌都来了!库伦老大你赶紧去看看吧!我们还得赶紧告诉斯诺克大人才行!!”
    “什么?”恩佐开口质问,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们这群**说我躺在医院不省人事?给我说清楚!”
    他倏感一团怒火在胸中燃烧起来,还没有自己受伤自己还不知道的道理,而眼前三人像是没听见自己说话似的急急忙忙又要往基地内部跑。
    “等一等,不必了。我的意思是,不必告诉斯诺克大人,我和恩佐大人现在就去弄个明白。”
    三人面面相觑迟疑了会才木楞地点头。恩佐大人在医院躺着,哪来另一个恩佐?
    “...等等库伦老大,你说,和谁?”
    >>
    能够亲眼看着自己昏迷在床的人,这个世界上一定不多,恩佐可能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
    那张苍白却卓殊俊美的脸庞在病床冷白的映衬下显得更无血色,淡绯色的上唇在中部勾勒下一角锋锐的楔子,沿至嘴角却又温润如玉,堪称尤物。
    医用机器循环反复地发出滴滴的单调声响,心电监护仪上起起伏伏的波纹预示着生命体征尚在。
    恩佐只能透过库伦的眸子看着自己,但他能想象到被人注视到发毛是一种什么状态,他轻咳一声,凭着意念强占身体的主导权,库伦的掌心开始汇聚紫黑色的雾霭,然后他促使着库伦抓住病床上自己的手。
    “恩佐大人您在做什么?!”
    “把灵魂疏导过去。”恩佐淡然自若,不像是在执行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把你身体的主导权都给我,其他的连想都不要想。”
    库伦咽了咽口水,照做。
    两个灵魂之间能有多远,三尺?三寸?三厘?无论多近,他们永远不可能相融相交。这本就不切合实际,更何况两个灵魂共处一具躯壳内。
    强烈的触电感自指尖轰然蹿起,是连灵魂都可以击荡抽离的冲击波,库伦的身体向后摔飞出去撞在墙面上,恩佐睁开眼睛,看到的仍然是自己死一样的躺在床上,安安稳稳,平平静静。
    “可恶!”恩佐举起库伦的手直截地一拳打在地面上,直叫那指骨绷起青筋磕红了一片,“刚才那群无用的医生都说了什么?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的时间内我还没有醒来,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库伦喘了口气,满脸愁容地紧皱双眉抿着唇适应着突如其来的疼痛,被迫挨了一拳与恩佐大人出事的双重打击,他怎能不痛,他怎能不难过。
    “恩佐大人您冷静一点,一定还有办法的,既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刚才医生来的时候也说,可能是在魔法密林的时候您遭到了什么袭击才导致陷入深度昏迷的,或许和现在这副状况也有关系也说不定,咱们今天就先回去,看看能有什么办法,等明天去一趟魔法密林也许就知道答案了。”
    呵,原来自己还需要手下来安慰。恩佐突然为自己的幼稚发笑。
    不过经历了刚才灵魂疏导的实验,让恩佐得出了一个结论,只要这具身体的主人放空意识,要控制这具身体就不那么困难了。
    “库伦,你听着,你现在是我与这个世界联系的唯一方法,我想你也发现了,除非借你的嘴,否则他们根本听不到我说什么,你会配合我的吧。”
    “当然,恩佐大人,一切都听您的。”
    库伦有些庆幸,幸好恩佐只能听到他说什么,而无从知晓他在想什么,从以前开始他在恩佐面前就没有什么秘密,如今他的灵魂寄居在自己的身体里,也许看得反而就不那么清了。
    回去的路上恩佐未发一言,把肢体的行动全盘交给了库伦,就像原本信任他那样。盘踞的余晖把他逶迤的身影拉成两人的长度摇曳曲折着随行。
    鸡牛部队被支应后,并没告诉斯诺克恩佐出事的事情,只是找了个借口说恩佐大人独自远行了,大抵要一月之久,她也将信将疑,等到库伦出面才勉强相信。
    往日无声的夜晚里,恩佐有夜读的习惯,在书桌前温一壶冰凉的月光下酒,边饮边阅,稍辣且涩的酒清晰告诫他追随的彼岸有多么遥远,多么不切实际,而他的执着又有多么的难缠,在苦大仇深的噩梦里循环往复,劳神又劳心。
    然而,今日有些不同。
    鸡牛部队三人蹑手蹑脚地攀附在库伦的门外,侧耳倾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毕竟,恩佐大人出事,他们最细心的头儿没道理淡定成这副样子,接着他们就听见了房内一些奇怪的动静,水流声以及另一些匪夷所思的内容。
    “等、等一等恩佐大人、别碰....啊啊恩佐大人,您放松一点,我动不了了,要不您把眼睛闭上吧!”
