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弦桐

哦豁

哦豁

【故城的夏，比起佳木斯自是炎热太多，与元晏久住自是习惯，却唯恐无垢耐不得热。那天无垢的一时意气话要找一位心疗医生，却是提醒了。卫老师也建议带她出去散心，便托人办了轮渡的旅行。】
【海风腥咸，却是在内陆感受不到的风景。倚在栏杆边看了会儿海鸥，转过头，瞧见元晏坐在阳伞下发呆，叫人取了杯冰镇的椰子汁。】
“晕不晕？”

【自151年来故城起，除却有一年曾回杭州老家探亲外——似乎再未踏出过故城。此次轮渡旅行，本应抛却旁骛，却又记挂着仍在故城的乔珂栗。皮是皮了些，终究是自家女儿，纵然临行前有托靖邺他们帮忙照看着，多少还有些放不下。】
【如是思索着，一时出神，闻言才缓过劲来，转过头看他。】
我之前吃了些晕船药，没事的。
无垢呢——她还好吗？

【以前在行动处的时候，总有许多危险的任务，满城奔走，翻窗越栏，也都游刃有余。如今不过是小小风浪，便都有些不大适应，也不知道是婚后生活得实在餍足退化了神经，还是开始步入老年了。】
“无垢在甲板上画画，她倒好些。”
【倒上果汁，又用冰水浸了手帕，在掌心捂了片刻，递她】
“你且先照顾好自己，我方才看到，船上有专门照相的师傅，等下我们也照一张。”
【八年之前，是刚回到故城竭力隐藏身份的宁助教，和少时青葱还未进入大学的乔元晏，在照相馆的初次邂逅。后来将当初在那里各自照得照片，拼在一起，镶成永恒。想来，合该每次每个地方都留下一张照片，方足够记录我们一生。】

【稍低下颌，以示明晰。我对无垢，一如曾经待卫结萝，理当尽心、却生不出多少亲密。却非我不喜她——只是，“雨打梨花深闭门”。】
【并非一头热的将自己欢喜、珍重的东西双手捧上，就能讨得一夕骤变、顺心如意。】
【接过他递来的果汁，抬眸嗔怪。】晓得啦——我又不是巧克力这般大的孩子。【提及照相，不可避免的想起当年在嘉和照相馆初遇，弯了眉眼，戏谑。】
那，还用不用我来替你“化妆”？

【遇到元晏之后，佳木斯的十年逃亡，在记忆里渐渐变得斑白。无垢总是问我，与丽莎朝夕相处，也甘愿为她冒险，却何以无风月情意。实则，若有一日，使人生安定之意，才可共度一生。】
“或许这次该是我来替你化妆。”
【靠近些，小声些，有些记忆，是不与任何人，甚至一花一木分享的。】
“古有张敞为妻画眉，我倒不信，我会输给一个酸儒生。不过倘或我画的不好看——”
“轻点打。”

【闻语扬唇一笑，利落应下。】
好。
【今不同往。成婚几载，早非昔时师生，拘谨、羞怯，与我半点不搭。手捧着果汁，低颌轻抿，口吻轻缓。】
打你作什么——应罚。
【顽笑。】
再说，论起身手，我未必能及你。

【现世使人安逸，我与她皆不再是年轻时候冲在任务最前面的毛头小子小姑娘了，论起身手，怕不是半斤八两。除了能吓唬吓唬淘气的巧克力，也没得别的用处。何况，谁又愿意过打打杀杀的日子呢。向她偏着头，戏言，】
“身手及不及的，过后再说，但是就算你打我，我也不敢还手啊。”
【海风拂乱鬓发，替她拢到耳后。故城最美副市长，冠以我姓。】
“夫人打算罚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