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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道坊|戴府|无尘】:十娘子(戴玉绻)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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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玉绻,广陵戴氏十娘子。


1楼2019-08-22 20:29回复
    戴十娘,唤玉绻。
    无尘,无成。
    一个因为找不到截图而换丹青的女子。


    2楼2019-08-23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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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春雨绵绵,细微微的雨声刷着箬叶,大抵是老人畏寒,祖母房内仍燃着炭,干燥发闷,我撇下柳琴去到窗下坐着,带着润意的水汽侵上叫我偷开了些许的窗,窗下是一只待展的玉兰,横斜在窗子的仙人身上,我将它折下后,回身别于祖母耳际,而后回到座上捧起放在位上的柳琴笑着与她道:“阿娘说,我诞于初春,正是这玉兰微绻的时候,因而叫我玉绻。”
      祖母听过这番说辞,嗤笑一声,便道了胡说二字,而后贴着我的面与我道:“方才的那句胡说别叫你阿娘知道。”我只捧着手上的柳琴笑了笑,略带一丝无奈与不解,以为是婆媳之道,总是会有不和的地儿,正待要劝解几句,只一想,老太和气,哪来别家那些个事儿。
      我趁着屋内没有什么外人,伏下身贴到她身上,悄声道:“怎么了呢,可能叫我知道知道?”老小孩瞪了我一眼,轻提着我耳朵道:“这名字我取的,关你阿娘屁事儿!”
      她动作轻的很,我是不疼的,只是还想皮上一回,佯装吃痛的哎哟了一声,直唤着疼,又呼道:“您可不能骂人啊!”直到老人家松手,我又贴回去,讨好道:“我说我阿娘怎么能取出这么好的名字呢!”
      祖母眼神复杂,也不知是不是看不上我这么个模样,愣是瞧了我片刻,叹道:“绻囡囡,你真不像你阿娘,也得亏不像你阿娘。”顿了顿,“去,端杯水来。”
      我吃了这令,自然得依,否则怎么听里头的故事来,只是去时心里嘟囔着,阿娘总说我与她还是像了那么个七八分,就像在那个牛脾气上。撑起身试探着踩上了摆好的屐子,至桌前探了探水温,温热正好,添上一杯,双手捧来给她,又坐到床边扶起柳琴来:“您可快说吧。”
      祖母却是不说话了,窗外的雨大了些许,淅沥沥的声音翻过我刻意没关上的窗子进了屋内,我听了会儿雨声,又窜入了点鸟叫声,我抬眼一看,一只被雨水打湿了毛的肥啾立在窗上头,豆大的眼儿张合着。屋里的香曼了过去,勾上它的脚丫子,吓得它扑棱棱的去了,竟是连雨也不避了。
      我抬头看祖母,见她也盯着那鸟儿,正待我要催她了,她却开了口,叫我将话又咽了回去。
      “你爷娘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阿耶就跟方才那只雀儿一样,你阿耶讨巧的很,府里上下都喜欢。季氏就他一个儿子,疼得很,又占着妾室的名头,不好管教他。小儿子嘛,你祖父疼得很,我也不好管,也想着老二,说句难听的,家业轮不到他来,也就不管他了,再说他的性子也不是能管得住的,也不适合将那些琐碎事给他,好容易养到十来岁,该成亲了,寻来寻去,这门当户对又能降得住你阿耶的,我探听来探听去,也就你阿娘了。”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阿耶不想从,也被我们压着从了这么一回。小年轻总是会热乎一阵儿,我和老头子都觉着大约是收了性子了的时候,他又开始作妖了,领着个姑娘进门了,啧,你瞧瞧他总是那么个死鬼模样。这回惹了你阿娘失了望。你阿娘要强得很,见你耶那个死样子,便将现钱全与他控了,当时肚子里还揣着你哥,愣是将婚时我们散下去的产业都给做了起来。”
      说及此处,祖母又停了,我催促:“然后呢?”
      “然后?”她睨了我一眼,饮了口水:“然后你耶哪有办法,只能指着你娘给钱花。你看我做什么?我和老头是会给,但也不给多,给的多了,谅是你伯父伯母那好的脾气也是要恼的。安氏性子也是个好的,能生养,虽说小门小户,和你娘还是处得来,也不作妖,像小九寻常厮混姑娘家里,没搞出什么大事来,你娘便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罢了。隔了那么个近十年,好容易有了你,看看,那可是天大的奇事儿。有多大?就说你娘孕息爆出来那天,你伯母在我这儿算账,愣是将喝水的杯子都给跌碎了,你瞧她那稳重的性子都这样的冒失了,得是多大的事儿。女子十月怀胎辛苦,你娘怀你受了不少罪,你耶鞍前马后的,生怕出了什么意外,竟也是有了要收心的意思在。我想着便与老头商量了,便给取了名,男儿叫眷成,女儿便叫玉绻。这才是你名儿的来处,莫听信了你娘去,瞎扯。”
      我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阿耶待我不似兄长那般好,我倒也没什么感觉,只是阿娘对阿耶如旧是那爱理不理的模样。
      “你家真是让人忧心的一家子。”祖母见我看她,吐了口气,这样叹了一句。
      大抵是窗外雨歇了,已听不见淅沥沥的声响。
      我向祖母告了辞抱起柳琴,捧着满心疑问退了出去,回到阿娘院落,小声问她:“娘,祖母说这名字她起的。”
      阿娘手下算盘打得噼啪响,听我这句话顿了下,又继续响起来,随着响起的是她的声儿:“你祖父祖母的想法和我没干系,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他们爱咋咋的,你耶爱咋咋,你也是,出去玩去,别打搅我算账。”
      我又一次带着疑问走掉了,什么意思啊,这群大人真奇怪哦。
      若干年后我方知,绻,夫妻恩爱,情意深厚,不离散。
      我明晓这句话后不久,辞别了阿娘,跟上入长安的车。
      只因那日她道:“女儿家应给自己博出路,你想想能做什么?若要想和我一样给你丈夫布零花,可还有得挣。”
      要说我有什么感觉,大概是事业心吧。