    “冷死了,你是想提前冻死我么?”
    “属下不敢、”


    2楼2017-07-31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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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佐发现,灵魂真是个奇异的东西,愈磨愈清晰,愈探愈扯不清,本应五感尽失,结果一个都没少,比如这淌过肌肤的水流的温度,还有他体表突然升高的温度,一切都像刻意安排的走向,正巧让他看看这个贴心的属下平日里都干些什么,不过结果让人扫兴。
      门外的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愣是没弄清房内发生了什么,直待里面安静了好一会。突然门把手一钮,三人相继跌倒在地。
      库伦抱着些琐碎的生活用品正往外走,还不及问他们在这里做些什么,提前心虚地解释道:“我、我去恩佐大人的房间,恩佐大人说我的床睡不惯,唔、”
      库伦吃痛一声,搅着眉心按捺了自己抡给自己腹部的一拳,吞下噎在喉咙里的话迅速地消失在他们眼前。
      三人仍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二日,恩佐按着思路来到听闻的事发地,青青山草延绵几里,流水淙淙,灌木丛林茂密翠盛,一派祥和,毫无任何关于灵魂出窍的蛛丝马迹,甚至要与这灵异事件搭上边都有些可笑。接下来一连几日的追查都一无所获,未果而终。一点一点磨光恩佐仅剩不多的耐性。
      这几日除了库伦背着基地众人偷偷摸摸地离开之外,斯诺克越加地发现库伦的一举一动实在诧异地过分,比方说他突然对自己的饮食起居大肆地调整,对个人的生活习惯都有意地在改变,在她聪慧的大脑中一个最贴切恰当的答案从而萌生。
      ——要么是库伦他得了绝症,要么是库伦他怀孕了,二者必有其一。
      事实上就连鸡牛部队也早发现了他们老大的异常,平常餐桌前还能瞧见的身影,这几日只能看着他在厨房捣鼓完就消身匿迹。
      难不成库伦在筹备着什么能够帮助到恩佐大人的神秘计划还不能让他们知道?假如这个计划和突然消失的食材无关的话,他们铁定深信不疑。
      寻寻觅觅几日。恩佐的耐心终于宣布告罄。
      库伦捧着几本书刚从图书馆返回,手里的书大抵是与灵魂或是灵异事件有关,而一些禁忌的魔法书籍,也被他们打破了封条一一取出来了,自然是在兢兢业业的爱德华先生不知道的情况下。
      天际的残云开始缠绕聚集,不出几分钟已经凝成厚重的一团,时而擦碰起一束束金色的闪电。
      意外之所以称之为意外,是因为它总发生在你意料之外,这场雨就突如其来的下了起来。
      恩佐抬首注视着天际,库伦的眼中便掠过一簇鎏金。
      “恩佐大人,您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让你站到那雷电底下被击中一次,会不会就把我们的灵魂分开了。”
      ......
      “恩...恩佐大人你是认真的?”
