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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4】山听北vs北津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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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屋番外
山听北=山听南
北津渡=性转版无雁凡
背景是平行世界 没有万鬼屋


1楼2020-05-06 22:12回复
    山听北
    我最近睡得很不安稳。
    只要闭上眼,黑暗便会席卷而来,夹杂着那一晚墙上的鲜血,和手里颤抖的枪。我愈发害怕没有光的地方,害怕这个如漩涡一般将我吞噬的深巷。在梦里,眼前是一片猩红,耳边是她的尖叫,我开始后悔,为什么非要欣赏将她的挣扎而不给个痛快,曾经那些使我膨胀的恐惧尽数刺在胸腔,痛得我失去理智。
    终于又熬过漫长的夜晚,看着窗外泛白的天空,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便匆匆下床去寻求我的依靠。
    “哥哥早上好。”
    假意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靠在门框边打了个哈欠,窗边的花瓶在餐桌上投下影子,电视机播放着千篇一律的新闻,房间中弥漫着面包香甜的味道,冲散了缠绕在我周围的腐朽气息。身体被阳光包裹,平复了不安的心脏,耳边的聒噪也随之消失,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露出大大的笑容。
    这才是我生活的世界。
    为了让这种平稳的生活持续下去,噩梦只是我付出的微不足道的代价而已,心底的犹豫转瞬即逝,坐在座位上轻晃双脚,歪着头,视线粘在他身上。
    “今天哥哥可以陪我出去玩吗?”
    学着其他小孩子放软声线,肆意撒娇,大声说出自己的愿望,眼睛充满渴求,我知道面对这样的我,他一定不会拒绝。
    正如当初带我离开地狱教那样。


    2楼2020-05-06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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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津渡
      “中西建工四建集团监事、原中西市建筑大学副校长冯某兰于298年5月3日凌晨逝世。当日凌晨3时左右,有路人听到临道斜街东北侧有枪响,遂报警,警方赶到后在斜街喜乐两元超市侧后方发现冯某兰。冯某兰身中数枪,已无生命体征。
      ……
      据知情人士介绍,事发前半月,有人向市纪委检举冯某兰贪污腐败,‘之后这件事就被压下去了’。
      目前,嫌疑人与其作案动机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冯某兰生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她那天晚上有个冗长的应酬,喝得头昏脑涨,在确认过自己在中西市只手遮天的势力后,她拨通了一个小记者的电话,说“敢报你狗命就没了”,我说我没养过狗。她聪明,删了通话记录,不然我还能混上个重大嫌疑人,走上记者巅峰——从报新闻到自己成为新闻。
      是谁杀的?
      我问遍了相熟的警察和我的线人们,拿到了这么几条线索:其一,死相凄惨,是个变态动的手;其二,子弹轨迹倾斜度不一,嫌疑人在有意模糊自己的体貌特征;其三,“路人”告诉我他好像看到有个很矮的影子。
      我当时愣了一下,我的反应类似于急中生智,对他说“可能是刺猬之类的,影子被拉长了”,他说有道理,当时是喝太多了,应该看到了前女友的幻影。
      “早上好。”
      其四,我听见,山听北当日凌晨四点左右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我把手机放到一边,煎好的鸡蛋出了锅。他也已经在餐桌前坐好。
      “可以。”
      我坐在他对面,吸了吸鼻子,面无表情。他正常得过分,就像是个普通的十二岁的小孩,却唯独没有白里透红的脸色,可悲的是,只有身体状况是无法作假的。
      “这是你第几次杀人?”
      我眯起眼睛,细品着他的神情。我从不主张以过往对一个人做判断,只是有关地狱教的负面报道寄生虫一样缠在我每一道思路上,令头疼的我发觉那些证据都指向他。