      3楼2019-08-28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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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自强


        4楼2019-09-07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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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落满南山的季节里,位于兴道坊的戴府中,人人都口耳相传着一桩事:戴家十娘要入宫去了。)
          (湘湘是最八卦的,她率先衔来这则消息,一路如春归的燕般,飞奔着送到九曜,递入我的耳里——换来一盏碎掉的甜白釉。这消息委实令人不敢信,湘湘满脸委屈,圆脸一扭气嘟嘟的偏了身子蹲到角落去。)
          (常言空穴不来风,又常言谣言止于智者。心中惋惜地觑一眼地上的碎瓷,将湘湘撇在角落,兀自披了斗篷去寻十娘。)
          (我戴明光,必是一个智者。)
          “绻绻呀。”
          (到得无尘的廊下,拍落身上的雪粒,仿戴衷词的模样,攀着门口往里凑。)
          “绻绻在不在呢?”


          IP属地:浙江5楼2019-09-07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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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的雪响得极小声,廊下的鹦鹉因为冷而停歇了聒噪的嘴,我正要出去提它进到屋里时,却又响起另一声来。我顿了一步,仍是系好了外衣,打帘出来,与三姊打了这个照面。
            我与她对视了一会儿,是我败下挪开眼睛,低眸笑了下。
            “阿姊来了。”
            我跨出门槛,去廊下将鹦鹉笼子提起,领着它回屋里,侍儿起着一边的帘子,我进到里头,回首。
            “阿姊快来,外头冷。”


            6楼2019-09-07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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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来。”
              (侍儿接过披风去,我抬步跟上绻绻——手中的笼子,挤眉弄眼同鹦鹉逗趣玩儿。这鹦鹉灵性得很,我才将眉毛眼睛努力挤到一处去,它嘴一张就是一句“你做什么!”)
              (五指合拢威胁着往空中狠狠一捏,又赶着绻绻转身前抵到嘴边轻咳一声。)
              “咳,这鹦鹉冻傻了不是,好端端的在同谁说话呢?”


              IP属地:浙江7楼2019-09-07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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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鹦鹉悬挂到外堂的架子上,邻进里间时停步,侧身看她与鹦哥儿挤眉弄眼的,一边脱下御寒的衣裳,折身回来,用火钳多镊了几块炭进去,双手放着烘了片刻,又看她被鹦哥儿呛了一声,噗嗤一笑。
                “看来阿姊很喜欢它,我正想着来日进宫了,这鹦哥儿该托给谁好。”
                我看她凑来,伸手为她解开外裳,褪下,拂去上头还未化成雪水的雪粒子,为她放到这炉子边上熏烤着。
                “和它未来主子说话哩。”


                8楼2019-09-07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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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逗弄鹦鹉过于开怀,早将先前预备的话忘到脑后,眼下这般不其然又不费功夫的撞到跟前,一时难以回转。)
                  “啊,我不喜欢的,它...它太傻了。”
                  (无视架子上愤怒扑腾的鹦鹉,木愣愣的展着双臂由她摆弄。一时想起蹲在角落里的湘湘,继而又是那一句‘来日进宫’。于是面上愈发地木。)
                  (好半晌,才从嗓子眼轻悄悄的挤出句话。)
                  “真要进宫啊。”
                  (手腕一翻,扯着她一起蹲到炉旁烤火。)
                  “为什么呀,在家里一道烤火不好吗?”


