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人去临安公递了帖子。出宫许久，先是忙着府邸修葺，后是初入朝堂忙的烦乱，这几日才算消停些。故而欲约了六哥，往状元楼一叙。】
【这一阵子来的多了些，掌柜的都快认得了我。还是老规矩，二楼临窗的雅座，彼时六哥还未来，倒也不急。初入朝堂，权知中城兵马司，虽也知晓不是什么要紧的档儿，但还是晕头转向。招来小二，点一壶太禧，静候。】

（我常与诸兄弟说，若有弃恩够得上的，下问不耻。年前礼部请旨，自十一弟起具已到入仕年龄，可为父分忧了。这倒是有听阿让说过一嘴，而后捱过年，未知各位弟弟们志愿何衙。直至前日收下阿衍的状元楼请帖，还与止舟说，阿衍这是有了好消息了。）
（是日直奔状元楼二层雅间，观得桌上一壶太禧，入座笑道。）
看来今日是闲人品茶了！

【长源喝酒喝的快，半壶见过，然后便听见了五哥声音。】五哥来了。【起身让过落座，将酒壶推远。】今日一聚，可得不醉不归。
五哥喜得千金，我还未曾道贺。【时间太快，一转眼，五哥竟已为人父。】前几日事忙，尚未过府道贺，来日一定亲自去赔罪。【眉眼上带笑，一并招来小二，要了菜牌。】

（以掌拍他肩侧，施力允他共坐，称道。）正是口干逢甘露，不醉不归便是！
（若是玉环得力些，一举添男，临安王世子，弃恩后继有人。父皇恩赐，当不止这么仪人、淑县主这般简单。随意欠手，说话更是低调些。）咳，她娘说小女儿撑不了大福气，等到她双满月时，再略置几桌，让她认认人，届时咱兄弟也可由头聚聚。
（阿衍受封嘉兴时，我曾与他说嘉兴地灵人杰，是块风水宝地。而这短短一年，嘉兴祁侯果真增益匪浅，酒桌上有模有样，替他斟酒对盏，问及所忙何事。）阿衍今日是要请册哥吃饭？是得了什么好消息吗！

【言语间，似他更喜男子。思忖下来，倒也合乎情理。若是男子，大抵更为有用些。只于长源而言，似是不太想得明白。】嗨，小女儿娇气，可贴心，待大些五哥就知道了。【闻听五哥，复而点头。】那是好，来日必得去五哥府上一聚。
【长源尚且年少，故而所谓娶妻生子一事尚未放在可思忖的范畴中，五哥问及好事，一笑而过。】哪有什么好事？如今去了中城兵马司，算作好事吗？【于长远看来，权知部门，入仕听政，是每位皇子年岁到时，都会有的。】

我只盼她平安长大便是。
（对她别无所求，换言之，更无期盼。趁添盏间，与他分辨。）你若是想，随时可来王府，小女憨憨，略让她娘收拾一番，亦可待客。
（闻得他日后通路，略正色，身势向前，细听得中城兵马司，当知分属五城兵马司其中，若问细责，几多繁数，不可一一道来。）身负官职，为父皇、为大明效力，怎么不算好事？
（我先递一言论调，自然人皆有私心，若问可有油水中饱，更因人两议。对饮一盏，指腹叩击桌面，言及。）前旬我与你先哥出调东郊失火，其间亦有五军兵马长官。甫当职，莫怕，跟着学便是了。

【听五个说话，长源无奈笑笑——诸多心思懒得问的太过清楚，故而他如此说，长源稍点头应下便是。】哪有这么说自己闺女的，来日我去瞧瞧。【小二来布菜，一道一道精致在桌上，推杯换盏之间，长源忽又开口提及】改日我去库中寻个精巧玩意儿，我府上那些个东西，精巧细致的，我都收了起，到时候找到了，就去你府上。【不爱那样细致的东西，今日倒是想起，有了用处。】
我本觉，此事平常，不过是到了年岁，皆会如此。【一开始，众人张罗摆宴，叫长源压下。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故而不值一提。】不是什么难事，我也惯会跟着学，五哥不要担心。【赋一笑，开口算作宽慰。】

你为人周则，册哥对你一贯放心。
（此言不虚，临安王府日常济弟。阿旸来了，拿一串鞭炮谎称红封，噼里啪啦一段放，再混顿饭走。阿让来了，问及有无携礼，大眼瞪小眼，而后假装无事发生，回身备礼时，心里不知有无默念我抠唆。唯独长源，晓得精巧礼物，多周全。大感欣慰之余，忙为他多添酒，敬他上道。）
但也不是皆是如此，父皇旨在历练你，分兵予你，安敢说不对你寄予厚望？好好干，做出实绩来才是！
（我比照着从前铭哥的训话，亦对长源诸多鼓舞与勉励。）

【接了五哥的酒，笑意渐深。】我日常收的，怕是都不适合小侄女，你说一个小女娃娃，摆弄弓箭，倒也有些不太妥当不是。
【水煮鱼有些辣了，长源默默饮下酒水，而后才缓过来劲儿，听着五哥念叨，颇有一番正式，长源却噗一声笑了起来。】好五哥，你这般正经，我好不习惯。【举杯敬酒，正色开口】但我敬你，多谢你勉励。【我忽而想起一个词，大抵是兄友弟恭，但换个方位看，有时兄弟几个，还是有些没大没小的闹腾的。】

你还真说错了！
（空腹对了几轮酒，到底伤身体，上菜后，夹了几筷子鱼肉下肚，再品酒才有那么点潇洒意思，对他慢摇头。）不知道她，才这么小的人，她阿娘让她学女红，就已经抓不住了！
（未知长源这话何意，我向来是个正经人，为有所证，将我方入仕的经历详说与他听，毕竟五城兵马司与金吾卫多有来往，同为宣武将军或可参照。对酒共叙从前糗事，共闹得酩酊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