      3楼2020-05-06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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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听北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应后装作欣喜地拍了拍手,身体摆动摇得椅子吱呀作响,他的淡漠我习以为常,并不影响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正准备像往常一样说些有的没的,却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噎住。
        缓缓流动的空气凝滞一秒,我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第一反应是否认,但他的眼睛过于犀利,似乎能看透一切,让我隐藏的肮脏无所遁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面部肌肉抽搐几下,努力维持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耳边传来主持人的报道,同他质问我的内容一样。
        他的脸上无喜无悲,看不出任何情绪,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大脑快速转动,却难过地发现没有一条路能让我毫发无伤地吃完这顿早饭。
        “第一次。”
        没有任何准备的战役难免煎熬,思绪千百转还是认下了自己的罪行,泄了气,闷闷回答他的问题,我清楚地知道承认后面临的是什么,但我更不希望看到自己否认后他脸上的失望。
        “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夜晚那种熟悉的刺痛感又回来了,心里难受恨不得整个人缩在椅子上,他的眼神太过冷漠,我如坠冰窖,委屈地咬住嘴唇,面对未知的审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却还想再为自己辩解一把。
        “哥哥要让我偿命吗?为了这种人。” 转头看向电视上那张脸,心中恨意汹涌,胸腔上下起伏,“这种威胁你性命的人。”


        4楼2020-05-06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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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津渡
          法律上有个词叫做“程序正义”,在注重程序正义的国度中,嫌疑人可能因法庭上有差别的搜身行为而申请让审判长回避。一个词的定义、一个举动的时机、一个数据的来源都叫做程序,研究表明,当某个研究中举出数据时,有78.2%的可能性是胡编乱造的,而让大厦倾颓只需要攻击到一个不严谨的数据就足够了。无论你的结果多么“正义”,程序不对,满盘皆输。
          有人会说那我们为什么不讨论结果正义呢?答案是程序有法可依,而结果正义无凭可依。
          “你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但无论你的出发点是什么,杀人需要偿命,这不是我让不让的问题。”
          中西市已经踏踏实实地入夏了,连续几天38度以上。我冰冷的手在柔软的睡裤上蹭了蹭,还是难以握紧,“杀人偿命”几个字反复在舌尖流转,带着牛奶味。
          煎蛋还热着,焦皮糖心,晨间新闻要播到最后一个环节了,阳光漫上了茶几,过一会儿就要拉窗帘了,还有稿件要写,一会儿要不要带山听北出去玩……
          “还真是你杀的啊……”
          我声音有点哑,微低着头,目光在雪白的餐桌上徘徊着,不知道异化的究竟是我们的现状,还是我对他的认知。
          “杀人要偿命的,你懂不懂啊?”
          我在吼他,他比我更像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我抓耳挠腮、黔驴技穷,只懂当个复读机吼人。与此同时,我清晰地感受到二律背反的进程在我脑中启动,高贵的思想与情感正在被污泥涤荡,每一本读过的书都令新的价值观再次丰满,往日被忽略的观点也在背面的麾下成为了有力的佐证。
          “你到底为什么啊?你知道她是哪种人?”我深吸一口气,翘起二郎腿,“你把枪拿来给我。”