                  IP属地:浙江9楼2019-09-07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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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素生活简单惯了,眼下她如此认真同我解释,我满心满眼的只想与她讲:好,有理有据,不愧是我戴家人。)
                    “弦弦他能担好的。”
                    (声音又弱又轻,实在心虚。戴家若真稳当,阿翁也不会将大伙儿打发上都城来。好端端的南地不待,偏来这西北之地,冬日里又冷又干,才几日不护养,嘴上就生生裂出口来。)
                    (舔一舔唇上才落痂的伤处,心火如炉火般节节高涨,到极处,鼻子一酸,氤出泪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IP属地:浙江11楼2019-09-07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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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他能,但是啊,会很累的。”
                      我从不怀疑阿弦的能耐,若是无能,他也不能这样小便得了二甲,来顶家里这一片天。只是我见过阿娘夜里熬着灯油打理家中大小事的情景,深居内宅的女子尚且如此,何况官场。阿弦,于我而言,不过还只是个孩子。
                      我也不知我多久才能回,许是三五年,许是回不来。我伸手揩去她眼角那滴泪,握住她的手。我不知怎么回她,又不知怎么瞒她,只好道。
                      “先前我在庭里种了一株玉兰,等到玉兰开花,我许就回来了。”
                      庭中我确实种了一株玉兰,只是它还十分的小,枝条细嫩,离能开花的年岁不知还有多久。
                      “你许久不来我这儿,来一趟还哭了,传出去,到广陵老宅叫祖母听见了,要说我欺负你了。”


                      12楼2019-09-07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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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玉兰,我抻着脖颈望出去,希冀能在这白雪皑皑的天里窥见它的踪影。有些时候,绻绻比我还像长姐。)
                        “哪能传那样远啦。”
                        (半晌瞧不见,拉起袖子往脸上囫囵一抹,立时就要出去寻它。)
                        “走,你给我点点方位,我日日都来瞧它,待得花开那日,我就备上车马接你去。”


                        IP属地:浙江13楼2019-09-07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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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能,你没听过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祖母可盯着咱们呢。”
                          我启程前,祖母还叮嘱我,要多写些信函回去,最好是能劝着阿耶阿娘他们好,可是太难了,我也就没做这事儿,接下来就是一季一函,信尾总要叮嘱,可见长安这儿,祖母有耳朵。
                          伸手扯住她的袖,将她留在屋中,免得一冷一热之下,回头着了风寒。我引她来牖边,将窗子启开,伸手点了点雪堆中的一个小包与她看,还是隐隐可以看见几撇枝丫的。
                          “才掉过眼泪便往外头钻,也不怕脸蛋生了疮,到时候哭疼。”
                          引她看过后便将窗子合上,将炭火镊了几块放在平日会客燃的炉中,煮了些茶,极薄,怕夜里难眠。长安那么寂,连雪声都是寂的,夜又那么长,怎么好熬。


                          14楼2019-09-07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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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目光能落到实处,那一处小鼓包早已被我扒开无数回。身子欲再往前凑时,绻绻合上了窗。咂咂嘴,信了真有玉兰这一物,乖顺的同她回转。)
                            “说到出门,来了长安这些时日,还没怎么好好逛过呢。”
                            (暖融融的热茶捧在手心,舒服的喟叹一声,才想起院里破碎的甜白釉来,又想起委屈的湘湘。晃一晃脑袋,将他们驱逐出去。)
                            “等明朝雪小些,我们就出门去转一转,如何?”


                            IP属地:浙江15楼2019-09-07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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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疲于出门的,确如她所说,来了长安这样多的日子,都不曾出去好好看过,若不出去这一趟,也许就看不到了。双手捧着温热的盏,出了一会儿神,盲目的点了头。
                              “好。”
                              回过神来已是应下了,便只饮了一口茶,茶涩在口中留了片刻,方下去。正好到了饭店,索性与她一起往中堂去了。


                              16楼2019-09-07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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