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谷!”
涉昧谷刚要进班级,就看到盛浅予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丢下球抱住他大口地喘着气:“你,你昨天是不是……是我不好,我不该留你一个人走的!”
大少爷知道他是说昨天被绑架的事,他静了一会儿推开盛浅予,眯着眸子看他一身球服,撑着膝盖平息着呼吸的频率,涉昧谷默了半晌才道:
“上课了,回去吧。”
说完便转身走进教室,隔绝住盛浅予的视线。
盛浅予察觉到,他的少年似乎更冷了一些,虽然语气已经比曾经软化一些,却反而更加难以接近。难到,说话都只能得到离开的信号,连话也说不上了吗……
他愣愣地站住,觉得那好像是,疲惫的语气。
球还在脚边越滑越远,仅仅隔着一道墙,却看不到他的少年。
涉昧谷坐在座位上,琥珀色的眸子微微垂下,浑身是难以接近冷漠,那种冷已经不再是强势地,而是好像从骨子里散发的,已经平静而自然的寒。
他心软了。可涉昧谷不想温柔,他不想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他的童年极乱,极差,极脏。家里的男主人女主人每天都是换着来,堂堂名士清流的涉家说白了,不过是个高级的会所,有点小钱小势就能进来。
而他,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冷冷地看。毫不避讳的,把所有人都记下来。
记在脑子里,心里,想忘也忘不掉,自己折磨自己似的每晚回想。直到长大一点后,就狠狠地报复回去,不择手段,甚至于冷酷无情。
有时候在想,怎么会有这个家,有这样的父母,有这样糟糕的经历。现在才知道,不过是通往王座上必经的荆棘罢了,而他涉昧谷破开一切,从不会觉得自己需要自卑和不甘。
但也如他自己所说:不值得,不应该,尤其对象是他涉昧谷时。
他不会喜欢人,不会关心人,未来也更不会有个伴侣。这些词语在涉昧谷的记忆里,都沾染着脏乱的污浊,是他从小到大看到吐的虚假与不真实。
所以他,涉昧谷,永远不会有回应。自虐这件事从现在起,已经在大少爷的世界里除名。
他捂着嘴在笑,眼角眉梢都带着满满的笑意,两汪梨涡漩着涡在酿蜜般的甜,从小到大只有今天,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笑容,纯粹而不含阴霾。
有同学拿着手机拍下来,发在校群里,只因那笑容,任谁看都觉得心情愉悦。
下课铃响起,涉昧谷站起身走出教室,发现盛浅予居然还站在门外,篮球离他远远地,还在继续滚着,像是要滚出视线一样。
一身球服的大男孩就一直看着涉昧谷,很执着地不挪眼,也不说话。
“去捡球。”涉昧谷忽然出声,声音冷冷的。
大少爷看着盛浅予一瞬间亮起的眼睛,一米九的大个子像只大狗狗的温润,他快跑几步将球踢起落在掌心,又跑回来站在涉昧谷身旁笑:
“昧谷,我们去打球吗?”
“啧,你们这些人……”涉昧谷琥珀色的眸子微眯着冷漠的弧度,眼睫轻扫过眼下的泪痣,他慢慢悠悠回一句,“不去。”
“去吧去吧。”
去什么?去看你为我让球伤心的样子吗?大少爷懒懒散散的想。
“自己滚远点。”他抬手将碎发撩在脑后,便朝盛浅予摆摆手,转身走得干脆。
感觉又变了……盛浅予抱着球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复杂得自己都不知道,但总是比刚才要好。多点话,多点表情,再多点动作,只要别什么都没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