      库伦拢紧了怀里的书加快了步伐,脚下已然溅起些微的水花。
      恩佐内心白他一眼。“**,你觉得呢。”
      事实上恩佐承认,将近半个月像无头苍蝇一样的寻找缘由已经让他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味,而这些书他早在以前阅览过几遍,无非是些神呼其神的故事,与自己的情况无一类似。
      所有的书都翻阅完了,最后库伦喝下了恩佐手把手调制的呛人药水,那已经是恩佐能想到的最后一种办法。
      就在库伦闭着眼睛等待着药效发作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吸力拽着恩佐往下掉,直直跌入未知的深渊,伸手不见五指,虚弱的脱力感袭击库伦的身体,头脑当机的一刻,眼前出现的是雪山上璀璨的银河。
      那么亮,那么深邃,像是镶嵌在浩瀚宇宙表层上的金子,不,比金子要有生命力,像是深海发着光的游鱼,倒映在了天上。
      再贴切一些,或许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正要渡到什么地方去。
      在那之前,库伦只感到手脚冰凉,全身僵硬,死的束缚比什么都要可怕,那个时候库伦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同样觉得安心。怀中揣着一朵雪莲花半梦半醒,肆虐的暴风雪涌进山洞,贯穿着他的身体,梦里他被一群人挤着向前走。
      然后什么人出现了,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他清楚地记得那身与冰雪格格不入的鲜艳的红袍,把他从满是欺凌的狭隘空间里拽了出来,这次也是一样。
      库伦迷迷糊糊地靠着那人胸口,迷迷糊糊地听到那人埋怨的碎语,迷迷糊糊地看见天空上那悠远的发着光的游鱼。
      这是雪山顶的极光,洛克王国十大奇景之一。
      然而那朵雪莲花还是在回来的途中消失不见了,库伦还因此懊悔了好一阵子,好在恩佐并没有追究的意思。
      那一次他差点死掉,恩佐却死都没承认自己亲自抱着他救他回来的事,只是翻着书从库伦口中听故事般地听着。
      ——他说,是极光把他领回来的。
      恩佐也在被拉扯进的世界里游走,这是一个灰白的世界,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像是引诱鱼儿吃饵的鱼钩,就这样一次次扯破了恩佐的童年。
      “雪莉老师,有人欺负我的时候,我该怎么办呀?”
      “适当的还击,然后告诉他们,自己可不好欺负,要是还不行的话——那就来找老师吧。”
      找您,您现在又在哪里。恩佐苦笑。
      没有您的日子,我已经学会如何坚强,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保护我身边珍重的人。
      我没有错,我从来就没有做错过什么,我只是不想再失去。
      眼角的温度是湿热的,睁开眼的时候,身上不知何时依附着一床薄毯。纤长的手指一晃掐灭了那盏古老的烛灯焰火,恩佐看见,对面窗外的另一盏灯这时才熄。
      雪莉老师,这失眠的夜里,有人陪着失眠,这感觉还不错。
      库伦比恩佐脱离幻镜要早些,一些零杂的药剂玻璃管横七竖八地倒在实验台上,他只是从地上爬起来把它们重新摆好,当放到最后一支的时候,他却抑制不住的颤抖,然后他扳起手指数着什么。恩佐清醒得也足够突然,趁着库伦没发觉,他静静瞧着这一幕,从库伦惊惶的眼中。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恩佐大人、”
      “不用这么惊讶,我在你眼里真的那么愚蠢么,我早已经怀疑了,从我的灵魂困在你身体里的那天开始,你就冷静得过分,不排除你那些亦假亦真的因素。但你所表现的,不像我熟知的你。”
      “可、可是恩佐大人您不明白,我说了也无法改变,我说了也没有什么用的。”
      “没用?”恩佐揶揄道,带动着库伦的身体一步步走到房内的镜子面前指着镜子里的人,“会比现在这样更没用吗?到底是你是我,还是我是你,我看着镜子里的你,简直就快把他当成我了!”