          5楼2020-05-06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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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听北
            桌底下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默不作声只听着他的话语,与其说是给我听,更像是自我说服,我们彼此都清楚,他说的这些我早就想到,而我想说的他也能猜到。
            暴露在阳光下的才会被审判,只要我藏匿于黑暗便是无罪的。
            我的未来,全在他一念之间。
            “我知道她在威胁你。”
            而就在说出口的一刹那,脑中灵光一闪冒出一个主意。
            “我听到她打给你的电话。”撒谎时心脏跳得极快,抬起头眼神毫不闪躲,“紧接着她又给别人打了电话说要给你个警告,找人来打断你的腿,我吓了一跳,她发现了我,然后她和我说——”
            故意停顿了几秒,像是回忆起那一晚女人狰狞的面孔,身体微微颤抖,眼眶逐渐泛红,我知道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成为他判断的依据,“她要我死。”
            “我吓坏了,所以才掏出枪,等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死了。”
            说罢只委屈地看向他,不再多说一句,抹了一把眼睛,听话地回到自己房间从床头的抽屉里掏出USP手枪,托在手上感受那重量,认真欣赏着黑色流畅的曲线,是当初那群教徒奉上的供品之一,小巧灵活,半自动式发射,子弹出膛时微颤的手感让我爱不释手,但是为了自己以后安稳的人生,迟早要舍弃它,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此时弹匣中还剩下十发子弹,我咬咬牙,将它们通通取出放回抽屉,拿着毫无威胁的手枪回到餐厅。
            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走到他身旁将手枪放在桌上,拽住他的袖子轻轻摇晃,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抬起头睁大眼睛看向他,语气绵软甚至带了几分哭腔。
            “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6楼2020-05-06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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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津渡
              我有同行曾在转基因方面的论战上与该领域专家在“科学界共同体”一概念上纠缠许久,令专家无法说完“自己的话”,现场与网络的观者都以为同行胡搅蛮缠。可在结果难被直接求证的领域,程序是唯一可被质疑的靶子。我的专业,教会我在发现话语间的纰漏时立刻去质疑、去追问,教会我在对方顾左右而言他时立刻将对方引回原先的话题上。在长久的训练中我已经形成了生活惯性,“你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成为了我不会说出口的口头禅,政治性话题之下缺乏逻辑的赞同或否定会被我逐条举报。
              我很久没有旁观一个人胡言乱语这么久了。
              你为什么知道她当时所在的地点?你为什么深夜出门?你为什么会有枪?
              ……
              “别哭。”
              我生涩地摸了摸他有些扎手的脑袋。经验告诉我,压力之下的选择才能看出一个人最真实的性格,世上有人贪婪、有人好色、有人勤勤恳恳、有人大智若愚,但如果这些人都能在私欲与公理之间选择后者,那么他们就都是正直的。可我似乎不幸地被划为了一个卑劣的人。
              “我会将它处理掉。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关于那个人的新闻我也不会报。但你要知道——”
              我将手枪收拢到离我更近的位置,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
              “以后如果被人发现,我不会替你顶罪。因为我得偿命,而你只需要被关几年。”
              这是肮脏的佐证。
              “你需要请求的不是我的原谅,是那个被你杀死的人。”
              话未出口时我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牌坊,但我还是将它立了起来,当记者的六年中,我每句话都无愧于手中的笔,而今天,我竟然在祈祷唯一的读者不要发现我品行的缺失。
              “不出去玩了,我还有几篇稿子要写。”
              我避开了他的目光,捉起那把烫手的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锁上了那扇门。


              7楼2020-05-06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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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听北
                头顶传来掌心的温度,我已做好被他问讯的准备,却没想到他就这么轻飘飘地带过,无论我再说什么都像掩饰事实,只能仰起头蹭蹭他不算柔软的手。
                “我知道了。”
                “我开的枪,与哥哥无关。”
                没有不满,没有生气,像是得到了天大的宽恕,他的目光没有感情,手却紧紧攥着枪支,迎着冰冷的视线微微抬起下巴,眨了眨瞪大的双眼向他展示自己的诚意,举着小手扑到他的怀里,掩去下撇的嘴角,后面的话在嘴里反复咀嚼。
                那个女人已经成为过去,她的原谅与否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在乎的,只有了解我的一切并且有能力决定我未来的人。
                想了想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低着头后退一步拉开距离,鞋底轻轻摩擦地面。
                “那我不打扰哥哥了。”
                直到他带着武器一起消失在门后,响起上锁的声音,我才抬起头望向那扇门。房间里的阳光淡去,主持人毫无波澜的语气扰得人心烦,皱着眉转身关掉聒噪的电视,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和往日一样安静的早晨,在云彩的阴影下,我叹了口气,默默嚼着冷掉的面包。


                8楼2020-05-06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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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20-05-06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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