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是一个北半球北方的岛屿,每日的生活枯燥无味,唯一有一点新鲜感的莫过于岛屿北面的那个码头了。
每当有船进港的时候,都会有一群闲人去码头围观,围观那些来自外面世界的奇妙商品。也有的人是想要在那些船上谋一个工作,以此离开这个岛屿,去外面看看
那个小小的码头对于我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曾经在那里失去了我的兄长,是年幼时的无知和海水的冰冷带走了他,也带走了我与这港口的感情。
是的,由于我本能的害怕以及反感那里,我愈发与这个岛屿上的其他居民格格不入,以至于我比那些船上的水手更像一个异乡人了。
在我二十岁那年,我兄长的祭日那天,我难得的一个人漫步在码头潮湿的木板上,由于天色渐暗,周围几乎只剩我一个人还留在这里了。
在海风之中,我隐约看到海平线那里出现了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渐渐靠近,似乎是一艘船,但与我平日看到的那些船不同。这艘船的船身上通体的白色,唯一有违和感的就是船体上四处画满了恶趣味的喷漆。
我从不与海上的人打交道,所以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潮湿的坟场。
次日,街上莫名的安静,那些闲逛的渔民和大声发着牢骚的无业游民也消失了,就像他们从不存在过一般。
在我四处搜寻了半小时无果后,一阵长长的笛声打破了这潮湿的死寂,那是我所熟悉的…航船的汽笛声。
对于去那个悲伤的地方来说,我第一次像今天这么迫切。似乎是来自我对其他活人的向往,或是证实我欺骗自己今天仍是平凡一天的谎言。
但那个码头…那个坟场的情况却比我所能想到最恶劣的情况严重万倍。
码头上搁浅着一座巨大的冰山,而冰山那形象竟可怕的和我昨天看到的白船如此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那个恶趣味的“喷漆”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眼眶样的窟窿。
而窟窿里掏出来的东西,那来自疯子和艺术家梦中才会有的东西,那笛声的源头,正拖行着自己巨大的身体进入海水中。
当时我是为什么会昏迷呢…我仍然清楚的记得,那肉块和复眼组成的躯体上,竟然有一张逼真的如同蜡像一般的人脸。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三年了,今天提起来是因为我在老家的废墟里找到了一本相册,而那里面有我和我兄长最后的留影。但,我兄长的脸,竟然该死的和那恶魔身上的脸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