      “恩佐大人,一个月的期限到了之后,您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您相信我就好了。”
      “相信你?还是刚才那串鬼话? 库伦,我发现我真是把你想的太天真了。”
      恩佐感觉到一阵心绞,不知道是自己的灵魂在痛还是库伦的心在痛。
      库伦沉默了半晌,然后用沙哑的声音开口。
      “我说。”
      镜子中的两人对视着,这双透彻的眸子中红与蓝正在交替,仿佛昼夜的对接。
      >>
      在卡洛西亚大陆最神秘的国度里,有着漂浮玄远的岛屿,冰封万尺的雪峰,积聚毁灭的火山,还有波云诡谲的古堡。
      而库伦所阐述的开头,就是古堡深处的一个人,一个几乎被遗忘的人。
      他是一名出色的药剂师,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是一名精通草药学的女子,据说他们配置出了传说中能够让死去灵魂重生的药剂,在王国中引起一阵轩然大波,那时大街小巷都是与之相关的议论声,可就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谣传言论都断截了,报道神奇药剂的记者全部都噤声了,没有人再知道那位出色的药剂师姓甚名谁,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人间蒸发了,而那名草药专家也不知所踪。
      后来,在禁忌的威廉古堡城外,阴森弥漫的浓雾中多了一名行装怪异,样貌骇人的药剂师,传言是古堡主人收留了他,他的名字叫做佐亚。
      “你说这事是斯诺克告诉你的,所以你才不把我出事的事告诉她,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瞒住我?”
      库伦点头,迈着步子穿行在幽暗的迷雾森林里,缥缈的蓝色冥火忽明忽暗地在远处闪烁着诡异的光,耳畔是风在哭泣的萧萧声以及幽灵们蛊惑的低唱。
      “是的,这个方法是我之前在斯诺克那里听来的,传说中的招魂人,就是那名药剂师,佐亚。”
      浓雾散去了些许,面前显出幽灵样的人形,库伦站定了脚步。
      “你来了。”那人用着倦怠的声线开口:“似乎是两个人,是打算来谢谢我吗,保住了你家大人的性命。”
      “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恩佐借着库伦的口表述,似乎不打算以叙事的方式来听这段戏剧性的故事。
      “你受了很严重的伤,以至于连灵魂都出窍了,简单来说——”佐亚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眸子眯成一道锋利的弧刃:“你已经死了。”
      ......
      “然后你的好属下不知从哪里听来了我辞去久远了的正职,苦苦寻到了这里,又苦苦地恳求我把你的灵魂招回来,却差点在沿途把自己的命丢在了这不毛之地。”
      “继续讲,你是如何把我们变成这副人鬼不分的样子的。”
      “凭什么继续?我可不是说书人,尽管我的时间充裕得过分,但我能尽的仁慈与悲天悯人的情感都已经用尽了,难不成你还想试试我手中的药剂?”
      “为什么我的灵魂困在库伦的身体里?”
      “你问为什么?”佐亚在那掩去容貌的面罩下嗤嗤地笑了,他移回视线摇晃着手中的药剂答非所问道:“你觉得两个灵魂之间有多远?三尺?三寸?三厘?还是一个生与死的距离?”
      恩佐蹙眉,掀掌扬起狂风鼓动着对方看起来残破的黑衣,佐亚的眼神淡漠而空洞。
      恩佐接着诘问:“为什么我的灵魂,会困在他——库伦的身上。”
      “因为你们有缘。”佐亚叹息,目光在不远处残旧的墓碑上停留了瞬间,冰冷的墓碑上深印而模糊地雕着字迹,还有最后一行花体的篆刻,是一个以佐亚开头的姓氏。
      “我能做的,仅仅是把你的灵魂从迷失的亡灵道上引回来,但你的灵魂虚弱到难以回到原来的躯体里,唯有把你引去有缘人的身上,以他的灵魂为食,等到把他的灵魂吞噬到足够虚弱的时候,你的精力就足够回到原来的身体里了。”
      “照你所说,你轻而易举地就能把灵魂引了回来,那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的特殊能力大可帮你在王国里大富大贵,而你却在这种地方装成疯子药剂师,你刚才若是一番疯言疯语,而我恩佐却要拿命来和你开这个玩笑!?”
      “闭上你的嘴吧恩佐、”佐亚突然抬高了音量,手中药剂瞬间被捏地粉碎,猩红色的药剂洇湿了满手。
      “我告诉你,拿命来和我开这个玩笑的人,是你的属下,是你现在这副身体的主人。”
      恩佐出事的当天,库伦以熊熊的烈火开辟出了一条道路,号称佐亚不肯帮他这个忙,他就把沿路所有的幽灵和墓冢全部烧毁,他不忌惮与亡灵为敌,也不畏惧灰飞烟灭。
      恩佐死了,等同于他的信仰也死了,信仰死了,等同于他的心也死了。


      3楼2017-07-31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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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亚看着他身后的赤焰,确是像从地狱升起的业火,却也像那人的发色,像那人的意志,像那人不屈的生命,而那人的幻影正在那火中执迷地望着他,让他五内俱崩的痛。
        他最终答应了库伦再招一次魂灵,而能否找到有缘的宿主只能看命数,幸而渺茫的命数给了恩佐这个机会。
        “库伦他,会死吗。”
        恩佐觉得这个问题自己问的着实愚蠢,他瞌着眸子指望得到一个打脸的回复,而这个回复迟迟没有回音。
        自己会不会死。
        这个问题库伦在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之前连想都没有想过,他只是祈求一定要有合适的宿主,哪怕那个人是自己,他也会满心欢喜,谢天谢地,甚至感到前所未有的骄傲。
        “你们离开吧——”佐亚在空气凝固最为寂静的时刻打破了沉默,“招魂术我已经废掉了,那是最后一次,下次来,就体验一下我这往生极乐的药剂吧。”
        心所念,意所思。恩佐不再询问什么,今夜他看见了一个和他一样悲恸的灵魂在摇摆不定。
        库伦怀着沉重的心情带着恩佐离开。
        佐亚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走远,然后摘下了那副单片镜框的眼镜,反射着月光的镜片中描摹着一张憔悴的脸。
        他折了支深红的玫瑰来到了一块墓碑前轻轻放下,嗫嚅着唇吐词极慢,在他眼底涌动着一个极其温柔的名字。
        风依旧在戏谑地鼓吹,天上的繁星在漏着零碎的光。
        “库伦,去一趟普拉塔草原吧。”恩佐轻声发话。
        今夜是满月,银白的月轮高悬在天幕的一角,在库伦眼里,它是一颗摆放在黑色缎布上的珍珠,无时无刻都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辉,古往今来为什么无数人将思念寄与月亮呢,恐怕是那光辉太虚幻了,虚幻地让人上瘾,戳破了那漆黑的谎言后,发现我们与思慕的对象是日与月那么遥远的距离。
        既然望尘莫及为什么要寻,夸父逐日最终的结果也并不如心意。
        “你知道你在幻想着多么愚昧的事情吗。”恩佐突兀的开口。
        “我知道的。”库伦答得很冷静。
        “你知道你的这份感情根本不可能实现吗。”
        “...我,我知道的。”库伦迟疑了两秒依旧执意地回答。
        “愚蠢,明知得不到却飞蛾扑火。”
        “追求着,幻想着得到一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或者感情,不是人与生俱来的吗?既然您也曾做这样的傻事,为什么我不能做?”
        好一个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本以为库伦天真,没料到想得也够多。这话少有的噎了恩佐一口,半天都没接上话。
        很多东西都是与生俱来的,比如深海里居住在亚特兰蒂斯的人鱼,他们生来有着优美弧线七彩斑斓的鱼尾,也没有人告诉他们,为何他们生来就是这样。也没有人去问他们,要从这块光亮的海域游到哪里去。
        “你不怕死吗?”
        “怕啊,我当然怕,但是我更怕恩佐大人你死。”
        恩佐忽然蹙眉消化着这恶心的话语。
        许久,他心脏的跳动脱离了原本的律动。
        “库伦,谢谢。”
        “诶、恩佐大人你谢什么?”
        “谢我自己把你从那垃圾堆里捡了出来。”
        “什么?”库伦身体一怔,恰好点燃了手里柴火扔到了地上,一小团光明在黑暗中诞生了。
        “人们追求,幻想得到东西,那都是有目的的,你义无反顾跟着我又为了什么。”
        库伦倚靠在一根树干上,两手将衣袖拧成褶皱状,斟酌许久才开口,“只是在那时觉得,有人拥护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而被王国乃至所有人都背弃的恩佐大人您——我不来拥护,谁来拥护。”
        ......
        瞌睡从恩佐的眼中逝去,最终换来了一整夜的失眠。
        遥远的天边一盏盏微弱的灯火四散飞升,点亮了满天星斗,恩佐却感到眼前视野模糊,似乎库伦在死撑着不肯睡去。
        “恩佐大人,等您睡了,我再睡。”
        “**,你醒着也不会知道我是否睡了。”
        “我知道的,我能够感觉到。”
        恩佐不响,便应了他这倔强属下的意思,在这场游离的梦里尝试闭眼。
        “缘分吗。”他口中喃喃,视野里陷入了一片漆黑。
        夜晚的风还没停止,生灵悄然地隐匿在这片孕育着神奇的草原里。
        最后一周了,灵魂对接的日子所剩无几。库伦一日比一日虚弱,话也比平日里少了许多,这几天身体的主导权全权由恩佐来把控,除了处理基地里的事以外,恩佐尝试了很多库伦才会做的事,比如修理那个时常断掉的桌角,或者是把基地门口的石阶稳固一下。
        再然后,就是去一趟王国里买小摊贩卖的章鱼烧吃,只有这个时候的库伦会显得有精神一些,连同他的灵魂也会显得鲜活一些。
        恩佐乔装后静静地坐在章鱼烧店门口的桌椅前思忖着什么。
        “在灵魂面前任何的摆弄都是蚍蜉撼树。”
        这是临走前佐亚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但它们自然会选择去留。”
        “库伦。”恩佐轻轻唤起他的名字,等待对方的应声。
        “什么事,恩佐大人?”
        “唱首歌,随便什么。”
        “这...可是,我不会唱歌。”
        “啧,你记忆里有什么就唱什么。”恩佐不耐烦地叩了叩桌面,只见库伦沉默了一会,便开口唱起来,是恩佐没听过的旋律,他的声音很清澈,唱的很认真,也很小心翼翼,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拍子。
        恩佐听得有些魔怔了,似乎这歌声比幽灵唱的更使人鬼迷心窍。
        “停,别唱了。”
        “恩佐大人,很难听吗?”
        “你以为你唱的是情歌吗?”
        ……
        库伦沉默着,一股苦涩的滋味突然在舌尖泛起,不知是心思被拆穿了还是灵魂在恩佐发话的刹那打盹了。
        总之,他做好了决定。
        “恩佐大人,等你的灵魂回去了之后,可不可以告诉我,在雪山的那个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
        >>
        没有人不会爱,往往只是不敢爱,怕爱错,而最终酿成了错爱。就像你不知道生命的洪流什么时候会把你卷走,你又会在何时何地发现,某些人从未离去。
        “判决”的一天终于到了,床上躺着的人在那里等待着。
        库伦在前一天晚上说过话后就陷入了深深的沉睡,恩佐在镜子前掐他的脸都没有掐醒他,而镜子中的那双眼睛蓦地泛起隐约的猩红,恩佐的双肩一颤,随后抱紧了库伦有些失温的身体。
        “别睡。”
        ……
        “别再睡了。”
        恩佐站在病床前,同样这样对自己说,然后他垂下了头,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握住了病床上沉睡了足够久的人的手,湛蓝与赤红的魔法能量汇聚在一起,融成一束明艳阳光下的紫丁香。
        这次灵魂会接的很成功,恩佐感觉到他在黑夜的深海里坠落一般,缓慢而梦幻,眼前晃过一道道星星的光影,他向前伸出手,握住了其中一颗。
        将近十分钟的沉睡,恩佐睁开了眼睛,狞白的医院墙壁比起三十天前他醒来的看到的天花板要不友善的多。他失神了几秒猛然从病床上坐起,将倒在地上的库伦抱了起来,那具躯体就像熟睡了一样,安安稳稳,平平静静。
        他紧紧地抓着库伦的手,捂在发烫的心口。
        库伦以为自己醒了,但身体却轻飘飘地,周围是缥缈的色彩,他迷茫的转身寻找不到方向,身边的人看不到五官也看不到色彩,只是一律的发着光的白,熙攘的人群在推着他往前走,库伦的眼神一滞,释然的笑了。
        原来亡灵的道路是这样的,这么的似曾相识。
        他颔首望着脚尖缓慢地随人群往前走,刹那间,身边一束迸发着火红色彩的星光擦肩而过,正逆着人群走,接着眼前便是这铺天盖地的火红,生命的红。
        库伦狂奔起来,不顾趔趄与跌撞,他拼了命去追那道红色的星光。
        ——然后,他抓到了。
        “库伦?”
        恩佐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他惊诧地看见那双眸子颤动着睁开了,于是他再一次地拥紧了,他凑到库伦的耳边缓慢地启唇。
        “库伦,把那首歌唱完吧,唱完了,我们就回家。”
        >>
        后来,恩佐问库伦是如何回来的。
        ——他说,是极光把他领回来的。
        ——END——


        4楼2017-07-31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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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没发文了,满满的智障气息,年度情感大戏
          我遁了
          有什么问题在这楼问。


          5楼2017-07-31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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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我好久没完整的看完一篇文了【切下膝盖】
            膝盖给你【递】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7-31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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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澡那里不可自抑的想歪了(捂脸
              妈呀还以为会收到刀子最后还是糖!!!
              库伦不顾一切的疯狂都给了恩佐小天使也有超级不冷静的时候啊,恩库之间的羁绊超级棒,因为羁绊恩佐到了库伦身上,因为羁绊库伦在死亡路途上又回来了
              还说泥石流整个环境描写的感觉超级细腻啊我能脑补出画面打call!!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7-31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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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call势力登场。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7-31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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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call!!!本来想睡觉的但还是戳进来看了.文中透露着刀给人的感觉,但后来确是甜甜的,仔细想想全篇也很暖。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8-01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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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雪奈尔姐姐产粮。
                    在佐亚出场前总觉得自己在出戏......莫名违和。
                    所以在中间去看了些别的东西,加上比较晚了以及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看到后面忽然就被感动了。
                    非常感动。
                    也许是因为看到库伦那样我的心也在作痛。
                    一些大约是可以称为“意识场面”的描写很生动,非常有画面感,很棒。


                    IP属地:广东10楼2017-08-01 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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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雪殿产了这么好吃的粮,真的是越来越棒了。纽带为题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因为早知道雪殿要产的是糖所以到结尾也没有特别惊讶,很感动,感觉很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恩库粮了。悄悄问问结尾那红色的光指的是恩佐吗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8-01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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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为什么写灵魂出窍这个梗是来自和夜月的讨论时突然萌生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8-01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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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奈尔写得很好哇,环境人物描写得十分细腻,结尾让人感动坏了!!悄咪咪地抱抱大佬♥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8-01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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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材很不错,也很符合主题啦。中间一些小片段的吐槽和描写恰到好处感觉很舒服。这糖,够甜♪😘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8-01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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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7-08-01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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